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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语,随伯便缓缓开口了,“殿下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随伯,我,对不起。”李蔓最终只歉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老夫想了一夜也是想通了,殿下当年不愿逃走,却吩咐老夫救下你,无非是想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你现在这样,该是殿下最想看到的吧。”随伯长长一叹。
李蔓看了他一眼,满面疮痍的脸着实让人惊心,“燕北他,当年为何不跟你走?”
她想,随伯都能在天牢里救出上官雪,自然也能救走燕北的。
随伯闻言,表情僵了一下,“当年老夫也想不明白,可事到如今,却也想通了一些事。”
李蔓静静的听着。
随伯却道,“殿下是个聪明人,生在皇家,位及太子,被人陷害太正常不过。不过,他大约总不会想到,想要他死的却是。。。。。。”
李蔓心口一揪,脑海里本能的想到了燕丹、燕锦。
这两人,一个是现在的太子,一个是曾经负责审理燕丹案子的主审,如今,可都是有权有势,日子荣宠至极。
然而,随伯的话却如同一个霹雳,雷的她外焦里嫩。
“当今皇上,殿下的亲爹啊。”
“什么?”李蔓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许伯却一阵苦笑,“是啊,就连老夫一开始也不肯相信。可是,若不是皇上,谁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将皇后一族尽数诛灭?”
李蔓惊的一身冷汗,杀妻害子?至于吗?
“殿下他是心灰意冷啊。”随伯抹了下眼角苦涩的泪,才道,“其实,殿下从来就无争权之心,在当太子之前,他过的多开心啊,可是,当了太子之后,就很少见到他笑了。他常常跟我说,皇上更欣赏四殿下。他有心让出太子之位,可是,皇上不允,皇后以及族人更是不允。”
“老夫那时还劝殿下,只道皇上能任他为太子,自然是看重他,可谁知,这竟是皇上布下的一个局,笼络皇后一族,在他们掉以轻心时,却给了致命一击。呜呜,只是可怜殿下他。。。。。。从小便敬重皇上啊。”
随伯在那呜呜的哭着,为他无辜的主子,李蔓眼睛也涩涩的,为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李蔓怕他身子骨撑不住,便上前劝慰,“随伯,逝者已逝,殿下他在天堂里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你要好好的保重你自己。”
“呜呜,”随伯哭的更凶了,“老奴就是太想殿下了。”
对于随伯这突然的孩子气,李蔓愣了下,过后莞尔劝道,“我知道你想殿下了,可是,你要是一直在这哭,会吵到殿下的。”
“是吗?”随伯一愣,想起,从前,殿下似乎很嫌他絮叨。
李蔓轻轻帮他擦了泪,就像对一个老小孩一般,哄着,“是的,现在跟我回去吧。”
“我。”随伯又迟疑的看了看坟丘,似乎不舍。
李蔓只得又道,“昨晚,雪儿在我这哭了好久,她担心你。”
“担心我?”随伯不解。
李蔓点头,“她说你身子不好,她怕你会离开她,她怕你只要殿下不要她了。”
“我。”随伯一时激动又说不出话来,只叹,“那个傻丫头。”
随伯一生为奴,之前燕北就是他的天,而这几年,上官雪又成了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两人相依为命,早已越过了主仆之情。
“好了,为了殿下,为了雪儿,随伯你都该好生保重自己才是。”李蔓说话间,已经起身,推了轮椅,慢慢的向竹林外走着。
随伯没有看她,却轻轻的叹了一声,“玉儿,你跟过去不一样了。”
“人都会变的,活着的人,总得好生活着。”才不会辜负死去的人。
随伯长舒一口气,没有回声。
可当他们出了林子,却是傻眼了。
上百个身着皇家侍卫服的人,围住了木屋。
“随伯,大姐姐。”见他们回来,上官雪立刻跑到他们跟前。
对于官兵,她本能的惧怕,李蔓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别怕,不是找你的。”
“他们要抓大姐姐你。”上官雪反将她手腕抓的紧紧的,紧张不已,“大姐姐,我不让你跟他们走。”
“哟,随老头,你倒是命大的很。”正说着,燕锦自小木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随伯后,微微一愣,继而邪佞笑开。
“锦王殿下。”随伯平静的看着这个越发出众的皇子,没有太多情绪。
当年之事,他曾怨过他不顾兄弟之情,对燕北殿下下手太狠,如今想来,出手狠辣的是当今皇上,而燕锦不过悲催的被当了枪使罢了。
这些年,燕锦的骄奢淫逸、荒淫残暴的骂名,那也都是老皇上一手培养出来的。
无非是给他最心爱的皇子燕丹铺路罢了。
只是,帝王心,海底针,若不是发生了这些事,看透了许多,随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在皇上跟前存在感最弱的四殿下,其实是皇上心目中最看中的儿子,为此,不惜为他扫平一切障碍。
燕锦微微挑眉,目光缓缓游移到了李蔓身上,“想不到几日不见,黑妞就换了一副容貌,还别说,倒能入的了本王的眼了。”
“燕锦,你别想害我大姐姐。”对于这个人,上官雪是记得的,无论是他曾欺负大姐姐的画面,还是他后来在大牢里对她族人用刑的画面,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在被随伯救出来的许多个日子里,噩梦的大部分都与他有关。
“嗯?”燕锦邪佞的目光这才慢慢滑到上官雪的身上,眼神微微一怔,这丫头活脱脱上官玉曾经的样子。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敢直呼本王名讳,是想死了?”
“你才想死。”上官雪朝他瞪眼吼着。
李蔓拉住她,转而凉薄的看向燕锦,“说吧,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燕锦突然觉得这话很可笑,“本王凭什么要放过你们,还是,你们有让本王放过你们的资本?”
李蔓看着这人,突然觉得很无力,一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家伙,要拿他怎么办?
此刻,看他脸上那阴测测的笑,她真想抽他几巴掌。
不过,年纪大了,到底稳重的多。
可上官雪却正是冲动莽撞的年纪,再加上,这丫头一紧张就容易特别想使用暴力,因此,一听燕锦说不放过他们,立刻情绪奔溃了,甩开李蔓,疯了般就朝燕锦扑了过去,她本想咬他的脸,实在因为这张笑脸是她多年的梦魇,可因为个子太矮,嘴巴够不到人家的脸,只勉强咬到了胸口。
但是,她是下了使劲,所以,即便隔着衣衫,这一口下去,也是疼的很。
燕锦痛呼一声,抬手就朝上官雪的后脑劈了过去。
但小妮子跟随伯多年,皮毛功夫也是学了一些,不但敏捷的躲开了他的掌劈,还反手一甩,一个巴掌脆生生的打在了燕锦漂亮的脸蛋上。
所以人都懵了一下,上官雪自己也懵了,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手心还火辣辣的疼呢。
“你,没事吧?”她怯生生的问燕锦。
燕锦半张脸也是火辣辣的,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一副做错了事惶惑不安的小东西,牙齿咬的咯咯响,“小丫头,你敢打本王?”
他那双眼睛一瞪,上官雪吓的哇哇大叫,撒腿就跑。
“我不是故意的啊。”
番外90 弄死()
燕锦哪里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他挨了巴掌,这口恶气得出。
于是,他飞身撵了出去。
看到他飞速追来,上官雪吓的尖叫一声,撒丫子跑的更快了,也不顾众人错愕的眼神,一径就往竹林那边跑去。
上官雪轻功不行,但爬树的本事不小,被燕锦猫戏鼠似的玩了一会,累到不行,这丫头灵机一动,小小的身子,猴子一样的爬到了树上,然后,从一棵树荡悠到另一棵树上,眨眼间就消失在一片绿色之中植。
燕锦知道她躲在了这片林子里,但用肉眼还真是很难发现,最主要的是,他万没想到,这丫头也还机灵,竟然知道掩住自己的气息,让人很难去发现她。
“小丫头,快给本王出来,不然,本王可要不客气了。”燕锦微微眯眼,邪气的盯着眼前这片林子,似乎已经看到繁茂枝叶后的上官雪,但他身份尊贵,自然不屑干那种亲自抓人的事,所以,高大尚的只等她这种不入流的小妮子,自己乖乖下来受罚。
对此,上官雪十分不以为意,暗自轻嗤一声。
还不客气?呸,他客气过吗?刚才追她追的他腿肚子都跑软了,这会子装起来了堕?
不就是没本事找到她吗?嘿嘿,还说这种没用的屁话!
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上官雪舒服的靠坐着,一边晃悠着双腿,一边不时透过那密密的枝缝,去观察燕锦的一举一动。
越看她心里越有气,想不到多年不见,这恶人竟然生的越发人模狗样了,瞧那一双充满邪气的眼睛,碧绿苍翠掩映下,竟然如月照水波一样升出细碎的光华。
呵,还真是好看。
不过,好看归好看,上官雪却一点没动心,对此人的恨,只让她觉得,这样的一双漂亮的眼睛,生在如此歹毒的人身上,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替天行道,扣了下来当球踢。
无端觉出一股阴风袭过,燕锦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之后,他那俊美的面颊竟然泛起了红晕,要知道,对于有洁癖的他来说,莫说如厕这种腌臜事,就连打喷嚏这种自然的生理行为,也让他十分恼火。
可刚才他竟然打喷嚏了?!
燕锦火大的不行,立刻掏出锦帕,使劲擦了擦手,大约还觉得不够,转身就走。
他得好生洗洗才行。
见他突然转身就走了,上官雪觉得很奇怪,想下来追过去问问,但显然没那个胆子,何况,谁知道是不是这恶人使的计呢?
于是乎,上官雪仍旧坚持着,干脆抱着树干小睡起来。
而燕锦大步回到木屋这边,神色说不出的难看。
李蔓见状,心下一沉,连忙朝他扑来,揪着他的衣领,问,“雪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弄死了。”燕锦对着她的眼睛,恶狠狠的说,这是实话,他是真的很想将上官雪弄死算了,尤其在看到一双锦缎的新靴上又沾了泥之后。
“你?”李蔓一噎,但看他这气的都扭曲的俊脸,忽地笑了,哈哈大笑的,“怕是你被她弄的快死了吧?”
刚才,她担心的要进林子瞧瞧,随伯拦住了她,并且说,这里是上官雪的地盘,在这里,除非她自愿,否则没人能逮的了她。
李蔓开始不太懂,毕竟燕锦的本事在那,而上官雪,根本就是一个单纯的甚至有些简单的小女孩嘛。
小白兔如何能斗的过阴险歹毒的狐狸呢?
但随伯又耐心的跟她解释了几句,她这才知道,原来,前方那片竹林,看似简单,实则里头机关重重,是随伯亲自布置的机关阵。
如果上官雪有危险,完全可以通过机关阵逃生。
厉害啊!
李蔓对随伯竖起大拇指的同时,就看到燕锦气急败坏的出来了。
只因他一个人出来,未见上官雪,所以,她才紧张的。
可转念一想,她就猜到,定然是这厮被上官雪给玩了,这才气成这样。
“丑东西。”尽管李蔓的脸早已恢复,但燕锦似乎觉得这个称谓叫的特顺口,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是这么叫她的。
那时,他觉得女人们都一个样,麻烦且丑陋。
只是,能得他这个称呼的,只有倒霉的上官玉一人。
见李蔓听这个称呼后,表情不悦的纠结了下,燕锦败坏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就将她往厨房那边带。
“去,给本王烧点热水。”
“想喝茶吗?你的丫鬟们不是早给你煮好了?”李蔓不屑的撇撇嘴。
要说燕锦这王爷的派头做的可真是足啊,来抓人,竟然还带了几个标致的丫鬟,也没多大的事,就是负责一路给他烧水煮茶、做饭洗衣的。
哦,洗衣不算,锦王的衣服向来是一天一换,根本不用洗就直接扔了换新的。
不过,就刚才他跟上官雪进林子这么一
会的功夫,几个漂亮的丫鬟,就捡了一块干净的草地,置起了小铁炉,拿出来小铜壶,开始烧水烹茶。
茶香缭绕,李蔓一下便闻出这是极品铁观音。
燕锦看着她,“谁要喝茶了?本王要沐浴。”
“沐浴?”李蔓眼角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