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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中,暗藏了一把俗称火刀的半月形隧石刀,那是精制的、用作为火折子零件的小型火刀。
不但可作擦击隧石的引火物,内缘可作切割,剔挖、刮削、甚至杀人等等用途,藏在掌心,让人看不出半点异样。
右手一阵急动,告示榜栏旁便出现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弥勒佛像。
弥勒佛旁边刻了一条游走的蛇,倒是像一条蚯蚓,简简单单,线条粗浅。
图案并不神似,歪歪斜斜,像是顽童用尖石信手涂鸦的作品,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陈百川缩头缩脑地离开,往西边走,远出七八十步外,停步留心图案处是否有可疑的人逗留察看。
片刻后,他才满意地背起双手,慢悠悠的走了。
在陈百川前面钉梢的扬二,这时从墙角闪出,放慢脚步,转而落在他身后十余步,悠闲地信步而行,文牛儿转到了前面。
巷子里行人很多,要到饭点儿了,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谁也不会专门留意身边的人。
一个身材瘦小,戴了穷人专用的棉帽子,畏畏缩缩似乎受不了春寒的穷小子。
但也有可能是个小乞丐,谁也不会向这种穷小子多看一眼。
陈百川当然也不屑注意这个小乞丐,双方错肩而过。
蓦地,陈百川感到左背助一凉一痛,想扭头转身,却力不从心。
他身体发麻、发僵,接着,右边多了一个人,左右臂被人架住了。
没错,左边是那位刚错肩而过的小乞丐。
右边是疾步赶上来的扬二,两人架着他慢慢向前走,像是半路相遇的老朋友。
陈百川的脚已不由自主,本能地挪动,被小乞丐和扬二半架半揪往前慢慢举步。
“有所差错,还请谅解。”小乞丐夹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行家喜欢从神道穴下刀,也就是从第七肋的下肋缝下刀,必要时就刺破心脏溜之大吉。
我矮小,喜欢从筋缩穴第十肋上肋缝下刀,效果虽然差一点,还蛮管用的,是吧?你不会斥责我的手艺差劲吧?”
陈百川那能回答?
专门用来暗杀的七寸薄如纸的小刀,从肋缝中刺人五寸左右,刀尖到了心房下方近横隔膜处。
内腔正缓缓出血,身体已不受控制,想叫救命也叫不出声,自律神经因为内腹充血而失去作用,只剩下清醒的神智,那种感觉会让人发疯的。
四人折入一条小巷,钻入一条防火巷墙角的暗影中。
“你做的那些记号,省了我们很多功夫。”小乞丐将陈百川抵在墙上:“你的下属们,大概会一个个从人间消失,最后死光光。
弥勒教在汉中的潜势力,将因为你的错误而烟消云散,谢谢你。”
“你你们”陈百川终于可以说话了,吐字十分艰难,低到几乎不可闻。
“你想知道我是谁?”
小乞丐凑近陈百川的耳朵,轻轻说道:“我们叫鹰眼,是公子的眼睛,专替他铲除你们这些毒瘤,你可以安心去了。”
“我呃”
肋内的刀子一扭一板一滑,刀子离体。
从此,世间便没有这陈百川这号人物了,他死的非常的不甘心。
血腥的行动在各处急剧地悄悄进行,各展神通,不时散发出血腥味,死的人越来越多,两方都杀红了眼。
汉中城的捕快公人倒了大霉,城里的各方人士也心中凛凛,被这种霹雳手段吓到了,陈远宏终于露出了血淋淋的獠牙。
副千户潘蔚来了一个多月了,老道只是接待了三人一次,接收了官印公文和一批军械。
就把三人安排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完全把他们晾在了一边,不理不睬。
而且三人的行动范围不能超出院子,等同于把他们软禁了。
高瘦白皙的潘蔚,长着一张长方脸,细眉小眼,颌下三缕长须,看着像个读书人,一点军人的风采都没有。
“这算是下马威吗?一个多月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这小子也太狂妄了吧?”说话的是矮壮结实,倒八字眉,一脸倒霉相的镇抚秋南。
“可以理解,换成你我的话,说不定还更过分,况且百户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打下了如此大的基业,我看好他。”
相貌普通,一张大嘴尤为突出,身材干瘦的吏目盖球,揪着他的鼠须,笑呵呵的说道。
“其实咱们三个没有别的心思啊,无权无势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踢到山区里来了。”潘蔚愁眉苦脸的说道。
“那也要人家信啊,问题是现连人都见不到,就算想要交投名状,也得见着正主啊。”盖球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呵呵,二位稍安勿躁,我相信百户肯定有要事,以资料上的介绍来看,百户的心胸不至于此。”“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咱们三人只不过想混碗饭吃,何至于此,哎。”
第258章 太白千户所(八)()
据说,当某一处地方,即将发生严重的天灾人祸的时,当地的老鼠,就会成群结队地逃离,跑个精光。
眉县的地老鼠,就快跑光了。
但跑光的并非是真老鼠,而指地方上的鼠辈。
这些鼠辈是很聪明的,知道该如何逃避灾祸,该如何保护自己。
当然,有些仍然留了下来。
留下来必然有留下来的充分理由,比方说;行动不便、有后顾之忧、丢不下家业、被某些事所羁绊。
或者,知道跑也跑不掉。
或者,自以为灾祸不会光临自己的头上,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避免灾祸,压根儿就没想跑。
平阳街赵家,赵二爷赵鸣,就是属于最后一种鼠辈,他仍留在眉县作威作福。
他大哥赵宽,是梁中官梁剥皮的大档头,气焰熏天,陕西各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要给几分面子。
他三弟赵顺清,是眉县大名鼎鼎的黑道大豪,虽然被陈远宏干掉了,但声威仍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家的地下势力由他接手。
他是眉县巡检司的正九品巡检,白天指挥巡丁设卡收税,捕盗。
晚上变成了眉县黑道朋友的司令人,坐地分赃的爷字号人物。
他就是自持有这些依仗,以为陈远宏不敢动他。
赵鸣的大宅院有十余座楼房,距渭河有五六里左右,有急事时则到河边以快舟代步。
那些与赵家有交情的黑道朋友,尤其是曾经落案的有问题朋友,就是利用小舟黑夜里往来。
当然,如无必要,这些朋友是不会来的。
夜风凛冽,呵气成冰。春天虽到,寒气似乎更浓。
河对面的河滩,以石头河、霸王河等五条渭河一级支流的各处岸毗,河水结了一层冰,但堤岸一带因河水湍急而无法结冰。
河堤上黑沉沉,鬼影俱无。
数个黑影从渭河上岸,向赵宅急走,沿堤掠走如飞。
从河上来的人,是从西安府城来的夜行客。
赵家的后院门对着五六里外的河堤,晚上从这里接近的人,不必打赌,一定是赵鸣的朋友。
要不,就是暗通声气的同道。
戌时末,十一名黑影,走入街尾名气很大的赵家后院门前。
两个青布包头,一身箭衣的精壮守卫,手握腰刀像两个门神。
“站住!”一名守卫沉喝:“什么人?”
“西安府督税署赵宽赵爷,派我等来见赵二爷,有要事相商。”领队的人行礼恭敬地说道。
“诸位辛苦了,请稍等。”守卫客气地说道。
另一守卫飞快的入内禀报。
片刻后,通向百步外房舍的小径上,出现一个蓝袍人。
“我是管家赵威,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赵威拱手向众人问道。
“王大春”领队的人介绍道。
“辛苦大家了,跟我来。”
“谢谢。”
正月里,所有的人都忙得团团转,乐得昏了头,虽说元宵已经闹过,月末是收心工作的时节,但赵家依然闹轰轰的。
所有的门窗都关闭严实,没有任何光线外泄,因此从外面看,似乎全宅死气沉沉。
后院的一座楼房,是赵鸣的密室,除了管家和几位心腹侍女丫鬟,其他的人严禁接近。
这里,也是他接见与安顿有问题人物的地方。
今晚,楼下的客厅共有六位客人。
至于这六位仁兄是否是问题人物,恐怕只有赵鸣清楚。
赵鸣和乃兄很挂相,高大威武,坐在主位上,不怒而威。
另一位仁兄生了一双绿豆眼,看起来又蠢又愚的厚大鲶鱼嘴。
他是赵鸣的堂弟,山神赵庆江。
所有的仆役都被遣走了,门窗紧闭,外面宽阔的庭院里鬼影俱无。
警卫们都远离密室,按规矩,整座楼房四周都是禁地,不容许有人在附近走动。
房中,暖炉里炭火熊熊,温暖如春。
堂上高坐赵鸣两兄弟,下面两侧坐了六位客人,两女四男。
气氛一紧,似乎两枝大烛也并不怎么明亮了。
“兄弟见情况不妙,在陈小狗的狗腿子到来之前,先一步逃了。”
一位留了小胡子的中年人沉声说道:“这小狗太狠毒了,对江湖同道完全是赶尽杀绝。
大爷,我很怕小狗对您也来这么一出,我们必须要有所准备啊。”
“无需担心,更何况我还是个九品巡检,正式的朝廷命官,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吗?何况还有我大哥。”
赵鸣咬牙切齿道:“倒是他杀了老三,千万别让我抓住把柄,总有一天,我要活剐了他。”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陈小狗有这个胆吗?哈哈哈!”
“大爷”
“行了行了,你看在座的六位前辈,加上我大哥派了十一位超尘拔俗的高手”
大厅门突然响起叩门声,仅轻叩了三下,证明是自己心腹。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咱们都去迎迎吧,毕竟是来帮我的。”说完后,赵鸣起身带众人把十一人迎进大厅落座。
落座后,大家互相通名报姓,整个大厅里好不热闹。
王大春人才一表,四十出头,白袍、红色披风,玄狐皮帽,剑眉虎目,仪表堂堂。
佩,身材魁梧高大,留的是一字胡,坐在那里谈笑风生,气概和谈吐让大家都暗暗心折。
他旁边坐的是一位美妇,穿红罗外袄,外罩白色披风,剑背在肩后,黑色的剑穗相当刺眼。
看那美好的五官和略施薄粉的面庞,一看便知是一位年近三十的中年妇人。
眼神阴冷凌厉,是属于心狠手辣不好说话的女人,骄傲自负的神情,颇令男人害怕。
“这是俏罗刹柯春英柯姑娘,柯姑娘的剑术,连本人都自叹弗。
赵大爷对柯姑娘也是礼遇有加,有柯姑娘坐镇,本人是极其放心的。”王大春笑呵呵的专门做了一番介绍。
柯春英只是对众人点了点头,却不开口说话,非常的高冷。
“大爷让我问问二爷,是先避其锋芒,隔段时间找机会”
“我一个坐地虎,有必要怕一个乳臭味干的小辈吗?你们留一段时间吧,我正在和强家的子侄商量”
第259章 太白千户所(九)()
卯时中,钱森和于天一左一右正在帮陈远宏整理文山甲。
陈远宏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范阳笠军帽,边戴边照铜镜。
还别说,这个铁帽子和后世的帽子差不多,挺好看的,只是帽沿下多了一块鳞片式护颈。
扣好两臂的铁护臂,戴上包铁手套,穿上铁叶裙铁网裤和包铁长筒马靴。
陈远宏跺了跺脚,然后再跳一跳,试一试这身甲有多重?
不到三十斤,如果再加两层甲的话,差不多快要到五十斤了,还可以改进,让这身甲减重而防御力增加。
三人穿戴完毕后,来到车马店前的广场上,士兵们早已准备妥当,骑在马上杀气腾腾,只要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开拔。
两百名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骑军,骑着陈远宏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军马,全副武装,军旗飘飘。
每一名官兵腰佩雁翎刀,挂铁盾。身背两石弓,肋下挎着箭袋,手握缰绳,雄纠纠气昂昂军容鼎盛。
陈远宏终于盼来了今天,成了大明王朝的军官,穿的是百户长制服,盔甲鲜明高据马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左面是钱森,右面是于天。
“出发。”陈远宏手一挥,蹄声隆隆,直奔眉县赵家而去。
晨时中,几个守城的老卒打着呵欠,睡眼希松的站在城门口,百无聊赖看着进出的百姓。
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声,其中一个老卒脸色一变,往地上一趴,随后爬起,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