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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呀,不要再探底啦,不是我不愿意说的太多,而是强大爷在本县和州府,声望极隆,人人尊敬,除了我,要不是看到你没有恶意,我才懒得跟你说这些事情。”
“不信你问问小二哥,看他会不会对你说这些,我敢打包票,他不会和你说一句实话。”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乡土情结非常严重,像陈远宏这种外来的陌生面孔,想打听探点情况,难度可想而知。
本地人胳臂往里拐;他们袒护本地的名流缙绅,是人之常情,名流缙绅的声望愈高,愈受到尊敬或害怕,谁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吃里扒外帮助外地人,对付本地的名流缙绅?
除非这个人这个家族不想在本地混了,否则一旦暴露出来,他一定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能隐名埋姓,远走他乡。
陈远宏叹了一口气,像眉县这种山区小县,本来就没人愿意来当县令,再加上有个本州都有名的缙绅豪门,就更没人愿意来了。
陈远宏敢打包票,知府潘文,一定会把千户所建在眉县,想到要和这些地头蛇斗,陈远宏不由得头大无比,同时心中又充满雀跃,在适当的时候可不可以亮一亮獠牙,他想试一试。
第105章 微服私访(四)()
李家两兄弟很快吃饱喝足,客气的告辞而去。
陈远宏对旁边的领队邬安说道:“你们八人全部散出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整个眉县的情况给我打探清楚,连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都不要放过,去吧。”
看到邬安欲言又止,陈远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脸傲然的说道:“想要我命的人还没出现呢,不用担心,如果遇到了危险,实在是没有胜算的话,我还不能跑啊,在逃跑方面我也算得上行家。”
“去吧。”邬安无奈的点点头,领着大伙儿进入了小镇,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陈远宏估计公人们一定会在这个食店里吃饭的,这家食店最大,位置最好,他准备听听这帮人都在谈些什么,有很大的可能,会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陈远宏慢悠悠的小酌,店侧两颗榆树下,不知何时来了几个青衣人,隐身树下向棚里瞧,风扬起袍角,忽隐忽现。
小镇方向蹄声急骤,四匹狂奔而至,在拴马桩前骑士便飞身下马,信手将缰绳挂上,转身向高棚走来。
其中一个大和尚倒拖着掸杖,率先走入食棚,身后跟着三位骑士。
三骑士皆穿黑色劲装,腰间悬挂着百宝囊,年约四十出头,一个比一个雄壮。
身材最高大的那人眉心长了一颗朱砂痔,狮鼻阔口,一张方脸上络腮胡密布,走动间气势非凡,腰间插着一把量天铁尺,一看就是公门中人,而且职位不小。
右边一人生有一只鹰勾鼻,双眼细长,眉毛很淡,几乎很难看到眉毛,他腰间缠着一圈,大拇指粗细的铁链子,既可以当做武器,又可以绑人。
左边一人左耳缺了半边,脸色焦黄,长了一双斗鸡眼,蒜头鼻,满口的大板黄牙,腰间挂着一把狭锋单刀。
大和尚年约古稀,发根已出现银白,但红光满面,面团团象个弥勒佛,笑容满面,高大肥胖,一团和气,身穿青便袍,披粉红袈裟,倒提禅杖,一手抚弄着胸前的念珠。
唯一岔眼的是,他左耳后有一块黑色胎记,宽约三寸直拖下颈后,上面长满了白色的怪毛。
为首的中年人笑呵呵的叫道:“皮三,麻利点,先来五斤一锅头,十斤卤牛肉,两只肥鸡,再来点下酒的凉菜,快点。”
小二忙不迭的答应着,飞快的跑向后厨。
和尚抬头扫视了一圈,他看到了陈远宏这一桌只有一个人,看穿着土了吧唧的,象是个脚夫乞丐,正惬意的埋头吃喝着。
他大摇大摆的走到陈远宏对面,打了一个稽手,笑容满面的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让老衲歇歇脚。”大和尚说道。
陈远宏挪过一张木凳,道:“老师父请坐,请坐。”
和尚不笑了,怪眼一翻,冷电外射,吼道:“滚开!咱们有四个人,这一桌佛爷要,搬到另一桌去。”
吼声中,禅杖往桌上一放,“砰”一声暴响,结实的木桌摇摇欲倒。
老天爷,竟然是合金打磨的重家伙,看样子不下百斤,他一支大手象是搬弄灯草般不当回事。
陈远宏脸色一沉,口中讥讽道:”出家人还是讲点道理的好,难道你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
朱砂痔中年人在旁边说道:“小兄弟,抱歉,今天大和尚遇事不顺心,你多担待担待。”
陈远宏双眼一眯,笑呵呵的说道:“行,我搬。”
店小二皮三儿飞奔而来,帮忙把菜挪到旁边的桌子上。
和尚坐下了,扭头伸手一捞,搭住了陈远宏的左肩,轻轻一板,不阴不阳的说道:“小子,不要不服气,真的惹恼了和尚,一个手指头可以让你死一百次,只是我不屑于你动手而已,呵呵!”
“好啦好啦,大师傅,不要和一个无知小民计较了,你这种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大人物,何必把这种小事挂在心上呢,来来,喝酒。”
朱砂痔中年人一脸和气的说道。
陈远宏心里有点恼火,但他还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偷听着四人交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师在净光寺挂单有半年了吧?”
“是啊,如果不是看在强施主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们和费文正事情。”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大家乡里乡亲的,既然强大爷号召我们拆了这个税所,我们只能照办,毕竟善财难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话又说回来了,这个费同知确实过分了,旬月之间,在汉中各个哨卡便布税所,不管什么东西都要收税,日进金斗,搞得天怒人怨,不愧是魏忠贤的心腹。”
“狗屁心腹,听说是花了不少钱买来的,调派到地方上,还不使劲的捞钱。”
“听说咱们这五县的税所是他侄儿在主持,今天他没有现身,咱们的人上午在税所斗了一场,五死七伤,他们也没讨到好,看到树下的那几个青衣人了吗?”
“税所的番子,估计待会儿会有人来与咱们谈判。”
“之所以把大师请来,是因为咱们对付不了他们的主事人,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撩天一笔陈奎,这个老匹夫横行江湖几十年,他那一支魁星笔非常可怕,咱们对付不了。”
”先说好,老匹夫交给我来对付,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一百两银子一分不能少,如果不是看在强大爷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不要到时候鱼没吃到,反而惹上一身骚。”
“大师尽管放心,小喽罗我们来对付,不劳您操心,银子一分不会少,你的情分我们也记下了,以后有用得上我这个小铺头的地方,尽管开口,呵呵呵,喝酒喝酒。”
邻桌的那位半耳中年人,脸上已有了五分醉意,他正对陈远宏这一边。
他“乒”一声放下酒碗:“小子,赶快吃完滚蛋,你耳朵长得很,鬼鬼崇崇偷听咱们谈话好半天,真当大爷是瞎子,再不走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骨头。”
陈远宏放下酒碗,脸上通红,已经有了六分酒意,他缓缓站起,打了两个酒嗝,眯着醉眼看着半耳中年人,笑道:“哦!这是在你家里啊,你们说话这么大声,想不听都不行,不想让旁人听的话,闭嘴就可以了。”
第106章 微服私访(五)()
说完这句话后,陈远宏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今天酒喝多了。
别人叫自己走就走啊,我还偏偏不走了,他又从容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刚端起酒杯。
半耳中年人不怒反笑,他缓缓的站了起来,阴森森的说道:“要么你是一个无知的脚夫乞丐,要么就是一个混江湖的小辈,但是不管你是谁,你成功的激怒了我一指阴阳王秀,算你倒霉,今天我要把你整治得半死。”
“我知道你,一个刀下绝情,心狠手辣,好色如命的无耻之人。”陈远宏语利如刀,“我就奇了怪了,你这样江湖名人为什么会跑到山区来?”
“我知道了,看来天下乱了,你们这种阿猫阿狗混不下去了,跑到山区来躲灾祸来了。”
“至于说想把我整治的半死,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小辈,你在说大话。”
“是吗?”他仍然坐得十分写意,仍然丝纹不动,“你已经默运神功,指力已蓄满全劲,你不愿乱发,只要前跨两步,就可以一指点穿我的胸口。”
“你的阴阳指力,虚空可伤人于一丈左右,能修至你这种境界的人不少,但也仅此而已,试试啦!我等你前跨两步,等你点穿我的前胸,送我进鬼门关。”
任何一个自命不凡的高手,听了这番话都会心中懔懔,信心大打折扣,不敢冒险。
“小辈,你了解本人很多啊,看来对江湖上的人下了不少功夫。”
“不多不多。至少,我就不知道你一指阴阳会强忍怒火,说这么多废话,这不是你王秀的习惯,来呀,快上,我等你。”
“小辈,站起来说话。”王秀沉叱,徐徐走到陈远宏前面一丈左右。
陈远宏双手上伸,打个酒嗝,醉眼微眯,伸伸懒腰才懒洋洋站起,神情轻松地拍拍衣衫,这才好整以暇抬头面向王秀。
这期间,王秀一反常态,不曾出手袭击,阴阳指竟然能隐忍不发。
“你真是一个浪人或乞丐?”王秀泰然自若发问,脸上甚至留有令人莫测高深的微笑,丝毫不像一个面对强敌的人。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陈远宏反问。
“那你一定是税所的走狗了?”
“关你屁事。”
“可恶!你是什么该死的东西?你叫什么?亮你的真名号。”王秀火爆地怒吼。
“你只要知道我姓陈就够了,我也不是什么吓死人的名家高手,你用不着害怕。”
“该死的小辈,我要你生死两难。”王秀话说得凶狠,却不敢立即付诸行动。
“不要光说不练,证明给我看看。”
一步步逼对方往绝路上走,一句句逼对方往动武方向发展。
“你死吧!”王秀终于被逼走上了动武的不归路,唯力是尚是江湖人的通病。
声出手发,指力破空发出咻咻异啸,一道劲流射向陈远宏的胸口,相距不足一丈,指出劲及。
任何外发的劲道,离体便只能沿神意的最初指示点进行,不可能半途指挥折向,想补救攻击落空的技巧,必须连续攻击。
但可发于体外的内功,有难以克服的缺点存在,那就是每发一次,所耗损的精力巨大,一盛二衰三竭,三次以后精力耗尽,大事休矣!
任何内功火候如果没能修至七成以上,根本不可能发于体外伤人,而且发前须有充裕的时间凝神聚劲。
真修至可以连续攻击,而精力源源不竭的人,太少太少了。
一指阴阳王秀的内功修为,在同一辈的高手名宿中只能说一般,要不然也不会叫一指阴阳了,证明他只有一指之功。
这一击,必须一击即中。
陈远宏右掌一拂,响起一声气爆,有金石撞击声传出,可贯穿人体的惊人指劲,向侧一泄而散,被掌背将指劲向侧方震散了,准确的精度委实惊人,似乎两人事先已经演练过了,指出掌拂配合得天衣无缝。
王秀是个高手,一看情势便知道不妙,已无暇再用指力攻击,反应迅捷地拔刀。
还不够迅捷,陈远宏已像豹子般扑上了。
一只手还在拔刀,只有一只手可用,而陈远宏的手脚齐到,有如四打一。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雷霆打击,拳掌着肉声如连珠花炮点燃爆炸,挨了十余记重击,王秀在刹那间就失去反抗的力道,气散功消任由宰割。
打击之快,有如电耀霆击,王秀不但无法挣扎,连呻吟呼叫的机会也没抓住。。
食厅大乱,十余位酒客纷纷走避,店小二惊恐地叫嚷,乱成一团。
百宝囊被摘掉了,刀却别在陈远宏腰带上,黑色劲装也破裂得难以蔽体,口鼻流血,眼眶发青,手脚软得支撑不住身躯,眼前发黑,不知身在何处。
“砰”一声大震,他被一拳捣在小腹上,身躯倒飞而起,背部撞在宽大的食桌上,酒菜洒落如雨。
五脏六腑似乎已经纠成一团,痛楚的浪潮一阵比一阵强烈,眼前一片黑,反弹倒地浑身都像在崩溃。
“放我一马。”虚脱的叫声只能隐约可闻,不得不求饶了。
陈远宏如影随形,肉眼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他揪住发结将人揪起,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