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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扯了,你不想想,你又不是什么大老板,你能有几个钱!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这么个畜生,谁会绑你?”
钱一靖的话,胡三显然听懂了,他极希望的绑票案似乎不可能了,他或许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他非常清楚军统对叛徒的家法是什么,只是他相信了21号特务头子的承诺,苏得诚说,安全问题他负责到底,并且说军统已经撤离,南京地界他苏得诚保万无一失。现在看,苏得诚的承诺脆弱的不如一张手纸。
“你们……”胡三颤抖着声音,问道:“是军统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不要问,只要回答就行了,我提醒你,如果你有一句谎话,你知道的,我会怎么做,”见胡三频频点头,钱一靖继续说道:“下面我问,你答,你要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白吗?”
“明白明白,大哥,我一定做到、一定做到,我全力配合,只求留我一条命,叫我干什么都行。”
“好,”钱一靖点头。
胡三又说:“大哥,我求你了,我就问一句,我全力配合,你们能不能留我一条生路?”
“你他娘的,还敢提条件!”小伙计说着就用皮带勒住胡三的脖子,胡三窒息数秒后,钱一靖摆摆手,小伙计才松开皮带。钱一靖说:“你如果想死,你可以一句话都不说,马上成全你,我不会觉得有什么损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讲条件,争取一个好态度,你明白吗?”
小伙计的皮带再次勒紧,胡三挣扎之中努力地点着头。
接下来对于钱一靖的提问,胡三竹筒倒豆子一般。他哭诉21号特务的酷刑如何无法承受,转而出卖了组织,对于老阚、二扁,还有其他人员的出卖,胡三也都供认不讳。
至于为什么21号不留用于他,果然如齐联杵猜测的一样。
为了更大的立功,胡三向苏得诚提供了“巡抚”的存在。至于他是如何知晓巡抚,胡三解释说,他是偶然间听二扁提到过巡抚,出于好奇,他问过,但二扁没有明说,只说是巡抚之所以叫巡抚,那是人家可以自由行走各个衙门,后来一次喝酒,二扁曾说过警察厅里有朋友,能量很大,正巧胡三的一个朋友正托人找警察厅办事,胡三就问二扁,可二扁一口回绝,并说是酒喝多了,只是吹牛的,根据二扁平日为人,胡三便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事胡三说给了苏得诚,苏得诚也赞同胡三的感觉,于是把他安排到了警察厅,并承诺:如完成对巡抚的甄别,必会钱、权重赏。
有关巡抚,胡三、苏得诚并无更多信息掌握,胡三发誓说,他仅知道这些,且都是自己的臆断,老阚、二扁受酷刑而死,也没有供出丁点信息,所以胡三认为苏得诚也和自己一样,仅知于此,若有信息,想来一定会提供给胡三,以便他在警察厅更好开展秘密调查。
问答进行到这里,仓库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两声咳嗽,钱一靖随之点了点头,两个伙计便将胡三提了起来,胡三预感不妙,他异常紧张,急切问道:“干什么呀?你们要干什么?我都说了呀!”
“慌什么!”钱一靖一边跟着走,一边说道:“别太紧张。”
胡三双手反绑着被带到仓库的一墙边,“蹲下去。”钱一靖命令道。
胡三非常疑惑地贴着墙蹲了下来,钱一靖也跟着蹲了下去,并观察着胡三身后被捆绑的双手,见两手贴着墙面,距离、高度、手型都合适,于是命令道:“右手给我挠,用指甲拼命给我挠墙。”
胡三不解,但只得照做,挠了有五六下,钱一靖叫了停。然后观察了墙面,又观察了胡三右手的指甲,钱一靖点了点头,“站起来。”于是胡三站起身来。
“我再问你一遍,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还能想起来的话,我可以考虑重新做个决定。”
“真没有了,我发誓,我知道的我一个字也不敢漏啊!”
“那好,这个时候,我想问问你,你想知道巡抚是谁吗?”
面对钱一靖如此提问,胡三已经意识到自己或将结束一生,他扑通一下跪倒,央求道:“不想,我真不想知道,我这辈子都不想知道谁是巡抚,我发誓,你们放了我,我立马消失,马上就离开南京,永远不再回来……”
“老阚、二扁,我的好兄弟,他们走的急,没能送一程,我非常痛心,所以,你的最后一程,我一定要送送你。”伴着这浑厚之声,齐联杵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啊?齐…齐主任?”胡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他已经猜到了谜底,“你是……”
“对,我就是巡抚,再告诉你,”齐联杵说着,指向钱一靖,“这位是我小组成员,他叫捕头,还有一位叫师爷,你也认识,她叫方琳。”
胡三明白,一旦谜底用这种方式揭开,他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刚想挣扎叫嚷,他的咽喉已被皮带勒住,并越收越紧……
齐联杵继续说道:“之所以出来送你最后一程,就想告诉你,做鬼之后,你可以报仇,可以来找我,可以找21号,可以找日本人,我想,这是你最后的权利。”
第7章 斟酌电文()
夜未央,一片雾蒙蒙,可见策马奔腾,黑骏马之上一威武将军。齐联杵喝道:来将通名。威武将军并不答话……
梦境中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个不停,醒来后,齐联杵才意识到电话铃声不是梦,而那威武将军也不是现实。
打开床头台灯,看那闹钟,凌晨一点半。这个时间什么电话呢?接了电话,赵智光打来的,说是要出现场。齐联杵感到疑惑,抱怨道:“出什么现场啊!这他妈大半夜的,出警也轮不到我啊!”
赵智光说,厅座发话了,中层以上警官都得出现场,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估计事情不小。
齐联杵心头一紧,这么快吗?胡三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他一个胡三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以至于何举堂都为之震动,否则怎么会如此的出现场呢?按说一起暗杀也就是刑侦系统负责勘察现场,这大半夜的!
“现场什么地方啊?”齐联杵问道。
“下关,5号码头。”
听到赵智光的回答,齐联杵稍稍放松下来,因为这个地点与胡三没有交集,此前齐联杵与钱一靖细致商讨并决定,胡三的藏尸地点是在清凉山附近的一个残破的老房子里,齐联杵相信钱一靖不会擅自更改方案,即便有应急处理,钱一靖也会及时通知的。
挂断电话,齐联杵起床穿好衣裤,他心里觉得挺遗憾,于是整装出发之前,他继续演绎了那个梦境,齐联杵小声喝道:“来将通名!”
忽地一下,齐联杵快速前走几步,立定,又猛一往后转,一个京剧式亮相,随后念白道:“俺乃民国大将——齐联杵是也!”
仿佛一个庄严仪式一样,结束后,齐联杵自己却也笑了,但他相信刚才梦境中自己看清了那威武将军的面孔,那人的确就是自己,而且一身戎装,领章上清晰可见闪闪金光,那是国民革命军的少将制服。
5号码头,此时已有大批日本宪兵在此警戒,停好车的齐联杵在警戒线外出示了警官证。
果然这是一起暗杀事件,5号码头栈桥上停放着一具尸体,现场勘察还在进行,可以看到勘察人员不只是警察,还有21号的人,日本特高课的人也在其中。
齐联杵并没有上前观看,只是在外围抽着烟,此时赵智光也才赶来,两人便聊了起来。尸体勘察人员中的刘克森退了出来,他看见齐联杵、赵智光,便也凑了过来。
经刘克森介绍,那尸体脑部有钝器伤,但不致命,身体其余部分没有外伤,是水警巡逻时发现的。发现时,尸体挂在栈桥的铁栏杆外侧,下半身则浸在江水里,初步判断,此人应该是窒息而死。
齐联杵心想:这手段很好,和我们的方式竟然是不谋而合。
刘克森说,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21号的人认识死者,此人原是共产党,后来投靠了日本人,之后就在“夜百灵”歌舞厅里当了大领班,现在看,应该是共产党的红队出手了。
刘克森所说“夜百灵”歌舞厅,齐联杵、赵智光都不陌生。这个歌舞厅的老板名叫:克拉洛夫,白俄罗斯人,他精通汉语、日语。
克拉洛夫曾有过非常光辉的过往,南京保卫战之前,日本当局多次向驻南京各国使领馆发出威胁,要求他们撤离。危急时刻,一些西方国家的侨民表现出不屈的正义感与非凡的勇气,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坚决留在了南京,并成立了“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
南京沦陷前夕,一些侨民被迫撤离,但还是有二十多位外国侨民坚持留了下来。他们中间,有德国人约翰•拉贝、美国人明妮•魏特琳、美国牧师马吉……
克拉洛夫则以“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委员的身份留在了南京,在接下来日军丧心病狂的大屠杀期间,他们一起为巨大灾难之中的平民撑起了一片保护区。
可谁又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反邪恶的英勇斗士,最后竟然成为了日本特高课的雇员。他抵御不了金钱的诱惑,一是收集、贩卖情报,再是以日特给予的特权,经营着他的生意,其名下除夜百灵歌舞厅,他还有一家汽车租赁维修公司。
不多一会儿,胖厅长也驾车赶来,草草看了现场,与21号的特务头子苏得诚,以及特高课的松田队长一起简单交流几句,之后便召集警察厅的官员,在码头的空地开了一个现场会。除了对现场的一番剖析及折射出的形势严峻之外,胖厅长又是那老一套:和平、救国、戡乱之重任在肩,各位同仁当自省、自立、自强……
第二天,得了一个机会。厅长办公室里,齐联杵、赵智光提了此事,何举堂说:“你们无所谓啊,骂娘都行,背后骂我也不一定,知道吗,我骂谁去?”
原来胖厅长也是奉命行事,上头的意思就是要有这么一个表态的过场,主要就是给特高课看的,意在给日本人做意识形态上的评估。
“给特高课看,这能看出什么明堂?”齐联杵问道。
“不懂了吧,”何举堂回答道:“上头的官老爷们希望通过我们,来表达新政府真抓实干的态度,并且要让日本人体会到,但问题是日本人信不信呢?鬼才知道呢。”
何举堂又说:“这个案子跟我们没有关系,也不用我们来办,其实这种案子还用查吗?共产党锄奸,明摆的事,你去查吧,21号不是有能耐吗!他特高课一天到晚神神鬼鬼的,我倒看看,他们能查出个蛋球来。”
一个插曲,齐联杵却颇感兴奋,他对钱一靖说:“虽然和共产党老死不相往来,但我还是很高兴啊,为国而战,我们一点也不孤单,再看人家共产党,一个清场扫荡,我们这边就下命令要静默,人家呢!一样损失惨重,但处决叛徒汉奸出手果决,干的漂亮,唉,就把尸首挂在码头的栈桥上。”
“是啊,哎……”钱一靖叹了一声,说道:“你老兄就别在我面前提什么共产党啦!”
齐联杵这才意识到,只顾自己大嘴巴了,却忽略了别人的感受,他知道对于钱一靖来说,共产党是一个难以化解的心结。
对于处决胡三,齐联杵已经拟好了电文,本想这就发出去,现在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问钱一靖:是不是把共产党锄奸一事也提一提?
经沟通,钱一靖终于明白了齐联杵的意思,于是说道:“可以是可以,这个啊,关键看你怎么行文了。”
是啊,行文很重要!斟酌后,齐联杵拟好了新的电文,递给钱一靖看,两人都觉得挺好,于是立刻电告重庆。
电报发送完毕,藏好电台,齐联杵和钱一靖两人闲聊,忽然钱一靖说:“刚才那个电文……”
见钱一靖欲言又止,齐联杵坐不住了,“刚才电文怎么啦?”
钱一靖答道:“你说的是择机……择机冠以巡抚之名,以敌手将冯杀之?”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钱一靖皱起眉头,“我觉得无论从资历,还是能力,以及职位,这个冯进晋啊,你说他是巡抚,21号能相信吗?特高课的人又会怎么看呢?”
齐联杵不作声了,沉默或是在为思考,他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哎呀!老钱啊,你说你啊,要说就早一点说嘛,这电报已经发出去了,你搞个马后炮,这有个卵用啊!”
“你不能怪我啊,我也是刚刚才感觉到的,”钱一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说:“哎,你别给我带沟里去了,我也就是随便一说,可能是我想的太复杂了,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