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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义这八尺的身高,站在这里像个旗杆似的,比隔断还高出一尺,想要不被发现也难。
李牧只好把蜜饯放下,跟随小陈公公去见‘贵人’。他刚抬起屁股,他的蜜饯就没了,李知恩拿了一个纸糊的袋子,小手飞快地把整盘蜜饯都划拉进了她的纸袋里,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她刚刚趁人不注意,已经尝了一个蜜饯了,比她买的柿饼好吃多了,小丫头有心机的很,这里的蜜饯不要钱,自己买柿饼可要钱,零花钱是有数的,当然要偷偷藏起来回家再吃。
白巧巧瞧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忽然一阵香风拂过,眼前忽然多了一个面罩薄纱的女人。白巧巧一愣,本能地意识到了此人是谁,莫名感觉到了威胁。正在装蜜饯的李知恩也停了下来,打量了王鸥一眼,开口道:“你是谁家的夫人,莫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逐鹿侯府的位置。”
王鸥自然察觉到了李知恩眼神中的敌意,但她不以为意,摘下了带着的轻纱,露出了本来面目。与王鸥成熟清丽的气质相比,就算是白巧巧,也仍显得青涩。李知恩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一个没长开的丫头。俩人都有些看呆了,等缓过来,又觉得羞愤。李知恩气鼓鼓地瞪着王鸥,道:“这位夫人,您倒是说话呀,要是迷路了,我帮你叫人。”
王鸥笑道:“奴家唤做王鸥,与逐鹿侯是朋友,你们是逐鹿侯府的女眷,可曾听他提过奴家?”
“谁听过你”李知恩刚要赶人,被白巧巧拉住了,白巧巧起身道:“我是李牧的妻子,王姐姐,郎君当然提过你,说是你救了他,谢过姐姐救命之恩了。”说着,白巧巧便要下拜,王鸥赶紧扶着,道:“举手之劳怎敢提一个谢字呢,倒是逐鹿侯帮了奴家的大忙,报纸上登了奴家绸缎铺的广告,这批进的货本来是要卖两个月的,短短三日就卖完了,奴家这便是来向他道谢的。”
第158章 各怀心思()
“夫君刚刚离开,姐姐还请稍坐一会儿。”
“那奴家就叨扰妹妹了。”
王鸥进入隔断之中,挨着白巧巧坐下了。两女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气氛陷入到了微妙的尴尬状态,谁也不开口,但眼神却都在对方身上。
有了客人在,李知恩自然不好再寻摸好吃的了。乖乖地站在白巧巧身后,眼珠乱转,偷偷向王鸥偷瞄。
论见识,李知恩不一定在王鸥之下,论眼力,她也是见过世面的。自她看到王鸥的第一眼,其实就已经看出王鸥不简单了。而且她也大概能猜到,王鸥来到这里的目的。
人有时候是一个很奇怪的动物,很多事情对应到人身上,都会变成一项无法量化的事情。比如有的人,其实也没有哪里得罪你,也长得并不丑,但你看到他的时候,就是会莫名觉得厌恶,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又如人身上所谓的气质,也是一个无法量化形容的东西,说不清楚,但是当你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你就能够分辨得出她身上的气质,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本能。
现在王鸥在李知恩的眼中,就是这样的感觉。她看到王鸥的第一眼,便觉得有些讨厌。其实她没有理由讨厌王鸥,俩人并不认识,也没有过交集,但是看到王鸥的时候,李知恩没来由的就从心底产生了敌意。等王鸥摘下面纱的时候,李知恩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词就是‘狐狸精’三个字,愈发的讨厌她了。
但她也无法否认王鸥身上的优点。她的声音很好听,温柔悦耳,她的气质很脱俗,清丽婉约。她坐在那里,身姿窈窕,显然是受过良好的‘礼’的训练,定是大家族出身。且她十指纤纤,显然是一双抚琴的手。总而言之,很难在王鸥身上挑出毛病,若非得硬挑,也只能从年龄上找茬了。能够看得出来,王鸥的年纪不小了,但是很奇怪,她此时的样子,说二十四五也行,二十七八也行,三十呢,好像也可以。很难界定在一个范围里,但无论是哪个范围,她无疑都很美。
李知恩在这边找茬,白巧巧那边也在偷偷打量王鸥。白巧巧的见识有限,看不出李知恩能看得到的那么多讯息。但她可以靠直觉,她的直觉让她面对王鸥的时候有些自惭形秽。因为无论比较什么,她都觉得自己比不过王鸥。唯一有利的地方,也许就是年纪了。但是即便王鸥比她大几岁,似乎容貌上也并未吃亏,还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而王鸥心里其实也很惊讶。她收集到消息,只知道李牧已经成婚,且花了五十贯买了一个俏婢。但她并不知道,李牧身边的这两个女子竟然都如此漂亮。王鸥从小便有美名,号称太原第一美女,虽然这个称呼多少与她的出身有关,但王鸥对自己的容貌,还是颇为自信的,这些年也一直精心保养着,并未老去多少。
但她看到白巧巧的时候,还是很直接地意识到了一件事,白巧巧的容貌并不弱与她。可能学识上略逊一些,但这不算是什么缺点。对男人来说,女人懂得太多,并不是一种优势。反而像白巧巧这样,清晰自然,更加惹人怜爱。
李牧的妻子已经如此美了,他的奴婢竟然也丝毫不差。虽然年纪尚幼,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就已经很娇憨可爱了,眼神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若再过几年,兴许会出落得比自己,比白巧巧还要漂亮些。
三个女人,各怀心思,都保持了静默。虽然有些尴尬,但大家都是如此,感觉上便好了很多,没有十分难以接受。
又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李牧回来了。其实小陈公公来找,也没有什么大事。太上皇听闻李牧屁股受伤的事情,叫他过去问了问情况,顺便也想打听一些消息,想知道李牧看好那匹马,方便下注。这李牧上哪儿猜得到去,但他也很聪明,当着李渊和李世民的面,对俩人的马大肆吹捧了一番。‘马屁’拍舒服了,才被放回来。
“你是”回到隔断之内,李牧其实一眼就认出王鸥了。他那日虽然没见到王鸥的面目,但是她的个头身段,身上的香气,李牧却是记得的。可老婆在旁边,还有个丫鬟虎视眈眈,上来就十分热络岂不是找死?故此李牧才装的像是不认得似的。
果然,白巧巧见到李牧是这样的表情,心中一暖,起身拉着他的手,介绍道:“夫君,你认不出么?这不是救了你的王姐姐么?”
“啊!哎呀!”李牧‘恍然大悟’,赶紧告罪道:“那日狼狈不堪,你又带着面纱,实在是没能认出来。实在抱歉,谢过恩人救命之情。”
白巧巧没看出来李牧在装样,王鸥岂会看不出来。但李牧这样的表现,她其实是满意的,含笑道:“逐鹿侯客气了,奴家当日都说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倒是奴家要谢谢逐鹿侯,托您的福,绸缎铺三日就卖出了平时两月的货,现在已经无货可卖,关门休息了。”
李牧笑道:“这倒是我的罪过了。”
李牧余光瞥见桌上的蜜饯没了,瞪了李知恩一眼,叫来外面服侍的小厮,让他又取了一些过来,示意王鸥随便享用。交谈之时,左手一直握着白巧巧的手不曾放开,白巧巧感受到了李牧的心意,心中愈发觉得甜蜜,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能挤出来蜜似的。
李知恩在旁边看得清楚,不满地嘟起了小嘴儿。
这时伺候的小厮过来,道:“贵人是否需要下注,再过半个时辰比赛就开始了,再晚些要来不及了。”
王鸥看向李牧,笑意盈盈道:“奴家听姐姐姐夫说起,马场这生意,还是逐鹿侯出的主意。那不知逐鹿侯觉得,哪一匹马会赢啊,奴家也跟着沾沾光。”
李牧摇摇头,道:“我不买这个。”
王鸥颇为意外,道:“这却是为何呢?”
第159章 千金买马()
李牧笑道:“不管压多压少,终究是一个‘赌’字,我不喜欢‘赌’,我喜欢做有把握的事情。”
王鸥想了想,道:“侯爷,赌也有赢的时候啊,眼下是一赔一,万一押中”
“万一押不中呢?”李牧反问了一句,未等王鸥回答,李牧便自己答道:“钱,我是花得起的,但是我不想养成‘赌’的习性。我喜欢做自己能够掌控的事情,因为赌的结果,无论是赢还是输,在我看来,都是输。”
王鸥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实在是没有听懂。
李牧解释道:“赌赢了,钱来得太容易,这样下次在遇到劳神费力的事情,我便会想,这么辛苦做什么,不如去下注赌一场马。但哪有常胜将军呢,万一有一天我输了,怎么办?而赌输了,就更加糟糕,我这么好胜的人,输了一次便会想赢回来,肯定会加倍下注。因此,我不喜欢赌。我喜欢靠自己努力得来的财富,即便花的时候奢侈浪费一些,心里也踏实。”
王鸥听了,美目闪烁着光彩。正要再说话,忽听马场正中的三阶高台上有人开口。这三阶高台附近搭建了类似于太庙的扩音装置,虽然不如太庙那个传播得远,但在马场这个范围里却是足够用的。
“各位、各位!”
有人说话,嘈杂之声顿时消减了不少。看向三阶高台,只见这是一个笑面人,天生长了一副讨喜的脸,让人看了便觉亲切。有人认得,此人乃是负责程家码头的掌柜,却不知为何会在这里。
三阶高台上的人做了个罗圈揖,开口道:“小人程钱,受我家主人托付,从今往后便是这马场的掌柜了。今日马赛,乃是咱长安城的头一遭。很多规矩与玩法,众位老爷尚不知晓,但也无妨。等会马赛结束后离场之时,会有人送上细则,并不难懂,下次众位老爷便都知道了。”
“简单说一下这次比赛的规矩,大唐日报上已经刊登了,第一名奖五百贯,第二名奖三百贯,第三名奖一百贯,此为马主的奖励。马场的八个方位,各设裁判一名,若比赛过程中,有人故意干扰比赛,成绩立刻取消,由后一名增补。遇不可抗力终止比赛时,比赛可能会重赛,解释权归马场所有。”
“各位参与下注的老爷,手上都有一张票据。此票据上印有您的指印,若您压中了,兑付的时候,需要出示您的票据,再按下一次指印,三枚指印吻合,方可领奖。若票据丢失,那不好意思,无论下注多少,这奖算是作废。”
“有言在先,事后无扰。小的就说到这儿,马赛即将开始,鸣锣声为号,祝各位老爷好运!博个头彩!”
话音落下,众人便看向了马场东侧,那里四十名骑士刚刚抽签完毕,二十名抽到了有编号的签,爬上了对应的马匹。随着各位骑士准备妥当,马场也趋于安静。
突然!一声锣响!
闸门打开,马匹在骑士的驾驭下,夺门而出!与此同时,程钱的声音再次响起:“鸣锣声响,闸门打开,比赛正式开始。马场赛道一圈二里,跑两圈一共四里大家可以看到,首先越众而出的是十二号‘绝影’,后汉书有言,曹公所乘马名绝影。此‘绝影’虽然非彼‘绝影’,但其速度想来也是不遑多让哎呀不好,十七号‘照夜白’竟然中途发力,超过了十二号‘绝影’,果然不愧是‘照夜白’,此马毛色透亮,竟无一丝杂色,当真是难得的好马”
众人本来都是看马来的,忽然听到了程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解说,都有些面面相觑。李牧身旁的几个女眷也是如此,李牧见了,笑着解释道:“程掌柜这是在解说,很多人都下了注,但是进不到场内来,他在三阶高台上解说,又有扩音,马场外面的人也能知道比赛的情况。”
三女这才明白,俱是点头。王鸥看了看他,道:“想必这也是侯爷的主意吧。”
李牧没有承认,也没有解释,不置可否。
二十匹马都是好马,赛程又只有四里地,用后世的时间来算,约莫四分钟不到,比赛便结束了。场内场外的人,为了赢钱也好,凑热闹也罢,基本都是下了注的。马场内看得到的人揪心,马场外看不到只能听声的也跟着揪心。
“啊呀!分出胜负了!十九号‘铁山’拔得头筹,二十号‘玉花骢’夺得第二,十二号‘绝影’有些可惜,只得到了第三名。恭喜他们!”
“真是令人震惊,最后竟然是前期中期一直排名中游的十九号‘铁山’拔得头筹,最后六百尺的冲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十九号‘铁山’乃是一匹突厥宝马,马主人是”
简单的介绍之后,便是兑付奖金了。三名马主来到马场中央,程钱已经从三阶高台上下来,请三名马主站上去,第一名站在中间最高的位置,第二名次之,第三名又次。六个小厮抬着三个大托盘,分别放着五百贯、三百贯、一百贯。这些钱说得时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