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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样一来,姜维就无法回洮阳参加族祭了,这是否妥当?
“伯弈,我是怕伯约的婚期影响到姜氏的族祭!”黄忠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姜叙摇摇头笑道:“不用担心,姜氏族祭在正月初四举行,婚礼结束后,伯约立刻从冀城赶回洮阳,只要抓紧时间,完全来得及,如果时间来不及也无妨。”
黄忠不由一愣,连忙问道:“难道伯约不用回洮阳参加族祭吗?”
姜叙取出一封信,递给黄忠:“这是姜家家主写来的信,昨天刚送到,专门是说伯约的婚事,信中也提到了,说家族都一致同意,今年伯约可以不用参加族祭,不算违反族规。”
黄忠半晌没有说话,他虽然是武将,但老于世故,当然知道这里面另有深意,恐怕不是因为婚事那么简单,沉吟良久,黄忠说:“伯弈,如今你我皆是主公帐下大将,而且你还掌握着数万虎豹营,你我现在结为亲家,姜氏族人会不会……”
姜叙冷哼一声:“某当年为了接回长嫂和伯约,某颇不受族人待见,如今看到咱们势大就想攀高枝,他们妄想!”
黄忠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开始询问起姜维的身世来,姜叙先是叹了一口气,旋即便将姜维的身世娓娓道来。
原来,姜维幼年丧父,与寡母一起生活,作为姜氏一门,姜维本可以获得良好的教育,但是其它族人贪图姜囧家的财物,竟然将姜叙和寡母逐出了府邸,姜叙不忍,在暗中资助姜维母子生活所需。
等上一任家主死后,就轮到了姜叙的叔父当家,由于他的叔父从小就偏爱姜叙,所以姜叙不顾族人的反对,毅然将姜维母子接回姜府居住,将姜维当亲子一样照顾,而姜维也一直叫着姜叙父亲。
如今他们看到姜囧一门有再次掘起的趋势,现在又想来攀高枝了,姜叙对他们的行为最为不耻。
黄忠听完,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平民普通人家更有人情味一点。”
姜叙呵呵一笑,“这话也不尽然,两兄弟为争一头牛,一辈反目成仇的情况也有吧!”
黄忠也笑了起来,“伯弈说得对,家家都有苦衷,外人不知道而已。”
两人便将话题转到正事上,黄忠取出一清册,递给姜叙笑道:“这是某家的嫁妆,请伯弈过目!”
姜叙接过清册,忍不住笑道:“在下倒想看看,这名扬大汉的黄忠将军究竟送了什么聘礼”
黄忠先是老脸一红,随后尴尬地笑道:“老夫征战沙场十数年,得到的赏赐全部赏给了部下,这些聘礼全是主公和夫人操办的,倒与老夫无关!“
姜叙朗声大笑:“我倒是忘了,蝶儿也是主公的掌上明珠”
姜叙说完,便打开了黄忠给的清册,当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洞房花烛()
姜叙扬了扬手中的清册,苦笑道:“主公给的嫁妆简直让某大开眼界,就算伯约这辈子不干活,也不愁吃不愁穿!”
黄忠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某倒是觉得这嫁妆中最有意义的,还是主公封伯约为绥边将军!”
黄忠刚开始看到这份嫁妆的时候也是微微有点吃惊,吕布操办的这份嫁妆竟然比姜家赠给他的聘礼还要多,而且吕布现居二品骠骑将军,可以开辟幕府,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他在嫁妆中许诺封姜维做绥边将军,那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虽然绥边将军只是区区五品,而且还是最靠后的五品杂号,但是现在姜维才十七岁,十七岁就封为将军,从古到今,少之又少。●⌒,
少,并不代表没有,早元狩二年的时候,十九岁的霍去病就被武帝封为骠骑将军,秩、禄同大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不过霍去病乃是天纵奇才,姜维自然不能与其相比,黄忠之所以拿姜维和霍去病做相比,主要想表达姜维还年轻,曰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而已。
商议完嫁妆的事情后,黄忠又和姜叙商议了一些婚礼的流程,两人足足商谈了将近三个多时辰,随后黄忠在姜府用了晚宴,于第二日凌晨赶回了陇县。
从婚礼的前一天开始,陇县城内便渐渐热闹起来,燃放爆竹一声接着一声,空竹筒放在火中燃烧,发出清脆的裂爆声,驱除妖邪和污秽,这种燃竹风俗在中原喜庆日子必不可少。
到了中午时分,随着迎亲队伍出现,陇县城内万民空巷,几乎所有人都跑上大街,夹道欢呼迎亲队伍的到来。
汉朝的婚嫁一向以奢靡而著称,连普通人家也车軿各十,骑奴侍僮。夹毂节引,攀比之风日盛,一次婚嫁下来,破产人家不计其数。强求一时面子,背后却苦不堪言,这种风气到了灵帝时,由于民力贫困,无力承担奢靡耗费。已经渐渐开始趋向务实,量力而行,往往一辆牛车跟着三五名亲戚,便可以迎亲了。
而北方曹操也崇尚简朴,严禁奢侈,促使得北方婚礼的奢靡风气渐渐改变。
但那是相对于北方而言,西凉在吕布的统治下,经过几次有效的改革,人民的生活逐渐富裕起来,从前年开始。四郡之地受战争的影响较小,民间普遍有积蓄,故四郡婚礼攀比之风还相对严重,对此,吕布还特地强调,言令禁止婚礼攀比奢靡,学曹操一样摆出了励精图治的样子。
所以这次姜叙成婚,姜家虽然也很想搞搞排场,长长脸面,但是吕布早已颁布诏令。所以他们也不敢太过招摇,虽然一切从简,但姜家的迎亲队伍也依然不小。
黄忠嫁女,姜维娶亲。这乃是一等一的大事,那些坊间的孩童和妇人纷纷驻足观望,高声喝彩。
在万民的欢呼声中,一队五十辆牛车组成的队伍缓缓驶来,由百余名士兵充作仪仗,跟随在牛车左右。一队鼓乐声在前面开道,鼓乐喧天,热闹异常。
除了第一辆迎新娘的牛车有锦缎扎篷外,其余牛车皆是平板大车,上面满载着各种聘礼,布帛、丝、羊、酒、雁、米等三十余种,并用红带绑好,上面封上‘六礼’,也就是各种吉祥之语。
聘礼早已经送去女方家,只是在迎亲时再拿出来摆游一次,在队伍最前面,新郎姜叙则骑在高头骏马之上,他头戴新郎高冠,身着大红色喜袍,腰束黑色革带,显得精神抖擞,他满脸笑容地向四周民众拱手施礼,迎来一片片欢呼声,
坦率地说,黄忠和姜叙安排的这场迎亲队伍只和中户人家相当,和他们的身份相比略显寒酸,但这是一个标杆,他们这样做了,那四郡官员迎亲嫁娶都不能超过他们的标准,有官员带头,民众必然会效仿,或者是不敢僭越,四郡嫁娶的奢靡之风自然就刹住了,江夏的节俭之风兴起,那么荆州的风气也渐渐会改变,这就叫上行下效,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按照规矩,男方家属也要跟随迎亲,但姜维的兄长和父亲一同战死,家中并没有其它的嫡亲,故此是由其族兄姜武、姜文陪同姜维前往黄府。
黄府位于陇县城西,是一座占地几亩的小宅,没有多少仆从和婢女,所以婚期的这几天,一切的装饰打点,全是由严蕊带领着吕府的上下百余口仆从和婢女操办。
房间里,黄舞蝶穿着新娘的盛装,已经静静地坐了两个时辰,虽然吕布提倡迎亲力求简朴,但黄舞蝶是严蕊和他的义女,从小就和她们生活在一起,所以一些基的东西不能少,除了让人震惊的所谓陪嫁外,还有就是新娘的装束和真正嫁妆。
汉人成亲没有固定的装束,一切装束都由各家自定,大多以华丽为主调,蔡邕就曾形容新妇装:‘丽女盛饰,晔如春华’,富裕人家新娘是‘衣皮朱貉,繁路环佩’,而普通人家新娘则是‘长裙交袆,璧端簪珥’。
黄舞蝶作为严蕊最疼爱的小女,装束自然不能寒酸,只见她梳着高髻,头上缀满珠翠,一根碧玉步摇斜插于发中,显得珠光璀璨,映颜如月,今天她特地画了妆,脸上敷了薄薄一层粉,面赛芙蓉,唇色朱樱一点,更显得她娇媚动人,顾盼生辉。
她内穿一件玄色长裙,外套貂皮氅,领间围一条罕见白狐皮,脚穿系五彩带的鹿皮靴,更显得她风姿卓约,有一种国色天香之美。
今天是黄舞蝶大喜之日,她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更有一种少女初为人妇的羞怯,房间里,除了两个贴身丫鬟外,便只有严蕊和吕玲琦以及蔡琰了。
严蕊仔细地打量着黄舞蝶,朱唇中不时发出赞叹的声音,那边的蔡琰走了过来,笑着对她道:“昨晚你母亲给你说的事情都记住了吧!”
黄舞蝶羞涩地点点头,那些事情她记得很清楚,今晚就要发生了。
这时严蕊端着一只银盘走上前,银盘里是两根丝线。严蕊叹息一声道:“按理应该是母亲替你开面,但你母亲不在,便由我来做了。”
开面就是少女出嫁时,将眉眼间一些散乱的毫毛拔去。使脸面更加光洁,区分少妇和少女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看她是否开面,开面很简单,不用镊子。就用两根丝线绞掉毫毛。
“多谢母亲了!”黄舞蝶闻言,慢慢地扬起了小脸,同时,她心中的某一颗弦也被轻轻的拨动,一滴滴清泪宛若断线了的珍珠般落下,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案牍上。
严蕊慈爱一笑,小心翼翼地将她眉眼间的几根散乱毫毛一一拔掉,她每拨掉一根发丝,就会伴随着一滴眼泪落下。
“你们哭什么,大喜的日子!”
吕玲琦看到母亲和妹妹泪如雨下。她的眼泪也跟着“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她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黄舞蝶呆在一起,她的内心霎时一阵抽搐,一种前所未有的伤心填满了胸腔。
这时,远处传来了鼓乐声,一名丫鬟飞跑上楼,兴奋地大喊:“来了!来了!”
黄舞蝶顿时紧张起来,心中怦怦乱跳,她拉着长姐的手怯声道:“母亲!”
严蕊先是替黄舞蝶擦拭眼泪,随后轻轻拍了拍儿女的手笑道:“你又不是不认识他。那么熟悉的人还怕什么?”
旁边蔡琰也有些感叹道:“初为人妇都这样,不过你不用伺候公婆,是你最大的幸运,令很多人羡慕。庐江有一小吏焦仲卿和妻子双双自尽,就是因婆媳不和,至今令人嗟呀叹惋,第二,希望你能操持家业,为夫分忧。早生子嗣。”
黄舞蝶默默点头答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喜还是悲,是幸福还是紧张,这一刻她的心中变得一片空白。
迎新队伍在新娘府上呆的时间并不长,比较短暂,主要活动在男方家中,一般是中午迎亲,女方家为迎亲队准备午饭,同时要给每一个人喜钱,所以今天无论担任仪仗的士兵,还是鼓乐手,都是他们最欢喜的日子,严蕊给他们每人一锭马蹄金的喜钱,这足以让他们夜里欢喜得睡不着觉。
内堂里,姜维坐在中间,前面是黄忠,两边是义父的吕布,义母严蕊,这是迎亲中重要一环,女方长辈对女婿的托付,接下来还要对女儿进行训诫嘱咐。
“蝶儿从小舞枪弄棒,年少懵懂,尚不懂人情世故,还望女婿多多包涵,多多宽容,也希望你们能相亲相爱,患难与共,若有困难,老夫一定会鼎力相助”
姜维重重磕一个头,“女婿记住了!”
“伯约,你知道的,某这一世最在乎的就是亲人,蝶儿是某的义女,不用我多说了吧!”
姜维含笑的脸瞬间变得异常正色,当即对着吕布叩首道:“主公放心,维定不负所托!”
吕布闻言,剑眉一挑,食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微微有点不悦:“主公,你叫我主公?”
姜维表情一楞,顿时就慌了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是旁边的严蕊笑着替他解围:“孩子,若是以后没有外人,你可以随蝶儿叫他义父,叫我义母,来起来吧!”
“是,义母!”
“吉时已到,新人出发!”
随着傧相刘虎一声高喊,顿时鼓乐齐奏,六名丫鬟前后左右执画扇,遮掩着新娘出来,严蕊和吕玲琦一左一右,扶着新娘微步徐行,上了宽大的牛车。
在鼓乐声中,姜维率先出发,牛车紧跟其后,后面的牛车上已经不是聘礼,而是各种嫁妆,彩帛绸缎、衣裙箱笼,又有二十名姜家仆佣跟随。
车队沿着原路,浩浩荡荡向姜府驶去。
姜叙在陇县城有了自己的房宅,隔吕布家有两条街,是一座占地约三十亩的中宅,府宅分为三进,外宅是给仆佣下人居住,中堂则是会客起居之地,而内宅则是主人私人住所,还有一个内花园和一片占地三亩的池塘,清新雅致,步步生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