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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联杵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让军统暗中将弟弟和海伦扣留在重庆,这样必然是最安全的,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念头,如果可以带着海伦去美国,或许也不错,至于如何选择,如何与军统沟通,齐联杵也还没有想好。
与弟弟的谈话基本达到了效果,齐联杵说:“那你就准备吧,什么时间走,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给你安排行程。”
齐联春说:“好,我知道了。”
齐联杵走后,齐联春在想,是否应该对哥哥说,自己明天就走,想想觉得不妥,主要还是担心父亲不理解,怕是又要言语不和,伤了感情,另外,从心底里,齐联春不想借助哥哥依仗日本人为自己提供便利,他认为万里之遥,自己可以从维也纳回来,再出门难道还找不到方向吗!
齐联春主意已定,于是接着写信,之前已写了一部分,看后觉得不好,主要还是因为刚刚与哥哥沟通的原因,所以齐联春又重新开头,完全重写。
信的意思还是说自己不能接受当亡国奴,故此决意离开,信中请求父亲谅解,说是不忍分离场面,这才不辞而别,再就是信中继续劝哥哥尽早做准备,自己也会积极寻找好的安置点,以期待一家人可以在和平之地永久团聚。
第二天天亮了,齐联春并没有起床,海伦不知道齐联春的小算盘,依旧起床、梳洗,与齐联春的家人打招呼,海伦很礼貌地对待每一个人。
齐联春没有下楼,海伦暂时觉得没了方向,因为与小妹年龄相仿,于是跟着小妹到了厨房,小妹正在帮着刘妈准备早餐,看着海伦跟着自己,小妹也不好多说,海伦则用生熟的汉语问小妹做早餐的琐碎问题,小妹一边忙碌,一边回答,海伦似乎也有动手的意思,她说,“我可以帮忙吗?”
一旁的刘妈赶紧说:“小姐,你可别动手,这活儿不是你做的,马上早饭就要做好了。”
刘妈示意小妹,于是小妹带着海伦去了饭厅,很快早餐就清清爽爽地端上了餐桌。齐甫诚、齐联杵用餐后,跟海伦打了招呼便都去上班了,齐联杵临走时又嘱咐刘妈带小妹上街好好逛逛。
二楼卧房里的齐联春躲在窗帘后,看到父亲、哥哥都开车离开,这才走出卧室到了楼下,匆匆吃了早饭,便拉着海伦上了二楼。
看着齐联春神秘的样子,海伦不作声,跟着齐联春直接就去了自己所住房间,关上房门,海伦就问:“怎么了?”
“昨天不是说好了吗,行李你收拾了吧?”
海伦说:“收拾好了,怎么,今天就走?”
“对,马上就走。”齐联春看到海伦的两个行李箱已经整齐摆放在大衣柜边上,他说:“再检查一下,东西都拿起了吧。”
海伦又环视了房间,还有床上,确认物品没有遗漏,海伦答道:“都在箱子里了。”
“好,那你就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海伦不明白齐联春下楼要干什么,于是她说:“我跟你一起下去。”
海伦说着就准备拎起行李,齐联春说:“哎,暂时别拿,先下去看看。”
齐联春和海伦又空着手,看似很悠闲的下了楼,客厅里没有人,齐联春便去了厨房,刘妈和小妹正在清洗碗筷,齐联春说:“刘妈,洗好碗,你就带小妹上街好好逛逛。”
刘妈一边干活,一边说:“哦,上午不去了,上午时间短,吃过午饭再去,下午时间长一点。”
齐联春明白,刘妈是要在家做午饭,他说:“今天午饭就别做了,你跟小妹上街买点吃的,带小妹好好的玩玩。”
刘妈说:“那怎么行,小少爷你别管了,我都想好了,午饭早一点做就是了。”
“不用做午饭了,我跟海伦马上也出去,带她转转,午饭我们不在家吃。”
“哦。”刘妈应了一声,又埋头洗碗,齐联春反倒不知道刘妈这是什么意思,是答应马上带小妹上街,还是没答应?
想来刘妈是怕花钱,不愿带着小妹在外面吃饭,于是齐联春也从口袋里取出钱来,硬塞给了小妹,小妹拗不过齐联春,也就接受了,齐联春说:“拿着拿着,街上多买点好吃的。”
末了,齐联春又没弄明白刘妈的意思,太生硬的,齐联春又做不出来,就这样目的没有达到,齐联春带着海伦又回到了二楼。
海伦的汉语水平至多也就是初级中的初级,虽没听懂部分对话,但她也看得出齐联春的意图,海伦问:“看样子,上午支不走她们了,那我们是上午走,还是下午走?”
下午走!去上海的火车是否还有,齐联春没有把握,再说,刚才已经跟刘妈说了,要带海伦外出,而且说不在家吃午饭。齐联春答道:“算了,马上就走,不碍事的。”
齐联春把写好的书信放置在自己的书桌上,整洁的书桌上就这么一封书信,书信一角压在台灯下,总的感觉还是很醒目的。想到这就要离家了,心头又是一阵不舍,一个深深的呼吸,齐联春拿着行李箱走出卧室,这一次他只带了一把小提琴,也就是海伦哥哥送的那把小提琴。
海伦也提着行李箱,齐联春问:“东西都拿齐了?”
“嗯。”海伦点点头。
客厅里,刘妈和小妹正在擦桌椅、拖地。
这时齐联春很确定刘妈上午是不会带小妹外出了,此时显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刘妈看见齐联春、海伦大包小包的,和前天回来时一样的行李箱,刘妈感到很疑惑,问道:“小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给我同学带的一些东西,都是国外带来的,马上给他们送去,哦,对了,我跟海伦不回来吃午饭了。”齐联春一边说,一边向大门走去。
刘妈显然不相信齐联春的回答,她焦急问道:“小少爷,你这、这,你不会又要出远门吧?”
其实刘妈已隐约猜到齐联春与齐甫诚,或者是齐联杵产生了隔阂,从高淳回来的那一路上,刘妈就已经为这个小少爷担心起来。
齐联春强作轻松,“出什么远门啊,我同学多,好多年回来一趟,所以买的东西多,你看这几箱子都是给他们买的,好了,不说了,我走了,别等我们吃午饭了。”
齐联春说着就出了大门,刘妈、小妹也跟着出门,刘妈还是不放心,又追着喊道:“小少爷、小少爷,这么多东西,我帮你一起送吧?”
小妹也跟着上来,要为海伦拎行李箱。
“不用,我叫个人力车就行,你们回去吧。”
齐联春的执着最终让刘妈只得放弃了努力。
叫了两辆人力车,一辆负责行李,齐联春和海伦则坐到后一辆人力车上。刘妈、小妹就这样望着人力车渐渐远去。
人力车上的齐联春只觉得街景在流动,不多一会儿,流动的街景便模糊了……
第64章 站台送别()
看着远去的齐联春,刘妈身边的那条大黄狗突然叫了两声,刘妈这才缓过神来,她连忙往家里跑。之前齐联春所说的话,刘妈根本就不相信,她显然没有能力阻止齐联春的决定,跑进客厅,刘妈立刻给齐联杵打电话,电话那一头始终无人接听,此时齐联杵恰好不在办公室。
反复拨打了几次,均无人接听,刘妈转而给齐甫诚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
齐甫诚接的电话,刘妈说,小少爷带着大包、小包,和海伦一起走了。
齐甫诚问去哪里了。
刘妈先是如齐联春所言,说是去给同学送东西,但刘妈着重补充说,看小少爷的样子很可能是要出远门,她也说不准,只是感觉,所以就打电话通报一下,还说已经给大少爷打了电话,但没有打通。
联想到昨晚的谈话,齐甫诚觉得刘妈的感觉十之八九是对的。结束与刘妈的通话,齐甫诚立刻拨打齐联杵的电话,果然无人接听。齐甫诚翻出通讯录,又给警察厅的胖厅长何举堂打电话。
何举堂接到电话,只觉得很意外。
齐甫诚虽是内心焦急,但说话亦能保持沉稳,只对胖厅长说,家里有点事,想找一下齐联杵,他不在办公室,希望胖厅长帮忙找一下。齐甫诚说自己一直在办公室,让齐联杵给回一个电话来。
胖厅长也是先打电话给齐联杵,办公室没人接听,转而打电话给方琳,找齐联杵的事情就交给她去办,并说尽快找到,让齐联杵给他家老爷子回个电话。
方琳表示好奇,问胖厅长,是不是齐联杵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胖厅长说:“那我哪知道呢。”
无论从哪个角度,方琳自然都是尽心尽力寻找齐联杵,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在出入境管理办公室找到了齐联杵,原来他正在咨询有关弟弟出入境的相关问题。
听到方琳的消息,齐联杵立刻回自己的办公室,未与父亲通话前,他想不到会是什么问题,打了电话后,他也不明白弟弟是怎么想的。回想昨晚的交流,似乎一切都很好,而且应该是达成了共识,按说弟弟没有理由背着家人不辞而别,到底是谁得罪了他,齐联杵有些生气,只觉得留过洋的弟弟思维上大概已经不同常人了,或是学艺术的人想法都太艺术了。
昨晚齐联杵给弟弟提出过路线的建议,想来如果是出远门,应该就是去火车站了,齐联春的首个目的地应该就是上海,想到这里,齐联杵立刻驱车赶往南京火车站,方琳想要一同前往,齐联杵说不用,这点家事处理起来没什么问题,如果找不到弟弟的话,方琳同去也没什么用。
去火车站的路上,齐联杵在想:弟弟太毛躁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再说,他的这一路并不简单,他都准备好了吗!转念又想,如果真的在火车站见到齐联春,并且他坚持马上就走,齐联杵认为也可以接受,早一点离开南京也正是自己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权当是送一送他。
齐联杵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自己是否一定能够活到胜利的那一天,谁也不敢确定,与弟弟这一别,或成为最后一面,也不好说。
齐联杵猜测的没有错,齐联春的确是去了火车站,售票厅买了最近一班的火车票。齐联春、海伦已经通过了检票口,在站台上,两人坐在行李箱上,依然能够有说有笑。
齐联杵火急火燎赶到火车站,候车厅里快速转了两圈,没有看见齐联春和海伦,齐联杵的心里确实是挺急的,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再说,海伦在人群中太容易辨认了,转两圈都没有找到,即可说明他俩不在这里。
齐联杵快步走到检票口,被拦住,掏出警察证,得以进入站台,老远就看到了齐联春和海伦。
齐联杵来到两人面前,看到哥哥表情冷峻,齐联春的心里的确觉得有些理亏,海伦也有些紧张,两人都从行李箱上站了起来,海伦紧紧拽着齐联春的胳膊,这似乎就截住了齐联春心底里的退路,也或是为海伦添加自信,不卑不亢成了齐联春的选择,“哥,你怎么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这是要去哪里?”
齐联春答道:“去上海,我昨天不都说了嘛,我打算去重庆。”
“你说了?你说过今天要走吗?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走就走,你让爸怎么想?”
齐联杵的语气很生硬,齐联春似乎也不怯懦,“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就是不能接受当亡国奴,反正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家里我留了一封信给你们,上面说的都很清楚,你们能理解,那最好,不能理解,那我也没办法,哥,算我求你了,你好好想想吧,早一点离开这里,难道不好吗?”
齐联杵低声呵斥:“你小声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好了好了,我就问你,路线什么的,你都准备好了吗?”
齐联杵的这句话,让齐联春看到了自己坚持的成果,此时他确信哥哥不会阻拦自己,于是很肯定地说:“哥,你放心,我有数,这么多年我一个人在国外,我早就习惯了,不用为我操心。”
兄弟俩正说着,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列车进站了,齐联春说:“哥,那我就走了,昨天我说的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齐联春说着有些哽咽起来,看得出齐联春也是不舍,看到弟弟这样,齐联杵也为之动容,他上前紧紧拥抱着弟弟,耳边说:“放心,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好好带着海伦,你们要好好的。”
列车停稳,齐联杵正准备送弟弟和海伦上车,此时忽然听到一大队人急促奔跑声,循声望去,这队人已到了跟前。领头的,齐联杵认识,这是“友好协会”,也就是特高课的行动大队长松田浩雄,他率宪兵赶来,喘了两口粗气,对齐联杵说:“齐督察,谢谢你,我来了。”
第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