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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兰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这里没有别人,可见它的主人或者藏匿在水底,或者就是我们在场的人其中之一。”苏子瑜道,“然而他的主人又十分了解这里的情况,方才我只是击中妖兽的颈骨,立刻就命它躲了下去。我想,它的主人——恐怕就在我们中间。”
苏子瑜说的“就在我们中间”,指的并不一定是出了内鬼,很有可能是那位主人的神识寄托在了其中某一人身上。毕竟能够驾驭黑骨恶蛟这样的妖兽,那么以黑骨恶蛟主人的修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某位小弟子身上植入自己的神识,还是很容易的。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既然对方混在我们中间,应该是神识探入,不好发觉。不过如果只是一缕神识,顶多只有正主千分之一的修为,只能控制妖兽的行动,定然无法做其他事。如果遂了对方的愿挨到晚上,水雾迷蒙光线晦暗,那妖兽正好能与暗夜融为一体,恐怕情况就要难对付很多。”萧子兰道,“既然对方的目的是要拖我们到晚上,不如我们反守为攻,下水去吧。”
下水还得掐避水诀,而且在水下作战的阻碍更多难度更大,苏子瑜看了看身后众位小弟子,对萧子兰道:“他们下水恐怕不便,就我们下去吧。”
萧子兰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我们二人下去吧。”
云寒琰望着苏子瑜,忽然冷冰冰道:“他骗你,别去。”
云寒琰和萧子兰似乎意见很大,不是抬杠就是拆台,也不知道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苏子瑜回对云寒琰道:“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找九琼瑶花?那株草也长在海底,早晚都是得下水去找的。你的剑在我这里,你留在岸上等着我就好。”
九琼墟海底,有一株世间独一无二的九琼瑶花。云寒琰带自己来这里虽没有说过为什么,总不可能是故意为民除害来的。他为的肯定就是黑骨恶蛟守护的那株仙花了。
传说中这株九琼瑶花虽为仙花,对于修炼却毫无益处,也不能滋补身体,唯一的用处是可以治疗各种伤势,不论内伤外伤、有多严重,服之即刻痊愈。但是由于有黑骨恶蛟守护,即使知道这株花见伤痊愈,大多数人也根本不会为了治伤来这里送命。
云寒琰看起来好端端的一个人,苏子瑜其实也不知道云寒琰哪里受伤了,或者是有什么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人受伤了,为什么要大老远跑来找这株九琼瑶花。
云寒琰果然没有否认他是为了九琼瑶花,道:“我去,你留下。”
云寒是铁定不让自己和萧子兰两人下去了,苏子瑜当然也不能不去,于是道:“一起走吧。”
云寒琰这回没有拒绝,跟着苏子瑜下了海。
九琼墟海的水灰蒙蒙的,水下视线极差,但是只要有那恶蛟轻微的动作,就能引起水流的波动,可以被迅速察觉。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晚上在陆上作战要好一些,至少能够辨别敌人的方向。
然而下了水之后,周围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半点水流的响动也没有听到。
苏子瑜将扶苏出鞘一寸,勉强能够照亮水下三步之内的距离,方才发现自己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明明是一起下来的,另外两个人去了哪里?
苏子瑜寻思道,这水里恐怕早就被布下了传送阵,自动将闯入水底的人各个分开了,此刻也不知道另外两个人被传送在了海底的哪个角落。
萧子兰还好一些,仙剑在手自保不是问题。可是云寒琰连本命剑都交到了自己手上,若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苏子瑜决定先赶快找到云寒琰。
然而要在这样一片海域下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苏子瑜此刻没有法力,方向感还极其差,在水下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根据头顶水流的方向来感知,哪一边是海的中心,哪一边是岸。
好在本命剑和主人是有感应的,要找到云寒琰可以问手中的剑。苏子瑜将扶苏握在手心里,慢慢转了一圈,从对剑意的感知,来判断云寒琰所在的方位。
果然扶苏剑在苏子朝向某个方向的时候,几不可察地轻微震动了一下,立刻被苏子瑜敏锐地捕捉到了。
看来云寒琰就在这个方向,而且被传送到的位置离自己很远。而自己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更靠近海底的中心,也就是黑骨恶蛟的藏身之所。
不如自己一人将那条恶蛟解决了再去找他。这海底有这样一头妖兽,不会有别的更危险的东西了,只要自己找到了黑骨恶蛟,云寒琰应该就是安全的。
苏子瑜凭借对水流的感知,望海底更深处走去。
走了没有多远,苏子瑜便感觉到身后水流微动,像是附近有什么东西。
苏子瑜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不远处有一抹豆大的光亮。那点光亮逐渐逼近、渐渐清晰,变成了长剑的一截剑身。而剑光照亮的那张脸线条柔和,静如兰芷,正是萧子兰。
“子瑜。”萧子兰追上前,转头看了看苏子瑜的身边,问道,“六师弟没和你在一起吗?”
苏子瑜道:“走散了。”
“这水里好像有个传送阵,把我们都分开了。”萧子兰道,“不过这里已经快到黑骨恶蛟藏身之处了,这片水域里最危险的就是这妖兽,我们只要先对付了它,六师弟就是安全的。”
“嗯。”苏子瑜心道,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子瑜,这边。”萧子兰再靠近一步,与苏子瑜并肩而行。
苏子瑜本也不在意与他并肩而行,忽然只觉左手一紧,被一只手握住了。
苏子瑜的身子一僵,顿时下意识地把萧子兰的手甩开。
萧子兰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垂眸道:“走吧。”
苏子瑜只觉得耳根发热,有些窘迫,也没说话,胡乱地跟着萧子兰的脚步往前走。
逐渐靠近海水的中心,水流越来越平静,平静得几乎不可察觉。渐渐地,海水的流动彻底感觉不到了,苏子瑜的眼前已是一派深海之下的别有洞天。
不同于外界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不清,这片海底一派清明澄澈、波光潋滟,海底的奇花异草丛生,光华璀璨,如同一座水晶筑成的绝美花园。
苏子瑜心里还没来得及赞叹眼前这一派美景,头顶便传来一阵声如雷霆的咆哮,连脚下的地面都为止颤抖。
是那条黑骨恶蛟盘在头顶,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萧子兰和自己。它的的眼睛里射|出两道刺眼的红光,在头顶那片黢黑的水域里,如同黑沉沉的夜空中挂着两轮血红的太阳。
黑骨恶蛟一抬利爪便望苏子瑜身上抓去,四指长长的爪如四柄喋|血的弯刀,锋利得光可鉴人,一爪定能穿膛破肚。
“小心!”萧子兰一个箭步冲上前挥剑抵挡。
苏子瑜习惯了保护人,哪里有被人保护之理。抢上前一步反而将萧子兰护在了身后,呵道:“闪开!”
萧子兰未依言退开,苏子瑜的剑气一动,竟将萧子兰生生逼退了两步。
扶苏不同于方才那一截寻常的柳条,挟着苏子瑜早已融入骨血的朝云剑意,足以气压山海。
山有扶苏,朝云萦绕。扶苏朝云本为同源双剑,阴阳相生相济,因此扶苏得以与苏子瑜的朝云剑意融合得万分完美。
水光荡漾之间,剑光粲如星海翻腾,万里生辉。
扶苏刚而不戾,朝云柔而有骨,刚柔相济,阴阳互生,万物并作。风云雷动,海水沸喧。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苏子瑜手起剑出,便是一剑穿喉。
“吼——!”巨蛟一声仰天咆哮,身体如一座大山摇摇下坠,海水随之剧烈翻滚,如同沸腾了一般。
苏子瑜手中长剑轻轻一挑,却是拨千开千钧之重,将那巨蛟的身体借势甩了出去。
“轰——”一声,犹如地裂山崩,脚下的地面为之一震。
苏子瑜风轻云淡地收了剑,粼粼流水映着翩然衣袂上卷云纹波光流转。他莞尔一笑,明眸似月,姝丽胜过眼前锦簇繁花,轻声自问道:“还好没压到花,不过不知九琼瑶花是那一朵?”
只顾着云寒琰要的花了,苏子瑜忽然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个人,回头道:“师兄,你没事吧?”
萧子兰怔怔地望着苏子瑜,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话音未落,萧子兰却捂着胸口呕出一口鲜血。
苏子瑜一惊,连忙上前将人扶住,问道:“师兄,你受伤了?”
萧子兰摆摆手,道:“没事,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偷袭了我。”
按理来说,方才那道剑气就算没躲开,萧子兰顶多就是被推出去几步,也不至于被伤成这样。刚刚除了自己那道剑气,一定还有什么更厉害的的东西在一瞬间伤了萧子兰。
能让萧子兰伤成这般,要么,萧子兰就是那黑骨恶蛟的主人,操纵的凶兽毙|命后遭到了反噬。要么,就是黑骨恶蛟的主人就在附近,趁自己剑斩恶蛟之时,偷偷出手伤了萧子兰。
但是倘若萧子兰就是恶蛟的主人,根本不可能傻到亲自带着自己到恶蛟的老巢来杀它。那么,说明这恶蛟的主人已经赶到了,而且就在附近,有可能随时出手偷袭。
敌暗我明,而且对方实力深不可测。
苏子瑜习惯性审视周围的环境,本不指望肉眼能察觉到什么。然而一回头,却见水光潋滟之间,波光粼粼里映着一袭火红的衣袍。
那人墨色的长发披散如瀑,几缕随意地垂在肩头。长发半掩之间,上半张脸覆盖着一张漆黑的鬼面,一双眸子竟都是血色,下半张脸的肌肤白如冰雪,连双唇都几欲透明。一身明艳的红衣却随水波流转,恍如梅花千里。
分明从未见过,却又觉似曾相识。
16。墟海瑶花5()
红衣墨发,鬼面白花。那森森鬼面与血红的双眸,映衬着白如冰雪的肤色,自是一派诡谲凄厉的旖旎与风流。对比之强烈,足以震人心魄,荡人神魂。
在海底深处那万千缤纷绚丽的繁华之间,红衣鬼面之人轻轻俯身,只从中采撷了一朵晶莹如玉的白花。
他拈在手中那朵花虽纯白剔透,却光彩熠熠,折射出霞光九色。清灵而不寡淡,缤纷而不失幽艳,好似一位遗世独立的美人。
他朝苏子瑜缓缓走近,将手中的白花塞进了苏子瑜手心里,未置一词。
他的肌肤触手冰凉如雪,好似人间万千严寒都汇聚在了一身。苏子瑜手底毫无意识地接了花,目光却只是一直流连在他身上,恍惚出了神。
这个人,一定在哪里曾经见过。
那红衣鬼面之人却是默然无语,甚至没多看苏子瑜一眼,只是递了手中的花便径自转身离去。
苏子瑜的目光被锁死在了那个人身上,想要叫住他,双唇微微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哪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1'
与他纵不是前生爱眷,也定曾有平生半面。只是话到其间,苏子瑜偏生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2'
俯仰之间,那一袭明艳的红衣早已消失在繁花尽处。无踪无影,只剩下满眼波光潋滟。
如同落梅化入白雪去,难觅残红之踪迹。
梅花虽已远,余香却无边。
苏子瑜的心境还沉浸在那一片千里红梅的余香袅娜里,忽然只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大概是方才斩蛟那一剑又用力过度,导致胸口那断骨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由于过去从来没时间疗伤,现在又没有法力可以疗伤,断骨的伤处一直没有机会愈合。这几日来不怎么使劲还好些,方才挥剑时那一用力,那处就像骨头又断了一般疼。
苏子瑜闭上眼,咬了咬牙,额上沁出的涔涔细汗将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愣是一声都没有出。
萧子兰已经受伤了,苏子瑜并不想让他反而来担心自己现在的状况。
苏子瑜紧闭着双眼,只听身边传来萧子兰微微发颤的声音,道:“鬼面邪尊!怎么会……在这里?!”
闻声,苏子瑜蓦然睁开了双眼。刚才那个鬼面红衣的人,就是传说中灭了九大仙门所到之处片甲不留的鬼面邪尊?!
苏子瑜微微有些惊讶,却又觉在意料之中。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苏子瑜就没觉得他应该是谁,或者应该不是谁。只是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
看得出来他的孤冷诡谲,看得出来他的危险。可是他走近的那一刻,苏子瑜却更觉得他像自己一位故人,不觉得他会加害自己。
为什么自己杀了他养的凶兽,他不来找自己报仇,反而伤了萧子兰?为什么他要给自己这朵花,而且给了自己这朵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