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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两段,而后就听见有人大喊道:“反了!反了!你这鸟厮,俺家制使好好的将御敕的皇封借与你观看,你却胆敢毁了,却是要做反么?”
王大富大惊,刚要开口争辩,就感觉到脖子突然一凉,而后便有带着浓烈腥臭的液体自颈上喷出,当即扑地而亡。
几乎也就在同时,另外一把刀也劈在了这王大富伺寝的小妾脖上,也当场将那小妾了账。
而后这王大富的房中也就传出了呼喊,称王大富毁坏皇封意图造反,拘捕之下更是自戕而死,其他官差伴当便也如狼似虎的将王家下人仆役都驱赶出来,却又不做看管,任由他们一哄而散。
而后于癞儿领人起获了王家钱库,发现整整一库的金银铜钱,总值何止万贯之多,便让伴当们尽量多拿金银,拿够之后走时更是一把火点着了王家庄子,便绕道往太湖县奔去。
第一百七一章 【王庆上山】()
于癞儿走了摸约大半个时辰后,一队装备齐全的弓手这才喘着大气赶了于家村,此时王家庄院的火势早已燎原,更烧着了家中囤积谷粟的仓房,火焰升腾到空中怕是有十多丈高。
家仆和下人们徒劳的在打水施救,王大富的正妻就坐在庄院前的打谷场上,靠在夫君尸首边上,手里攥着两块鹿皮皇封已经哭出了血泪来。
“娘!俺来迟了!”王庆二十六七的年纪,虽然穿的是一身弓手的号服,但他相貌堂堂,一脸的英气,又是虎背蜂腰,背上系着一杆扎枪,腰下挂着柄掉刀。
此时王庆虽然心中悲痛,却是强自忍住,忙要管家快去招呼热食热水与随他赶来的弓手,自己却跪在母亲面前,听她说这今夜的事端。
那王大富的正妻到也不知道细节,只能将白天所见的事情大致说,而今夜本是王大富按例在姨娘屋里,事起了之后也就知道王大富似乎是因为皇封而死,那于癞儿杀了人后还打破了王家钱库,掳走了至少万贯的金银钱财,更一把火点了庄子,听说是往太湖县去了。
王庆愤恨不已,但也没失去理智,问明白了这些人都骑着马,便知道就算漏夜去追,两条腿的人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王庆略做了寻思后,便要下人将钱库里于癞儿他们弃而未取的铜钱抬了几百贯上来,便对正在歇息的弓手们道:“诸位,今夜俺家遭了难!凶人骑马逃了,只怕追之不及,这里还有些钱财,各人来拿上一贯,歇好了便回安庆府吧!”
“二郎,却不报仇了?”
王庆话音才落,便有相熟的弓手大叫起来。
王庆这人平日里豪爽好义,又是凭真本事坐上的都头位置,与手下弓手们都是熟稔,如今见他老父被害不说,家中庄子也让人毁了,个个都是义愤填膺,自然要开口叫屈。
王庆转身从母亲手中拿来鹿皮皇封,示与众人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俺王庆岂能不报仇了?可这贼人不是绿林的蟊贼,而是官府的差役,如今又栽赃俺家坏了皇封,可是抄家灭门的巨祸,俺怎敢连累了你们?若还带着你们前去报仇,便是聚众做反了,大伙儿还是领了钱财,回安庆府去吧!”
所谓弓手,实际上就是隶属于厢军之下的辅兵和杂役,农忙时在家务农,农闲时便去当差做杂役,也做些训练,算是乡勇,主要用于维持街面的治安。
而王庆手下这些弓手,都是安庆附近的乡民,一来土生土长,而来也是拖家带口,若是没有牵扯什么皇封,王庆倒是好借口拿贼领着他们前去报仇,可如今牵扯了皇封被毁,只怕就难有人愿意跟他去赴汤蹈火了。
听他这般说了,不少人都是叹息,但也有激昂的,更有人喊道:“做反便做反!如今这世道混账,你家老爷那般善人,竟也叫花石害了,不如俺们也学着那天道盟、日月盟,做了反算逑!”
这般叫喊,当即引来了不少人附和,王庆也是知道,如今朝廷税赋徭役虽说不算太重,但乡民的出路也是不多,一年四季土里刨食仅够糊口而已,他手下的这许多弓手,原本不少就是为混一口吃食来应募的。
王庆将皇封一抛,却道:“大伙休要多言,只管来领钱就是,领过了钱再说话。”
当即便要管家与众人分钱,每人都发一千文的足贯。待众人都领了钱后,王庆却要管家又抬了几百贯出来,扬声道:“俺家被诬了毁坏皇封,横竖也就是个鱼死网破罢了!俺要报仇,便只有做反!大伙领了钱,不愿与俺王庆一道做反的,这便走吧!愿意留下的,便每人上来领五贯做嚼裹,也算是将命买给俺王庆了,他日俺就算伏了法,也不会祸延你等家室。”
二百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在心中盘算:是拿一贯钱走人稳妥?还是拿六贯钱造反更强?
正思量的时候,便有汉子越众而出,大笑道:“俺这条烂命,本就是王都头在街面上捡来,如今王都头要买,俺这百十斤便卖了!”
有了人带头,顿时愿意跟随王庆的弓手便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转眼至少超过四分之三的人愿意跟着王庆造反,余下的几十人或家室拖累或胆小不前,王庆也不为难,便让他们留下兵器回安庆府去了。
最后点算下来,竟有一百六十二人愿意追随,王庆便让管家上来为他们录名,做了花名册。
然后王庆又对家中仆从杂役也是这般吩咐,愿走的领上一贯放了自由身,愿留的便有六贯做卖身钱。
这王家平日里对下人也还不错,就从那王大富还给于癞儿的相好双梅筑坟便可见一斑,因此倒也并无一人叛出。
王庆还叫来村中于氏族老,将王家所有的田土地契都过给了于氏,但不是白给,而是要于氏应承日后若有所需时,须得供应些粮草。
之后便要众人肩挑手提将庄中抢出的财物分担,就往于家村南面的司马岭行去,这司马岭上有一伙落草的贼寇,领头之人叫做司马古,原先也是安庆府的弓手,与王庆也算交好,落草之后因为销脏之事也与王庆有些来往,因此王庆便决定先去司马岭寻他投奔。
等王庆领众上山来到寨中,已是政和三年的大年初三下午。
见那司马岭的三面都是乱石嶙峋的峭壁,只有一根羊肠小道贯穿南北正好从山岭前经过,司马岭当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那司马古听闻王庆率众而来,便也匆忙来接,得知这是要上山落草造反,自然是大喜过望,直接就让出了头把交椅的大位与王庆。
当日王庆安顿了家中老小,又计点了喽啰,盘查寨中粮草金银诸物,并将自家带来的财物入了公账,更杀牛宰猪,敞开酒水与众人贺庆。
更竖起了一面大旗上书“破石”二字,乃是破灭花石之意。
随后便一面打造军器,一面训练喽啰,一面派人去往太湖县探查,定下了打破县城杀官造反的大计。
第一百七二章 【中计】()
拜谢“远古者”大爷的打赏!本章转为大爷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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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一众才在山上住得几日,便有于家村的消息报来,说是正月初五这日,于癞儿居然领着上百差役和数百乡兵折返庄子,借口找回皇封,竟将原本已经烧毁的王家庄院再次掘毁,还真叫他找出了一方卧牛石来,如此便圆了谎。
只道是于癞儿当日在王家见了这卧牛石,知是好物便用皇封给封了,王大富藐视王法怒毁皇封,又使庄客报信要身为安庆府弓手都头的儿子王庆带人来杀于癞儿等人,他们便只能跑走,这之后王大富畏罪自杀,又焚毁庄院,王庆策反乡兵上山落草造反等等说法,自然也就一通百通了。
起了卧牛石,于癞儿也不转回,反倒是又去了安庆府坐衙,整日里催促镇守军官,要他点起捕盗官军及营兵,前去司马岭追捕王庆。
原先以为于癞儿会龟缩于太湖县的王庆听闻,自然大喜过望,他在安庆府担任弓手都头数年,在城中交游广阔,城狐社鼠都有交好,这于癞儿来安庆府坐衙岂非自投罗网?
只是安庆府颇大,城中厢军营兵足有千人,弓手也有八百,捕快、马快和衙役收拢起来也至少二百,总计怕上了两千人。
如今破石寨中的喽啰,有王庆策反的弓手一百六十人,司马古手下六十余人,算上王家庄上跟来的青壮仆人、佃伙、庄客四十余人,合计有战力二百七十人,加上老弱妇孺百余,统共也不过五百人,就这点人手突袭守军不足五百的小县城倒也够了,想去打安庆府无疑是脑子缺水。
王庆便和司马古合计,想出了一招请君入瓮的办法来。
政和三年的正月十二,司马古亲自去安庆府投了官府,称被王庆带人夺了司马岭上的山寨,还抢了他心爱的小妾,且王庆还想杀他灭口,心中愤恨之下便来投了官军,愿领着官军沿小路杀上司马岭灭了王庆。
对于这司马古,安庆府的镇守平日里也是知道,不过就是落草打劫的蟊贼,平日里好吃懒做,绝无反心。再说这司马古又说得情真意切,尤其说王庆抢他小妾之事,却也合了王庆平日里好色的名声,便也信了他。
翌日,安庆府守御兵马都监邓贵便点了三百厢军二百弓手,以及一百捕快衙役,以及自家的私兵一百,合兵七百往司马岭杀去。
用了两日时间,官军赶在正月十五这夜来到司马岭下,司马古建议官军分为两泼,一泼堵在山口,一泼随他走后寨小路摸进寨中,两面夹击之下定能将王庆一伙杀灭。邓贵觉得有理,便点了一百精锐和自家带来的五十私兵跟司马古走小路掩杀上山,并约定山上举火为号,见到火起邓贵便领大军从山口突击。
二更时分,司马古领了一百五十人翻山走绕小路前去摸寨,行至一处名为鹰嘴崖的地方时,只见道路竟是一条开凿于山腹的悬壁栈道,栈道宽不足二尺,往外便是深达百余丈的山涧,端是凶险异常。
司马古便要众人用索子套在腰上相连,更要领头在前,可随司马古同去的领头之人乃是邓贵身边心腹亲随,自然信他不过,便要他呆在队伍中间,以防万一。
一百五十一人很快便连成了一串长蜈蚣般走上了栈道,刚至栈道中段,司马古突然将腰上的索子连在了栈道边上一枚预先弄松动了的巨石上,跟着拉动机关,巨石应声而下,便将整整一队人拖坠了悬崖,只有司马古一人幸免。
另一边,差不多三更时分,守在山口的官军就瞧见岭上的寨中燃起了熊熊烈焰,只道是司马古带走小道的人已经得手,邓贵见了大喜,便领了官军掩杀上去,值守山道的喽啰慌忙迎战,自然轻易就被官军杀散。
喽啰们见官军势大,便也屁滚尿流的逃回山寨,邓贵便领着官军一路追击,待行至寨前一段类似瓮道的地段时,见此处地形奇特最利伏击,若是将两段堵上,只需砸下滚石檑木,便可灭杀来犯之敌。
正犹豫的时候,却听寨中有人齐声高喊“王庆死了,束手不杀”,当即邓贵疑心尽去,便催促着手下全数进了瓮道。
哪知就快要走出之时,异变却生。
就听轰隆巨响,瓮道两头落下了巨木扎成的木排将道路封死,跟着瓮道两边便有人举火现身,只听有人高喊道:“邓贵,你中计了!”
邓贵大惊失色,左右瞧看却发现两边的贼人不但都手持弓箭,且瓮道顶上还摆满了滚石檑木,不由心生惊惧。
众官军都不想束手就擒,便有人使弓射击,哪知就听一声角号,两侧山边顿时射下如雨的箭矢,又有不少滚石檑木抛下,眨眼便将官军杀伤无算。
邓贵一见如此形势,便知道大势已去,便高喊停手。
听王庆道:“邓贵,俺家遭那于癞儿所害,这才被逼上山落草,本不欲与你为难。如今你既中计,是死是降,且一言决之!”
邓贵回望身后,数百人都被困在瓮道之中,若是死战,滚石檑木之下只怕难有几人能活,便也扬声道:“王庆,你家中之事,本官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你如今落了草,你是贼,邓某是官,自古官贼不两立,岂有降你的道理?”
王庆毕竟也做过都头,知道邓贵官声不错,也不强逼,道:“俺敬你是个汉子,便不与你为难,投了兵器束手就是。俺也不欲多害性命,再说也与众位有些香火之情,都束手吧!”
顿时官军都来看邓贵,邓贵知道如今形势犹如瓮中捉鳖,若不束手王庆只要命人投下滚石檑木,身后几百厢军、弓手和捕快只怕都要死绝了,便也叹气闭眼,抛下了手中的军刀。
有了邓贵首肯,众官军便也学了,都抛了兵器。
随后王庆便让人在山寨那头的道口打开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