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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屏风,又“叽――”地一声惨叫,摔在地上抽搐。
另一只狐狸见状恻然,望着黑衣少年的目光俱是惊惧,它一扭头迅速叼住缠住了它后肢的铁丝,拼命地咬着,想要咬断逃离,奈何这铁丝特殊,它再怎么努力都咬不断。
黑衣少年见状冷冷一笑,手腕一抬,就将这狐狸倒提了起来。
狐狸叽叽地叫着,在半空中扭动着身子,甚至试图去挠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厌恶地瞟了眼狐狸腹部的雄性~生~殖器,出手如电扼住了狐狸的喉咙,五指一收便掐断了它的喉骨。而这时,早就被黑衣少年一脚震碎了五脏六腑的那一只狐狸也终于停止了抽搐死去了。
黑衣少年手腕轻轻一震,那黑色细丝便全部收回腕内,他看也不看一眼,便将手上提着的狐狸往地上那一只处扔做一堆。
堂前胡神婆依旧在做法,虽然她也隐隐听到了几声狐鸣,但是却并不在意,以往两只狐狸太兴奋的时候也是喜欢这般叫唤的。
黑衣少年回头看到了床上粉嫩白皙的小女孩,饶是他早就被逼得心性坚定,这会儿却还是有点脸热,不过他还是深吸口气,走上前。
小女孩五官精致可爱,漂亮得很,虽然睡得貌似安详,但是浑身上下却都散发灼热的气息,粉嫩的肌肤也被烧得犹如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尤其是两腮红通通的。
黑衣少年伸手三被子替小女孩盖上,然后又探了探她的额头,两指搭在她手腕间号起了脉,不知道是不是情况不好,他皱了皱眉,从腰间取下一个小木盒,小木盒里有几粒小小的药丸,他取出两粒给小女孩喂下后,转身提着两只狐狸掠出了房间。
整个房间内就像是一开始那样的情况,没有什么变化,就连那倒地的屏风也被扶了起来放回原位,只除了墙上多了一道插过匕首的痕迹,只是大约没人会注意到的。
堂前,胡神婆做法许久,看看门外西斜的金乌,这才缓缓收了法事,她估摸着那两个畜生也已经得手了。
崔莞房门前,那黄色的纸符依然完好地贴着,胡神婆满意地揭下纸符,率先走入了房内,然而环顾一圈她却没有看到那两只狐狸,心下不由得一跳,似乎有种不安的情绪,但是具体是什么因为什么,她又说不出来,也许那两个畜生是自己先回去了?胡神婆这样想着,便也不做多留,忽悠了张陈氏一下后匆匆地赶回了自己在张家村的临时落脚点,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她离开崔宅起就被一双眼睛盯上了。
黑衣少年望着胡神婆远处的背影,眯了眯双眼,将染血的匕首在身边的两张狐狸皮上仔仔细细地擦干净,然后提上两只已经剥去了皮毛,鲜血淋漓的狐狸向着胡神婆那个方向掠去。
入夜,崔先生已经醒来了,人不像之前那么憔悴,崔莞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烧却也是退下去了。
张陈氏感激地对着胡神婆离开的方向拜了拜,直念叨狐大仙的灵验,又对崔灏说了胡神婆的事儿。
崔灏听完后只对着张陈氏说了句“辛苦你们了!”却是对于所谓的狐大仙既没有感激又没有提出反对。他瘸着脚来到崔莞的房间,细细察看了女儿一番,探了探脉之后紧皱的眉头也松了开来,崔莞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来,但是睡过今晚就没事儿了,他可以肯定。至于那个胡神婆做法怎么可能令莞莞好起来,至于所谓的王婆子阴魂不散寻仇,那更是无稽之谈,若是要寻仇也该是找他崔某人,并且也不必拖到如今。莞莞的病如果没有药物作用怎么可能自行好了,要么是那神婆手里有药,要么是自己之前喂的药终于起效了,总之这一次是莞莞命大。
听张陈氏说张文安父子去了镇里请大夫,崔灏心里被触动了一下,眼里掠过感激之色,张大山一家对自己家一直颇为照顾,更是待莞莞视如己出,无论是当年还是这一次,若没有他们一家,他的莞莞怕是早就埋骨青山和月儿一同作伴去了,他定了定神,敛去了眼底的湿意,文安和武安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好好培养的,他能回报的也只有这个了。
因为按路程计,张文安父子回来最早也要半夜了,等到那时候肯定不行,崔灏便让张陈氏和张武安先去客房歇息,自己又守了崔莞一会儿之后也回房歇息,莞莞的情况已经稳定,暂时不需要守夜了。
大家不是有伤在身就是忙碌了整天看,也早就累极,不久崔宅便静静地没了一丝动静。
胡神婆的住处,却是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胡神婆惊骇至极,体如筛糠一般颤抖着,常年笑眯眯的脸上除了惊恐便是惊恐,望着油灯下床铺上两只血淋淋的东西,吓得摇摇欲坠,她想转身就跑,然而双脚却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东西。那两只血肉模糊的东西忽然坐了起来,从身后扯出两张白狐皮披上,眨眼间就变成了那两只狐狸,它们冲着她诡异一笑,忽然咧开了嘴,对她口吐人言,“我们还没玩够呢,你好久没有侍奉我们了,今晚就让你侍奉我们哥俩吧!”说完,它们就站了起来,冲她走过来,泄下的那一处生~殖~器在以恐怖的速度膨胀。胡神婆又是一声尖叫,幼时被这两只狐狸折磨的各种情景一瞬间全数冲入脑海,她转身风一样向着门外跑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被胡神婆的尖叫惊醒的几户人家也只是略略抬头往外看了看,却又回去睡了,张家小村地处偏僻,没有事情他们一般都不会在入夜后出门,胡神婆所住的这块地方更是整个小村最荒凉的地方,夜里的尖啸多是山猫之类的野物,他们已然习惯了。
黑衣少年冷冷地看了眼床上的两只狐狸血尸一眼,轻飘飘地从屋脊落下跟着胡神婆跑掉的方向追了上去,手中捏上一枚石子,待胡神婆跑到一泥塘边的时候往她脚腕上一射,胡神婆便一个踉跄扑进了泥塘,没两下不及她呼救便沉了下去。
黑衣少年等了等,确定她必死无疑后,转身飘回胡神婆的住处,去销毁那两只狐狸。刚才胡神婆突然变得那样疯狂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却知道是为什么,他从这个老虔婆的卧室里搜出了一袋干蘑菇,这一袋干蘑菇是一种毒菇,有致幻作用,无论是吃下去还是磨成粉吸入,都会使人产生幻象,之前他便是朝着老虔婆撒了一把,才使她癫狂。他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临时检查了一下两只狐狸的舌头,发现它们的舌苔处有着淡淡的灰色和异香,正是长期服食毒菇的症状。若是换做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两只狐狸缘何要吃这毒菇,他却是清楚,组织里曾有人无意中发现某些动物长期服食这种毒菇,自身便能从嘴里吐出使人迷幻的烟雾。想必这老虔婆就是借着这个招摇撞骗!
黑衣少年冷哼一声,将两只狐狸拎起一同丢到了胡神婆沉下的泥塘里,然后转身向着崔宅掠去。
下半夜,天又下起了雨,格外阴冷,张文安父子都没有回来,估计这一夜他们是回不来了,张陈氏崔灏虽然担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等待,然而最终还是熬不住体力,沉沉睡去。
崔莞房间内,黑衣少年单手枕在脑袋后,仰头望着床帐,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在某一瞬间突然回到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能够沉沉地睡着,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这样一个安稳的觉了。即使也曾高床软枕,可是却从来没有放下过警惕吧!
他扭头望向了睡在身边的小女孩,虽然是在黑暗中,可是却并不妨碍他看清楚她,他们需要夜视,为此他曾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整整三年,还要时刻提防随处而来的杀招,最后他们那一批五百多个人中他是唯一的生者。
吃了他的药,小女孩一直睡得很安宁,长而翘的睫毛静静地合着,粉扑扑的小脸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烧灼的红,而是变成了淡淡的粉,却反而更添了可爱,小小的唇瓣微微撅着,已经不再干裂,小胸脯轻轻地起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安睡的水晶娃娃。
黑衣少年不由得看得入了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或许因为看着她他很安心。他忽而伸手戳了戳小女孩的脸蛋,指尖的触感很软很软,就像是他想象中云的触感,轻轻的柔和的,而且很有弹性。然后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举动愣住了,他怎么会做这样幼稚的举动?!他的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圆了,这才从他脸上显露出稚气的一面。
似乎是不满于自己的幼稚,黑衣少年忽而眯起了双眼,阴阴地盯着小女孩熟睡的小脸,伸手把她的嘴往两边一拉,让她成了一个大嘴婆,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窗外的雨还在下,崔莞依旧在梦中,小床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却是相互依偎在一床被子下,睡得安然。
第14章 出村进镇()
出村进镇
日近正午,崔宅门前停下了一辆青布马车,马车前端坐着一个赶车的车夫,车里面下来一个三四十岁的斯文男子。
崔家的门白日里总是敞开的,门内隐隐传来稚子幼童朗朗的读书声,斯文男子听了一会儿便提步往内走去,循着读书声来到了前堂。透过门窗看着屋内风度翩翩气质上佳的崔莞还有堂下摇头晃脑的幼童们,斯文男子望向崔莞的眼中流露出赞赏还有敬佩之意。他有种感觉,这一次老爷替少爷寻找的这位先生很不寻常。
崔莞替这群小子们解释完今晨学习的这一段文字意思,放下了手中的书,随意抬头望了眼窗外,恰巧看到了斯文男子的脸,他愣了一下,而后想起了这人是谁,是那卢员外的管家,当日曾随着那卢员外一起上门。
一月前那一次事件,莞莞生病,自己摔断了腿,文安父子去镇上为他们请大夫,大夫却不肯出诊,嫌恶诊金太少,山路崎岖,更兼要摸黑赶路却连一辆马车都雇不上。文安他们只得在医馆前苦求,那大夫却是嫌他们晦气,愣是使人将他们驱逐了。全镇就那么几处医馆,父子两人求遍了这几处的大夫,仍是无人愿意出诊。
这样的关头,是这卢员外出手相助,收留了张文安父子一晚,并出钱延请大夫用自家的马车将他们送了回来。之后,那卢员外说是见张文安谈吐不凡,仰慕自己能教出如此弟子,亲自登门想要聘请自己为他儿子的先生。
崔灏起先是不愿的,他居于此处本就是为了躲避一些人事,但奈何,这卢员外对自家有恩,又态度诚恳,为人不错,他儿又是有神童之称的大晋最幼龄秀才,他便也难免稍稍动了点爱才之心,想要见一见这三岁秀才,是以谦虚一番后便也应承了下来,只是推脱放不下张家村内的小子们,只肯先定一个半年的约期。
卢员外倒也好说话,乐呵呵地应承了,并且考虑到他的腿伤,特意在卢家为他们父女俩整理了一个安静的小院。他想了想,记起今日是约定的接他们父女去卢府的日子。
斯文男子看崔灏出得门来,迎了上去对着崔灏施了一礼,“崔先生,卢九奉我家老爷之命来接先生和秀。”
“卢管家不必多礼,”崔灏淡淡地对着自称卢九的斯文男子点了点头道,“先进屋内喝杯茶吧。”
“谢崔先生,只是这时间”卢九有些犹豫地道,神色上依旧一派恭敬。
崔灏望了望头顶,“卢管家先入内吧,崔某已经准备好一切,待午饭过后便能启程。”
“还是崔先生想得周到。”听崔灏如此说,卢九心里松了口气,跟着崔灏进屋。
午饭过后,崔灏在张文安的搀扶下来到了马车边,一同到来的还有一脸阴沉的崔莞和依依不舍的张陈氏张武安。
崔灏叮嘱了文安武安这段时间内不要放松了学习,听到哥俩诺诺地应了这才收起那一副严师的模样,转而望向了崔莞。
崔莞正一脸嫌弃地扯着身上粉色的裙子,原本因为能出这个小村去镇上看看的兴致全被这破坏了,平日里,在张家村她不乐意穿什么襦裙也是不会被逼着穿的,稍粉嫩一点的衣裤已是她忍受的极限,然而这一次却因为要上别人家的门,被逼着穿上了这该死的裙子。张陈氏为此还多做了好几条,这让崔莞简直想要抓狂,然而她又从张陈氏口中得知不穿襦裙是极不合礼数的,若是在卢家她还像在张家村一样,崔爹就会被看轻,崔莞就这么一个崔爹,为此只能含恨咬牙忍了,就当是上辈子穿上了苏格兰的民族服装。
崔爹想要弯腰把崔莞抱上马车,却是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这自己腿都没好利索要人搀扶着,怎么就干出这样吓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