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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管的人呢送点钱,贿赂贿赂,也就过去了,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第6章 争论()
李秀才说完,还坐在那里有着愤愤不平,陈远宏在心里暗暗想道,妥了。
自己用官军这个身份,在这个烈火焚天,血流成河的末世,一步步壮大自己。
只要用好流民,等自己羽翼丰满,那就可以天高任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现在的第一要务啊,就是怎么想办法弄钱,钱越多越好,愁啊!
以现在自己这副小身板,胆敢把后世的什么玻璃制造晒盐等赚钱的技术拿出来。
先不说弄不弄得成功,就算成功了。都不用官兵动手,只是这帮官僚中的一个盯上自己,就可以分分钟教自己做人。
什么,砍了他,事情没这么简单。每一个官员的背后,都有一个巨大的利益团体,同年,同乡,座师。
他们只要动动小指头,就可以让自己粉身碎骨。
况且这些东西,是需要有地盘儿,要有作坊,有人生产,有人销售,没有这个链条,想都不要想。
还必须有军队作为后盾!这是前提条件,没有这些,自己就是个怀抱赤金而过闹市的孩童。
师傅,咱们这个寨子里,究竟谁是其中主事的人,诺大的一个寨子,不可能没有一个领头的人。
秀才说道,你和你师傅这么多年了,居然连这个都没搞清楚。
嘿嘿,我师傅属于万事不管,只要没人来管他,他是不会理会这些东西的。
我年纪太小,也不会有人跟我说这个,问别人这些事情,也没人搭理自己啊,毕竟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嗯,有几分道理,这个寨子呢,明暗之中,其实有三泼人。
第一拨是原先的山民,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几代人,属于土著,第二拨人,就是我们这些从各地逃荒来的老百姓。
第三拨人,就是你们,包括你师傅这种乱七八糟的人。
山民们的领头人,是一个叫王在晋的人。它在土著中算得上是第三代了,坐地虎,人很豪迈,做事比较公正。
所以山民们很信任他,有什么事情都愿意去找他。
第二拨人,是一个叫孙杨的人。属于第一批逃到这里的流民,他几乎是带着全族逃来的。
这个人很有头脑,这个寨子就是在他号召下修起来的。在修寨子的过程中,你总要协调人手,筹钱筹粮吧。
他又主动站了出来,在劳动中又和山民打得火热,这个人很有心计,很有城府。就这样,树立起了威望。成了流民百姓的头。
至于第三拨杂七杂八的人,包括你们这些江湖人,属于一盘散沙,乌合之众,所以也没有头。
什么意思嘛,瞧不起江湖人呗。把江湖人列入下九流,属于最低档次的,甭管江湖人有多大的能量,在读书人眼中,这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小丑。
想想也是,明朝这帮读书当官儿的人,他们瞧得起谁了?
连皇帝都是他们眼中的傀儡,他们想喷谁喷谁,毕竟他们掌控舆论权。
军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一群丘八。大字不识一个,粗鲁无礼,又欣赏不来诗词歌赋。
一天只懂得打打杀杀,动刀动枪的,野蛮,所以军人一点地位都没有。
在他们眼里,军人就是他们的一群奴仆。想骂就骂,想打就打,想杀就杀。
皇帝想加个税吧,甭管什么原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先喷皇帝一脸口水!
因为他们是全天下最大的地主,他们怕收税收到自己头上,所以不会管国家困不困难,关他们鸟事。
反正有工资拿,有贿赂可收,有土地可以占。什么与民争利啊,使天下骚然啊,反正屎盆子往皇帝头上一扣,齐活儿。
商业税更是不用说了。嗯,三十税一,有等于没有。
皇帝想要贴补贴补国家,都只能自己开个矿,搞点外快,就这样,还被他们天天喷,最后也被他们喷黄了。
从古到今,从国内到国外,从来没有哪一朝哪一代哪一国,商业税有这么低的,明朝算是开了一个先例。
而且商人的背后就是这些读书人,他们要么以合股的方式,大多都是家里的家生子,庶出子,偏房,来经营商业上的事。
所有赚钱的买卖,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所以为什么三十税一,就这样他们还经常带头抗税。
从开国到明亡,皇帝在税收上,都不能增加一丝一毫,这是这是明朝版的永不加税。
至于最来钱的海贸,也控制在他们手里,海贸海贸,你总要有贸易的东西啊。
茶叶,丝绸,瓷器,这三样大家都耳熟能详了,但是这三样东西都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皇帝在江南搞了一个丝绸织造局,想做做丝绸生意吧,结果没过几年就被他们折腾黄了。
苏杭二州的丝织工人,要么是他们家的工人,要么是他们自己开的工厂。
茶叶就更不用说了,基本大大小小的茶园都是他们的,当然茶叶也是他们的了。
瓷器,全国除了几个官窑,其他的都是他们的私窑,官窑的瓷器,说的冠冕堂皇,是皇家御用,不得外销,其实就是断了皇帝外销的路子。
皇帝一提开海,他们就拿出这个祖宗家法,什么片板不得入海啊,什么怂恿沿海的人民不事生产啊。
实在不行了,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像一群泼妇似的,天天吵吵,闹得皇帝一天到晚不得安宁,反正要把这个事情闹黄。
皇帝对他们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抄鱿鱼吧!最后皇帝也只有举手投降了。
他们就是一群貔貅,贪得无厌。
所以说历史学家们研究来研究去,说什么?明亡于这个这个原因那个原因,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亡在这帮读书人和官僚身上。
他们是一个庞大的利益整体,他们不交商业税,不交农业税,所有的税收都是平头老百姓来承担。
而平头老百姓又没有土地,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佃户,越到后面税收越少,国家也就没钱了,所以明朝完蛋了,就这么简单。
秀才还在那里喋喋不休,陈远宏心里有些烦闷,一股心火直窜脑门,他劈头盖脸问道,这个国家谁的土地最多?
秀才随口说道,皇帝。这个寨子里的所有人,在山外都是没有一寸土地的流民,您在山外是有土地的。
而我们的土地是谁拿走的?不是皇帝吧,说话可不能这么空口白牙,黑白颠倒吧。
您既然不愿意说出来,那我来替你说说,金举人,银进士。
只要你们考上了举人进士,就会怂恿族人,乡里人,把土地投献到你们的名下,因为不用交税,顺便把这些土地慢慢的变成自己的。
徐阶徐阁老,您应该不陌生,他们家有多少土地?四十万亩啊。
这些土地怎么来的?要不然老师给我说说呗,秀才平静的说道,那你给我说说天下各地藩王的土地。
那老师,我们来算一笔账,国朝到现在二百余年。
积累了多少缙绅,官宦,举人进士,这些人的人数,和各地藩王的人数哪一个多,您应该比我清楚。
现在全国绝大部分土地,都落入到了你们这个团体的手里。
土地是什么?土地是一切的根本,粮食,布匹,丝绸,矿山,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是土地产出来的。
而当一个国家的土地,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时候,这个国家离完蛋也不会太远了。
国朝的人口每年都在增加,您给算算,从开国到现在,国家有多少人口?有差不多三万万了吧。
而以现在的田地产出,能养活这么多人吗?就算能养活,你们愿意养活吗?
既然不愿意养活,那就只有让他们互相争斗,互相残杀了,向养蛊那样,最后死的差不多了,你们再出来收拾残局。
即使收拾不了残局,最多不过换一个皇帝而已,换一个朝代,土地还是你们的,所有的规矩不变。
所以最后的赢家终究是你们,你们真聪明呢,真残忍哪,真的很阴毒啊。
连我们的老祖宗都明白的道理,土地不够了就出去抢。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就不懂呢?
因为如果土地多到人人都可以分,那谁还来帮你们种地呀?你们那么多土地可怎么办呢?
所以你们讨厌对外打仗,一提打仗,就跟要杀你们全家,挖你们家祖坟似的。
什么仁义之师啊,什么不征之国啊?什么糜费钱粮啊,所有的道理都来了。
国家缺钱吗?根本就不缺,每年大量的海外贸易,这个世界上所有国家的白银,都哗哗的流向了你们的口袋。
每年几百万两有些年景甚至上千万两,你们又把挣来的银子,埋在地窖里,钱这个东西,你不花不流动起来就没有价值。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来自于你们的土地,你们不需要花钱。反而需要把土地里产出的东西,卖出去换银子。
而帮你们种地的农民一无所有,国家又收不到税,上下都穷,只有中间的你们,拥有一切。
其实你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宰,你这些歪理邪说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你不过才是个十岁的小孩吧。
我师傅闯荡江湖三十年,他结交的人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秀才点点头,勉强认可了这种说法,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明什么呢?
我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帮老百姓出去抢土地,让他们有地可分,有地可种。
毕竟人太多了,再不跨出这一步,这个国家迟早要爆炸。而且还能帮你们把钱花出去,变成更多的钱,大家都皆大欢喜。
您知道吗?万里之遥的蛮夷之地,就是那些红毛夷人的国家,有些国家比一个县城大不了多少。
这就是一群强盗,他们没有礼仪廉耻,也不懂礼义廉耻。
他们唯一能懂的就是杀人抢劫。抢劫不了的国家,他们就做生意,能抢劫的国家,他们就抢劫。
而且什么都抢,金银财宝,矿山,人口。他们在国外控制的土地,比本国大几百倍,甚至上千倍。
用抢来的人口帮他们种地,做工,挑拨他们和本地土著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到最后没有利用价值了,再把他们杀光。
然后再把本国的老百姓,迁徙到这些土地上来,接收这些胜利的果实,就这样,财富是他们的,土地也变成他们的了。
秀才死死的盯着陈远宏,也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秀才起身,对他说道,跟我去书房。指着书桌上的笔墨纸砚说道,写几个字让我瞧瞧,让我看看你在这半年里,字练的怎么样了?
陈远宏走到书桌旁,凝神悬腕。神情肃穆的写下了八个字,‘审时度势,侯机而动’。
秀才咋咋嘴,双眼微眯,神情肃穆的对他说道。
今天这席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千万不要在旁人面前提起,否则必有杀身之祸,话说祸从口出啊,切记切记,你先回去吧。
第7章 计划()
陈远宏走后,吕秀才站在书桌旁。双眼紧紧的盯着那八个字,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片刻过后,他轻声说道:“出来吧”。
从左手的厢房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梳了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穿着两截黄色的碎花衫裤,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上,两只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颇具灵气。
这女孩的长相和他父亲比起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可能相貌随母亲吧。
“黛儿,来看看他写的字怎么样?”李黛走到书桌旁,双手背后,像个小大人儿似的。
她看了看这八个字,对秀才说道:“结构还算严谨。笔势太过锋锐,转承启合之间太过操切。
说明这小子心浮气躁,做事急切,且锋芒毕露,野心勃勃。”说完后,小女孩转头盯着李秀才。
秀才点头说道:“不愧是我的乖女啊,说到点子上了,这小子将来很难说。能不能成事,还要靠他自己。”
“死在向上攀爬这条道路上的年轻人,车载斗量,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
小女孩雀跃的说道:“毕竟女儿已经练了近十年的书法了,要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不是白练了。”
秀才伸出手摩挲着小女孩的头,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啊?”
小女孩那双大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她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呵呵,父亲也只是有感而发,你也不必介怀。因为这个世道越来越乱,不比男孩子,女孩子求生不易呀!”
我这个学生呢,行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