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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曙光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她就想着该去看望郑兴华和郑家两老了。因为郑曙光训练走不开,所以钟希望只能自己去。
部队领导听说了,特地派了自己的司机送钟希望到码头坐船,钟希望投桃报李,就送了司机巴掌大一小坛药酒,让他带给领导,同时又给了司机一小包花生奶糖。
司机回部队复命,就将那一小坛药酒递过去了。
领导:“这是……”
司机一板一眼地复述钟希望的话:“这可不是贿赂,这是嫂子之前亲自酿的药酒,对老年人的身体有好处,嫂子还劝您少抽烟。”
领导直接忽略最后一句,吐了一口烟雾:“我是老年人吗?”
司机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就点头了,然后突然又摇头:“不,首长只能算中……老年人!”
“滚你的吧,臭小子!”领导笑骂道,忽然就见司机的军装口袋里鼓鼓的,伸手一指,“那是什么?”
司机一慌,直接就将口袋里的那包花生奶糖拿出来递给领导:“首长,这也不是贿赂,是嫂子说我开车开得好给她节省了时间,奖励我的!”
领导没好气地瞪了司机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这里有十来块糖呢,你竟然连一块都舍不得拿出来,想独吞啊?”
司机大惊:“不不不,不是,首长,我是一时忘了,真的!”
“没收!”
“……”司机想啊一声的,到底没敢造次,情绪失落地朝外头走,刚走到门边,就听领导叫住他。
“拿去,拿去,真是抠门,这样可不行,当心找不着媳妇啊!”领导手指虚点他的脑门,一脸无奈道。
“谢谢首长!”司机三步跨做两步,到底没敢整包接过来,而是分出一半给领导,“嫂子说了,这个也适合老年人牙口!”
“滚蛋!”领导嘴上骂着,眼里也都是笑意,但心里却想着,小郑媳妇还挺会来事的,不过这套在他这里可行不通,现在抓得正紧呢,可不能被影响了!
于是郑曙光又一次被领导找过去谈话了。
领导:“小郑啊,你媳妇会酿酒啊?”
“嗯。”郑曙光一眼便见到了领导办公桌上的那个巴掌大的小坛子,心里便知道是他媳妇送给领导的。
“小郑啊,你媳妇这习惯可不好啊……”
郑曙光眼神一凛,正色道:“首长,你不妨喝一口试试看,这酒很难酿造,我媳妇一年到头也只能酿个一坛,她只送给她尊敬的长辈喝,就连我爸我爷爷都舍不得多喝一口,她什么也不图,首长明察!”
领导盯着郑曙光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笑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媳妇就是你的命门啊!好家伙,我这才刚提了一句,就被你一大通挡了回来,算起来,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郑曙光听了却丝毫不动声色。
“好了好了,我只是说一句,又没批评你媳妇?尊敬的长辈吗?如此说来,我倒是应该觉得荣幸之至啊!”
郑曙光:“嗯。”
领导拿手指着郑曙光,憋了好一会儿才道:“滚滚,个木头疙瘩!”
郑曙光依言转身走出去,到门边时就听领导在后头说道:“回头我让小李把钱给你送过去!”
郑曙光头也没回,只叹了口气。
“你小子叹什么气?”
“我媳妇酿的酒,无价!”
领导后来尝了一口药酒后才理解郑曙光为何说那么一句话,而他也没再提给郑曙光钱的事,并真的为能得到钟希望赠送的一小坛药酒而感到荣幸之至了,宝贝得紧,隔几天才舍得喝一小口。等到后来他也不端着领导架子了,直接找到郑曙光,倚老卖老地向他讨要了。
钟希望自然不知道她送完药酒后还有这么一段小插曲,此时的她正站在轮船的甲板边上远眺着灰蓝色的无边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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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受伤的孤狼()
轮船行了四五个小时到达小岛岸边的停泊口。
两个穿着军装的船员从行李堆放处拖了两个大麻袋出来,一人拽起一个大麻袋准备扛起来。他们显然没料到麻袋居然如此之重,两条腿不由地弯了弯,过了一会儿才适应,猛用力站起身,将麻袋扛到了岸边。
“同志,你这麻袋里都装的什么呀?怎么这么沉?”其中一个船员好奇地问道。
“没啥,就是从老家带来的土产,真是谢谢你们了,这是两包花生米给你们当个下酒菜吃正好!”钟希望从随身的挎包里摸出两个小纸包递给两个船员。
“呃,这怎么好意思啊?我们已经收了你的钱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见钟希望一手一个拽起大麻袋就走,惊得他们差点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面面相觑,我去,她刚才拎的大麻袋和他们之前拎的真的是相同的吗?这也太强悍了!
两人目送钟希望离开,不由地打开手里的小纸包,捏了一颗花生米扔嘴里嚼了,居然是香辣咸味的,味道不是一般得好,吃着这个他们倒是真的想喝酒了,暗道,这回真是走运,遇到个如此慷慨大方的姑娘!
钟希望一手拎一个大麻袋走了约摸百米远,来到一条小路旁边,搭上一辆驴车。车主曾阿福见钟希望将两个大麻袋朝毛驴后头的平板车上一放,直接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地方,眼里就有些不悦。
“我说丫头,我这车还得再接几个人呢,你带的东西将地方都给占了,别人还怎么坐呀?”曾阿福是个四十多岁的糙汉子,个头不高,但矮壮结实,脸膛黑红黑红的,看起来倒是挺有气势的。
“大叔,我出四人份的钱行吗?”钟希望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倒是可以直接拎着步行到小岛中心的居民区,她在船上都跟人打听过了,也就十多里的路,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天都快黑了,她步行的速度自然赶不上驴车的速度。
“丫头,这不是钱的事,而是……”他这驴车是被领导派过来接人的,并不收钱,再说了,他也不敢私自收钱啊!
“啊,驴车在那里,咱们快过去!”呼啦啦一下又来了六个人,两男四女,都穿着军装,看气质看身段也不像是那些为了赶潮流穿军装的普通人,应该是真正的军人了。
“咦?不是说驻地还有辆车吗?怎么不见他们开过来接我们呢?”一个面容清秀,身量娇小的女兵有些不满地嘟起嘴。
“知足吧!来之前不都跟你说了吗,这里条件艰苦得很,咱们是来慰问演出的,又不是来度假的!”一个男兵皱着眉头道,只见他和另一个男兵手里都拎着两口大的行李箱。
“我不过就是说说嘛!”那个女兵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嘀咕道。
曾阿福见要接的人到了,心里松了口气,但一见又来了六个人外加四口大的行李箱,脸色就有些讪讪的:“军人同志们,这驴车地方有限,你们看……”
吴玲,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娇小女兵一听,俏脸瞬间拉长:“大叔,你不会是想让我们跟在驴车后头跑吧?”
曾阿福干笑了两声:“可这行李太多了,带不了这么多人……”
吴玲没等曾阿福说完,就指着钟希望问:“她是谁?”而后又指着车上的两个大麻袋,明显就是乡下人出门在外的习惯,眼里的鄙夷不屑一闪而逝,“这行李占的地方可够大的呀!”
曾阿福看了钟希望一眼,说道:“她也是搭车的。”
“那她够自私的呀,两个大麻袋直接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让我们坐哪儿呀?”吴玲丝毫不懂得迂回含蓄,直接生气道。
其他二男三女貌似也是这么想的,也就默认了吴玲的做法,站在原地用眼神给钟希望施压。
钟希望觉得自己有点背,搭个驴车还能碍了人的眼,她现在后悔没有提前通知郑兴华过来接她了,而眼下她也看出这个赶驴车的大叔是专门过来接这二男四女的。不过现在时间晚了,她可不会在此时此地自己主动去把行李卸下来,如此意气用事可不是她的风格。
“瞧这位姑娘说的,我怎么就自私了?平板车的面积本来就有限,如今你们自己也有四口大箱子,要真论起来,甚至比我这麻袋还占地方,既然如此,干脆驴车就用来拉行李,我们几个跟在驴车后头步行得了!”钟希望笑着说道。
“你说得倒轻巧,我们都赶了几天几夜的车了,早就累得筋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再步行啊?”吴玲声音拔高,一点也看不出她累得筋疲力尽了。
“那你说怎么办?”钟希望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吴玲到底也不算是太刻薄的,“我”了半天才憋气道,“你问我,我问谁?”
“行了!就按照这位姑娘说的办吧!”之前那个男兵最终开口道。
一行人走了四十分钟才来到小岛中心的居民区,吴玲等人去了军营驻地,而钟希望则向曾阿福打听郑兴华一家人的居住地点。
曾阿福一听钟希望问郑兴华,随口就道:“从这条路向东走,遇到路口拐个弯,在最东边的那处小院子就是了!”
“多谢大叔了,这是我自己做的花生米,给你添个下酒菜!”钟希望又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曾阿福。
曾阿福推辞了一阵,见钟希望实在热情,也就收下了,透过纸包都能闻到香辣咸味,再想着回家喝两盅,整个人都差点美得飘起来。
“丫头,你是郑兴华什么人啊?”曾阿福忍不住就问了一句,“是他女儿吗?”
“嗯。”钟希望敷衍着回道。
她从曾阿福的语气里已经多少能够猜得到郑兴华现在的处境了,曾经风云一时的玉罗刹郑师长,居然被一个原住地岛民直呼姓名,当然,不是说他的名字就不能被人叫,而是普通老百姓普遍都对当官的有种畏惧的心理,断然不会直呼其名姓的,所以,想来他在这里已经不像当初那般有威望了。
曾阿福也是个心性淳朴的汉子,收了钟希望的花生米后,竟亲自将她送到目的地,也省得她自己拎着麻袋走了。
钟希望来到郑兴华住的小院子外,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天已经黑了,小院里没有灯光,但有人在说话。
钟希望走了几步站在只到自己胸口的半截木门前,发现郑兴华、郑家老两口以及郑灵正坐在院里的小桌子前说话。
“爷爷,奶奶,爸,姑姑!”钟希望出声喊道。
小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人齐刷刷地朝门口看过来。
“希望?希望!真的是希望!”郑灵猛地站起身朝外头跑,因为跑得急,还差点绊到凳子。
郑兴华和郑家老两口也都很高兴见到钟希望,急忙将她让进院子里,郑奶奶进了堂屋摸索着将油灯点了起来。岛上物资有限,家里的灯油已经不多了,所以郑奶奶晚上能不点灯就不点灯,一家人也都习惯了。
虽然油灯的光线昏黄模糊,但钟希望的视力绝佳,所以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郑兴华和郑家老两口比以前苍老了很多,就连郑灵也瘦了黑了老了。
“希望,你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这样我们也好过去接你啊!”郑兴华说道,眼里的关切之意很明显,“找了很久才到这里吧!”
“没有,爸,我很幸运遇到赶驴车的大叔了,他带我过来的。其实,我是和曙光一起过来南边的,曙光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部队里忙着训练脱不开身,我就自己过来了,到了岛上才想到早知提前跟您们说了!”
“你呀,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郑奶奶拉着钟希望的手,还没说完就被郑灵打断了。
“俺娘,你忘了,希望可厉害了,没人打得过她!”郑灵语气里是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郑奶奶就笑点着郑灵的额头:“是是,咱家希望最厉害,没人打得过!”
郑爷爷也笑着道:“希望就是咱们家的希望!”
郑兴华看着父母难得露出的笑脸,心里很是欣慰,于是道:“妈,家里还有啥吃的不?希望一定饿了,我去厨房给她做点热乎的!”
郑奶奶一拍大腿:“瞧我,居然给忘了,你就在这和希望说说话吧,我去做!”
钟希望自然不会让郑奶奶一个人去做饭,便道:“我带了点现成的熟食过来,今天就将就着吃点,明天再说吧!”
油灯的灯光已经很微弱了,预示着灯油即将告罄,郑家老两口心里很焦虑,但也没好意思说出来。然而,当他们见到钟希望像变戏法似地从她带来的其中一个大麻袋中摸了一个小坛子出来加油时,他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丫头这是什么都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