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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她的一番心意,在多年以后,果然出色地将二奶奶的刺绣技艺传承了下去。
八六年九月份,钟耀和郑典自军校毕业,钟耀进了部队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而郑典则成为了一名军医,从钟希望那里学来的医术让她很快在军医界崭露头角。
十月份,郑曙明终于和颜乐乐走到一起,而此时,郑兴华和刘金凤的儿子郑曙来已经三岁了。
两人的婚礼是在平京饭店举行的。婚礼上,郑曙来就跟着郑曙明的屁股后头喊“二哥”,因为发音不清晰,喊成了“哀歌”。任谁在自己喜庆的婚礼上听到“哀歌”两个字都不会心情好,所以郑曙明的脸当时就黑透吓人。
郑曙来被郑曙明的臭脸吓哭了,郑兴华狠狠地瞪了郑曙明一眼,将郑曙来抱在怀里哄着。
有不知情的工作人员见了,小声议论着那小孩子是不是新郎和新娘的私生子之类的八卦,结果被郑曙明和郑兴华听到了,两人的脸齐齐臭黑臭黑的。
郑曙光在一旁见了,不由地幸灾乐祸地勾起了嘴角,这时候他十分想和钟希望聊聊此间趣事,可惜钟希望却不在身边,于是一肚子话只能压在心底,外表仍旧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范儿。
钟希望没有过来参加郑曙明和颜乐乐的婚礼,因为她陪着钟爹钟娘回老家了。
钟爹九十高龄了,钟娘比钟爹小了十岁,八十了。钟爹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催着钟希望送他们回来。
十二月中旬,钟爹走了。
钟希望没流泪,钟娘也没流泪,因为钟爹是笑着离开的,于她们而言,他只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她们迟早有一天也会追着他去的。
钟爹过世百天后,钟娘被钟希望和郑曙光接回G市生活。
虽然钟娘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但钟希望担心她只是故作平静,毕竟她不像她已经活过一辈子,而这一辈子也已过了一多半,已经是全然看开了。于是钟希望去哪里都带上钟娘,就像母亲带着自己年幼的孩子,呵护备至。
这天,郑曙光从部队回来,跟钟希望说想让她陪着他去N市会见某几个重要人物。
钟娘刚想说“你去吧,俺自己在家能行”,却被钟希望抢了先:“把俺娘也带着吧,这样显得隆重些!”
钟娘听了嘴角直抽,不停地扯钟希望袖子,但钟希望只是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别急。
钟娘心里有些无可奈何,不过被大闺女宠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在乎多这一点了,索性随了她去。她觉得女婿肯定不会同意的,人大官会面,她一个没文化的老太婆跟着去凑啥热闹呀,丢面子是小,坏了人大官的大事是大呀!
然而,郑曙光的回答却让她惊愣了半晌,只听郑曙光笑着道:“媳妇说得有理,就这么办吧!”
钟希望冲郑曙光眨了眨眼,明显对他的上道很满意,而郑曙光因为有丈母娘在场,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因为媳妇的夸奖而美滋滋的。
于是,当他们开车到达N市市政大院时,列队欢迎他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就见郑曙光和钟希望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走下车,众人有些傻眼的同时,又莫名觉得郑曙光可亲可敬起来,而此间事了后,郑曙光赤诚孝顺的美名也便传开了。
且说,当时与郑曙光一起过去的还有几位老熟人,王大毛,王卫民,刘东子等,这几人都是正师级别的人物了,至于刘铁蛋、刘青和王大柱三人,十来年前就转业了,刘铁蛋在X市任公安局局长,刘青作为刘铁蛋铁杆的心腹,也被安排在X市公安局工作,任刑侦大队长,而王大柱则是N市市政府的一名机要人员。
可以说,当年钟希望教出来的这几个孩子都混得不错。
几人也都几十年没见过钟希望了,再见之后不免感叹时光飞逝,岁月沧桑,以及上天的偏心不公平。
他们都成老头了,而钟希望看起来却依旧年轻貌美,五十的年纪看起来顶多三十岁。老实说,钟希望年轻还不是那么让他们嫉妒得发狂,重点是郑曙光这厮,明明比他们还大个一两岁,但此时看起来却比他们年轻不止十岁,太特么气人了!
而更气人的还在后头,钟希望在见到他们脸上的愤愤不平之色后,居然轻飘飘地来一句:“不服?来练练!”
练?
练个毛练?
在他们年轻鼎盛时期都特么打不过这对不是常人的夫妻,更别提是年老体衰的现在了?
第292章:我们都好好的()
在n市逗留期间,闲来无事时,钟希望便带着钟娘四处转悠。很多地方,很多事物,于钟娘而言就像过眼云烟,看过就直接抛诸脑后了,唯有一次在茶楼目睹了人专业泡茶的清秀姑娘泡茶的姿态后,她突然就对泡茶感起兴趣来。所以回到g市后,她就迷上了泡茶。
钟希望本人虽然对别人泡茶的姿态和品茶的风雅很是欣赏,但她自己却是不愿意去做,当初梓芳那么心心念念地想要“调教”她都没有成功,反倒最后被她给同化成大俗之人了。
然而,到了钟娘这里,钟希望却是全然配合她。不仅出钱为钟娘买了一套精美茶具,还特意进空间学习了茶道,学会之后再来教她。
钟希望重生的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学习能力特别强,所以当她认真学习茶道之后,那是相当相当专业漂亮的。
梓芳偶尔过来一回见到了钟希望现场秀的茶道后,当时就抽了嘴角:“啧啧,把我这么一个温柔美丽又优雅的小女子同化成大俗之人后,自己反倒摇身一变成了清风明月般高华雅士了,奸诈!奸诈!”
钟希望白她一眼:“你咋不说是你心志不坚,做人有问题呢?”
梓芳一噎,随即和钟娘道:“阿姨,您瞧她就会欺负我!”
钟娘笑眯眯地看着两人,顺口道:“你也欺负回去!”
梓芳被钟娘这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目光在钟娘和钟希望之间来回扫:“阿姨,您这话说得太扎心了,您就是借给我百十个胆,我也不敢欺负她呀!而且,就我这柔弱的小身板,我欺负得了嘛我?”
钟希望挑眉,给了梓芳两字评价:“明智!”有自知之明!
梓芳不雅地翻白眼,把钟娘逗得哈哈大笑。
自此后,梓芳便几乎每天都来郑家,不定是找钟希望的,和钟娘也能聊得热火朝天的。钟娘也不再只呆在家里,偶尔也出去溜达,和大院里的军嫂们聊聊天,不过她最常去的还是梓芳家。
这日,钟娘又出去溜达了,家里只有钟希望一人,她正在看钟耀和郑典两人给她写的信,昨天就寄来了,今天再细细重温一遍,一来想再次从他们的钢笔字里头体味一下他们现在的精神面貌;二来顺便提笔写回信。
钟希望自己的字一直不能看,但她生的两个孩子的字却是个顶个的漂亮,这也是她一直为之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地方。
郑典如今在平京的军区医院,尽管她成为真正医生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她在医院里的口碑却很好,她也很自信,写给她的信里,字迹潇洒遒劲,大开大合,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柔美飘逸。
钟希望了解郑典的性子,越夸越能激发她的无限潜力,所以在给她的回信里头可劲儿地夸她,并在最后让她再接再厉,争取早日赶超她这个老妈。钟希望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唇角上扬,她几乎都能想象得出郑典收到她这封信时兴奋激动的样子了。
这一写就是整整四页信纸,就这还是她刻意压制写短的,想当年她写给郑曙光那信,完全是随心所欲,动辄就是十来页。
给郑典的回信写完,钟希望又开始看钟耀给她写的信。这小子和他爸郑曙光一样,惜字如金,一封信只干巴巴几句报平安的话,一页信纸往往只用了三分之一的篇幅就写完了。钟希望为此跟他说了好几回,哪怕是像当初他爸那样罗列个作息时间表也成啊!但这小子我行我素,始终只写那么几句话。
钟希望看得很慢,几乎是一秒钟一个字慢慢读过去的,但看完一封信也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信是十来天之前寄过来的,钟耀只在信里写了自己在部队一切都好,让她不要牵挂,还说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去执行什么任务,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会没办法给她写信,希望她能理解……
钟希望无奈地叹口气,深深地体会到,丈夫和儿子之间的差别,丈夫会无限容忍、迁就和遵从自己的意见,而儿子的无限容忍、迁就和遵从则是留给未来的另外一个女人的。
失落感骤然袭来,钟希望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老了,就容易想些有的没的!
钟希望提笔写回信,本来有千言万语想抱怨的,但在下笔的那一刻,她突然就一个字也不想写了。钢笔在白净修长的手指间利落地转了几个圈,停下后,她便释然地笑了笑,转而将家里的大小事情写了一遍,最后划上句号时,又是整整四张信纸。
钟希望分别将两封信封好放在书房的茶几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该准备午饭了。
钟希望一起身,突然晕眩了一下,而就在她晕眩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幕骇人的场景——
荒野尽头,密林深处,有两方人马在火拼,其中一方是我军战士,她儿子钟耀正在其中,他身手利落,枪法很准,每每都能成功击中目标。
对方连连损失七八个人后,突然发狠一致对付他,那一刻几乎所有的枪口都朝他扫射过来。他的身手让他游刃有余地躲避着,枪林弹雨竟好似奈他不得,不过他也因为躲避而有些慌不择路,误入对方埋伏圈,踩中了地雷,而且不止一颗,威力可想而知。那一瞬间,他便与草木地皮一同爆炸飞起,在浓黑硝烟中跌落在地,血肉模糊,无声无息……
晕眩感刹那而过,惨烈的画面晃眼便消失,但钟希望却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一阵风吹来,透心凉。
钟希望在多年以前有过这么一次经验,当年她就做过郑曙光遇到危险的梦,后来果然成真了。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她偶尔会想当年那个梦可能就是预知梦,可她当时只以为是个噩梦。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即便她知道梦里的事情即将会发生,她也没办法赶过去救人。
钟希望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这一次在晕眩感之中见到的画面应该也是她的预知,于是她毫不迟疑地就进了空间让小拉帮忙分析,而小拉最后给出的结论和她自己的猜测相差无几。
“据我推测,奶奶你这次的晕眩感应该和当年的预知梦不大一样,当年你做了预知梦后过了两年多时间才发生爷爷受重伤的事情,而这回可能没那么久,顶多提前半天,甚至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小拉的机械童音无疑像一记重锤砸在钟希望的心上。
钟希望皱紧了眉头,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她倒宁愿早一点预知,当然,她更希望预知的是错的,只是她的胡思乱想产生的幻觉,根本不会发生。
小拉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据我推测,应该是爷爷与你的心灵羁绊比较深,他心里一直想着你。而你心里也牵挂着他。”
钟希望越听小拉推测,心里越凉:“可钟耀是我儿子啊,有血脉相连,按理说该是……”说到这里,钟希望忽然卡壳,儿子已经长大,她还真没有自信说出她和儿子的心灵羁绊更深这样的话。
钟希望摇摇头,撇开这些杂念不理,只盯着小拉道:“如果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就是飞的也到不了他那里,况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小拉:“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之前看到的画面,我来帮你定位。”
……
钟娘从外头溜达回来,喊了一声“希望”,没人答应,再到厨房瞧瞧,还是冷灶冷锅的,想着钟希望可能是临时出去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于是她便开始择菜做午饭。
等她午饭做好了,钟希望也没回来,郑曙光倒是回来了。两人坐在客厅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钟希望回来。郑曙光坐不住了,便找来电话簿,开始朝军属大院的每一户人家打电话。等他将所有军嫂都问遍了也没问到钟希望的下落时,他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猛地站起身,跑进书房。
钟娘倒是没太担心,钟希望一向做事有分寸,这会儿说不定真是因为有急事才啥都没说就离开家去办事了。
“曙光啊,你先吃饭吧,回头她回来我再给她热热就行!”钟娘隔着书房门说道。
而书房内,郑曙光则拿着茶几上的分别写给钟耀和郑典的两封信看,眉头皱得死紧。
他知道钟希望可能是去空间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