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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死吗?会不会成为植物人?卡琳会为失去我而难过吗?那两个抬担架的家伙会不会愧疚?
各种疑问纷至沓来,我又开始头痛了。
不管怎么说,我是个粗人,思考并非我所擅长。
自我减压的深呼吸后,感觉不再那样惆怅,我决定换个思路。往好的方向考虑。
比如,我死不了的情况下……会不会落下什么难以治愈的残疾?
特别是在这种缺医少药的地方,保住命估计没问题,但是要治愈却很难。
这次下肢受伤可能在某些方面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吧?我可是刚过懵懂的年纪,还未享受过生命的美好,要是落下这种残疾,真不敢想象。
还是干脆死了更好。
我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一个机灵,想要叫人,一下子有痰卡在喉咙里。平时只要仰头就能轻易的把痰咳出,可是这次却不行。我的脖子被颈托限制了运动。
痰吐不出来,剧烈的咳嗽让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只觉得胸口火烧般灼热,拼命想要呼吸,却什么都吸不进来。
无法呼救,只能用急救按钮,可是这里是简易病房,哪来的呼叫按钮。
呼吸的越来越急促,肺部炸裂般疼痛,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甚至感觉身体在空中漂浮。
这就是快死的感觉吗?没想到强大的敌人没有要命,却被一口痰解决了,太讽刺了。
慌乱中我的手四处不了,好像碰倒了什么仪器。
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次真的要死了。痛苦正在减轻,身体发飘,突然好困好困。这是大脑在分泌多巴胺,即将离开人世时是没有痛苦的。
原来死的世界是如此的安详、宁谧……早知道我干嘛还要挣扎……这里实在太好了,就让我一直睡下去吧。
朦胧见看到了金发的女孩向我走来。
“你是来索命的吧。真是个记仇的家伙。来这里安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
“放心,我很快也要死了……你死在敌人手上,我死在一口痰上,这就是报应,都是报应……”
第34章 奸细()
“坚持住,我来了。张嘴,把嘴长大。来人!帮忙插管。”
“怎么了?反射震颤吗?”
“是肺部异物吸入!我要吸管,需要有人把他按住。”
“我准备一下,坚持住。”
一阵混乱侵扰了我的安宁。金发少女被两个忙碌身影所取代。
喉咙因为异物的进入而刺痛,马达轻轻的震动中,一团东西从胸口向上窜出喉咙。
清爽甘烈的空气充满肺叶,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
福将的运气在最后时刻拉了我一把。
重又有机会注视现实,即使是阴森的重病号房也显得温馨舒适。
是卡琳发现了异常。她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这次事发突然,并非病情导致的意外,正常情况下是很难被发现的,难道……她一直守在门外。
想到美丽的战地女神因为我的关系不眠不休的守护着,我的心头不禁一热。
不管怎样,我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
现实虽然残酷,但是对我真是不错。躺在病床上,欣赏她那忙碌的样子,也是一种享受。
她巡视了每个人的床铺,确定一切正常后离开。整个过程中没有同我说过一句话,让精心准备了感谢话语的我无限的失落。
我先是有些不忿,难道我和普通伤员是同样的待遇吗?
随即又变得失落和沮丧。
应该是我会错意了,她真的是碰巧路过才救了我性命。
是啊,她是战场的女神,是我们大家的女神。
我竟然期待她的特殊对待,真是昏头了。
心中一阵刺痛,难道这就是所谓失恋的痛苦?
我从未恋爱过,却先经历了失恋。
连自己都觉得好可怜。
很长时间,我的内心是灰暗的,觉得立刻死去才好,也许她会因此注意到我,并掉几滴眼泪吧。
不知过了几天,我的心情终于好转。
为了摆脱失恋的阴影,我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
隆隆的炮声一直持续不停,既有附近阵地发出的,也有极远处,敌军控制区传来的。
我起先不以为意,认为是双方的交火还在继续。可是炮火一直没有停歇,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才让我惊讶,怎么回事?
这无止境的炮击到底是谁的手笔,如果是敌人的炮击,我们这里也显得太过平静了。
如果是我们的炮火急袭终于开始了,为什么听不到有人欢呼?
而且急袭是指短时间的火力打击,哪有拖着好几天不停歇的。
我伤在脊柱,虽然整体伤势不算严重,也不致命,却好的很慢,无法随意移动。
战术终端被收走了,使得我无法得知战况的进展。
虽然卡琳天天来看我,却不会同我多说哪怕一句话。
她每次都是巡视完整个病房后就离开。
每次都让我很受伤,因为即使面对普通伤员,她都会用温柔的语气问候,唯独对我是那样的冷淡。
熟悉的战友死的死亡的亡,也没有什么朋友,在病房里我几乎是与世隔绝。
带着心中越来越强烈的疑问,我在病房渡过了参军以来最无聊的一段时间。
终于阮排来看我了。
面对着永远严肃犀利的脸庞,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能告诉你,除非内务部解除对你的怀疑。”
“什么!”
阮排的话如晴天霹雳,即使他的音量不大,也把我震得头昏脑胀。
“怀疑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要塞炮台是被舰炮击落的。要完成如此精确的打击必须有人引导才行。”
“他们怀疑我?”
阮排轻轻的点头。泪水和委屈一起涌了上来,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克制下去。
不能让人看见我哭,太丢人了。
阮排只是不痛不痒的同我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他说是因为任务在身,我却知道他这是要避嫌,尽量减少同我接触的时间。
一切都清楚了,收走战术终端,派人在病房外看守,卡琳不同我说话,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怀疑我是内奸。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整天徘徊在生死的边缘,我内奸什么,又可能泄露什么?
作为最底层的战士,我甚至连最基层的战术术语和坐标参数都认不全。
这样的我,竟然说是奸细。这种时候还在内耗,怪不得百万大军被人打的像猪头一样。只会内斗的部队能够打胜仗才怪。
我不再思考、不再烦恼,不是想开了而是心寒了。
亏得我费劲周折参加义勇军,出生入死的抗击侵略者,到头来只换得个奸细的罪名。
我这是犯贱呀,我……
什么炮击啊,胜负哪,伤亡呀都被我扔在一边。
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运气来,要是能够死在战场上多好,至少还知道自己是烈士,会被人怀念。
现在可好,糊里糊涂的成为人人鄙视喊打的奸细,特别是在英勇战斗之后,讽刺的结果让我连唏嘘的力气都没有了。
卡琳,战场的女神,她并没有把我看作普通的伤员,在她眼里我甚至不如一条畜牲,她救我是女神慈悲的表现。
我还傻乎乎的期待她的另眼相看,真是太蠢了我。
在卡琳眼里,我其实同一坨垃圾没什么两样,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无生趣。
之所以没有自我了解是因为我不想被看做畏罪自杀的样子。这是我对不公平对待的无声抗议。
我怎么还活着,死了多好。
卡琳又来病房巡视了,她温柔的同病房里每个人交谈,为他们整理床铺甚至是清洗身体。
我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着,内心无悲无喜因为我知道,这些同我没有任何关系,作为一堆垃圾,我不配温柔的对待。
“来,侧身,我帮你清洗身体。”
果然,温柔的声音到我这里就成了冷漠的施舍。
她一定是在想,奸细也是人,就勉为其难给他清洁吧。
“不用了。”
我翻了个身给她了个后脊梁。
也许是一直以来都是感激涕淋的回应,女神对我的反应很不适应。
感到她站在我身后好久,却一直没有说话。
懵了吧,没有被人这么刻薄的对待过吧,一定很不爽奸细还会给你脸色看吧。
我有种报复的快感,几天以来的郁闷终于获得了宣泄口,心中的沉重终于平息下来。
“噗嗤,你在生气是吗?别孩子气,清洁对身体很重要的,不然伤口会感染的哦。”
孩子气?她竟然说我孩子气。这些天来被人误解,被孤立,牢笼般的病房经历下,我只是不想让她给我擦身,竟然被说成孩子气。
我只觉得无名火上涌,猛然转过身来,对她大喊道:“生气怎么了?奸细就不能生气了吗?我是奸细,就应该一直被你们冷暴力,就不能一个人安静会吗?!”
面对我,卡琳满脸的错愕,“奸细,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狡辩,这几天你每次来查房,都只对我不理不睬。阮排已经告诉我了,我正被调查,还不能排除奸细的嫌疑。”
她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儿,先是眼睛弯成漂亮的半月形状,随后用手捂住嘴,那种连头发丝都悦动起来的狂笑,就在她极力的抑制下,以闷闷的呜咽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傻瓜!那是因为我同你太熟了,用不着弄那些虚的。你难道没感到奇怪吗?我又不是驻地军医,每天跑来查房算是做什么。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会来的呀!”
卡琳的一番话让我遽然从大悲到大喜,一时间身体无法适应,不但透不过气来,连心率也不齐了。
生命维持装置的告警中,卡琳忙碌起来,而我全身都难受的同时,心情却是舒畅的。
卡琳没有嫌弃我,世界一下子就变的美好起来。
第35章 审查会(一)()
无任何特点的房间里,一张桌子两张椅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照明来自于房顶,应该是有意设计的,房间的最亮处,也给人以阴暗压抑的感觉。
踏足这里,就好像进入不同的世界。
一切都是灰暗的,任何积极光明的事物都无法立足。
我对于这一天早有准备,自打阮排告诉我被调查了,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
灯光的关系,一直走到房间的中央才发现地板是倾斜的,桌子椅子布置在高处,站在我的位置需要仰望才能看到桌子后坐着的人。
这种刻意营造的高高在上的效果,正是审问者所想要的吧。
“嫌疑人,站好了。”
威严中,带着轻蔑的语气,让人听了很不爽。
不忿的情绪正在心中滋生,我倒想问问,自己有什么嫌疑?
没有正式的渠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走法律、军律的程序,我怎么就成为嫌疑人了?
谁起诉,又是什么人有权利判决?
这根本不能算是审查,最多算是私刑。
太阳系联邦法律可是严禁任何形式的私刑。
心里这么想着,我表面上并未表露出来。
毕竟怀疑我的是高层的大人物们。现在又是战争时期,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我还是选择低下头做恭顺状。
“嫌疑人抬起头,现在不是你低头认罪的时候,等你把事情都交待清楚了再忏悔。”
“什么!我可不是认罪!你怎么乱说。”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让步的,特别是涉及到是否有罪方面,审查官一下子就触及了我的底线。
“注意你的立场,作为待审查的对象,你最好老实点。”
桌子后面坐着两人,方面大耳,脸色红润的中年人坐在左手边,右边是个面貌和善的,上了年纪的女人。
两人都没有穿制服或者能够表示生份的衣服。
看到他们的穿着我皱起眉头,心说这下麻烦了。
看不清他们的所属。
军方、警方、亦或者是火星政府?审查会处处透露着不正常。
我想到了某个传言。
战争时期常有不经过审判便处刑的例子。
难道,眼前这个审查会,就是为了处刑召开的?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言语所引发的不快迅速被仿徨所取代。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局促,不会因此就被认为是心虚吧?
想要摆出心怀坦荡的姿态,可是那些煞有介事的传言却在心头萦绕不去,审查还未开始,我的气势便已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