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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轻轻把白巧巧拉入怀中,故意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做这些可不是为了你爹,我是为了你呀。谁让我喜欢了你,为你做什么我都甘愿。当着娘的面,当然不能说是我花钱,就说你爹自己花钱,我只是帮他牵个线。私下里我把钱花了,娘也不晓得。这样不就行了么?”
白巧巧感动不已,但心里又觉过意不去,道:“这样太委屈你了,我爹一辈子占便宜没够,凭什么呀,郎君,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你。”
李牧笑道:“还能凭什么,就凭他生了这么漂亮的闺女呗!好啦,事情都定了,就别总挂在嘴上了,万一说漏了,娘那边不好交代。这不是决定跟你爹一起开酒铺了么,他当掌柜的,你去管账,小心细致些,可别让他做了手脚,你郎君我可没钱赔了。”
白巧巧重重点头,道:“郎君,酒铺的事情我爹瞒不了我,你放心吧,他除了月例,一分钱也别想多拿。”
李牧捏了捏她的脸,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做饭吧,等娘起来你们一起吃,我带根生去衙门,等会我们在工地吃。”
这几日李牧经常不在家吃早饭,白巧巧也没有多言,瞥了眼白根生在院子里洗脸,踮脚给了李牧一个香吻。这些日子偷偷摸摸的,俩人已经亲过不少次了,对于这种脸红心跳的亲昵方式,白巧巧其实是害羞的,但是李牧喜欢,她便忍着羞涩陪他了。
一个香吻令李牧心情大好,从伙房出来,喊了一嗓子,白根生赶紧跟上,出门骑上马,由白根生牵着,俩人一起来到了衙门。
李思文早就已经起了,自打当上了这个县令,李大少爷的小毛病改了不少,每日起得比李牧都早,精力像是用不完似的。按照李牧的建议,每日清晨,定襄城‘三巨头’会在衙门开个碰头会,简单安排一下当日的事情,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会特殊安排去办。几日例行下来,效果很好,所以就固定成了一个惯例。
李牧到的时候,王虎也到了,俩人前后脚。李牧把白根生的事情跟王虎说了一下,王虎痛快答应下来,让白根生在门口等着,一会儿他回工地的时候直接带他走,把他介绍给其他捕快。现在工地的人越来越多,巡逻的人已经不够使了,正要招人,别说李牧安排一个,就是五个十个,也都没问题。
俩人并肩进了大堂,看到李思文正在看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李思文抬头道:“过来看看,刚刚送来公文。”
李牧和王虎凑上去看,李思文在一旁说:“两件事,前方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定襄不需要再做后勤大本营使用,从即日起,着手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回返。哎!现在城墙工地正是紧锣密鼓之时,人手本来就不够用,哪来的人去做这些啊。”
“还有、”李思文往公文的后面指了指,道:“让我们接纳流民,就地安置哪哪儿都用人,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听话听音儿,李思文这般说,李牧心里便明白了。他肯定是觉得这些事情堆在一起太过繁琐,不想去干,或者说懒得去干,扔出个话头,等着别人接呢。在场一共就三个人,王虎面无表情,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那这话还能是谁接,李牧苦笑一声,道:“县令大人,这两件事都交给我,你就把城墙工地那一摊管好就行了。”
“好兄弟!”李思文等的就是这句,重重地拍了一下李牧的肩膀,称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义薄云天李大郎,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这才是大丈夫!”说着又贬损王虎,道:“再看看此人,傻大黑粗,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指望他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王虎瞥了他一眼,道:“公子,我是一个粗人,战场杀敌,攻城略地我行,其他的事情我想帮忙也做不好,不如不掺和。”
李思文充耳不闻,看着李牧问道:“贤弟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李牧想了想,道:“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回返的事情,不需要什么配合,我找几个人就能做了。倒是这安置流民的事情,需要县令亲笔写下告示,再让王大哥张贴于各处,等流民来了,我负责安顿,县令也要出面安抚施恩,这样才可相得益彰。还有就是,随着人口流入,衙门的捕快肯定不够用,而且咱们是边城,也要有一定的防卫力量,所以我建议另写一张告示,招募一些兵丁,以备不时之需。”
“良策!”李牧话音刚落,李思文立刻瞪着眼睛吹捧:“良策呀!李牧贤弟文武双全,我辈望尘莫及!”
相处久了,李牧多少已经习惯李思文的个性,但听他如此直白地吹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家伙也算个人才,自己没什么能力,但是他贵在有自知之明,觉得做不来的事情他不乱做。而是去找能做得来的人去做,只要是有能力的人,他都非常敬重。求你帮忙的时候,能把你吹捧得没边,天上有地上无,好像在他眼里你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人才似的,不管他真心假意,总能令人心情愉悦。
第25章 行动起来()
“告示我这就写,王虎!等会你马上安排人去贴,然后开始招人,招多少够用呢”李思文皱起眉头,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又看向李牧,问道:“贤弟,你觉得招多少够用?”
李牧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他发现李思文最近很喜欢叫他贤弟,但俩人明明是同龄,具体谁是贤弟还不一定呢,李思文没有透露过生辰。而且他只要叫贤弟了,就准是甩锅,无一例外,李牧都已经习惯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让王大哥安排吧,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少了不够用,多了咱们钱不够!”
“唔倒是个问题!”李思文想了想,问王虎:“你觉得招多少合适?”
王虎想了一下,道:“至少一伙人马。”
王虎所说的‘一伙’,指的是五十人。唐朝军队以营为基本单位,营下辖五队,每队下领三伙,每伙领五位什长,各领十丁。
“五十人”李思文沉吟了一下,道:“现在我定襄城内,除了俘虏就是伤兵,想招募五十青壮并不容易,为今之计,只有在周围各县张榜招募了,钱的事情也不好办,现在修城墙的钱,是我扣了两成战利,朝廷已经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遣返了,很快就会着人运送战利,这两成我都不知怎么顶账,再多拿,怕是没法交代了。”顿了一下,李思文咬牙道:“实在不行,我便派人回长安,找我娘,请她帮我把我爹给我置下的地卖了,五百亩地,怎么也值个千八百贯,够用一阵子了!”
李牧听得都懵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当官把自己的地卖了贴补的。这也就是在唐朝,后世的官卖的都是老百姓的地。和他们相比,李思文真算是一个好官了。李牧忙阻止道:“县令大人,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别忘了咱们定襄还有钱呢。”
“哪来的钱?”李思文赶紧追问,忽然眼睛一亮,道:“难不成这里真有突厥宝库?”
“什么突厥宝库?”
“我听工地干活的人说的,他们说这里埋着突厥人从中原劫掠的宝贝!”李思文津津有味道;“说是有黄金万两,我的个乖乖,陛下的私库里有没有万两黄金都不一定,这要是让咱们挖到了,干什么不够啊!”
李牧暗叹口气,才刚觉得李思文是个好官,马上不靠谱的一面就又来了,赶紧把话拉回来,道:“县令大人,我说的不是什么宝库,我说的是城里这些房子,南街的店铺,北街的大宅。如果能卖出去,这不都是钱嘛!”
“这我能不知道么!”李思文拍着大腿道:“关键是谁买?你指望工地那些干活的买?他们干上一年,也买不起半个啊。周围县城的人?你不是说了么,其他县不会随便放人的,更别说有钱人了!”
“我的大人啊!”李牧每次跟李思文说话,都会觉得心累,深呼吸了一下,解释道:“马上咱们就要安排伤兵和后勤各司回返了,这样东西二坊,南北二街,是不是都空出来了?陛下又让我们接纳流民,这流民不一定就没钱啊,他们可能是逃出去的突厥贵族,也可能是见突厥人战败,归附我大唐的其他民族,我们可以从中择取有钱的一些,把他们安置在北街原来突厥贵族们的宅院里,同时挂牌出售东西二坊的房子,拍卖南街的店铺,只要我们制造出一个大家都抢着要的架势,根本不愁卖!”
李思文边听边点头,等李牧说完了,道:“我大概听懂了,最后一个问题了!”
“什么?”
“谁会来抢着要呢?”
这叫听明白了?!!李牧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说道:“没人要,我们雇人,制造假象,简单来说就是骗!让人们觉得房子快没了,再不买就买不着了,这样就能卖出去了!”
“哦明白了!”李思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奸笑了起来,指了指李牧,道:“心眼多啊,贤弟!够坏的!”见李牧马上就要抓狂,李思文赶紧收住,道:“就这么办了,大家行动起来,该忙什么忙什么,我去工地看看!”
说着他就要起身开溜,李牧一把拽住他,道:“马上定襄城就要涌进大量人口,粮食是重中之重。大营里的粮草,往长安运路上也有损耗,不如兑换成钱运回去,我们把这些粮食留下来。”
这么浅显的道理,李思文还是能听懂的,道:“行,我先让运粮车暂停,往后安排,只要你能在大营全部撤离之前把城里的房子卖掉,咱们有了钱,多少粮食都留得下。”
计议已定,三人一起离开了衙门,先到城外工地视察了一遍,顺带吃了早饭,李思文拿出文房四宝,写下几份告示,王虎派人去张贴,李牧也拿了一张,贴在了衙门门口。白根生暂且留在王虎身边干一些打杂的事情。贴完了告示,李牧便去了大营。找到大营中几个负责伤兵的队正,把李思文收到的公文拿给他们看。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章程,把伤兵依据伤势分为几等,轻伤者与重伤者相伴,再跟伤愈的人组成一队,百人结伴而行,当下便安排了起来。李牧一直在大营忙到晌午,才把流程安排完,下午的时候,他终于有空回了趟家。不过李牧并没有进家门,而是饶了过去,在南街走了一趟,最后选定靠西把头的第一家店铺,从怀里拿出一张他自制的封条,贴在了门板上。
从南街溜达到了工地,王虎派去贴告示的人已经回来了,可喜的是他们还带回了十几号人,都是跟李牧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他们大都和李牧当时跟车运粮的状况差不多,家境不好,背负着养家的责任,无奈之下,也不管有没有风险,给钱就跟着来了。李牧过来的时候,王虎正在工地旁边的空地训练他们,白根生也在其中,每个人手里一根木棍,充作陌刀,正在演练大唐军队步卒的基础招式。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精力都用不完,呼喊声非常大,隔着老远都震耳欲聋。
第26章 先斩后奏()
李牧到处找李思文,哪儿也找不见,最后还是得了一个工匠提醒,才在城墙断壁找到正在登高望远的李思文。李牧叫了两声没有反应,只好顺着梯子爬上去,见李思文正在发呆,他便也学着李思文的样子,蹲在墙垛空子里当个沉思者,等着他回神。
“李牧、”李思文抬手往东方一指,道:“看到那条路了么,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就能到长安。”他看了眼李牧,问道:“你想去长安吗?”
“想!”李牧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不想!”李思文的语气比李牧还要斩钉截铁,他拍了拍城墙垛子,道:“虽然长安城的城墙要比这里高五倍,但是我站在这里,却一点也不羡慕,你可知道是为何?”
李牧摇了摇头。
李思文笑了一下,道:“道理很简单,长安城再雄伟,也跟我没有关系。那里有无数名臣良将,又有陛下英明神武。那里的一切,都不是我能参与的。而在这里,你看下面这些人,他们是因为我下的令在修城墙,我我这里的县令,戍守在这里,拱卫大唐边疆。而在长安城里,我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什么都用不着我,我也干不了什么,就连打架我都打不过别人!”
李思文咬着牙,道:“在那里,我活着没有意义。但在这里,我每天都在做有用的事情。我能感觉到有人需要我,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牧,道:“贤弟,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么?”
李牧点了点头,见李思文这么激动,刚要出声安慰两句,李思文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兴奋地喊道:“你真的懂我吗?!”
“啊?”李牧一愣,喃喃道:“应该懂吧!”
“太好了!”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