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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黑道闻之都惊惧的人。
“你想怎样?”那个人在老板椅上换了个坐姿。
虽然他的身体只是侧了一下,但细心的冯子龙发现,他改变了一个射击角度。刚才,他打算射击心脏,他则准备射迥右边的肺部。心脏中枪,必死无疑,能活下来绝对是个奇迹。肺部中枪,虽然能活,但得抢救及时。如果他能准确无误的命中肺部,那冯子龙想要活命,概率无限趋近于零,因为他不允许冯子龙活着从这里离开。
如果他没记错,冯子龙应该第二个要从这里被抬走的人。
——他的枪口,依然对着冯子龙,只不过射击点已经由心脏变成了肺部。
冯子龙裂开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也把身体放边上移了移。但那个人并没有发现这个微小的动作。这个动作虽然十分微小,但是,按他此时的弹道计算,那颗未出膛的子弹将会挨着冯子龙的肌肤射过去。
枪手很厉害,那是征对普通人来说的。
像眼前这个枪手,在其他人面前,绝对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但他在冯子龙眼里,就十分也不是了,——他依然只是一个人,一个会打枪的人!
“枪在你手上,话语权自也在你手上。”
说完,冯子龙又笑了。
他笑得是那样灿烂,那样坦然,那样开心,仿佛天下忽然掉了个林妹妹到他怀里,左看右看,左摸右摸,这林妹妹都绝对是真实的一样。
“你笑什么?”
那个人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一不高兴,就喜欢要人的命。
他些刻就想要了冯子龙的命。
他已经举起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冯子龙的肺部。
“我笑你有很蠢。”
冯子龙答得滴水不漏。
他顺口答话的风格,从来都不落口实给对方。
那个人同样没有摸清他为什么这样说。
但他在心里想的却是——我真的很蠢么?
其实他不蠢,只是他的思路被冯子龙牵着走了罢了。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交谈,最可怕的一种方式,就是自己的思路被别人牵着走。那个人其实一直都没有发现,他的思想从开始便被冯子龙牵着走了。
从一定意义上说,他只是在应答冯子龙的话。但单从表面上看,是他的话具有压倒性的气势。也就是说,如果现场还有第三者的话,那他们一定会认为冯子龙输定了,因为他一开始就被那个压制得动弹不得,何况他手里还有一支瞄准了冯子龙的枪。
只要他扣动枪舌,冯子龙便会在袅袅升起的销烟中倒上。
“我真的很蠢么?”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愣了一下。因为这正是冯子龙想听到的问话。
“的确,你很蠢,而且蠢得屙牛屎!”
冯子龙说完,就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笑声冲击着那个人的耳鼓,让他感觉很愤怒。
我有枪,你在我枪口下,凭什么你会说我是蠢?那个人在心里抗争的同时,怒不可遏的扣动了枪舌。
叭!
低沉的枪声,听起来就像一个人咳嗽了一声。
伴随枪声,销烟袅袅绕绕升起。
袅袅升起的销烟后面,他却没有看见冯子龙倒下。
冯子龙已经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去了哪里?
他惊惧而寻之间,猛然感觉脖子上的肌肉紧了一下,其后就有一个东西镶嵌在了上面。
是刀!
当他证实确实是刀压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的傻眼了。
眼前的人是怎么跑到他后面去的?他又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按理,他要绕到他的后面去,得绕过眼前的大班桌才行,可他……那人实在不敢往下想了,冯子龙说得对,他真的很蠢,而且蠢得屙牛屎。
“你,到底是谁啊?”
238。空枪(下)()
他终于放弃了他尊严,问出了他想问的话。
但冯子龙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对眼前这种前倨后恭的货色,冯子龙向来不假辞色。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想不想活命。”
冯子龙的语气淡淡的。
好像是他一个人早上起来自言自语一般。
“想活命!想活命!”
人一旦放下尊严,就什么也不是了。
眼前这个男人,此刻就是叫他去舔一个下人的屁股,只要不杀他,他一定会去舔的,因为在他心中,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纯粹就是一个怕死鬼。
一个小人。
一个要命不要脸的人。
冯子龙把刀从他的脖子拿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拿眼看了冯子龙一眼。
冯子龙没有看他,他懒得去看他。
他和冯子龙相距不过增尺,冯子龙没有缴他的枪,如果他再拿枪打冯子龙,冯子龙必死无疑。他又拿眼看了冯子龙一眼,冯子龙的目光依然没有放在他身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个人内心猛然一阵激动,就朝着冯子龙的开了第二枪。
叭!
枪响了。
但枪膛里的子弹并没有射出。只有机簧弹动的声音。
子弹为什么不出膛?
是子弹怕冯子龙,还是他根本就把枪舌压到位?他惊恐的低头去看瞬间,才猝然发现:弹匣已经没有了。
弹匣去了哪里?
弹匣在他的衣服口袋里。
但他不知道。
他四下里去寻找瞬间,冯子龙冰冷的话声又响了起来:“不用找了,因为它就在你的衣服口袋里。”
什么?弹匣就在衣服口袋里?它是怎么跑到里面去的?他惊愣的站在场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一个自诩为枪手的人,却在关键时刻连弹匣丢了都不知道,真他妈丢脸!
不用问,弹匣自然是冯子龙放到他口袋里。
因为这里并没第三者。
他傻傻地盯着冯子龙,好一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冯子龙真要他的命,只怕他早就交待了。冯子龙没有要他的命,他还好好的活着。看来,冯子龙并没有骗他,——冯子龙真要杀他,真是举手就行了。
“你杀了我吧!”
那个人说出这句话,如释重负。
他终于解脱了,此前他一直认为冯子龙是他的鱼肉,没想到到头到来他却成了人家的鱼肉,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冯子龙并没有打算杀他。
他在心里打了一个结。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啊?”
他愤怒的望向冯子龙。他应该比冯子龙要大岁,看上去他没有冯子龙英俊漂亮。
人长得不如他,枪法更不如他。
他妈的,这上天造人也真他妈的太不地道了。为什么优秀的DNA都要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啊?老天,你他妈的……骂到嘴边他忽然觉察到一个问题,其实一个优不优秀与上天一点关系都没有,所有的因素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并不能去责怪旁人。
所有的问题都集中你一个人的身上。
责怪别人,那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杀了一点作用也没有,留着你对我还有用。”
冯子龙实话实说。
江湖黑道同样也重一个“义”字,冯子龙相信,在江湖黑道上混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他们都是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才不得已走上道的。
虽然眼前这个人衣着十分光鲜,而且应该还是这清凉山庄的一个经理,在这里应该还算得上是一个头面人物,但暗底里他也只是一条被人利用的狗而已。
对于这种人,只以假以辞色,再加上威迫利诱,他们没有不反水的。
“说吧,你要你给你干些什么?”
他妥协的速度,超过了冯子龙的预期。
见他答应得很爽快,冯子龙也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开山在哪个房间?”
“李开山?”那人警觉的看了冯子龙一眼,“我不认识这个人。”
冯子龙没有否定他的话,只是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大概一分之后,冯子龙才又重新开了口:“你不但认识他,而且你还是他的耳目之一。”
话声说得不高,但那种穿透力,却让那人立马不敢说慌了,因为他的话才开口,冯子龙就识破了他的脸嘴,跟冯子龙这种一踩九头跷的人打交道,要想活命就得老老实实的说事,不然说着说着命就没了。
“我、我……”
那人“我”了好一半天,也没“我”出一个所以然来。冯子龙仍然不急不缓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我’啊‘我’的,我一枪打爆你的狗头!”
239。鬼话(上)()
“我只是这家山庄的一个小经理,你看能不能……”
叭!
冯子龙赏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懵了。
冯子龙打人的速度太快了,他才看见他抬起手来,那巴掌就掴到了他脸上。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痛。
钻心的痛。
他不知道冯子龙是怎么打的,只听叭的一声,感觉脸上就像被刀子刮过一过痛不可挡。先是微痛,感觉不到痛,但下一刻,那痛像流水一样漫延开来,整个脸上就火辣辣的痛了起来,任由他怎么忍耐,都还是没有克制住呻吟声冲破喉咙,像如丧考妣一般痛哼起来。
“哎哟!我的妈,痛死我了!”
冯子龙冷冷的看着他蹲到地上,可怜的捂着肿大起来的脸颊,哎哟的哼个不停。
大厅正中悬挂的水晶灯,依旧释放着柔和的光芒。
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映现出吊灯的世影。摆放在大厅四周的雕塑,则在经理的呻吟声中沉默着。
大厅里没有其他的人。
静。
冯子龙用脚踢了踢他,不轻不重的说道:“哼够了,就起来吧,我还有话要问你。”
“我真的不……”
“不你妈逼!”冯子龙见他仍在狡辨,一窝脚射将过去,直接将他射到了雕塑玉白菜上面,哗的一声便把它压碎了。
他才平躺到地上,冯子龙走过去,直接一脚踏到他的胸脯上,厉声喝问道:“我再问一遍——李开山住在那个房间?”
“他——”
话声未完,冯子龙身后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族拥之下走进了大厅之中。
“我来了,你不用问他了。”
冯子龙把脚收了回来。
那个呻吟了一声,正准备爬起来之际,猛觉屁股一紧,整个人却已经飞了起来,像一枚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大厅外的水池射了过去。
轰!
他的身躯砸落到水池中,浅得水花乱飞,形似胜开了一朵巨大的水莲花。
然后,他就无声的落入到了池水之中,啊不吃的灌了一肚皮的水。
“厉害!”
中年男人拍了两下手掌,语气冰冷得像是千年沉冰。
从进入大厅到现在,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冯子龙。他是第一次看到冯子龙,所以他把看仔细些,不然他会在今后的生活中想不起冯子龙的具体形象。
对于他想杀的人,他从来都会把对方铭记在心里,永生不忘。
如果机遇恰当,他会把这些人的形象一个个的捞出来,一一叙述给朋友们听。这是一种乐趣。他喜欢这样的乐趣,因为他有一个人家都不喜欢听的名字:
——李开山。
一个名字能开山的人,手段自然也非同一般。
冯子龙也终于望向了他。
四双眼睛碰撞在一起的时候,整幢大楼都似乎摇晃了一下。
这是两个巨头的眼神碰撞。
一个是白道巨擘,一个是黑道大亨。
两个人,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享受着不同的声望。当然,冯子龙的声望要比李开山低得多,因为他在圈子中从不扬张自己,就像一块煤灰一样,总是默默的燃烧着自己,从来希望人类的任何回报。
可李开山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泰国还是整个东南亚,他都不遗余力的用金钱来宣传自己,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人指认他是坏人,是流氓,是恶棍,是毒贩,是人渣。
他的名声,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
只要他没钱了,他的名声也就完了。
这是黑道人物的共性。
李开山从手上第一次沾上鲜血,就已经失去了人性,——他就是一头畜牲,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一个恶棍,一个流氓,一个地地道道的人渣。
但当他出现在各个国家主流媒体上的时候,其臭恶昭著的名字前总会冠上这样一些头衔——某某著名慈善家,某某爱心人士,某某著名企业家……
事实上,包括他捐出去的每一笔钱,都沾满了这个社会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