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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莞”老人的声音是嘶哑的,早就不再拥有那样洪钟似的大嗓门。
“爷爷”听着老人自小对自己的昵称,崔莞眼中的泪水流得更汹涌了,可是他却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一眼老人,他对不起他的期望,对不起他的栽培他是那样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老爷子置气,为什么不顾及老爷子的感受现在他觉悟了,他想要好好地陪着老爷子,可是却早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莞莞,爷爷从小就教导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什么要哭呢?哭能解决什么事情,你应该站起来,站起来!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站着!只是小小的毒品,你就要这样屈服了吗?你这样对得起爷爷吗?”老人伸出了颤微微的手,轻柔地抹去了孙子脸上的泪水。
“呜呜”这样一个大男人忽然将脸埋在了老人干枯的手心,呜咽着哭了,从父母死后他从没有再哭过,哪怕是在那一个黑暗的地下世界,受尽、折磨,他都没有哭过,他有自己骄傲,即使是死,他也要逃出来。
五年,他用了五年时间准备积蓄,忍受着毒品的折磨,忍受着那群肮脏人类的,他都不曾放弃活着,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着要逃离要回家,最终他成功了,他回来了,可是他却忽然发现曾经那样忍受过折磨的自己却突然间脆弱到不堪一击了,在那样黑暗肮脏的地方,即使忍受着折磨,可是他却还是能够接触到毒品,而现在,他却再也得不到了,他的爷爷怎么可能让他再接触那种东西,可是他的毒瘾早就深入骨髓,他的身体,他的灵魂早就习惯了那种东西,他怎么都摆脱不了了。
“爷爷我早就不是一个人了,我还能成为一个人吗?”他已经成了这副鬼样子,他早就该死了,该死了
“莞莞”看着孙子抽动的双肩,手心里是他温热的液体,听着他这样自暴自弃的言语,老人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流了下来,身子更是一个椅,差点摔倒在地上,旁边的管家满眼辛酸地看着祖孙俩,急忙将老爷子扶住。
“爷爷,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我吧,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我快死了,没有它们我一定会死的,求求你,就这一次,最后一次爷爷,看在死去的爸爸份上,给我吧,给我吧”崔莞忽然紧紧地攫住了老人的手,椅着,仰着头双目充血地望着老人,他眼中的清明正在褪去,疯狂在占据侵蚀。
老人在听到“爸爸”那两个字后,身体猛然一震,全身都因为痛楚颤抖起来,本就憔悴的模样瞬间又苍老了十岁,然而这些都不足以体现他内心的震惊。他望着自己的孙子,好半晌才害怕地颤抖地问道:“莞莞,你知道了?”
崔莞直视着老人的双眼,眼底是疯狂却也是刻骨的仇恨,“我知道,是这群抓了我的人以同样的方式杀害了我的父亲,他们全都告诉我了,他们想要报复我父亲,报复我们一家,当年母亲的死也是他们做的,我什么都知道了。爷爷,我在那里呆了五年,五年的时间我不会让他们活着的,他们一个都别想跑掉爷爷,没有时间了,求你了,求你了,给我,给我最后一次,否则我死也不会瞑目的,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的秘密!”
虽然孙子说得语焉不详,然而老人却完完全全地听懂了,他忍受了五年的时间,以五年的时间麻痹了那群毒贩,最终找到了他们的命脉可是他却为此搭进去一个儿子,现在却连孙子也搭了进去。
二十年前,他还在那个位置上,他的儿子是最优秀的警察,破获了那么多起边境毒品走私,却也招致了那群人无法平息的恨意,最终儿子一个不慎被他们捉住了,他们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毒品,折磨了他整整一年时间,最终将他奄奄一息的儿子连着那一盘记录满了儿子为了得到毒品而做下许多错事的录像带寄给了他,他的儿子忍受不住折磨自杀了。
然而他们的报复却仍没有停止,不久之后儿媳妇也死了,死在别人的床上,那样屈辱地死去,从一代影视天后跌落到了不知廉耻的。然而又有谁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
他受不住打击,退了,只为了能够好好地照顾才七岁的孙子,他隐瞒住了他爸爸的真正死因,动用大权力将儿媳妇的事情压了下去,他以为这样一切终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然而他却错了,即使只是七岁的孝子,对于父母的死也早就有了自己的理解,自己的看法。当一直好好地遵照着他的意愿学习深造不问世事的孙子忽然有一天瞒着他进了演艺圈之后,他就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开始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他在调查他母亲当年的死因。
他要他停手,要他回家,甚至囚禁他,可是他是那样的倔,即使是他威胁从此断绝祖孙关系都不能阻止他的决定。
第7章 前世今生(二)()
前世今生(二)
五年前,他望着他终于拿到了奥斯卡叙人奖,完成了他母亲未能完成的梦想后,他以为这一次他们之间终于有了一个和解的契机,然而他的孙子却至此失踪了整整五年。全世界有那么大,即便他再如何手眼通天,也没能寻到他的一丝信息。而那个唯一曾经伴随在孙子身边的小明星也早就和孙子一起失踪了。
直到五年后的现在,他才寻回了他。可是,找到了呢,找到了却比不找到更痛苦。他的孙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了人样,落到了和他父亲当年一般的模样,甚至比他父亲受的苦还多。
他不知道,在那个毒巢,莞莞他过的究竟是怎样非人的生活,他怎么都不肯说的,然而他只身从那个毒巢逃出来从一个洲回到另一个洲,偷入边境回到自己的国度,这其中所受的苦,哪是千难万难可以说得尽的。
“吉生给他吧”老人说完这一句话,身上所有的生机都仿佛一瞬间断绝了,他背过身去,颤微微地扶着管家的手站了起来朝着铁门走去。他其实一直知道莞莞早就毒入骨髓,不可能再有戒掉的可能性了,只是他一直逃避着承认。
“老爷”管家唤了一声老人,又回头望了望无声地流泪的崔莞,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扶着老人离去。
不一会儿,有仆从将今天的食物送到了这间屋子内,托盘里比以前多了一支特殊的针管。
一见到那一支针管,崔莞浑浊灰暗的目光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疯狂的光芒,他就像是饿狼一样,猛地朝着仆从扑了过去,仆从虽然早就见惯了少爷疯狂的模样,然而此刻却还是被吓得蹬蹬蹬倒退几步。铁链叮叮当当地响起,那些锁在崔莞身上的铁链捆缚住他让他不能再前进一步,他冲着仆从歇斯底里地吼着:“给我x我!”
仆从望着崔莞血红的双眼,那些紧绷的铁链,依旧心有余悸,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提起勇气将托盘飞快地摆放到崔莞能够够到的地方,然后迅速起身后退。
崔莞饿虎一样扑向了餐盘,眼中是令人望而生畏的极度渴望,他毫不犹豫地攥住了针管,将它狠狠地扎进自己的手臂上推进注射,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有的只是满足享受。
仆从望着崔莞躺在地上一脸梦幻的模样,后怕地吞了吞口水,站了许久才轻手轻脚地想要退出去。
然而原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崔莞却蓦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眼中疯狂已经被奇迹般地克制,“给我准备纸笔!”
仆从惊诧地扭回头望向崔莞,对上了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被吸了进去,“少、少爷”他吞了吞口水,心里狂跳,这样一双眼睛实在是太可怕了。
崔莞却是没有理会仆从的惧怕,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仆从等了许久不见崔莞有更多的动作,逃也似的出了房间,拿了纸笔后放到崔莞身边又逃也似的离开,直到做完了这一切,他仍是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静。
得到了毒品缓解毒瘾,在仆从走后一小时左右,崔莞终于睁开了双眼。他跪趴在地上,用伤痕累累的手颤抖着握起了笔,在纸上记录下了脑海中所有能够打击那群毒枭的信息。他能够活下来,绝大部分就是为了这个,一定要为父亲母亲也为他自己报仇,否则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笔尖停下,他的呼吸已经粗重喘息得厉害,额头上密布了汗水,身上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某种蚀骨的难以忍受的感觉又开始蔓延在四肢百骸。他知道这具身体的毒瘾再一次发作了,他已经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了,也许他已经看不到那个毒巢被捣毁的那一天,也看不到那个害他至厮的女人死的那一天了,可是他已经知足了,他将秘密带了回来,他也见到了爷爷,现在,是时候了
崔莞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他站起来,踉跄着走到了床上,平静地躺好,将铁链一圈圈缠绕到脖子上,最后向着床下一滚
头痛欲裂,这些被尘封的记忆竟然被打开了,那些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疯狂的笑疯狂的哭,那些一支支不停在眼前晃荡的针管,还有祖父苍老悲痛的双眼
崔莞终于将什么都记起来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那样不信任女人,自己为什么会有毒瘾,为什么每一次想到父母都会头痛得几乎晕厥,为什么他的祖父总是会用一种悲伤的眼光看着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在那一次他就该死了,然而却只是没有死成。是祖父找人将他的记忆封存了起来,并且下了心理暗示,他忘记了那一段黑暗的时光,不能想起和那段时光有丁点关系的事情。可是某些深入骨髓的东西却怎么也去不掉了,他依旧喜欢演戏,喜欢影视,却也从此不再信任任何女人,不再付出任何情意,她们在他眼中就只是玩物,是肮脏的低劣的妓~女,只要那能给她们足够的利益,她们就会像狗一样跪在你面前舔舐着你的脚趾,她们是那样的低贱而淫~荡,她们最会做的就是向着上位者张开大腿。
他冷笑了一声,脑海中再度出现了上百张女人因为欲~望而丑陋扭曲到极致的脸,他猛地摇了摇头,睁开了双眼。眼前陌生的景色却令他诧异,浑浊的河水,昏暗的天空,河对岸盛放着的大片大片如血一般殷红的花朵,就像是在燃烧,他甚至能隐隐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嘶吼哭喊。这里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伸手想要掬起一把浑浊的河水,水里面仿佛有某种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捞起来。身后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喝骂。他扭头望去,看到了一队长长的队伍,队伍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每一个脸色晦暗目光呆滞就像是游魂一般,在他们一边还有两三个穿着一身黑的人,不停地拿着鞭子在驱逐着他们。
“喂!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其中两个黑衣人向着他走来,一脸凶狠地瞪着他。
崔莞静静地望着那一支队伍,也不答话,这里处处都透着不一样,在两个黑衣人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收回了目光,淡淡地望着黑衣人,“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黑衣人被崔莞问得一愣,脸上都有些诧异,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游魂会有这样的反应。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迟疑着开了口:“这里是枉死城,我们当然是管理这里的鬼差。”
“枉死城鬼差”崔莞抬眼朝着队伍的前方看去,那里隐隐约约有一座高高的城池,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城墙上只有一点橘红色的光。原来真的有地狱“呵呵~”崔莞笑了,却笑得那样嘲讽,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还是死在了女人肚皮上,这可真真是讽刺。他伸手捞起了一把河水,“这一条河想必就是忘川河了吧!”浑浊的河水从指缝间滑落,他看见了泛着水光的河面,那上面倒映着他生前的一幕幕,直到最后被割断喉管颓然地倒在地上。
两个鬼差看着崔莞的目光越来越怪异,终于其中一个似乎看出了点什么,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惊慌还有害怕,然而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扑通”一声,忘川河上已经溅起了高高的浪花,而河边的那个身影已然不见了。
耳边是一阵阵的哭声,还有奇怪的音乐,持续了好久好久,听上去让人感到深深的悲伤。从沉沉的黑暗中醒来,崔莞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然而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他想动一下手,却只觉得浑身都被禁锢着,没法动弹一下,他想张开口说话,却是怎么也发不出声来,他急得浑身都难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跳入了忘川河中,被淹没被吞噬,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又会有了意识,却什么也做不了,到底现在是什么状况?!
张小五望着满目白纸白幡的灵堂,鼻子一酸又险些掉下泪来,抱着小女婴的双手不禁紧了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