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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百里凉点着头。
霍广走了,百里凉爬上了土坡的顶端,上头已经坐着一个人,是那位砍了鲁财旺脑袋的钟鼎。想起鲁财旺的惨死,百里凉本想转身走掉,却被钟鼎给叫住:“夏二,哈哈……,你算是摊上了,过来坐下。”钟鼎的语气不容抗拒,他的嘴角残留着一抹干涸的血迹,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极为难看。
百里凉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应该不会有更糟糕的事了,便走过去,坐在钟鼎身侧。
天还像昨日那般蓝,风沙未起,无人烟的远处也像昨日一般在烈日之下显得懒洋洋,天地都没变,然而百里凉已经没有昨日看景的心境了。
“小子,你也中了郡主的火云腿吧,这滋味真他娘痛的酸爽。”钟鼎揉着自己的胸口。
百里凉没有答话。
“别不服气,这就是命,唉……这命也不算什么,死了再去投胎,说不定下辈子也能投个王爷侯爷万人之上!”
百里凉仍旧没有答话。
“哈哈……,痛的说不出话吧,习惯了就好,我中的火云腿已不下百次了,可没少受苦。这娘们,年纪不大,却学得一身好功夫,嚣张跋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的女儿,在郡主眼里你我就是蝼蚁,蝼蚁懂不懂,哈哈……摁死了一只,还有千千万万的蝼蚁给她摁。”
百里凉继续沉默。
“看出来你小子是个倔脾气,哈哈……”钟鼎兀自笑着,边笑边揉着胸口,突然哇的一大口血喷了出来,在烈日中形成一道血雾,往土坡下洒落。
第7章 药方()
随着那一口血,钟鼎整个身子往前栽去,这处土坡足有四五丈高,人要掉下去不死也废了,百里凉一把抓住了钟鼎,钟鼎顺势往后仰倒,躺在地上大笑,嘴角还在汩汩的往外流血。
百里凉皱着眉头,毋庸置疑,钟鼎受了极重的内伤,这让他想到了妹妹百里熙。
百里熙从小就爱打斗拼狠,不仅跟同龄的孩子打,跟比她大的孩子她更凶狠,就连大人她也不放在眼里。有一次,邻村有个叫费通的偷了百里凉家的大黄狗,杀了吃肉,被百里熙知道,她扛着木棍拉上百里凉找去了费通家。费通家有三兄弟,正围着炉子吃肉,百里熙走上去,一脚把炉子踢翻,锅里的狗肉泼了一地,接着百里熙一棍子朝着费通腿上挥过去,费通哎呀一声跪倒,其它两兄弟恼了,一左一右上来抓住百里熙,对着她拳脚相加,站在一旁的百里凉吓傻了,他没有勇气上去救妹妹,当然他也没那个能力从三个壮汉手上救下妹妹,于是百里凉掉头跑了,他一口气跑回家,叫来了爹娘,当三人赶到费通家的时候,百里熙被扔在费通院子门口,嘴里大块大块的吐血,样子就跟刚刚的钟鼎差不多。
百里熙被抱回了家,请来了同村不世出的一位郎中叫文峻的,文郎中当即开了一副药方,让百里凉赶去城里抓药。百里凉一路上心神不宁,他怕妹妹有事,身为哥哥却保护不了妹妹,他很自责,为了驱散心中的慌张,百里凉学着村中佛堂里的和尚念起经文,但念了几句他就记不起来下文了,眼睛瞥到手中的药方上,百里凉念起了药方,于是,一路走一路念,那药方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抓回了药,百里熙慢慢的好转了,不到三个月,又拎起她的木棍去揍人。
虽然事情过了很多年,百里凉也仍然对那张药方记忆深刻。他看着钟鼎的模样,又记起来那张药方上的内容,欲言又止,此人罔顾他人性命,就算死了,也不足惜。
“小子,你也算救了我一命……不过也没啥用,我这内伤不出七天也会要了我的命。唉……也罢,死在我手上的人千千万,对生死我早已看淡,死了再投胎,他娘的来生再做人上人。”钟鼎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拍着胸口笑得极为勉强。
“为什么要随意杀人?”百里凉盯着左侧树桩上鲁财旺的头。
“这叫杀一儆百,不杀你们能听话?小子,你要是做到我这个位置,你也会跟我一样喜欢摁蚂蚁。”
百里凉嫌恶的看了钟鼎一眼,咬紧牙槽,他百里凉在钟鼎眼里,也是一只蚂蚁。
此时,霍广领了饭菜来,上了土坡,见钟鼎在,愣了一下没有往前走,他端着碗朝百里凉挥了挥,示意跟他下去。
百里凉早就想走,刚站起身,被钟鼎叫住。
“小子,你既然做了郡主的男宠,我给你一句忠告,趁早逃命,不然你会生不如死。还有,你中了火云腿要疼上三天三夜,我看你小子到现在都在咬牙忍着,不叫不闹,是条汉子,我告诉你一个方子,你回去试试看,算是我钟鼎报你的救命之恩。既然叫火云腿,火自然怕水,你回去泡个热水澡,水一定要越热越好,泡澡的时候,你要不停的喝热水,半个时辰之后,你就舒服了,不过,这只能维持六个时辰,六个时辰之后,你又必须重新泡澡喝水。这算是我这么多年跟随郡主总结出来的经验,百试不爽,哈哈……行了,你走吧。”钟鼎躺在地上朝百里凉摆手。
“谢了!”百里凉扔下一句,跟随霍广走下了土坡。
霍广递给百里凉一个碗,碗里有俩个馒头,还有大半碗的菜,菜里竟然还有大块的肉,香味扑鼻。
“不错吧。”霍广笑的憨厚,额头上的三个黑漆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
“一碗吃的就把你收买了!”百里凉半开玩笑的撞了一下霍广的肩膀,霍广似乎早忘了他尿裤子的事。
“听说住的地方也不错,挖矿的地儿帐篷够厚实,每个人都有被子盖,而且当天上完工还有银子领,这好处早说谁不乐意,唉……旺财兄弟死得真冤。”霍广仅仅撇了一眼鲁旺财的人头,他不敢正眼看。
“有这好事?”百里凉狐疑。
“你看看大家伙,都乐着呢。”霍广指着周围三三两两蹲着吃饭的人,那些人有说有笑,之前的阴霾恐惧一扫而空,只是那些黑色的漆字在那些笑脸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嗯,可不就是为了口饭吃。”百里凉嚼着一块肉,他当初来挖矿的目的跟他们一样简单,可惜这口饭的代价对他而言有些过份了,百里凉忍着浑身的灼痛感。
“兄弟够不够?不够还可以去添,这里管饱,吃多少都行。”霍广的碗已经见底了。
“够了。”百里凉无心吃饭,想着赶紧去烧水泡个澡,试试看霍广的方子。
“哥还没饱,这不要钱的饭吃得就是香,哥再去添一点。”霍广朝打饭的地方走去。
百里凉也吃得差不多了,去放碗的时候,遇到万富贵,万富贵瞅见了他身上的腰牌,咦了一声,看百里凉的眼神带着复杂的同情。
“万哥,你知道些什么?”百里凉拉过万富贵,在土坡上的时候,他本来可以问钟鼎,但因为鲁旺财的事,他对钟鼎又惧又厌。
“咱一边说话。”万富贵指了指一处无人的垛墙,俩人走了过去,窝下来晒着太阳说话。
“万哥,有什么你就说吧,我感激不尽。”万富贵懂得多,百里凉看他眼里有话,意思希望他知无不言。
“嗯,小兄弟,我看你投缘,哥就将知道的都告诉你。”万富贵沉吟道,“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全面,说了出来未必能帮上你,你权当听一听,我看你像是受了伤,忍得很辛苦吧,哥就长话短说了。”
第8章 泡澡()
百里凉见万富贵表情严肃,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这块腰牌应该来自郡主蓝尤儿,蓝尤儿是外姓王爷蓝山的女儿,蓝山对这个女儿极为厌恶,据说从蓝尤儿一出生,蓝山就恨不得掐死她,因为蓝尤儿出生的那天,蓝山打了一个大败仗,蓝山认为这个女儿十分不祥。不过蓝尤儿的母亲是当朝太后的表妹,太后对蓝尤儿却是视如己出的疼爱,蓝山摄于太后,对这个女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蓝尤儿从小到大刁蛮任性,而且嗜血好杀,十分残忍。这位郡主年仅十岁就开始就豢养男宠,所谓的男宠,就是把男人当宠物,供她开心取乐,但蓝尤儿的取乐不是那种男女荒淫之乐,是杀人之乐,她的男宠莫不是被她慢慢折磨致死。
蓝尤儿喜欢找强壮而好看的男人,因为她父亲蓝山就是这样的男人。蓝尤儿的男宠每批八人,分别取名春一春二夏一夏二秋一秋二冬一冬二,当一批男宠都死完了,蓝尤儿又会换上新的一批,传闻最夸张的一次,蓝尤儿一天之内连杀了八名男宠,第二天便换了一批新的。
蓝尤儿最可怕的功夫是她的火云腿和火云拳,她的师父你应该听说过,就是臭名天下的老妖婆火姑娘!”
“竟然是她!”百里凉嘴里冒着凉气。火姑娘年过八十,是个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如同少女的老太婆,据传火姑娘杀人如麻,只要不顺眼,不管黑道白道,不管平民高官,也不管老幼妇孺,一概杀而不留,火姑娘最快意的事便是看着人活活的烧死,被烧的人叫的越惨,她越开心。有一次百里凉在一间破庙夜宿,偶然的遇到了火姑娘。他当时躺在佛像的供桌下,拖地的桌布破了一个洞,火姑娘烧了一堆火,从破洞口他看得真切,见面前的老婆婆眉心一团火,又见她穿扮花哨,联想到江湖上的传闻,百里凉立即认了出来。那一晚百里凉一动不动,火姑娘一直未曾发觉。熬到半夜百里凉睡了过去,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接连不断的惨叫惊醒,他偷眼望出去,火姑娘不见了,百里凉便从供桌下爬了出来。循着惨叫声,他到了外头的竹林,竹林里火光大起,一个男人被绑在一根碗粗的毛竹上浑身是火,叫的惨绝人寰。百里凉一见之下,吓得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天亮。此后,火姑娘便一直出现在百里凉的噩梦中。
“嗯,这位火姑娘惨无人性,但偏偏却是武功盖世,谁也拿她没办法。蓝尤儿得了火姑娘的真传,武功很是了得。”顿了顿,万富贵上下打量着百里凉接着道:“蓝尤儿的火云腿只要中了三脚必死无疑,中了两脚基本残废,中了一脚会痛上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也是痛不欲生反不如死了的好。”
“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一脚还是两脚。”百里凉便将当时发生在蓝尤儿帐内的事和盘说了。
“老弟,你现在肯定是痛得想死吧,亏得你能忍。”万富贵竖起拇指。
“蓝尤儿又如何到了这里?”百里凉点着头。
“蓝尤儿的爹蓝山之前一直握着朝廷的兵权,后来兵权被暮雨庞给夺了过去给了暮雨韧,这暮雨韧一方面想弥补与蓝山的关系,一方面他也很喜欢蓝尤儿,一直有娶她的意思,但蓝尤儿不想嫁,暮雨韧畏她一身的功夫也忌惮太后,不敢用强,便一直随着蓝尤儿,蓝尤儿虽然没有嫁给暮雨韧,但她想要什么想怎么胡来暮雨韧都由着她。既然暮雨韧的亲兵来了这里,蓝尤儿的出现就不足为奇了。”
“嗯。”万富贵说的这些,让百里凉遍体生寒,他当然不想死在蓝尤儿的手上,但是眼下要逃出去却又不可能,他不懂武功,又无权无势,对重兵把守的这座小镇,他是毫无办法。
“老弟,我劝你还是尽快逃走,虽然眼前这阵势很难走的出去,不过你留下来迟早会被蓝尤儿给折磨致死。我听到的那些传闻里,蓝尤儿的男宠至今没有一个能活过一个月的。”
“我也想走,可……唉。”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老弟别灰心。你现在中了火云腿,三天之内蓝尤儿应该不会再找你,好好想想法子。”万富贵皱着眉头,对百里凉颇为同情。
“嗯,老哥谢谢你了!”百里凉站了起来,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焦灼,他必须赶紧试一下钟鼎的法子。
“都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万富贵拍了一下百里凉的肩膀,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百里凉找到了霍广,跟他说了公主帐内发生的事又说了钟鼎的那个法子。
“兄弟,你咋不早说。”霍广手上还端着饭菜,他把吃剩的一个馒头往怀里一塞,手中的碗往地上一砸,拉着百里凉往客馆跑过去。
客馆的厨房里空无一人,也难怪,军营那边有更好的伙食,谁也不会蠢到花银子在客馆吃饭。霍广撩起袖子,往窝里倒水,三下两下倒了整整三大锅水,又风风火火的烧起火。百里凉要插手,霍广不让。烧水的间歇,霍广搬来了一个洗澡桶,为了加热水方便就放在厨房的正中。
“老弟,你洗着,哥保证半个时辰内不断热水。”霍广忙的满头大汗。
“哥……”百里凉心里感动,哽咽着说不出话。
“快脱衣服进去,你小子都痛的哭了,唉,这得有多痛!”霍广皱着眉。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