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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看着忽然抽风像是一个傻屌似的李牧,面无表情地从他手里接过碗,伸手拿了一双筷子,愁眉苦脸像是喝药似的往嘴里扒。
“唔?”
一筷子面条入口,独孤九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他惊奇地看向李牧,道:“大哥,好吃啊!”
“都跟你说了,现在信了吧?”李牧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差。毕竟是系统出品,也差不了哪儿去。
独孤九又往嘴里扒了两筷子,含混不清道:“大哥,面是挺好吃,但是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样子有点傻。”
“呿、”李牧扬起高傲的下巴,道:“你不懂,这叫hip…hop!”
“黑怕?”独孤九懵了,呆道:“什么黑?谁怕?”
李牧没法解释,抬手给了独孤九后脑勺一巴掌:“吃你面吧你!”
吃完了大碗宽面,两兄弟打着饱嗝,各自回房间休息了。李牧本来是打算睡个午觉,但怎么也睡不着。总感觉像是有点事儿没做,但是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儿似的。一直辗转反侧,琢磨了半天,他把问题归结在了没人搂着。堂堂侯爷,睡觉怀里得搂着个人才行啊,没人搂着怎么能睡着啊!
李牧从床上爬起来,气咻咻地往前院走,打算至少也得把白巧巧和李知恩叫回来一个陪自己睡觉。生意有什么好做的,差那几个钱么?本侯的睡眠若是影响了,是这几个钱儿能弥补回来的?
还没等他到前院儿,身后追上来一个人。李牧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二狗,便停了下来,问道:“气喘吁吁的,有啥事啊?”
“禀告侯爷!”二狗气都没喘匀乎,脸上却止不住喜色,道:“侯爷,小的刚从平康坊回来——”
李牧不禁皱眉,道:“你去嫖宿就不必跟我说了吧。”
“不是,小的岂敢。”二狗忙解释,道:“小的奉侯爷的命,在平康坊监工。特来禀告侯爷,四海赌坊已经提前完工了,比预计提前了七天呐!”
“哦?”李牧眨巴眨巴眼睛,道:“倒是比我预想的快了不少,公孙康这家伙有点门道啊,该不是偷工减料了吧?”
“没有没有!”二狗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道:“公孙主事只是把人力优先集中到了四海赌坊,这才提前完工。侯爷不是定下了进度么,四海赌坊是头一个,主要是为了不耽误侯爷的事情。”
李牧蹙眉道:“说得好听,还不是邀功请赏?你去,告诉公孙康。本侯要的是按期完成,不是自作聪明。他提前完成一个,就有另一个耽误的,进度表是干什么用的?让他给老子长点记性,按照进度表完成就行。再整这些没用的,让他自己掂量!”
二狗见李牧语气不对,吓得脸都白了。侯爷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怎么提前完成还是错呢?心中畏惧更甚,不敢再多待,灰溜溜地回平康坊传话去了。
“提前了”李牧喃喃念叨,犹豫了一下,没有去前院,而是来到了库房。独孤九听到声音,也出来帮忙,帮李牧往外搬东西。
都倒腾到了院子里,独孤九问道:“大哥,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怎么还有砂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做琉璃,你怎么这点记性都没有啊。”
“啊?”独孤九纳闷地皱起了眉毛,心里暗自嘀咕,说过吗?啥时候说了?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再问,跟着李牧把家伙事儿搭起来,帮他打下手。
李牧要做的是赌坊用的“筹码”。
其实在这个时代,甚至说整个中国的古代,赌坊中都是没有“筹码”这回事的。买定离手,大家都用得是真金白银。也唯有这样,玩得才放心,才爽快!
但李牧却决定使用筹码,而且还是用玻璃做的筹码。他做这个筹码,不止是为了赌坊,更是为了他未来的计划。随着商业越来越兴盛,金钱交易必定越来越频繁,数目也越来越大。而无论是铜钱还是金银,都难以避免重量的问题。
这时候,若是有玻璃筹码用于交易,必定会方便很多。而玻璃的制法,如今只有他因为系统的关系熟练掌握,短时间内,不用担心仿制问题。
“来,大个儿,帮我把这袋砂子倒进去。”
李牧猫着腰生火,随口吩咐道。
独孤九见李牧叫错了名字,小声提醒道:“大哥,我是小九儿啊。”
李牧怔住,他抬头看了眼独孤九,忽然想起来。上次制作玻璃的时候,在旁边帮忙的是李重义,而他刚刚说话的时候,也是一直把独孤九当成了李重义。
李牧张了张嘴,叹了口气。
“小九,你说大个儿现在能到哪儿了?一天一宿了,得走出几百里了吧?”
“应该不止——”话还没说完,忽然后门‘哐当’一声,一个人影窜了进来。
“大哥,我回来了!
第590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弟弟?()
“思文!”
“大哥!”
“弟!”
“哥!”
“这是真的么?”
“是我呀,大哥!”
“我的兄弟啊!”
李牧张开怀抱,李思文狂奔而来——
眼见俩人要抱上了,独孤九脚下忽然动了一下,一个小石子儿被他的脚跟儿一踮,稳稳当当飞到了李思文的脚下。
“哎呀——”
李思文踩到石子儿,脚下失去平衡,向前扑了过去。李牧见他摔倒,赶忙伸手去扶,突然裂锦之声响起。李牧瞬间感觉到一股凉风,顺着裤管窜了上来,冻得浑身一哆嗦。
李思文趴在地上,扔掉手里的破布,抬头看到李牧的两条大毛腿,结结巴巴道:“大、大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故意的——”
“你个混账啊!你扯哪儿不好,扯我裤子干啥!这要是让人看见了,我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在了你的手中?”
“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小点声喊。”
“你都把我裤子扯成裤衩了,还不让我说了?我就不小声,我就喊——”
“夫君,晚上吃什么?中午没顾得上你,晚饭我给你包馄饨”白巧巧从前院过来,看到这样一幕,顿时呆住了。李牧回头看到白巧巧,又看了眼地上趴着的李思文,脑袋瞬间嗡地一声,赶紧跑过去解释:“娘子,不是你想得那样,你误会了!”
白巧巧转身捂住脸,嗔道:“夫君你快找个裤子穿上啊,这是干嘛呀、”
“哎呀,我在跟你解释啊。咱们老夫老妻了,你该不会怀疑我这个吧?我、我我”
李牧语无伦次,绕着白巧巧慌忙辩解。这会儿李知恩带着小竹过来,要去库房拿货,看到李牧光着两条毛腿绕着白巧巧赚钱,吓得赶紧把小竹的眼睛捂住,回头急道:“主人,你就算再急色,也不能在院里啊,这,这像什么样子嘛!”
“你给我闭嘴!”
“先围上吧。”独孤九脱掉身上的大氅,围在了李牧的腰上。李牧赶紧捂住关键部位,像一只大马猴似的,连跑带颠地跑回屋换裤子去了。
这一幕,刚好被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思文收入眼中。他奇怪地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独孤九,心头泛起了疑惑。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先过来跟白巧巧见礼。对于这个嫂子,他还是非常敬重的。至于李知恩么,他就不怎么太当回事了。在唐朝人的主流意识形态里面,妻与妾的分别,还是非常明显的。仅是打了个招呼,李知恩也晓事,福了一礼,带着小竹去库房了。
李牧换好了裤子,从屋里出来。白巧巧已经去了厨房,李思文来了,当嫂子的自然要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宴款待,她去吩咐厨子了。
李牧来到李思文跟前,兜头就是一巴掌。李思文挨了一下,疼得直咧嘴,揉着后脑勺不满道:“大哥,我好不容易才回来,进了城家都没回直奔你这儿,你怎么还打我呀?你见到我,不高兴、不开心吗?”
“不开心!”李牧往门外瞅了眼,道:“这回没带个什么卖身葬母的娘们吧?我可警告你啊,别挑战我的脾气!”
李思文赶紧赔笑,道:“大哥,吃一堑长一智,我再蠢也不至于上两次一样的当吧——”说着,他扯开话题,视线瞄向了独孤九,努了努嘴,问道:“大哥,这位是?”
“哦,忘了你们没见过面。我来给你介绍,这位也是我的兄弟,叫做独孤九。他的父亲,便是独孤氏阀主,独孤修德。”这边介绍完了,他又给独孤九介绍:“他就是李思文,我跟你提起过的。”
两人互相打量了一眼,李思文先伸出了手。“握手”这个新礼节,他是跟李牧学的。现在已经在定襄附近推广开来了,他自己也习惯了。
但独孤九却好似不太想跟他握手似的,面对李思文伸过来的手,选择了用抱拳回礼。李思文有些讪讪,却也没放在心上,只当他不习惯握手,略显尴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李思文是个活泼的性格,既然李牧说独孤九是他的兄弟,他自然也就当兄弟看了,道:“独孤九,小九儿,哈哈,以后咱俩也是兄弟了。不必称呼名字这么生分,叫我二哥就行,我比咱们大哥小半年,你应该没我大吧?”
独孤九抿了抿嘴,看了李牧一眼,道:“还是先称呼名字吧。”
“”接连热脸贴冷屁股,李思文有点挂不住脸了,正要说点什么。独孤九飘然跃上了墙头,回头对李牧道:“大哥,我忽然想起家里有点闲事儿,回家一趟,明日回来,你们许久未见了,好好聊聊。”
说完,人影闪动,几个跳跃间,已然看不见了。
李思文吓傻了,指着独孤九消失的方向,结结巴巴道:“大、大哥,这、这是什么情况!”
“轻功咯,高手没见过啊?”
“真有轻功啊!”李思文瞠目结舌,心中暗道,还好刚刚没有表现出不满,否则自己现在估计已经挂了吧。
“你不是看见了么,走,咱俩屋里聊去。”李牧转身进屋,李思文赶紧跟上,连珠炮似的提问:“大哥,他为啥戴个面具?院子里这堆东西不管啦?我刚才还去了你原来的宅子呢,那儿怎么变医馆了?大哥大哥,大个子哪儿去了,我听来往的商人提起内务府,内务府是咋回事啊大哥”
独孤九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家,绕过护卫,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凭他的功夫,做到这一点很容易。点燃了蜡烛,有了光亮,下人们才知道少爷回来了,赶紧去通报独孤修德,又通知厨房,为独孤九准备饭食。
下人们忙活够呛,独孤九却没有半点兴致。他今日看到李思文,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或者,从李牧把他认错成李重义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不舒服了。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在李牧的心中,他占据的位置很小。不如李重义也就罢了,毕竟在他认识李牧之前,李重义就跟在李牧的身边,他还勉强能够接受。而且李重义的实力,能够得到他的认可。但李思文是个什么鬼?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半点武功都不会,而且体格也弱,行为举止,嬉皮笑脸的样儿,与长安城中那些纨绔子没半点差别。
这样的一个人,李牧竟也叫他一声兄弟。而且看那股子亲热的劲儿,完全不在李重义之下。这么对比,自己好像就是那个最不如人的了。独孤九的心里怎么平衡得了,他自认是陪伴李牧最多的人,尤其是李重义搬到清河郡王府之后,可以说是除了睡觉之外,二人形影不离,怎就落得个谁也不如的下场呢?
独孤九心里难过的很,因此才借口家里有事,回到家中来个眼不见为净了。
他想清静,但偏偏有人不让他清静。独孤修德听说儿子回来了,顿时喜出望外,颠颠地小跑过来,嘘寒问暖来了。独孤九正闹心的时候,本不欲跟独孤修德多说话。但又一想,确实也是许久不回家一次,若再不理会父亲,实属不孝之举了。只好勉打起精神强应付着,独孤修德问一句,他便答一句。不问,他也不说。
父子二人一直聊到了饭食,独孤修德也没走的意思,还叫下人端上了饭菜,看样子是打算持久战了。
独孤修德之所以这么磨叽,是源于近日收到的一个消息。坊间传言,逐鹿侯李牧秘授工匠技艺,竟能做到一日之内,传授数十工匠,个保个学会的程度。
独孤修德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信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就算是鲁班再世,手把手的教,也必定得有学不会的。人的悟性高低,岂能一样?
但随后得到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信。为了运输货物,他在李应的造车作坊定了二十辆包铁板车。谈这笔订单的时候,随口提起近日热议的关于李牧授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