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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似笑非笑的看了涂洪亮一眼,这位曾培新看起来怎么也是三旬左右的中年人了,抡起年纪来比杨峰还要大上几岁,用个年少轻狂这个词来形容他好像有些过了,不过在场却没有人对此有异议,毕竟杨峰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可以说能碾压曾培新好几条街,以杨峰的身份说曾培新年少轻狂还真没什么问题。
而杨峰的心里也跟明镜似地,涂洪亮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为曾培新说话,就是傻子也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不简单,而且涂洪亮身为福建的按察使,负责福建一省的刑法之事,这个官职用后世来形容的话就是一省公检法的最高头目,用位高权重来形容他是绝对不为过的,现在为区区一个巡查御史求情,要说这里面要是没有内情才是见了鬼了。
杨峰凝视了涂洪亮一眼,缓缓点了点头:“既然涂大人都这么说了,本伯若是再斤斤计较都是显得本伯小家子气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不过若是再有下次本伯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涂洪亮看到杨峰答应不再计较,赔笑着连连拱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完,涂洪亮瞪了眼曾培新,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过伯爷的大恩。”
这时候的涂洪亮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身为巡查御史,鸡店里挑骨头、骂人那可是他的本职工作,而且自打他当上巡查御史以来什么人没骂过,什么人不敢骂?没曾想今天碰上杨峰后这招竟然不灵了。“”
只是曾培新虽然心里憋屈,但也知道涂洪亮现在是在救他,如果他敢再唧唧歪歪的话面前这位江宁伯真敢把他拿下来,这样一来事情可就闹大了。是以虽然心里憋屈,但他还是不得不躬身勉强说了句:“多谢伯爷不怪之恩。”
杨峰点了点头,淡淡的说:“按理说年少轻狂不是什么大事,但身为巡查御史,却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此次有涂大人说情本伯就不与你计较了,但切莫要有下次。”
曾培新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但他能说什么呢,脸色憋得发青的他只能咬着牙低头道:“多谢伯爷教诲,下官明白了。”
杨峰摆了摆手,就像是赶走一只苍蝇似地:“行了,你且退下去吧!”
曾培新灰溜溜的走了,走得非常狼狈,众人看在眼里全都是心中一凛,想到曾培新自从来到福建就职后是何等意气风发,就连卢光彪也吃了个哑巴亏,但是现在他好死不死的怼上了杨峰,被杨峰这么一较真立刻就萎了,看来这个家伙硬气也是看人的啊。
“好了!”
杨峰摆了摆手,对夏大言笑道:“夏大人,咱们酒也喝过了,不过本伯还有些事情想要与几位大人单独商议,不知方便与否?”
夏大言点了点头:“下官正有此意,不如请伯爷移步到后堂跟下官喝几杯清茶如何?”
“本伯求之不得!”
“伯爷请!”
“几位大人请!”
后堂作为巡抚的住所环境自然是极好的,十月的福建天气颇为凉爽,杨峰一路走来发下后院一路上到处种着爬山虎,看起来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植物特有的清香。
几人到了后堂坐了下来,丫鬟奉上了清茶,杨峰轻轻抿了一口后才正色道:“夏大人、卢大人、涂大人,你们三位乃是福建一省的最高父母官,福建的形势你们是知道的,可以说是糜烂了一大片。陛下和内阁诸公都非常震惊,原本几位阁老是有意将几位全部撤换掉的,而这个意见也得到了司礼监的同意,只是后来却被陛下给压了下来。
陛下说了,福建一省的糜烂你们几位固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却是事出有因,将责任全都归咎在你们头上却是不太公平,所以陛下跟内阁说,本着治病救人之原则,再给你们半年的时间,若是半年后福建局势在无起色,再追究尔等三人责任也不迟,尔等可明白陛下的苦心?”
“臣等辜负了陛下的厚爱,臣有愧啊!”
杨峰的话说完后,夏大人、卢光彪和涂洪亮三人全都面朝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夏大言更是眼中含着泪水,面上满是羞愧之色。
“几位大人请起吧。”面对“激动”的三人,杨峰也是很恰到好处的将三人扶了起来,叮嘱道:“三位大人,陛下乃是仁君,尔等切莫辜负了陛下的一番期望才是。”
夏大言哽咽道:“陛下将福建一省之地托付给下官等人,可下官却未能将福建治理好,下官实在是愧对陛下啊!”
“你明白就好!”杨峰看着三人沉声道:“本伯知道,是人就有私心,就算是本伯也不例外。但本伯想说的是,做官就要公私分明,不能让私欲毁了朝廷的大事。”
夏大人三人齐声道:“多谢伯爷教诲!”
“好了,你们都是饱读了圣贤书的人,本伯就不多说了。”
杨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趁机将脑海里的思路理清。别看夏大言等人刚刚又是痛哭流涕又是表忠心的,但杨峰很清楚这些人全都是人精,他们的话你听听就好,如果把他们全部当真的话什么时候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大敌当前,杨峰相信只要他们不傻就不会拖自己的后退。
喝了几口茶,杨峰将茶杯放在了桌上,转头问卢光彪道:“卢大人,你认为若想平定郑芝龙这伙贼寇,当务之急需要做什么?”
卢光彪毫不犹豫的说:“需要重建水师!”
“重建水师?”
“是的,重建水师!”
卢光彪肯定的说:“郑芝龙的根基就在于其拥有数千艘海船和在小琉球的基地,他们凭借着这个基地来去自如,进可攻退可守,他们即便是打不过我大明官兵也可以凭借着海船扬帆而去,而我大明官兵却只能徒呼奈何。是以若想歼灭郑芝龙,只有建立一支强大的大明水师,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杨峰看向了另外两人:“夏大人、涂大人,你们二人以为呢?”
夏大言和卢光彪对视了一眼:“伯爷,卢大人确实是金玉良言,只是我大明水师糜烂已久,若想重建水师的话需要耗费的钱粮可不是小数目啊。”
杨峰毫不犹豫的说:“一百万辆银子够不够?”
“啊……啥……”
三人愣住了,看着杨峰有些出神。
杨峰又重复了一遍,“卢大人,一百万两银子够不够重新组建一支打败郑芝龙的水师?”
卢光彪呆滞了半响,过了一会才反映过来,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最后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大人,实不相瞒,一百万两银子看起来挺多的,若是重建水师的话恐怕是稍显不足。
如今要建一艘大福船至少需要五千银子,还有数量繁多的网梭船、鹰船、沙船、两头船模型、字母船、火龙传、苍山船等诸多船只配合,此一来需要话费的银两就更多了。
下官以为若是需要打造一只足以击败郑芝龙的水师,至少需要大福船一百艘以上,网梭船、鹰船、沙船、两头船模型、字母船、火龙传、苍山船等诸多船只就更多了,加之还要训练水师人员,这样一来花费的银子就会如同流水一般,因此……”
“两百万两银子够不够?”
“啊……啥?”
卢光彪呆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三百万两银子呢?”
杨峰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一下卢光彪终于反映过来了,脑袋点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够了够了,三百万两银子足以打造一支纵横广东、福建两地的庞大水师了,即便是不能全歼郑芝龙,但将他们打败那绝对是够了!”
“好……本伯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杨峰一拍桌子。
“卢大人,本伯素闻你以前乃是水师将领出身,对水战颇有心得,不知你可愿意为朝廷训练一支精锐水师,重新杨我大明威仪于海上?”
卢光彪身子就是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杨峰,吃惊的说:“伯爷,您怎么知道下官出身水师的?”
杨峰哈哈大笑了起来:“本伯不但知道你出身水师,更是知道你卢大人的祖上还是曾经追随三宝太监七下西洋的原大明水师副指挥使,昔日还亲自率领一百多艘战船全歼盘踞在南洋的海匪,活捉其首领陈祖义,后被明成祖称赞为大明水师第一悍将,此等事迹就连当今圣上也知晓,更何况本伯呢!”
卢光彪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哽咽道:“能得陛下亲口赞叹,下官实在是诚惶诚恐,下官替先祖谢过陛下!”
杨峰微笑着将其搀扶起来,他来之前又岂能不做一点功课。这个卢光彪的先祖名叫卢金峰,曾经是三宝太监郑和麾下的第一悍将,昔年追随郑和七下西洋,打出了赫赫威名。
卢光彪从小就学习水师战法,立志要追随先祖的足迹扬大明威仪于海外,并在大明的水师里呆了好些年,只可惜大明的水师早已糜烂不堪。他即便是有再大的雄心抱负也只能仰天长叹。
杨峰在看到卢光彪的资料后第一时间竟然是错愕,这个卢光彪在后世从未听闻,没曾想还有这个本事,看来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能干的人才被埋没了呀。
既然有这样一个人才,杨峰自然不会放过,当下便决定将重建水师的任务交给他。
将卢光彪扶起来后,杨峰正色问道:“卢大人,本伯欲重建福建水师,想要请您担任福建水师提督,不知您意下如何?”
卢光彪知道自己苦等了半辈子的的机会来了,深吸了口气大声道:“下官敢不从命!”
就这样,福建水师的提督人选就这样定了下来,由于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看得夏大言和涂洪亮看得是目瞪口呆。
当然,杨峰也不是笨蛋,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将水师的大权和财权交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那种大家一见面,主角王八之气四溢,小弟磕头便拜的场景只有在三流里才会出现。
杨峰虽然任命他为水师提督,但相应的财权以及各种监督的权利还是要抓在手里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郑芝龙()
“朝廷要开海禁了!”
这个消息犹如闪电一般在福建迅速传播开来,不单是福建的官府,就连福建的百姓也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
华夏有句老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作为一个临海的省份,福建的百姓们却没有从大海中获取到什么好处,反而因为一份荒唐的禁海令而被迫将双足禁锢在了大陆上,眼睁睁的看着富饶的大海而饿肚子。
当然了,朝廷的禁海令也要看对谁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禁海令自然是一道枷锁将他们牢牢的囚禁在了陆地上,但对于那些士绅和海商来说禁海令无疑就是一纸空文,茫茫的大海有那么多的财富,你居然不让我下海那可能吗?
俗话说得好,再好的法令条文也要人来执行,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无数的朝廷官员倒了下来,那些海商们几乎就是以半公开的名义扬帆出海,这些人一个个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禁海令解除了,普通的百姓渔民自然是欢欣鼓舞,他们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摸摸的出海打渔了,朝廷也不再禁止他们出海,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按理说,朝廷解除了海禁是件大好事,大家都应该高兴才是,但对于那些海商们来说解除海禁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以前朝廷禁海,他们便可以借助禁海的名义买通官府严禁老百姓出海捕鱼、做买卖,将海上的生意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里,毕竟后世有句话说得好,什么生意最赚钱,当然是垄断最赚钱了。
但是现在朝廷解除了禁海,那么以往他们可以尽情挥舞,看谁不顺眼就打谁的大棒没了,这样一来大家就同处在了一道起跑线上。以往被他们牢牢摁在地上的普通百姓和那些小商贩们一下就翻了身,眼看着一夜之间自己就要冒出来无数个竞争对手,那些大海商们一下就傻了眼。
“巡抚大人,朝廷怎么就突然下了这道旨意,事先我们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收到啊!”
巡抚衙门的前堂里,一身常服的夏大言端坐在首座上,在他的下面则是四五名或是中年或是年迈的男子,一名年约五旬身穿淡蓝色丝绸长衫的中年男子面带苦笑的看着他。
夏大言端着茶杯,用茶盖缓缓的拨了拨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慢慢的喝了一口后这才将茶杯放在桌上面含笑道:“韩会长,朝廷一下就开放了海禁这不是好事么,从此以后韩会长你们尽可大大方方的出海做生意,再也不用担心来自官府的为难和刁难,你们还有什么可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