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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巳牌初,一队串乡的小贩光临太白山庄。
三丈余宽笔直的官道(也是栈道),在两旁栽的不是槐树就是柳树,在树下停几辆车,也不会妨碍交通。
太白山庄不许外人进入,串乡的就在庄门外的路旁,将货物摆出来,就变成了临时市集。
博浪鼓声、小锣声、八音小罗声、铁链搭声、各行各业呛喝声,组成动人的交响曲。
这些合伙组成的串乡小贩子,包含了各行各业,上至绞绫罗绸布匹,下至补锅补碗,一应俱全。
交通工具的组成,也蔚为大观。
有的步行背兜,有些用担挑,有些用手提,有些用骡马载负,有些用设架的手拉车、小车、一轮明月、大车、手推的单轮车、手推双轮车等等。
各式各样,各行各业、各有专业,一看就知他们卖些什么。
本行呛喝与各种音响道具,更是两三里外就知道他们是干啥的,不会弄错。
庄南门大开,庄中的男女老少一涌而出,冬天不出门的大闺女,也带着弟妹们嘻嘻哈哈出了庄门,沐浴在难得一见的初冬阳光下。
这种串乡队,有时也参加各地的市集,而那些附近三十里没有市集的乡村,才是他们谋生的主要市场。
太白山庄到宝鸡县城大约六七十里,附近没有市集,必须到县城采购,来回驾车也得浪费两天工夫。
因此,庄里的人就成了串乡队的好主顾,半旬来一趟,风雨不改。
但今天,不许进庄。
连摇着博浪鼓,背负着货箱,专做妇女百货生意的小货郎,也不许进入。
白衣少主是很小心的,风雨欲来情势不明朗,仍需小心戒备,派了一些庄丁前来担任警戒。
一个时辰后,串乡队走了,这才发现有十几个男女孩童失踪,显然被串乡队中某些有周详计划的人,将孩童藏在货车中带走了。
派出飞骑四处追赶的三十二名骑士,最后,只有一名骑士,狼狈的返回了庄里。
全庄陷入混乱中,常年打雁,想不到反过来被雁啄了双眼,他们麻烦大了。
午时末,两骑士出现在庄南门,在庄门外的庄桥勒住了坐骑,高坐鞍桥向庄门冷然眺望。
中年人带着太白双凶,怒形于色大踏步过桥走向两骑士。
“咱们受托带书信给你们少主,你们要不要收?”
第一名骑士笑呵呵的抢先打招呼:“投到就好,咱们负责送到地头,不需面交,不等回音,收不收无所谓。”
“谁的书信?”中年人怒声问道。
“看了便知。”
“阁下尊姓?”
“捎信的人没有身分地位,何必丢人现眼?”
“如果在下拒收呢?”
“原信捎回。”
“阁下。”
“你们到底收不收?”骑士不再笑了。
“收。”中年人大手一伸。
骑士从怀袋中,掏出一封书信,手一抖,书信飞旋而出,飞出五丈空间,速度很快呼啸有声,飞旋的速度劲道惊人。
如果接不住,必定飞落护庄河,当然也可能伤手,急剧飞旋的书信,肯定会像刀一样锋利,飞行的路线不稳定,不容易正确地抓住。
第195章 雷霆扫穴(十一)()
“果然不愧为祸乱山东的屠夫北人屠傅天卓,听说你们的少主徐琪立也来了?”
骑士似乎知道中年人的来历:“太白山庄作为你们白莲教在山区最重要的据点,如想冒失地硬攻,咱们所付的代价必定惨重。”
“兵不厌诈,任何手段都是正当的,但用小孩来威胁我们,不合天理。”傅天卓毫不动情,冷静的说道。
骑士点点头,严肃的说道:“你带过兵,屠过城,你所用过的残酷手段是否合乎天理,你自己知道。
信在下送到了,告辞了,连声马嘶,两匹健马人立而起,两蹦跳转向后,整齐划一的绝尘而去。
“我知道主事的人是谁了。”傅天卓向太白双凶咬牙切齿说道:“只恨六个老前辈没宰了他,少主的计划不周详,留下了祸根。”
“你是说四海潜龙陈远宏那个小辈?”阴商一点就悟。
“绝对是他,错不了,现在马上去和少主商量,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太白山庄正南有一道土坡,从南向北延伸,长约四五里,坡上遍长满及腰茅草,东端生长着榆槐等杂树林。
陈远宏带领的五组骑士就隐身在林中,他高坐雕鞍,从杂枝的空隙中,沉静地注视着太白山庄的动静。
自己的人一离开,他们就拉起吊桥,紧闭庄门,四方碉楼上竖起八面黑白战旗。
太白山庄的庄墙历历在目,墙头冷冷清清的,突然,轰然一声爆震,一道烟火从庄中的大宅升天而起,在半空中砰然爆炸,火红的烟火四溅。
旗花信号,是各寨堡使用的指示工具,如果鸣锣,就表示向友邻示警,旗花,那是用来指挥本庄的庄丁。
庄墙的城头开始人头攒动,长刀长枪徐徐上升,红缨夺目,刀枪剑戟反射着日光,耀目生花。
看到这里,陈远宏笑了,目的达到了。
他敢保证那个什么狗屁的徐琪立少主,现在想的不是怎么保卫太白山庄,而是在考虑什么时候逃跑。
陈远宏一挥手,随后,洪亮的牛角号声响起,三面呼应,进攻开始了。
蹄声隆隆,大群骑士,如滚滚洪流,从三面围了过去,前面二十匹马上,都拉着一具匣架,鞍旁香盆中的大香已经点燃。
匣架共有五具排列有序的旗花信号,那是军中作为信号的火器,能飞上百米高空,爆炸的火焰有红、黄、蓝、白、绿等等,可指挥十几里外的军队行动。
这是经过改造的旗花,共有三种火药;爆炸、抛射、燃烧。
任千望向陈远宏,他点了点头,所有人点燃了旗花。
连声狂震,旗花不上升而改为平射,越过庄墙,分别射向庄内的房屋。
接着是爆炸、起火,天动地摇。
庄墙上的人乱成一团,有向下射箭的,有奔下庄墙去救火的。
陈远宏取下雕鞍上的是四石弓,搭箭挽弓,这批箭是特制的,每支箭都附有一具小型的爆炸简,击中人体会炸出一个大洞。
击中建筑物,也可以造成恐怖的震撼力,绝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得了的。
城墙上只要有露头的,都被陈远宏一一点射,顿时鬼哭狼嚎,所有人都不敢露头。
在陈远宏的带领下,骑士们不徐不疾的推进,直抵护庄河边。
众人在河边停了下来,所有人在任千的指挥下,不慌不忙,一些人骑在马上支援,一些人下马布置匣架。
没有人能飞越六丈余宽的护庄河,河边地上,架设起了各式各样的古怪器具。
庄门楼高有五丈,分上中下三层,吊桥的辘轳就安在顶层。
墙头,徐琪立透过瞭望孔,看着下面的布置,无助的和身边人激烈的讨论着。
一排匣架的火绒总引点燃,隆然声中火蛇如奔雷,向高大的庄门楼激射,一百具旗花有如万蜂钻巢。
轰隆隆连续的爆炸声中,庄门楼石瓦纷飞,柱倒顶坍,火焰飞腾,硫磺味飘荡在空中。
狂叫震耳,人体抛掷血肉横飞。
然后是一排排大形冲天炮腾空而起,向庄中那座大宅飞去,一排接一排,每排八具。
大型冲天炮中,不但有爆炸药、燃烧药、抛射药,填有铁屑,不但可爆炸纵火,而且可以杀伤人马,威力惊人。
庄中传出的爆炸声天动地摇,惊心动魂。
一声雷震,一具型式有如军用九龙简,从前面的白英刀虎手中燃爆,隔着六丈宽的护庄河,火龙远及七八丈外。
吊桥着火了,裹铁叶的庄门也起火了,墙上的庄丁忍不住冒头了,开始向下射箭。
骑在马上的众人,则用附着有小型爆炸简的箭矢,向庄墙上的人攒射,中箭的人从墙上摔落下来。发出凄厉无比的哀号,手脚在空中无助的挥舞着,落入冰冷的河水中。
庄墙上已没有人敢露头了,骑士们停止了发箭。
“公子,上次攻打弥勒教也是用这招,简直是无可阻挡,真好用。”任千笑道。
“有用就好,与敌人面对面肉搏,是下下策,你给我记住了。”
陈远宏在整理他的弓箭:“我不希望咱们的人,损失惨重,最好的办法,不用近身,在远处把他们干掉,吊桥快要落下来了,准备进攻。”
吊桥不易引燃,但门楼崩坍被大火吞噬,两座巨大的辘轳架正在燃烧,缆绳在燃烧,绳子一断,吊桥就会倒下。
“轰”的一声巨响,吊桥倒了下来,就是进庄的时候了。
不等仍有火焰的庄门被炸破,庄门拉开了,里面的人蜂拥而出,杀声震天,冲过吊桥刀枪并举。
陈远宏高坐马上,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弦声响处,冲出的庄丁几乎同时栽落水中,双方交战,弓箭为先,吊桥上无处遮掩,无法躲箭。
陈远宏左右开弓,箭飞行的锐啸声刺耳,只片刻间,吊桥上再无站立的人。
冲在人群后的机灵鬼眼见不对,转身就逃,这下再也没有阻拦了。
在轰隆隆的蹄声中,众人骑马踏尸而进,追入硝烟弥漫的庄内。
几个逃散的人,被弓箭一一射倒。
在庄内的演武场边,北人屠傅天卓目眦欲裂,他举起右手,厉声大叫:“白虎堂五军元帅何在?”
第196章 雷霆扫穴(十二)()
旁边五人齐声答道:“恭领祖师堂军坛护法法旨。”
“出动全部弟子,拼死他们。”
“遵法旨。”
“尽可能保全自己。”
“遵命。”
声落人动,立即形成鸳鸯阵,两人组成一对小鸳鸯,一人右手挥刀,左手提盾。
另一人用左手举枪,右手提盾,用左手枪的人后退约一步。
两组小鸳鸯组合成大鸳鸯,左小组也退后一步。
白莲教几度起兵,转战各地,鸳鸯阵是小队军伍战斗的队形之一,军伍布阵战斗,通常两人是一枪一刀互相配合,变化极为灵活。
傅天卓想了想,还不够,一咬牙,举手一挥,十余位太白山庄的主要人物,立即撤刀剑列成方阵。
大宅左方的一个碉楼上一声锣响,“轰”的一声,鸳鸯阵合在了一起,分为左右两个盾阵。
盾连盾,像一个铁乌龟一样,让人无处下口。
阵中两百多男女刀枪隐在盾后,两个盾阵的空隙处,箭手引弓待发,自左右列阵,片间便完成战备。
阵中响起鸣金声,长枪伸出,“轰、轰、轰!”响起整齐的步伐,每走五步一顿,整队再走,缓缓向陈远宏这方走来。
双方人数大致相等,自己这边虽然是骑军,实力雄厚,但如果硬冲的话,在混战中绝对难免伤亡。
陈远宏冷冷一笑,右手举弓,牛角号声响起,骑士们全部散开,开始绕着这个大鸳鸯阵边小跑边发箭。
场中顿时箭如雨下,箭雨划空厉啸震人心魄,双方你来我往。
场中传来人喊马嘶声,厉叫声、中箭者的哀嚎声,自己这方也有人中箭跌下马。
正在驰射之间,突见大宅正门中开,冲出十余匹健马,相距一里,陈远宏看得十分真切,向斗场直扑过来。
“任千,这里交给你了,那边的人马我来对付。”
“公子,他们人多。”
“我意已决,就这样了,你带领大家,就这样慢慢耗,注意了,不可接近一百步内,免得被缠住。”
任千知道陈远宏的本事,没再多说,一声长啸,继续带领大家绕圈射箭。
陈远宏一拉马头,将箭袋系上肩背,突然在马上站起,乌骓马向前狂奔,但他如同长在鞍上的树桩丝毫不动。
十五名骑士在徐琪立的带领下,向斗场狂奔,看着对面一人一马直冲而来,立即左右一分,他大吼道:“宰了他!”
“是!”其余十五人同声大吼,抽出鞍旁长弓,有人张弓搭箭,十六匹马向前急冲。
双方越来越近,陈远宏不慌不忙的弯弓搭箭,将近三百步。
乌骓马向右急驰,弓弦炸响,陈远宏的吼声破空而来:“着、着、着!”对面第一骑传来一声惨叫,叫声停顿了一下,极为凄厉刺耳。
“砰”一声大震,马上跌下一个人,跌得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儿,马踏尸而过,他胸口端端正正地贯入一枝箭,直透背部。
接着第二人,第三人,先后倒下,马儿仍向前急驰,将人拖走了近百步,方停蹄止步。
马儿很聪明,严格训练的马更聪明,人若坠马,马儿定然立即止蹄,可是马群冲锋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