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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君养成计划-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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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文远答应着去了,不一时,御医和王府的医官急急而至,跪在床前轮流为朱时济诊脉。朱时泱和陆文远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朱时泱见朱时济衣袖翻起间,竟露出小臂上一片通红的疹子,不禁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方才还没有这些红疙瘩的!”

    御医见皇上惶急,自己也急出了一头冷汗,上前将那名医官挤开,在朱时济的手腕上又搭了半刻,才皱着眉犹疑道:“王爷的脉相有些滑乱,且有体热畏寒,出红疹的症状,似是……似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朱时泱见他吞吞吐吐,不禁怒道:“康平王的晚饭是与朕和首辅一起吃的,怎地朕与首辅没事,偏偏康平王就发热出疹?”

    那御医眼见皇上震怒,愈发唯唯道:“许是……许是……王爷另外吃过什么……”

    朱时泱狐疑着坐到床边,向朱时济低低询问了几句,见朱时济始终摇着头,便更加怒道:“康平王又不是贪嘴的人,平日里与朕呆在一处,吃喝都是一样的,你别要自己医术不精却要赖到康平王的头上!”

    御医吓得连连叩头,只道不敢。那名医官方才一直被晾在一旁,此时方跪行上前两步道:“皇上和大人休要着急,王爷这患的是水土不习之症,并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的缘故。”

    那名医官生着张长脸儿,蓄了一撮稀疏的山羊胡,看起来干净利落,比一旁瑟瑟发抖的御医要从容镇定得多。朱时泱皱了眉头问他道:“哦?你可诊仔细了吗?”

    那名医官道:“回皇上,草民诊仔细了,王爷患的的确是水土不习之症,只不过由于此次症状来得急,所以发了体热。王爷初到江南时也曾一度为此症所困,当时都是草民照看的,因此决计不会弄错。”

    朱时泱微微失色道:“哦?康平王初到江南时还曾患过此症。”

    那名医官道:“是。王爷体质虚寒,易受外气侵扰,平时勤加调理着还好,如今奔波在外,夙夜辛劳,体内虚火上升,便又犯了往日的顽症。不过皇上不必担心,此行出来草民随身携带了医治此症的丸药,只要王爷按时服下,几日后便可一切无虞。”

    朱时泱这才稍稍放心,遂目视了一旁擦汗的御医,不悦道:“看看人家是怎么照料王爷的身体的,朕出了大把的银子把你们养在宫里,却连这点症候都诊断不出,平白丢了皇家的脸面!”

    那御医忙伏地叩头不止,然而直起身子来,却又有些犹疑:“水土不习之症起于虚火上行,及至胸中,便觉憋闷,使食积于小腹之中,遂至生热。但微臣看王爷似乎还有一二声咳喘,似乎与这水土不习的症状不太相符。”

    朱时泱一听,又有些着急起来,朱时济也转过头去看着那名医官,似是有些困惑。那名医官却自面色不改,不慌不忙道:“彰德此地气候干燥,浮土扬尘甚为污秽,与气候清冽之京城与温和滋润之江南不可同日而语,因此使王爷并发了喘咳之症,更加剧了水土不习本身的症状。”

    朱时泱一听,气得连连拍着床沿骂道:“都是夏康那个为官无道的,没得修什么护城河。这下倒好,连累康平王作下病来。朕就说朕看他不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说着,又转头对那名御医怒道:“没用的东西,你还在这儿杵着作什么?是嫌自己不够碍眼吗?”说着,竟要四处找东西掷他,吓得那御医赶忙连滚带爬地退下了。

    朱时泱这才缓了口气,平和了脸色,转头将朱时济颈间的被子掖了掖,叹道:“你如今这样,便在这里多呆一段时日吧,等身子大好了再走。朕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的。”

    朱时济在被子里缓缓点头,因着发热,目光有些朦胧。朱时泱心疼不已,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庞,却听那名医官在一旁道:“皇上,王爷患的乃是水土不习之症,非但不能在此久留,而且越早离开此地,对王爷的病情越有利。”

    朱时泱一想确实如此,便对着朱时济自嘲道:“看朕怎么都糊涂了。既是如此,我等明日一早便收拾上路吧,这种腌臜地方,朕也是多一天都不想呆了。”

    朱时济仍是顺从地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朱时泱便吩咐那名医官出去,只留陆文远在屋中端水送药。看着朱时济吃过药丸,便坐在床边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朱时济早已沉沉睡了过去,殿中静得能听见夜漏之声。陆文远约莫着已过了子时时分,生怕朱时泱累着,便走到床前轻声道:“皇上,都这么晚了,您去睡吧。康平王这里臣来看着。”

    朱时泱却摇了摇头,目光不离沉睡的朱时济,轻声道:“不用了,朕不放心。方才听那名医官说,康平王是初到江南便患上了此症的,这么多年了,朕竟丝毫不知,若是能早些知道,也就不将他封到那么远的地方了。”说着,竟有些唏嘘:“都是朕对不住康平王。”

    陆文远不忍见他难过,轻声劝道:“皇上就不要责怪自己了,王爷吉人天相,自会很快痊愈的。”

    朱时泱点了点头道:“你也累了,就去里间睡一会儿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说着,挥了挥手示意陆文远可以退下了。

    陆文远哪里肯去。两人说话间,朱时济却轻吟一声醒了过来,朱时泱忙吩咐陆文远倒茶来给他喝。朱时济就着朱时泱的手喝了两口,靠在他身上虚弱道:“都这么晚了,皇兄去睡吧,臣弟一个人没事。”却又想起自己就躺在朱时泱的床上,便轻笑了一声:“瞧我都烧糊涂了,忘了这是皇兄的房间。”说着,要掀被下地回自己的房里去。

    朱时泱忙摁住了他。朱时济见他不允,又道:“若是皇兄不嫌臣弟病着,便也上床来睡一会儿吧,皇兄龙体金贵,不可不加顾惜。”

    朱时泱叹道:“你只想着朕的身体,如何就不想着你自己的?你初到江南时就罹患此症,为何不知会朕一声,朕时常召你回京来养着也是好的。”

    朱时济笑道:“臣弟看皇兄此刻的反应就知道当初没有做错了。皇兄向来对臣弟甚为疼惜,若是知道,岂不是要时时为臣弟担心,不能专心于政事了?”

    朱时泱听得眼眶一红,忍不住道:“康平王,你这种心性,实在是……”话到口边,却化作了一声长叹,将被子往他肩头上拉了拉,道:“你叫朕说你什么好。”

    朱时济朦朦胧胧地笑着,看着朱时泱脱了靴上得床来,便将身上的棉被分了一半给他,自己也畏冷似的贴了过去:“臣弟记得小时候生了病,皇兄也是这样和臣弟紧紧挨着睡的,那时候母后怕病气沾染了皇兄,还不让来着,皇兄就等到后半夜自己偷偷跑来。”说着,闭着眼睛笑了起来。

    朱时泱见他依偎在身边,因着病中,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傲岸之气,多了几分软弱依恋,便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当年幼弱的男孩子如今早已长成了高大的男子,抱在怀里并不舒服,朱时泱却仿佛抱住了那段他们腻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的幼年时光。那时的他们也是这样互相依偎着,度过深宫中寒冷而凄清的漫漫长夜。朱时泱不禁有些哽咽,挥手吩咐陆文远:“你别在那儿杵着了,朕要与弟弟说些知心话。”

    陆文远还来不及反应,却听朱时济在被窝笑了一声:“弟弟?皇兄已经很久没有唤过臣‘弟弟’了。”

    朱时泱也笑了,道:“你也很久没有唤过朕‘哥哥’了。”

    朱时济静了一会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涨红脸,唤了朱时泱一声“哥哥”。朱时泱笑着连连答应,将朱时济更加搂进了怀里。

第75章 申州() 
次日,众人一早便收拾起行,夏康得了消息,带领一班衙役前来送行。朱时泱不愿与他多话,扶着朱时济便往马车上去了,只有陆文远依着礼节与他作别。

    这一夜的工夫,夏知府似是也没睡好,眼下洇着深重的乌青。陆文远与他话别了几句,发觉他与昨日似乎不大一样,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似的,具体的却又说不太清。陆文远不敢贸然相问,只得道:“大人多保重,皇上那里我会去解释的。”

    夏康似乎对皇上如何并不关心,只突然上前一步,攥住了陆文远的手道:“陆大人,昨日我在马厩前与你说的话,你都听清了吗?”

    陆文远只觉双手被他攥的生疼,抬眼见他瞪大了一双眼睛,衬着眼底的乌青,竟比索命的厉鬼还要可怖几分,心中便自咯噔了一声,只道此景反常,疑惑道:“没有,夏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想告诉我?”

    夏康瞠目半晌,却渐渐放了陆文远的手,道:“没有了,我还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呢。”

    陆文远惊奇道:“怎么会,你昨晚不是说……”一语至此,目光却搭上了夏康身后的一名衙役,此人腰间佩刀,与另一名衙役一左一右护卫于夏康身后,本来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陆文远却觉得他的面目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心里便是一惊,脱口道:“你不是……昨晚那位锦衣卫吗?”

    陆文远虽称不上是过目不忘,但对打过交道的人总会有印象,哪怕仅有一面之缘。那名衙役却面不改色,只略有些惊奇地向陆文远看了一眼,笑道:“首辅大人怕是认错了吧,我是知府衙门里的衙役,已经在这彰德府干了好些年了,不信您问我们知府大人。”

    陆文远很有些疑惑,将目光移到夏康面上,却见他低着头并不看自己的目光,只顺着那名衙役的话沉沉答道:“是啊,他在府衙中干了好些年了。”

    陆文远仍是觉得不对,还想细细询问,却听朱时泱已在远处招唤自己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陆文远饶是疑惑,也不敢教皇上久等,便一步一回头地走远了,后来想想,大约是昨晚月色太暗,自己看岔了也是有的。

    怎么会,你昨晚不是说……”一语至此,目光却搭上了夏康身后的一名衙役,此人腰间佩刀,与另一名衙役一左一右护卫于夏康身后,本来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陆文远却觉得他的面目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心里便是一惊,脱口道:“你不是……昨晚那个锦衣卫吗?”

    陆文远虽称不上是过目不忘,但对打过交道的人总会有印象,哪怕仅有一面之缘。那名衙役却面不改色,只略有些惊奇地向陆文远看了一眼,笑道:“陆大人怕是认错了吧,我是知府衙门里的衙役,已经在这彰德府干了好些年了,不信您问我们知府夏大人。”

    陆文远很有些疑惑,将目光移到夏儒康脸上,却见他低着头并不看自己的目光,只顺着那名衙役的话沉沉答道:“是啊,他在彰德府干了好些年了。”

    陆文远仍是觉得不对,还想细细询问,却听朱时泱已在远处招唤自己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陆文远饶是疑惑,也不敢教皇上久待,便一步一回头地走远了,后来想想,大约是昨晚月色太暗,自己看岔了也是有的。

    由于康平王卧病,朱时泱在接下来的几日里放弃了骑马,只在马车里悉心照拂皇弟,朱时泱虽则不惯服侍于人,但亦求事事亲力亲为,以尽自己出生以来便未曾好生尽过的兄长之责。此情此景便是放到寻常人家里也足以引得四邻称道,更别说是向来亲情淡薄的皇族天家。众人只恨此行出宫没有将朝中的史官带上,否则亲眼见过此情形,将来也不致下笔无情,将当今圣上批驳得一无是处。

    朱时济的病情在远离彰德府几日后便渐渐有了好转,体热消褪,身上的红疹也不再发痒发热了,但朱时泱仍是对他担心得紧,不但不再轻易允准他骑马吹风,更吩咐众人放慢了脚程,若说先前还有几分赶路的意思,此番便全然是在游山玩水了,等一行人优哉游哉地到达河南南部的申州府一带时,已时值六月了。

    六月的申州府风光宜人,山明水秀,虽说难免有骄阳似火的时候,但比起酷热干燥,风沙扬尘的北地来已是强上许多了。河南地处中原,地势平坦,历来为中国北方的农商重地,因此申州府也成为了朱时泱等人微服南巡途中的重要一站。

    众人到得申州府知府衙门时已是日暮时分,天染红霞,落日微凝,申州知府带领一众府衙官员前来迎驾。

    朱时泱等人下得马来,申州府知府便上前两步,带领身后众人行三跪九叩大礼,跪拜道:“微臣申州知府汤宗成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时泱在外人面前倒颇具帝王威仪,隔了好半天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道:“汤宗成?朕对你有些印象。不过朕此行是微服出宫,行踪密不外宣,你是怎么知道朕今日会来此的?”

    这个问题问得尖锐,汤知府登时吓了满头大汗,伏在地下颤巍巍地道:“这……”可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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