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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空俯瞰下去,潮水般的武都军仿佛是密密麻麻的蚁群,正如搬家一样朝着上邽城铺天盖地的涌去,一副誓要吞肉噬骨的架势,而上邽城在他们的眼中,就像一只散发出肉香的事物。
不过片刻的功夫,在一片漫天的倾盆箭雨中,伐同就第一个冲到了上邽城下,“哐当”一声,将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梯子顶端距离墙垛大约半丈左右,这样的高度既可以让攻方士卒轻松的攀上城墙,又让城头上的守军无法轻易的把云梯推倒,除非从墙垛之间探出身子来,但这样势必会面临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城墙下的敌军弓弩手也不是木偶雕像。
“上云梯”
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伐同一声虎啸,率先挥舞着马槊开始攀登。
他身后紧跟着数十名彪悍的羌兵,俱都头顶盾牌,手提大砍刀簇拥在云梯下面,陆续的跟着伐同向上攀爬。
程昱在城墙上看到伐同身先士卒的登城,心中不由得心神一凛,看来这是敌军的一名悍将,当下急忙招呼:“弓弩手何在,给我射杀这员叛将”
得了程昱的将令,躲在城垣下的数十名弓弩手一股脑的围了过来,从墙垛的探孔中伸出弓弩,朝着伐同乱箭齐。
负责投石的力士也挑选了最大的巨石,甚至是重大两百多斤的岩石,准备用来招呼伐同,一个人抱不动,就两个人搬,两个人搬不动就三个人台,总之无论如何也要将敌将砸得尸骨无存。
一时之间,迎着伐同而来的箭雨顿时密集了数倍,而且大多都是力道强劲的秦弩,不仅速度快,而且杀伤力强,那连绵不绝的漫天箭雨犹如一头洪水猛兽,卷起一片尖锐的破空之声迎向伐同及其他周围士兵。
“吼!”
伐同不断的发出咆哮,在为身后悍卒鼓劲的同时也能震慑城墙上的守军,滂沱的箭雨与石块都被他手中的马槊无情的击落,如同撞在了礁石上的破浪,瞬间就浪花飞溅,四散而去。
但伐同身后的士卒就没有这样的能力了,在城墙上火力加强了数倍的情况下,不时手中的盾牌遮不住身体,被弩箭射中,就是被巨石砸落一片,像饺子下锅一样,“噗咚噗咚”地跌落下城楼。
可是这样并没有让其他的羌兵退缩,他们眼睛发狠,踩着袍泽的尸体再次向上邽城发起冲锋。
正在奋力攀爬云梯的伐同,忽然感觉头顶响起一声巨大呼啸,他来不及抬头查看是什么情况,但是凭着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直觉,如果在不撤退,必有性命之忧,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跳下云梯,落地之后又迅速连滚带爬的将身体紧紧挨在城墙上,也就在那一瞬间,一颗数百斤重的巨石呼啸砸下,瞬间便将攻城的十数名羌兵砸成肉饼。
看到这一切,伐同的脸瞬间就被吓得惨白,如果不是自己机灵,恐怕也难逃被砸成肉饼厄运,困难地吞了一口吐沫,伐同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悍卒,畏惧的看了一眼上空,伐同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盾牌,一边拨打着雕翎,一边向着中军处跑去。
女人,金钱,固然都很重要,但是对于生命来说,它们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看到自家的将军跑了,剩下的羌兵顿时不知所措,胡乱的抵抗了一下,旋即撒腿狂奔。
由于程昱将弓兵调到这边厮杀伐同,不远处的压力倍增,瞬间就被敌军打破了一个突破口,不过在并州军将校的带领下,瞬间就把登城的武都军砍翻在地。
一名校尉咬紧牙关,探出身子想要掀翻墙垛上的云梯,可是他的身躯刚刚冒出来,就被一波箭雨射在了胸口,看着胸口密密麻麻的雕翎箭,那校尉怒喝一声,拼尽全力猛地向外一掀,那挂满武都军和羌兵的云梯瞬间就向外砸下,伴随着一片惊恐的嚎叫,数十名敌军从几丈高的城楼下纷纷坠落,顿时被砸得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可是死了一批,又有一批敌军架上云梯,就好像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程昱看到有不少的敌军已经开始涌上城楼,程昱长剑一挥:“敌军已登城,御敌!”
“唰!”的一声,在城楼下集结待命的士卒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刀,气势凛然,整齐划一。
“杀!”
忽然城楼上爆发出震彻天地的怒吼,城楼上的刀枪兵一拥而上,手中的刀枪剑戟乱砍乱搠,瞬间就把登上城楼的上百名敌军砍杀在地,但是砍死一批又来一批,敌军犹如一群敏捷的猿猴,手提钢刀纵身跳下城楼,开始与并州军展开一场城楼争夺战。
如今敌军已登城,弓箭的的用处已然不大,所有的弓兵扔掉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怒吼着加入战团。
在城楼下集结的并州军刀枪在手,从城楼的楼梯一直连绵到街尾,只要城墙上哪里需要支援,他们纷纷奋不顾身的涌上前去协助,手中的刀枪乱砍乱捅,枪断了,刀卷了,他们就会嚎叫着冲向敌军,抱着敌军一起滚落下城墙。
宋宪护在程昱左右,一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他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伤口,但是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程昱是军师,是吕布的左膀右臂,如果他有什么闪失,自己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法给吕布交代,于是程昱在哪他就在哪,哪里人多他就往哪里去,带领着亲卫步卒杀得敌军连连后退,血肉横飞。
日薄西山,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暗,那狭长的火烧云就好像是用战士们的鲜血染红地一样,是那么的嫣红,是那么的诡谲。
李相如抬头看了看天,感觉天色已晚,如果在打就实属不智了,当下大手一招,鸣金收兵。
听到中军大燾处传来收兵的鸣金,督军扬刀大喝:“撤退!”
那些准备登城的士卒不甘地看了城楼一眼,当下只能无奈的抽出云梯,扛着就往大军跑去,他们是跑了,可是已经登城的士卒却没那么好运了,看着如潮涌一般撤退的袍泽,他们眼里写满了绝望,等待他们的将士无边的杀戮。
杀完城楼上的残敌,程昱咧嘴一笑,手中的利剑一扬:“我们胜利了”
“呼!”
所有将士都呼出了一口气,扑通一声瘫软在地,眯着眼睛,枕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袍泽呼呼大睡。
程昱看到疲乏的将士,摇头叹息了一声,缓缓抬起头颅朝着北方望去,抿着嘴唇低声沉吟:“主公,仲德定不如使命!”
第一百九十五章 羌族围城()
就在程昱在上邽与敌人浴血奋战的同时,襄武也被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中。
襄武城,地处渭水下游,岷山以北,是陇西郡与汉阳郡的交界处。也是一处重要的水路交通重镇,具有重要的战略纵深意义。
收到陈宫的八百里加急,张辽没有迟疑,迅速率领大军撤离河关,退守襄武城。就在他们撤离陇西地界不久,狄道、首阳、安固等县纷纷起义响应韩遂,若是张辽迟上一天半日,恐怕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支孤军。他在愤怒的同时也不禁暗叹陈宫的推测,若是没有陈宫的八百里加急,他与一万并州军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文远将军,你在看什么?”陈宫缓缓登上城楼,看到矗立在城墙边缘的张辽,立即走上前去与张辽并肩而立。
张辽扭过头去,看着陈宫一身干爽的儒衫,冷硬的脸上被寒风吹得有点干涩晦暗,唯有一双眼睛,精光闪烁。
“先生,据探马汇报,敌军已经快要兵临城下,人数大约在五万左右,三万羌兵,两万韩军,统帅是羌族首领俄何烧戈,副将是韩遂帐下大将周懿!”
朝阳初升,照得青草上的雨露闪闪发光,陈宫满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须臾,在听见他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一定要替主公守住襄武!”
陈宫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山岗上就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敌军还未至城下,陈宫和张辽就感觉整座襄武城都在颤抖,地上的碎石都在跳动,广袤的旷野里,挂在青草上的露珠纷纷滴落,没入土里。没有了露水的折射,整片平原立即显得死气沉沉,犹如一处没有人烟的荒地。
陈宫深凹在眼眶里的眸子一闪,他知道敌人来得很快,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他身旁的张辽则扭转身躯,扯开嗓子朗声大喝:“敌军以至,登城作战!”
“唰!”的一声,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城楼下集结待命的弓弩兵、刀枪兵、投石力士纷纷涌上城楼,按部就班地躲在女墙后面,刀剑出鞘,利箭上弦,只等着张辽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地与敌军展开厮杀。
襄武城里的平民听到天空中传来宁人心悸的马啼声,纷纷冲出家门,惊恐地看着传出马蹄声的方向,须臾,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重,就像一记春雷在他们的头顶上炸开了一般。看着震颤不已的房屋,人们惊叫着冲进自己的屋内,仓惶地收拾金银细软,奔着马蹄声相反的方向涌去,他们想要趁敌军还未包围襄武的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也有一些舍不得离开故地的平民,自发地扛起锄头、菜刀、扁担涌向城楼,想要协助并州军扼守城池,其中不乏有一些地主豪强的私兵。
伴着如雷鸣般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地平线上逐渐涌现出一片黑幕,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数万大军呈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震得襄武城都在瑟瑟发抖,城墙上密密麻麻站着的并州士卒,望着黑压压犹如一片乌云的敌军,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死志。
而那些前来参战的郡兵、平民、私兵感受着脚下古老城墙不堪蹂躏的抖动,他们的双腿也开始跟着打颤起来,眼里写满了绝望之色,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孤寂凄凉的感觉。
羌族大军仿佛大山一般缓缓压到,临近城墙时,忽然冲大军中传来几声尖锐的唿哨,整支大军,就像大海被一把巨剑劈开波浪一般,整支大军迅速被一分为二,开始围着城池驰骋,他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手舞弯刀,口中还不时发出宁人心悸的嚎叫,似豺狼、似虎豹、更似鬼哭狼嚎,厉鬼咆哮。
“准备,利箭上弦!”忽然城墙上传来一声大喝,并州军训练有素地弯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纵马飞驰的羌兵,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喝,城楼上的雕翎箭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犹如倾盆大雨般宣泄而下,带着一片尖锐的呼啸声扎在羌兵人群中。
不少羌兵猝不及防之下被乱军射翻下马,转眼间便被汹涌的铁骑洪流淹没,一片烟尘过后,除了留下上百匹没有主人骑乘的战骑外,地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血肉,更有甚者被践踏得荡然无存。
“停止放箭,谁让你们放箭的?”看到那边已经开始射杀羌兵,陈宫脸上立显愠怒。
“先生,怎么了?”张辽看到陈宫满脸的怒火,立即开口询问,他不明白陈宫在恼怒什么,难道杀得也有错不成。
陈宫扭头注视着张辽,解释道:“自古以来的攻城之战,哪有一上来就骑着战马围着城池狂奔的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所料不差,敌军是在试探我军的防御部署而已”
张辽佩服的看着陈宫一眼,旋即说道:“某立即去其他城楼传来”
陈宫立即喝住张辽:“且慢,恐怕此刻他们已经绕一圈,我也没想到俄何烧戈竟然如此凶唳,文远将军,你速速去北门支援”
张辽忧虑的看着陈宫,迟迟不可动身,如果他走了,谁来保护他?
仿佛知道张辽所想,陈宫展颜一笑:“文远将军,不要为我担心,记住,只要敌军开始攻城,你就让弓兵专门射杀他们的督军校尉,没有指挥人员,敌军必会大乱。”
张辽深深地看了陈宫一眼,抱了抱拳:“先生,若是我俩大难不死,某愿邀请先生与某对饮三百杯”
张辽说完,一挥白袍,头也不回的朝着城下走去。
在大汉,羌族共有一百多种,部落不同,信仰也不同,有的信仰牛,有的信仰马,有的信仰自然界的飞禽走兽,譬如苍鹰、虎、豹、狼等,而烧当羌信仰的就是素有‘空中之王’之称的雄鹰。
羌军中军处,一员身披战甲的羌族,勒马矗立在鹰旗之下,此人正是烧当羌的大督帅俄何烧戈,只见他身高八尺,面容清癯,颌下挂着半尺短髯,正如他所信仰的那样,他不仅长着雄鹰一般的鼻子,还有这一双鹰隼般的锐眼,看着城楼下不断射出的箭镞,俄何烧戈长枪指着北面说道:“周将军,一会全力进攻北门!”
周懿本来就不满俄何烧戈当主将,羌族人马只不过比本方多一万而已,凭什么他当主将,自己当副将,当下听到俄何烧戈话语中似乎带着命令的口吻,瞥了俄何烧戈一眼,讥诮道:“为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