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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星垂平野阔,各种昆虫低鸣,一草一木微动,营中士兵们的现况,把人带入了温柔的夜色之中。
随后每一个音符都令人心弦狂振,每一段旋律皆令人血脉贲张。
刀枪交击,血染黄沙,云沉风急,尸骸遍野。
军营中金鼓声犹在耳边回响,匣里金刀血未干。
这就是战场,区区几根琴弦,竟能发出如此温柔细腻,奔腾澎湃,雷霆万钧的神奇天籁,实在是不可思议。
花厅里鸦雀无声,男人们都神色肃穆地正襟危坐,女孩子们则泪流满面而无所适从。
似乎,整座楼中除了漫天杀气之外,已一无所有了。
这里成了西楚霸王兵败自杀的乌江镇,垓下十面埋伏,粉碎了楚霸王雄霸天下的雄心壮志。
弦声已止,久久,花厅里仍然寂静如死。
金春花吁出一口长气,她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用似乎来自天外的嗓音说道:“人,除了互相撕杀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事好做么?为什么呢?”
陈远宏感到身上热血沸腾,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难不逝;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盖世英雄,而今安在?二娘那十指纤纤,滚拂挑拨神乎其神,真令人难以置信啊!
我可不能学楚霸王,要像后世太祖那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双眼中透出坚定之色。
撤去屏风,徐蓉蓉大气的站起来,对着大家连身一礼,“小女子献丑了,希望没有污了大家的耳朵。”
陈远宏嘴里发出啧啧声,远远的对着徐蓉蓉竖起了大拇指。
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难以置信,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一把琵琶,瞬间让我回到了古战场,你厉害。”
“小女子比下邳的汤琵琶汤应曾先生差远了,和先生相比,好比萤火与皓月争辉。”
陈宏转头望向田悦,田悦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当世的琵琶大家,他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陈远宏想了想,自己要建戏剧学院,音乐学院,这些民间艺人必不可少,他们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艺术家。
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就好办了,回去就列一个这个时代,各行各业顶级人才的名单,不管是利诱也好,绑架也好,强抢也好,都要把这些人弄来。
饭后,田悦和金春花很有眼色,匆匆告退而去,陈远宏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说罢,有什么收获?”
任千冷静的说道:“贵重物品都被他们带走了,银库中有金银三十三万七千四百二十九两,各种粮食六万五千一百一十八石,其他古玩字画无算。
人口加起来有一万八千七百二十二多人,我们战死了四十二人,重伤十一人,轻伤二十七人。”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还发现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秘密,可以让公子财源滚滚,而且永不枯竭。”
第203章 集聚人才(五)()
“哦,听到有永不枯竭的财源,陈远宏两眼放光,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快带我去看看,咱们边走边说。”
陈远宏这时才有闲心打量整个山庄,边走边看,他不住摇头赞叹道:“啧啧,白莲教真是下了血本了,把山庄建成这样的规模,只可惜便宜我了。”
庄内房舍连云,前庄建有广阔的练武场、阅台、阵坪,箭道一一俱全,沙坑、天梯、梅花桩,样样不缺。
以金汤阁为界限,分为前后两庄。
后庄西,有一座三层高的青条石建成的大楼,额匾上大书‘书香阁’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看到牌匾上这三个字,就知道这里是读书的地方,陈远宏好奇之下,进去看了一下,这楼内部格局仿明堂建制,相当完备。
可是,里面的教授们,除了几个所谓读书人之外,全是些三教九流人物。
这些人来自天下各地,说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方言。
后庄与前庄之间,隔了一座高有三丈的石墙,左右两边各有一座窄门,大部分时间都是锁上的,要到后庄,必须通过金汤阁。
后庄全是雅致的精舍,隐藏在花木扶疏中,是全庄的精华所在,戒备森严,前庄的人,如无徐琪立的召唤,严禁踏入后庄半步,违者杀无赦。
后庄的东北角,有数幢精舍,那就是徐琪立的居室所在地,这里是禁区,外人一概禁止接近。
“公子,我从审讯中得知,他们这几年来,掳来了八百六二个小孩,全是八到十二岁的男女娃娃。
这些孩子彼此之间,绝对禁止谈论自己的身世,更不许打听同伴的来历。
那些不合格的小孩在残酷的训练考核中被一一淘汰,到今天为止,只剩下了四百零八个。”
陈远宏也一时无语了,实在太残忍了,他叹了一口气,“这些孩子平时主要训练些什么?”
“练轻功、拳脚、暗器及兵刃,晚上,除了练气功打根基之外,就是到庄西书香阁读书。
其实读书是假,主要是听取这些所谓的老师传授江湖经验,讲述各地的风土人情,学习各地的主要方言。”
“把残酷的考核费废了吧,问清这些小孩子的父母姓名,家乡地址,把他们的父母全部接过来,不愿意来的,统统给我绑来。”
任千点了点头,“你要给我说的发财项目不是这个吧?这算什么狗屁发财项目?”陈远宏笑骂道。
任千笑了笑,“马上就到,您别急嘛。”
来到东北角偏僻的角落里,任千带着陈远宏,走进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四进大院儿。
前院建了一个停车场,有一个牲口栏,有两条专供大车走的车辙道,还有栓牲口的木桩。
从院门至大堂,两丈半宽的走道旁,种着两排桃树。
大堂宽阔明亮,右方是一列长柜台,柜台后是一排大铁柜,几个小伙计和一位夫子似乎很紧张。
看到陈远宏和任千进来,夫子忙不迭的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说道:“欢迎公子拔亢前来视察,小的无任光荣,无任光荣。”
任千在一旁笑而不语,都到地儿了,这小子还藏着掖着不说,陈远宏瞪了他一眼。
他在大堂中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小伙计赶忙上茶,夫子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上来,垂首站在旁边。
陈远宏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茶,“说罢,这地方究竟在做什么?我怎么闻着有一股金属的怪味。”
夫子媚馅的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公子英明。”
“别拍马屁了,快说。”
“这是公子您的金母鸡,溶铸场。”
“啥玩意儿?”陈远宏有点孤陋寡闻,表示没有听说过。
“您改铸金银铜钱的秘密溶铸工场。”
陈远宏点了点头,不仅心中一阵狂喜,他终于明白了,这玩意儿应该就是后世的钱币制造厂。
他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长着一双三角眼,蒜头鼻,倒八字眉,尖嘴猴腮,一撇鼠须,身材干瘦的夫子。
这人还是一个金融人才呀,应该重视。
陈远宏立即换上了笑容,“敢问先生大名啊?”
“不敢劳公子挂问,小姓毕,毕清。”毕清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坐下说话吧。”
“哎哎!”毕清小心翼翼的,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
“毕夫子,我对这个东西不熟悉,你好好给我说说这个熔铸场的事儿。”
毕清开始给陈远宏普及起大明的私铸和官铸。
在这个时代,合法的溶铸场只有官方和钱庄业者,但铸造银钱的民间私炉更多。
大明银钱的来源有多种,如果缙绅豪强有私采的金锭铜矿,来源不明的藏银,也必须改铸,成色不足的碎银,改铸可增价值。
铜钱也大批量的制造,甚至比官府的成色更好,有些私铸场,甚至信誉满天下,地方官与他们勾结,大家一起发财,共同挖大明朝的墙角。
“好用吗?”
“看来公子真是不懂,咱们溶铸场的银钱,信誉可排前十,出多少用多少,供不应求。”
“徐琪立为什么不带你走?”陈远宏在旁连珠炮似的发问。
“徐公子他们要操心的是货源和渠道,至于我们这种人,天下有的是,他何必费心费力?”
对这个解释,陈远宏给予了肯定,他点点头,“铸出来的金银和铜钱利润如何?”
“除去人工成本,火耗,千文当赚二至三钱银,成色不足的碎银,一两可赚一至二钱,铸一两金赚四至五钱银。
公子最好连钱庄一起开起来,这样才能渠道互通,相信金银铜货源,公子也不缺,这样下来,何愁财源不滚滚而来?”
想着库房里那些发黑的银块,陈远宏脸都黑了,“任千,这个事情交给你办了,一定要办好,这是头等大事。
毕清,你好好配合,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本公子说话算数。”毕清接口道:“绝不辜负公子的重托。”
陈远宏起身道:“带我进去看看。”
后面三进房子分别是铸造作坊,材料仓库,和一间冷却房。
第204章 集聚人才(六)()
作坊里炭火熊熊,三四十名几乎赤果的健壮大汉,正在改铸大批金银与造假制钱。
屋里乱糟糟的,充满了金银铜的金属怪味,铸炉远在五六十步外,烟火味也不时飘来。
走进另一间冷却房,十几个人在一排水案前,冷却铸好的金银铜钱。
毕清递给陈远宏一枚精美的天启通宝小平钱,“公子请看,我们的钱重一钱一分,含铜量六成,官铸小钱仅重七分,含铜量不足三成。”
陈远宏不懂,在专业人士面前,他只能点头道:“好好干,以后这间作坊就交给你管了。
干得好,有分红,有干股,我只管月底查账。”
毕清连连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他把陈远宏送了很远,都快到金汤阁了。
回到花厅,他招呼任千坐下来喝茶,“我看你忧心忡忡的,肯定有事让你担心,说吧。”
“我审讯到一个白莲教的内堂的执事人员,他吐露了报复我们的一些方法,非常恶毒,说会让我们天天做恶梦。”
“他们到吹起牛来了,哼!”陈远宏揉了揉眉头,满不在乎道:“说说吧,什么方法?”
“听他的口气,白莲教是真要跟我们玩命了。”任千看的陈远宏这个样子,有些急了,“公子,不怕死的人,是可以做出任何恶毒的事。”
他提高了嗓音道:“他们有不少隐藏在山区里的人才,到时大撒银子。
一个下三滥的地痞混混,给上几两银子,把我们外出的亲人捅上一刀,易如反掌。
一天捅三四个,保证我们天天做恶梦,要不了十天半月,我们的亲人敢上街的人就没有几个了。
而且还会搞得人人自危,会严重伤害我们的根基。”
找一些没根底,没拖累的烂人还真不难,陈远宏不由的毛骨悚然,踏娘的,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真是人才啊!
“任千,我教你一个疲劳审讯法。”他把后世最没有人道的一种审讯法告诉了任千。
“你一定要把他们在山区里那些隐藏的根,给我通通挖出来,老子要来一场打黑风暴,把山区通通扫荡一遍。”陈远宏恶狠狠的说道。
陈远宏叫来刀虎,让他把死伤人员送回去,顺便再调五百士兵过来,准备全权接管这一带。
而白莲教那些潜伏在山区里的蛇鼠,得到太白山庄覆灭的消息,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黄柏塬镇,河旁的一座小镇子,湑水河(太白河)牛尾河、红水河覆盖全镇,这一带的木排大多在这里下放到汉中。
太白码头距镇南门约半里左右,已经发展成一条断断续续的长街,散布着一些小客栈、食店、酒坊。
靠近码头的湑水客栈,三更初正在忙碌,这间客栈功能很多,也兼营酒肆。
往来的船夫、排子、水客、城狐社鼠、地痞混混,在酒肆进进出出,三更天还有人往来,有些夜猫子四更天还不想走。
客栈左边的陋巷有十几户人家,寂静无声灯火全无,黑咕隆咚的,与灯火辉煌的客栈,形成强烈的对比。
三更末,一个黑影鬼魅似的出现在一家住宅的屋顶上。
他毫无顾忌地跳下天井,贴在内堂的小窗下,伸手轻叩窗门,然后闪在厅门后隐起身形。
片刻后,里面透出亮光。接着厅门悄然而开,灯光外泄,但门内并没有人影出现。
“花姑吗?是我,饶霸。”隐在廊下的黑影低声说:“延五爷起来了吗?快叫他起来,有急事,快!”
屋顶人影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