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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轻儿看到那手帕,当即眼前一亮,也不抓鱼了,一把捡起那手帕,激动四处张望着,然后的看着溪流的上游,朝着上面走去……
认真看的话会发现那白色的手帕上,绣着一个有些奇怪的轻字……那是上官轻儿在学习刺绣的时候亲自绣的,一共就三条。其中一条最丑的早就被夏瑾寒拿走了,这个则是后来给了……
“白澜……”上官轻儿往前走了一公里的样子,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倒在了溪边,激动的大叫出声,快步冲了过去……
山谷的夜晚,一片黑暗,遮天蔽日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夜晚的寒风呼呼的吹着,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在这寒冷的冬天,再小的风也能让人觉得刺骨。
周围的比人的个头还要高的野草,薄薄的绣花鞋,踏在溪流边上的石头上,烙得脚掌有些疼。
但上官轻儿却顾不得这么多,飞快的往前奔跑着。
很快就来到了白澜身边,上官轻儿有些紧张的扶起白澜,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苍白的双唇,以及紧紧皱着的眉头,心中一阵难受。
“白澜,白澜,你怎么样了?醒醒……”
上官轻儿费力的将他扶到岸边,本能的伸手去探他的呼吸,却想起他本来就没有呼吸的,当即紧张的检查着他的身体,结果也是没有发现任何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心的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上官轻儿伸手小心的拂去他脸上凌乱的头发,看着那张千年不变的俊美的脸,心中充满了感动,同时也满是自责。
“白澜,你为何总是这么傻呢?”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抚摸他白皙的脸颊,冰冷的温度,让上官轻儿的手有些颤抖。
对于白澜,她有太多太多的愧疚。但,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才好。
只看到白澜一个人,没看到夏瑾煜,上官轻儿心中明白,夏瑾煜怕是凶多吉少了,那种人,死有余辜,她不会同情他。
自己千年前就是被人挟持的时候死掉的,那种挟持,让白澜心中有些阴影。白澜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夏瑾煜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夏瑾煜没死,但却远远的不如死了痛快。
此刻的上官轻儿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白澜怎么样了。
犹豫了一下,上官轻儿到底还是担心夏瑾寒一个人在那里睡觉不安全。这里是山谷没错,但在这么高的悬崖底下,这里也是有很多野兽出没的,她可不能让夏瑾寒出意外。
这么想着,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白澜的唇边。
白澜一定是耗费了太多的力气,累到了吧?他不吃不喝的,只吸血,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更快的叫醒他。
上官轻儿现在没有力气将他带到夏瑾寒身边,又不能将他丢下,除了唤醒他,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果然,鲜血滴在白澜唇边的时候,他苍白的双唇动了动,然后本能的一把抓着了上官轻儿的手腕,红唇轻启的含住她的手,冰冷的舌头扫过她的伤口,开始贪婪的吮吸起来。
上官轻儿看到白澜的反应,不由的笑了,另一只手轻轻拖住他的头,低声道,“别着急,我在……”
听到上官轻儿的话,白澜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紧闭着双眼,继续吮吸着。
鲜红的血液,一点一滴的从上官轻儿的手腕中流出,流进了白澜的嘴里,上官轻儿的脸色慢慢的变得苍白,却没有推开白澜。
白澜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她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她很高兴。
她知道白澜不需要她的回报,但要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的话,她心中会很愧疚。千年前的感情,她无法回应他,千年后,她依然不能给他任何承诺,白澜是个苦命人,为她做了这么多,这点血,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身体里的鲜血不停的流逝,让上官轻儿感觉有些疲惫,有些无力,原本就没有恢复的她的身体,很快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
“上官轻儿!你疯了——”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上官轻儿猛地回过神来,随即,一个强大的力道将白澜推开,上官轻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寒……”上官轻儿有些迷茫的转身看着身后那个连走路都与偶写不稳的男人,心中有些愧疚。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夏瑾寒咬着牙,因为着急,因为愤怒,也因为害怕,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她用力的捏着上官轻儿手腕,为她止住不停流出的血,沉痛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我……”上官轻儿咬着嘴唇不敢去看夏瑾寒的双眼,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继续吸下去,你和孩子都会死,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夏瑾寒愤怒的叫着,因为激动,他胸口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字啊此裂开,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
“寒,我不会有事的,白澜只吸了一点,是我身体比较弱。”上官轻儿微笑着,抬眸看着夏瑾寒,在看到他胸口上被染红的衣衫的时候,她心中一惊,慌忙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不好了,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我看看,我看看。”
看到上官轻儿面无血色,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查看伤口的样子,夏瑾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有力的双手用力收紧,一把将上官轻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也不去管还在流血的伤口,把头靠在她的肩膀,“轻儿,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
一觉醒来,身边没有她,夏瑾寒顿时就着急了。
看到身边的火堆,火都已经快要灭了,知道她离开有一会了,他费力的站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周围找了起来。
没想到他找了半天,找到她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么一幕,那一刻,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真的不敢想象,要是他来迟一点,她会不会被白澜吸干了血,永远的消失在他的视线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她会离开。他已经不敢想象,没有她,他要怎么活下去了。
习惯了依靠她,在她面前脆弱,在她面前无理取闹,要是失去她,他今后是不是要从前变回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活着?还是陪她一起死去算了?
总之这一刻,夏瑾寒真的很怕,很恐慌。
上官轻儿感觉肩膀有些湿湿的,身体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伸手抱着夏瑾寒,拍着他的肩膀,道,“对不起,寒,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让你担心了。”
她有些惊慌的抱着他,咬着嘴唇,道,“我欠他太多太多,我不能眼铮铮的看着他死去。就算他已经不是活人,我也做不到。所以,我……”
夏瑾寒抱紧她,声音沙哑的道,“那你就忍心丢下我吗?轻儿,是你说的,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能伤害自己,你却为了别人,差点丢了性命,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闻言,上官轻儿内心一阵感动和愧疚,她眼眶微微泛红,推开夏瑾寒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流了好多血……”
她也有些后悔了,看到白澜倒在那里,了无生机的样子,她真的很怕白澜会就此离开。她欠了白澜太多,所以一不小心就……
如今想想,要是夏瑾寒不来,白澜又还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或许真的很可能会被吸干了血。
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上官轻儿一阵后怕。
“我没事,傻瓜。”看到上官轻儿眼中流下的泪,夏瑾寒一阵心疼,温暖的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低头轻轻吻着她的脸,呼吸有些重,让上官轻儿一阵面红耳赤。
但下一刻,她却惊呼出声,“寒,寒……”
夏瑾寒亲吻她的动作突然停下,身子无力的倒了下去。
上官轻儿紧张的扶住他,手覆上他的额头,才发现夏瑾寒的额头很烫很烫,显然是发高烧了。
一定是因为伤口美好,睡觉的时候可能又着了凉,接着他一醒来,又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跑来找她,他的身体已经这么虚弱,怎么承受的住呢?
“寒,你醒醒,你醒醒。”上官轻儿的泪水像断了的线一般不停落下,小心翼翼的将夏瑾寒放在一边的草地上,解开他的衣服,含着泪,小心翼翼的重新将他的伤口处理好。
做完这些,上官轻儿正要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夏瑾寒保暖,身后有人递上了一件衣服。
上官轻儿惊讶的扭头,见白澜正愧疚的看着她,“用我的。”
上官轻儿见白澜已经醒来了,对他虚弱的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了,身子可好些了?”
“我没事,对不起,轻……”白澜低着头,不敢去看上官轻儿含笑的双眼。
他方才虽然是昏迷的,但嘴里的腥甜却告诉他方才发生过什么。除了上官轻儿的血,怕是没有人能这么快将他唤醒了。
他为了封印夏瑾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本想尽快找到上官轻儿,看到她没事,他就离开的,没想到还没找到他就承受不住晕倒了。
兜兜转转,他为她报了仇,却差点害她为他流干了血,白澜心中自然自责。上官轻儿如今有了孩子,身子本就虚弱,哪里能流这么多血?要是可以,他真的恨不得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见到她。
哪怕是死在这里,也不要让她喂他鲜血……
“不要道歉,就算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上官轻儿说着,接过白澜递来的衣服,给夏瑾寒盖上。本想起身去河边将布条打湿覆在夏瑾寒额头的,但上官轻儿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体怕是会撑不住,于是对白澜道,“你能站起来吗?”
白澜刚刚吸了很多血,如今浑身都是能量,他点头,紧张的问,“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
上官轻儿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递给白澜道,“你去帮我泡湿了吧。”
白澜点头,手脚麻利的来到河边,将布条打湿,又递给上官轻儿。
上官轻儿将布条覆在夏瑾寒的额头,又从身上拿出翠玉雪花膏涂在了他的额头上,帮助他退烧,然后终于疲惫的靠在夏瑾寒的身边,对白澜道,“白澜,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要不是为了撑住最后一口气给夏瑾寒处理伤口,上官轻儿怕是早就倒下了。
失血过多,加上她本身虚弱,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轻……”白澜看到上官轻儿没有血色的脸,心中说不出的自责。
他们两个从上面摔下来还能好好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吸了上官轻儿这么多血,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此刻,白澜看着她跟那个男人躺在一起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刺眼了。他虽然也为上官轻儿做了很多,但比起夏瑾寒,他还是差了一些。他明白,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夏瑾寒对上官轻儿更好了。
也许,夏瑾寒的好有些霸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夏瑾寒时刻都在为上官轻儿着想。那种着想,跟白澜的唯命是从不一样,却能更好的保护她。
白澜深深的看着他们,最后叹口气,伸手小心的抱起上官轻儿,回到了他们先前生了火的地方,然后又回到溪边将夏瑾寒也抱了过去,让他们躺在一起。
路上,夏瑾寒昏迷中的夏瑾寒突然说了一句,“你记住,她再不欠你什么,从来都不欠你……”
白澜低着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自责,“我知道,他不欠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她没有关系。”
“你留在她身边,只会让她自责。”低沉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喃喃自语。
但白澜却听到了,听得很清楚。他明白,夏瑾寒不允许他留在上官轻儿身边,不仅是因为他跟上官轻儿曾经的纠葛,也因为他随时都会给上官轻儿带去伤害。
长长的头发,遮住了白澜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却很清晰,“我知道,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白澜说完,就将夏瑾寒放在上官轻儿身边,然后给火堆加了些柴,让火燃得更大些,不会冻着正在沉睡的两人。
火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他的表情,唯一能看到的是,他的双眼始终落在上官轻儿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
上官轻儿醒来,已经是七天后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原本身上的寒冷已经被驱逐,只剩下无边的温暖。
身体有些僵硬,似乎是睡了很久很久。
上官轻儿迷蒙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