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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着细长的眼睛,对她的父亲说:“君父,冰儿要嫁的人就是他。此生不悔,生生不悔。”
杞侯是一个胖子,一个中年胖子,他的胖足以标入史册,没人知道他有多重,只知道他曾经压死过一匹马,从头到脚几乎是圆的,然而杞冰却很娇小,她已经十六岁了,看上去却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过她很美丽。
在中州大地上,一般情况下,女孩子满了十八岁方可嫁人,但是杞侯并不这么认为,杞冰是他最为珍爱的女儿,他为身为一个胖子却拥有如此美丽而又娇小的女儿而自豪。杞冰的母亲曾经问杞侯:‘宝石之城与宝石之女二选一的话,君上会选谁?’杞侯答:‘我的女儿。’
为此,杞侯从杞冰十二岁开始便操心她的婚事,他发誓,一定要把女儿嫁给一位英俊的英雄,可是,英雄大多不英俊,英俊的人大多不是英雄,于是杞冰一直没有嫁出去,直到公孙一白的到来。
那个乌七抹黑的巫官用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信誓旦旦的告诉杞侯,他的君侯是位英雄,并且还是一位英俊的英雄,天底下没有人比他的君侯更俊美了。杞侯当然不信,他曾经上过当,险些把女儿嫁给了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英雄人物,所以,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人,他要亲自看一看。现在,他看到了,确是一位俊美无铸的佳婿啊,和他的女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一切,看上去很完美。
札侯非常满意。
当胖杞侯牵着杞冰的手,笑呵呵的把它放在小虞的手掌心里的时候。杞冰低着头,调皮的伸出了小指头,勾了勾小虞的掌心,下一个瞬间,她又害羞了,心想,我这样做,他会不会瞧不起我?可是,我是那么的爱他呀,我真的好开心。
小虞并不开心,掌心里的手很小,她的新娘也很小,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娇嫩的小不点,虽然很美丽,可是却让人很是担心,要怎么样才能养活她?她就像是颗豌豆一样,稍不小心就捏碎了。
但是,小虞没得选择。因为公孙一白没有撒谎,在那宝石之城下面是整整一山的铜金与锡铁,杞国富得流油,胖杞侯也富得流油,怪不得长得那么胖。豌豆新娘的嫁妆极其丰盛,足足拉了十二辆马车,不过那些玛瑙珍宝并不是小虞所看重的,当三千名全副武装的重甲单骑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举着长长的铁枪,从那宝石之城一泄而下之时,公孙一白瞪大着眼睛,嘴巴微张,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就像是饥饿的狼看到了肥美猎物一样。那时,小虞就知道,她得认命,把这个豌豆新娘娶回家。
然而,这还不算完,胖杞侯眯着那只有一条缝的眼睛,满意的看着他的女婿和女儿,肥手一挥,大冽冽的笑道:“好好保护我的女儿,等过些日子,我会命人去雍丘探望你们,并且带上我为我女儿准备的最大礼物,那是一百辆崭新的战车,它们正在制造的过程之中,想来用不了多久。”
一百辆战车?!
这下,小虞和公孙一白,包括着那举着青龙大旗的黎丘黎统统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别的物事,而是一百辆战车,不由得人不震惊,不由得人不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一辆战车不仅需要四匹最好的战马,以及四套最为精良的甲胄、长戟、弓箭,而且它的轴承与底梁都得以铜金铸就,工艺繁复,做工极其精细,所耗人力物力巨大,是以,它移动的堡垒,攻坚的利器,衡定天下力量的标志。一辆战车的价值,抵得过三十六名全副武装的剑盾手,甚至在很多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公孙一白在拼命的眨眼睛,他在示意小虞,赶紧讨好她那胖乎乎的翁丈大人。而那雕塑一样的黎丘黎也扭着脖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小虞,眼睛里闪动着掩也掩不住的希冀之光。
于是,天底下最为荒唐,最为喜剧的一幕发生了,小虞拉着她的豌豆新娘,跪在了胖如肉山的杞侯面前,大礼三拜。
当小虞跪下来的时候,她听见了一声喜悦的轻笑,那笑声格外清脆,内藏暗喜,像是一只刚刚偷米得逞的小老鼠。笑声来自她的新娘,那枚小豌豆。
在宝石之城停留了三天之后,小虞返程了,带着小新娘,以及她的嫁妆。
志得意满的公孙一白整天都是乐呵呵的,他骑着马颠来颠去,每当路过一位小诸侯的国境时,他都会命那三千名重甲单骑绕着别人的国都转上一圈,并且冷冷的告诉他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现在还不踏上殷国这辆伐宋的战车,那么永远也别想在事后分到一杯羹。经由他的恐吓与诱惑,从宝石之城到雍丘的五百里路上,新生的殷国又多了几位盟友,而小虞的身后也越来越壮大。
“君上,你看,落日多美,它无私的把光芒撒向大地,它又是多么的自私,所做的一切都是让我们看见它的壮美。”
在一处小山坡上,黑黝黝的巫官指着天上的落日,眼睛里闪耀着令人迷惑的光芒,山风吹着他的袍袖,使他看上去意气风发。然而,下一刻,他便如同被风鼓起来的布球,迅速的干瘪了下去,因为小虞说了一句话:“别高兴的太早,我现在想的是,她如果发现她的夫君也是个女人,那后果会是什么样呢?我的黑巫官,公孙一白大人。”
“女人?”
公孙一白眨了眨眼睛,他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小虞,皱着眉头使劲的想,仿佛一筹莫展,过了一会,却突然笑道:“君上,臣早已想好了,只要我们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君上其实是个女人?”
“你是个傻子么?”
小虞气不打一起来,左右看了看,山坡上也没有别人,除了那像雕塑一般的侍卫长,那是个撅嘴葫芦,自从被她俘虏之后,铁丘黎一向沉默寡言,一棍子砸下去也砸不个屁来。于是,鬼车军团的军团长,殷国的国君,未来的血凰王站在了马上,一把将她的巫官从马背上拧起来,一个耳光扇过去,怒道:“她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与她成亲?怎么与她洞房?你告诉我!”
脸上火辣辣的痛,公孙一白被这一耳光给抽晕了,瞪着眼睛老半响也没回过神来,等他悟着脸,正想大叫一声‘君上,臣是你的巫官,所作所为都是君上,你不该如此待我。’
谁知,小虞从却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想法,她拧着公孙一白跳下了马背,却把他高高的举起来,又猛地扯掉了嘴巴小的胡子,拧着细长的眉,一字一字的冷声道:“说,实,话!”
小虞生气了,血凰王生气后果很严重,公孙一白曾经领教过,他决定说实话,可是却被小虞勒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拼命的抖着两只脚,翻着白眼。
小虞把他掼在地上。
公孙一白捧着脖子剧烈的喘气,真是丢人啊,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像提一只狗一样拧来拧去,他偷偷的看了看铁丘黎,心想,幸好只有这块石头看见。
“君上,臣不是说过嘛,臣曾经远远的看过她一眼,虽然她的脸上缚着丝巾,眼睛却明亮如雪,身姿颇是窈窕。”说到‘窈窕’二字,公孙一白朝着小虞挤了挤眼:“虽然杞侯说她已经满了十八岁,可是君上你看,她的样子像个十八岁的女子吗?”
“不像,倒像是颗豌豆。”小虞有些明白了,眼睛亮起来。
“是啊,豆角初齐,芳华未现。君上尊重杞侯,也爱护着她,所以,那洞房一事嘛,不妨过上个两年,三年,五六年再说也不迟。等到那时,船到桥头自然直。”
公孙一白嘿嘿嘿的怪笑起来。
那笑容很是惹人讨厌,那牙齿白的渗人,那眼睛咕噜噜的乱转着人一看便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顿,小虞捏着拳头,死死的忍着。
“夫君,落日好美哦。”
娇嫩的声音从山坡下响起,豌豆小新娘提着裙角,由她的贴身护卫护送着向山坡上走来,那护卫体型巨大,身上披着沉重的铠甲,上面雕刻着宝石之城,论个头与雄壮的程度,他只比光头熊战弱上一分,每走一步,地上便是一个坑,这人叫蒙离,据说是天下第一剑客蒙奇的胞弟,他的腰上悬着一柄巨剑。豌豆小新娘走在他身边,被庞大的影子笼罩着,显得愈发小巧。
“唉,我的豌豆新娘。”
小虞拍了拍额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乖乖的等我()
铁丘黎举着青龙大旗,那旗子很沉重,被风扯得呼啦啦响,在旗子的顶端停着一只独脚鸟,它与公孙一白一样的黑,自从被大火鸟啄断了一根爪子之后,它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嚣张的飞来飞去,大部份的时间都是紧紧的抓着旗颠,冷漠的注视着铁丘黎。
侍卫长很不喜欢这只鸟,倒不是因为它是鬼车鸟,带来死亡与灾难的使者,而是因为它太喜欢拉屎,稍不注意就会拉下一坨屎,糊上他那精美而古老的甲胄。
“轧轧轧……”
黑鸟的叫声永远是那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一听见这叫声,铁丘黎便猛地抖了抖握着旗杆的手,并且用力一夹马腹,果不其然,它又拉屎了,如果铁丘黎不抖旗杆不驱马,那一窜鸟屎就会拉在他的身上。
“夫君,那是什么鸟?”
铁丘黎的身旁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它比一般的马车大得太多,像是一栋会移动的房子,需要四匹马才能拉动,建造马车用的材料很是珍贵,是上好的紫檀木,风一吹来,散发着清新的檀木香味,马车一共有四扇窗户,左右各两扇,窗棱上的雕纹非常艳丽,一条青龙嘴里衔着一枚巨大的宝石。铁丘黎的君侯与君侯的妻子坐在里面,赶车的车夫是那个像铁山一般的蒙离,他赶马用的不是鞭子,而是那把手掌宽的巨剑,东一拍、西一拍,四匹马便乖乖的迈着蹄子,拉得马车又平又稳,而他的举动不像是在赶车,更像是在舞剑。
窗户大开着,君侯的妻子捧着脸颊看着黑鸟,美丽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君侯坐在她的身旁,看不出来喜怒,不过,铁丘黎觉得她们很般配。
是的,很般配,不论家世与样貌都是极其般配。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身为君侯的侍卫长,铁丘黎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譬如,君侯其实是个女人,可是他依然觉得她们很般配,而且她们的结合也是天经地义。
雍丘就快到了,前面是一片绿油油的菜田,一群狗蹲在田埂上防范着贼人,黑鸟从旗颠上起飞,它扑打着翅膀,发出了那令人神经抽筋的声音,像是闪电一下下的闪过心头,令人恶心。
“轧轧轧……”
“汪汪汪,呜呜呜。”
狗群狂吠起来,黑鸟像箭一般冲向它们,丝毫也不畏惧,那群狗好像也受不了黑鸟的叫声,它们败退了,夹着尾巴逃向四面八方,黑鸟绕着那片菜田打了个转,一头扎了下去,很快又挑头飞起。
黑鸟扑扇着翅膀从铁丘黎的肩头擦过,在那一瞬间,铁丘黎闻到死亡的味道,哦,不,鸟屎的味道。
“真是个恶心的畜牲。”
侍卫长在心里骂道,嘴巴却闭得紧紧的,他的君侯之所以把他从奴隶提升到侍卫长,并不是因为他的忠诚,而是因为他的嘴巴足够牢靠。要想活下去,就得明白什么是沉默是金。
黑鸟飞到车窗旁,它拍打着翅膀,悬停在祈冰的面前。娇小的豌豆新娘好像并不怎么怕它,她闪着那对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它是鬼车鸟,死亡的使者。”小虞不冷不热的说道。
“鬼车鸟?原来鬼车鸟就是这个样子啊,娘亲说过,鬼车鸟是天底下最邪恶的鸟,只会给人带来死亡。”
豌豆新娘回过头来,笑颜盈盈的看着她的夫君,心里想着,真好,夫君终于和我说话了,声音也是那么好听,很温柔,像这初夏里的风一样。
小虞冷着脸问道:“你怕不怕?”
“嗯,冰儿很怕。夫君会保护我的,对不对?”豌豆新娘个头小,心思却不小,她什么都知道,就见她弯着那对月牙儿一样的眼睛,慢慢的向小虞偎依过去。
小虞心里很是隔应,却不得不伸出手来,轻轻的揽着她的腰,要不然,她肯定会像滩泥巴一样,整个软在小虞的身上。豌豆新娘眯着眼睛笑了,笑得那么古灵精怪,又是如此的甜美。
“轧。”
黑鸟仍然悬停在车窗外,它的嘴里衔着东西。豌豆新娘半个身子都挂在小虞的手臂上,见黑鸟朝她不住的点头,便尝试着把手伸出去,摊开手掌。
黑鸟一低头,把一颗碧绿的果实放在祈冰那雪白的掌心里。
“夫君,这是什么?”祈冰顺着小虞的手臂往怀里挤,一边挤,一边好奇的问道。
小不点的身上很香,身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