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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从她带来的其中一个大麻袋中摸了一个小坛子出来加油时,他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丫头这是什么都替他们考虑到了。
其实钟希望还真没想到这点,纯粹是临时准备的。
钟希望从厨房端来几个粗瓷碗,将自己带来的香辣花生米、五香豆干、咸鸭蛋、肉干各自装了一碗,又从麻袋里拿出一小坛药酒给郑兴华、郑家老两口以及郑灵和自己倒上。
郑兴华和郑爷爷已经很久没喝酒了,更别提药酒了,两人先是小口小口地啜着,但几杯酒下肚,他们也便放松了,开始大口喝酒了。于是到最后,郑兴华和郑爷爷都喝醉了。
钟希望还是头回见到这爷俩喝醉的样子,郑爷爷不愧是个儒雅的老头,比秦老头的酒品好多了,喝醉了就乖乖地让郑奶奶扶去屋里睡了。而郑兴华就有点吓人,喝醉了就坐在院子里,一声不吭地看着远处发呆。
郑灵只喝了一小杯,就感觉有点醉了,跟钟希望说了一声后便自己回屋里睡觉了。
郑奶奶走出来和钟希望一起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郑奶奶这一年来是憋了一肚子话没人说,这会儿和钟希望独处,就像洪水决堤般,将心里话一下子全部倾倒了出来。
郑奶奶絮絮叨叨地说着郑兴华的事,苏雯的事,苏雯和郑兴华的事,等钟希望察觉郑奶奶说话的逻辑有些错乱时,才发现原来郑奶奶也喝醉了。
钟希望从郑奶奶的话里了解了有关她的二儿子郑兴国的事情。郑兴国,字立荣,比郑兴华小三岁,比郑灵大六岁。郑灵五岁时,郑兴国十一岁,也是由于他的疏忽大意而让郑灵被人拐子给拐走了,找了好多年也没找到。郑兴国也因此一直内疚着,十八岁便出国留洋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此次郑兴华之所以被查下放,也是因为郑兴国的问题。倘若他在国外籍籍无名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在国外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下,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资本家。
当初为了郑兴华,郑爷爷是打算公开和郑兴国断绝父子关系的,但被郑奶奶坚决反对了。在母亲的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郑奶奶其实一直都挂心着郑兴国,尽管因为他的关系,她的大儿子受到了影响,但她还是不想就此放弃二儿子。
说到郑兴华时,郑奶奶就流泪了,她说她大儿子命苦,年轻时在战场上拼杀,好好一个帅小伙竟被毁了容,就是现在有小孩子看到他的左脸时也会被吓哭。她说她大儿子其实对苏雯的感情很深,可是苏雯却因为怕她娘家大哥被连累,居然就这么毅然决然地和他离了婚。
“……那孩子当初接到苏雯寄来的离婚协议书时,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两天都没吃饭,后来出门了,就是让我们帮他将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寄回去给苏雯,自从那以后他就没再笑过了。可是今天他看到你时笑了……”
钟希望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心道,老太太,你这说法很容易引发歧义啊!
郑奶奶说到最后,居然扒着钟希望的胳膊睡着了。钟希望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厨房,不经意瞥了一眼在院中的一块阴影里呆坐的郑兴华,就感觉他此刻很像一匹受伤很重的孤狼。
钟希望知道自己身为儿媳的身份去管公公的闲事有点不太妥当,但在她眼里,郑兴华也不过是个受到感情伤害的小年轻,而且他是她男人的父亲,她根本做不到袖手旁观。
“爸,听闻你文武双全,我想跟你讨教几招,不知可不可以?”钟希望站在郑兴华身后说道。
郑兴华回过头,自嘲地笑了下:“丫头,你是想废了你爸我吗?”
“矮哟,堂堂战场杀神玉罗刹居然也有这么自暴自弃的时候吗?”
“别激我了,好吧,我就陪你走几招!”郑兴华虽然心知钟希望厉害,而且说话也尽量低调,但其实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想着至少能跟钟希望打个平手。
第235章:软弱可欺?()
郑兴华早上五点钟起床洗漱时,就见钟希望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饭了,郑奶奶则坐在灶口帮忙烧锅。
小厨房外的烟囱里青烟袅袅的,而小厨房内,一部分没有从烟囱飘出去的青烟从灶口散出,弥漫在厨房内,在人头顶上笼罩了一层烟云,看起来烟熏火燎的,但因为里头有做饭的一老一少轻松谈笑的声音,所以显得格外温馨平和。
“爸,早啊!”钟希望笑着打招呼。
“早,早啊!”郑兴华干笑着,急忙从水缸里舀了水洗漱,洗漱完就外出跑步去了。
待郑兴华走后,郑奶奶就疑惑地跟钟希望嘀咕着:“咋感觉你爸今早怪怪的?”
钟希望不露声色:“是吗?我没感觉出来。”
其实她非常清楚原因。昨晚她提议和郑兴华比武,只是想借此激励一下他而已,所以不着痕迹地放了很多水,然而就这样,郑兴华也没能在她手上走个十招,最后狼狈地用手撑着饭桌大喘气。许是上了年纪了,歇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他缓过劲来,后来直接瘫坐在凳子上,一不留神就从凳子上滑下来,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而此时,郑兴华一边沿着小路跑,一边回想着昨晚自己丢人的那一幕。经过昨晚,他才知道自己大儿媳妇有多么厉害,现在他才彻底相信郑曙光的那次立功,主要功劳归钟希望。撇开自己丢人的一面不说,他很为钟希望的身手感到骄傲,他们家真是捡到宝了。
想到这里,郑兴华就忍不住笑起来,先是小声笑,渐而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当初他不明白苏雯为什么就不待见钟希望,明明是这么优秀的儿媳妇,搁谁家都会捧着拢着,偏她处处言语刻薄刁难,现在他明白了,她是在嫉妒呀!
不过现在他们也没关系了,是的,除了孩子,他们已经再没什么关系了。
罢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就是看在她前半生为他生儿育女搞坏了身体的份上,他也只愿她今后能过得更好!
郑兴华跑到小岛边的一块焦岩上,冲着海面大吼三声,就感觉胸口的浊气也被吼了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豁达了许多,望着一望无边的海面,不悲不喜。
“首长!原来是你呀!”
一个男兵站在他身右侧的岩石上冲着下方的他喊了一声。
郑兴华侧转身,太阳已从东边的海平面上升起小半边,他微眯着眼看向那个男兵:“是王卫民啊!”
“是,首长!嘿嘿,首长,你这体力可以啊!”王卫民身上穿的白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浸透了,身材偏瘦,但肌肉非常精结,此刻他正拿着一条白毛巾擦汗。
“老了,哪里比得过你们年轻人啊!”郑兴华笑道,虽然说话内容消极,但语气里却丝毫听不出任何的落寞和伤怀。
“对了,首长,今天下傍晚有慰问演出,你也带着家人来看呗!”
“嗯,好,我会过去的!谢谢你了!”郑兴华看着王卫民下了焦岩跑远,嘴角便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首长吗?是,他现在名义上是军营驻地的首长,但实权其实是掌握在刚才那个王卫民手里的。当然,整个岛的驻兵人数不过一个排,三十多人,人少不说,条件也艰苦,外头运来的物资供不应求,他们只能自己开荒地种粮了,而他现在也被分到了两亩地,等会儿吃过早饭,他还得扛上锄头去锄草呢!
郑兴华沿原路朝家跑,他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跑,冷不防就被一颗小石子砸中了左脸,石子一角尖厉,他当时就感觉到脸上有湿热的液体流出来。
郑兴华抬手一抹脸,一手血,果然被砸破皮了,他转脸看过去,就见到一群岁的孩子就在他身左侧不远处嘻嘻哈哈笑着,见他转脸看向他们,他们“哇”一声大叫着,连连喊着“有鬼”,手里拿着的小石子,小土坷垃,小棍棒什么的,纷纷朝郑兴华身上砸过来。
郑兴华这叫个郁闷,左脸上的狞狰伤疤微微抽搐扭曲着,合着被他抹成一片的血,看起来着实吓人。那些孩子见了更害怕了,但仍然一边朝郑兴华扔东西,一边骂道:“他是恶鬼!他是恶鬼!打死他!打死他!……”
郑兴华没理这帮熊孩子,直接回了家。郑奶奶一见郑兴华脸上干涸的血迹,当场就红了眼圈:“那帮作死的熊小子,这都是第几回了?”
“没事,妈,就破了点皮而已!”郑兴华笑呵呵地说道。
郑奶奶却不能释怀,她儿子在战场上杀鬼子才毁了容,如今却被一帮小孩子奚落谩骂,她都替她儿子抱屈。
郑爷爷也叹口气,而郑灵则气呼呼地冲出了院子。
“灵儿,你回来!”郑兴华跟着追出去,将她拉了回来。
“大哥,俺咽不下这口气,这肯定是他们家大人这么教他们的,太可恶了!”郑灵也红了眼圈。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帮小孩子淘气罢了!”郑兴华没放在心上,曾经他脸上的这道伤疤让他在军中赢得了无数战士的崇拜和景仰,不过时过境迁,如今和平年代了,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又很尴尬,那帮小孩子啥也不懂,自然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钟希望虽然没问事情经过,但已经能够大体猜出来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一帮熊孩子在欺负她的公公大人。
真是初生牛犊,不,应该是无知者无畏啊!
因为钟希望的到来,所以早饭是他们到了岛上以来吃得最好的一次,大米粥,葱油饼,咸鸭蛋,外加一小碟麻油香醋调拌的咸疙瘩丝。
饭桌上,郑兴华就将下午部队里有慰问演出的事儿跟一家人说了。在岛上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娱乐节目,所以这个慰问演出还是很吸引人的,原本还因为郑兴华被熊孩子欺负的事而郁郁寡欢的郑灵一听有演出,精神立马为之一振。
“希望,咱们去看好不好?”郑灵睁着黑亮亮的大眼睛望着钟希望,同时又征询她父母的意见,“俺爹俺娘你们也去好不好?”
饭后,郑兴华就扛着锄头下地了,而郑灵也挎着篮子拿着镰刀追上郑兴华的脚步。
钟希望洗刷好碗筷,又陪着郑奶奶一起将她带来的东西归置好。这次钟希望带的粮食如果节省点够他们吃好几个月的,药酒也带了好几坛过来,除了昨晚喝光的一小坛,还剩四坛,郑爷爷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藏在床底下。
郑家老两口无法想象钟希望一个人是怎么将这么多东西带过来的,但他们都没有多问,心里只剩下感动和温暖。
生活环境的艰苦既会让人感到绝望迷茫,但同时也是最能磨砺出人的无限潜能的,郑家老两口就是如此。在钟希望的印象里,两老就是属于那种养尊处优的老头老太太,男的儒雅,女的雍容,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与那些在地里刨食的乡下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然而现在,一辈子只拿过毛笔和烟斗的郑爷爷,居然也跟着岛上的原住民学会了用韧草编织背篓、草帽、草鞋等东西了,而郑奶奶也学会了种菜种地。如今他们再伸出手来,就基本上与老农的糙手相差无几了,这让钟希望有点心疼,但更多的是欣慰和释然。
艰苦的环境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味地怨天尤人混吃等死,却从不想着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努力劳动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
钟希望和郑家老两口随后也锁了堂屋的门去地里帮忙锄草。
路上,一个黑瘦的中年汉子扛着一把镐头迎面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娃,男娃也是黑瘦的,背着背筐,筐里有大半筐草,筐一侧别着把镰刀。
中年汉子停在路边热情地向郑家老两口打了招呼,并伸手将那男娃拽到身边,眼神示意他同两老打招呼。不过,男娃的性子显然有些倔,梗着脖子就是不吭声。中年汉子的面子有些下不来,只能干笑着说小孩子不懂事。郑家老两口只是和善地笑笑,客套地说小孩子都这样什么的,便离开了。
钟希望注意到,待他们三人走了约摸十来米远后,那男娃就被那中年汉子给揍了,踹了两脚,还扇了两巴掌,那男娃被打也不动,就那么倔强地梗着脖子。
郑家老两口自然注意到身后的情况了,也只是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钟希望以为他们是心疼那男娃,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也管不了。
等到了地头,让钟希望惊讶的是,在地里干活的居然是一群当兵的。听了郑兴华介绍她才知道,因为靠岛外运输的粮食不够吃,战士们便自己开垦荒地种粮食,这一片大大小小的田地总计四五十亩,都是战士们在这几年里开垦出来的,归部队所有,由战士们自己来种。
如今岛上的军营驻地里总共也就一个排的战士,每人都被分配了种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