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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纪六兄弟带着自家的子女脚不离地的赶了过来,见陈寔盘坐在床上,面色红润,连忙跪倒在地,哭声一片。
〝痴儿啊痴儿。〞陈寔语重心长的道:〝汉室将亡,群雄必起,颍川更是四战之地,尔等当谨言慎行,不可招摇。我陈寔本是一介寒民,异军突起,豪门望族皆视我为异已,尔等不可附炎趋势,败坏门风。〞
〝孩儿……〞众子孙泪流满面,抽咽的道:〝诺!〞
陈寔微笑的点了点头,抬起脑袋,双目中充满了希望:〝舜帝,寔也想一睹你的风采。〞
〝父亲大人……〞
〝祖父大人……〞
公元187年八月丙子日,太丘公陈寔卒于家中,享年八十四岁。
(本章完)
第120章 拜见主公()
第一百二十章
吕奉先义救蔡邕,诸葛珪遗书害子
八月,丁丑日。
无数百姓身穿孝服,行走在大街上,满脸悲伤的往陈府赶去。
站在人群之中的吕布掩面而泣,如今自己心愿已了,也该回太原为日后打算了,吕布紧咬牙龈,依依不舍的转头而去,朝城外奔去。
行了一个时辰,吕布走到了一片小树林中,见一群官兵正在抓捕一对父女,为首将领年约五旬,独眼,长相十分狰狞,手中握着一柄大刀,步步向前逼去。
父女俩连连后退,后背紧贴着大树,小女孩也不哭闹,只是害怕的抱住了父亲,父亲用衣袖档住了小女孩的视线,目光平淡的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将领。
将领挥了挥手中的大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目狰狞的笑道:〝果然不出我的意料之外,某早就料到陈寔一死,你必然会前来奔丧,于是某守候在这里,没想到你这老狐狸果然中计露出了踪迹,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把你交给十常侍,我诸葛家族必定更上一层楼,他日位列三公也是指日可待。〞
〝没想到老夫亡命江湖十余载,日今竟然栽在你的手中。〞那位父亲不卑不亢的道:〝不过就凭你也想位列三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我大汉开国四百余年,从未见过残疾之人位列三公。〞
〝你……〞将领恼羞成怒,挥刀砍去,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那位父亲把头一昂,道:〝哼,老夫何惧于你!〞
〝呀呀呸,找死!〞将领火冒三丈,挥刀杀去,直取心窝。
吕布见罢,冲将上前,挥剑而挡,将领沉哼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倒飞而去,在地上滚了十几圈,其他官兵吓得连连后退。
那位父亲惊喜交加,微微失神,连忙拱手拜谢道:〝蔡邕多谢壮士助救。〞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双眸之中满是崇拜之色。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什么?您再说一遍您叫什么?〞吕布匪夷所思的望着他,激动的道。
那位父亲再次拜谢道:〝蔡邕多谢壮士助救。〞
〝蔡邕?蔡大家?!〞吕布连忙扶起蔡邕,喜出望外的道:〝小子拜见蔡大家!〞顺便瞟了一眼小女孩,心中笑道:〝那这个小女孩肯定就是蔡琰了!〞
就在吕布与蔡邕相谈甚欢之际,被两名官兵搀扶起来的将领色厉胆薄的叫道:〝大胆狂徒,敢胆……〞
〝滚。〞吕布不耐烦地喝道。
将领吓得两腿一软,两名官兵承受不住被将领压倒在地。
〝没用的废物,给我放箭。〞将领一脚踹开两名官兵,恼羞成怒的大喊道。
官兵连忙拉弓搭箭,将领趁机爬到了官兵身后。
吕布将蔡邕父女俩护在身外,在箭雨中逆流而上,手中的宝剑准确无度的打落箭矢,官兵大惊失色,连忙丢下弓箭,一哄而散。
蔡邕父女俩惊为天人,而那名将领却如丧考妣,不顾伤势拼命的向前爬,吕布一脚将其踢翻在地,准备一剑了决他的性命。
蔡邕劝阻道:〝各位其主,壮士就放过他吧!〞
那名将领仿佛溺水的儿童,抓住了一根芦苇,连忙爬了上去,抓住吕布裤脚,跪头如倒葱,哭泣道:〝壮士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冒犯蔡大家。〞
吕布看他如此模样,就觉得恶心,一脚将其踢翻在地,淡淡的道:〝滚。〞
那名将领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跪爬到吕布面前,感恩戴德的道:〝多谢壮士不杀之恩。〞·
〝恩〞字语音未落,将领猛的一匕首刺了上前,吕布冷哼一声,探手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匕首,将领抽拔不去,便弃了匕首,准备转身而逃。
吕布手掌一甩,匕首正中将领后背,将领〝啊〝了一声,应声倒地,不知死活。
吕布整理了一下衣冠,和谐的笑道:〝小子鲁莽,让蔡大家见笑了。〞
〝若不是壮士反应及时,险些命丧这狗贼手中。〞蔡邕惭愧的道:〝老夫愧对壮士。〞
〝壮士一词,小子可承受不起。蔡大家呼小子为奉先即可!〞吕布含笑道:〝吕布字奉先,九原人氏!〞
〝吕布?〞蔡邕微微一愣,寻问道:〝五原司马吕良,可是你父亲!〞
吕布目瞪口呆,惊喜的道:〝蔡大家居然认得先父。〞
蔡邕伤感的道:〝当年老夫受十常侍迫害,流放朔方,阳球派刺客尾随,幸得汝父相救,在汝父的帮助下老夫隐居在安阳县,后遭王智陷害,不得已亡命江海,远迹吴会。〞顿了一顿,又欣慰的道:〝老夫当初离开五原时,你才不过五、六岁,没想到一晃眼,竞长得如此不凡。〞
蔡邕思维跳跃太快,吕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说这话是啥意思,莫非你还当过我老师不成?可是我没这个印象啊。
蔡邕见吕布神情有些恍惚,笑道:〝莫非老夫还诓骗你不成?〞
吕布尴尬一笑,连声道:〝蔡师误会了,先父战死沙场之后,弟子因为悲伤过度,以前的记忆有点模糊,后来一直跟随李师上山练习,前不久才刚刚下山。〞
〝唉。〞蔡邕叹了一口气,愤怒的道:〝王智临阵叛国投敌,导致汝父死守五原八十一日,最终粮尽兵亡,以身殉国。〞
〝王智。〞吕布双眸之间闪着阵阵杀意,坚定的道:〝我记住他了,希望他别死的太早。〞
〝奉先,不知你来许县有何要事?〞蔡邕问道。
〝这……〞吕布抓了抓后脑勺,暗想道我来许县做的事儿,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尴尬的笑道:〝路过,路过。〞
蔡琰扮了一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调皮的道:〝大哥哥说慌话。〞
吕布不由老脸一红,捏了捏蔡琰红彤彤的小脸蛋,恼羞成怒的道:〝小丫头尽说什么大实话。〞
〝哈哈哈!〞蔡邕开怀大笑,道:〝奉先啊,既然来到了这,何不进城祭拜一下陈太丘公。〞
吕布不好推辞,拱手道:〝蔡师既然有言,弟子敢不从命!〞
吕布、蔡邕、蔡琰三人离开不久,躺着地上的将领居然睁开了双眼,从身上扯下来一块布,咬破手指上面写道:
杀为父者,九原吕布吕奉先,谁能杀吕布者,为下一任诸葛家家主。
落款:诸葛珪。
(本章完)
第121章 吕布骂名士,荀爽命归天()
第一百二十一章陈氏风骨
吕布随着蔡邕父女俩人走在前往陈府的街道上,只见海内赴吊者亚肩叠背,以袖抹泪,屯街塞巷,人数不下十万众。
好在蔡邕乃是海内大儒,在民间名望极高,赴吊者中不乏仁人君子,德厚温良之辈,见到蔡邕连忙上前拜见,这一拜不要紧,导致了众人纷纷跟风上前拜见,陈氏诸子听闻蔡邕前来,率宾客前来迎接。
蔡邕不由热泪盈眶,想自己流窜江湖十余载,往日与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纷纷避而不见,怕得罪了十常侍惹火上身,而陈纪诸兄弟却大张旗鼓的出门迎接,这份恩情如何不让蔡邕感动。
蔡邕急忙忙的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流星的上前,弯躬拱手道:“伯喈拜见元方兄及诸位贤仲昆,不想一别十余载,太丘公居然……唉!”话未说完,但早已泪流满面。
“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身穿孝服的陈纪抹了抹眼泪,悲伤的道:“伯喈贤弟,你肯为先父而显露踪迹,纪感恩戴德。”
陈纪迎蔡邕入府,酒宴相待,吕布却食不下咽,鼻子酸酸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阉宦之声:“圣旨到!”
陈纪脸色一变,蔡邕也有些不淡定,吕布低声道:“蔡师,不就来一宦官么,有布不此,决不会让其伤蔡师半分毫毛。”
蔡邕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语的道:“没想到传旨的居然是十常侍之一宋典!”念叨完,抬头望向陈纪,抱歉的道:“元方兄,邕不想因为某而坏了太丘公的大事,只好前行告辞了。”
“伯喈贤弟你这是什么话。”陈纪不悦的道:“你居然来到我的府上,哪就是我陈府的贵宾,别说是宋典,就是张让来此,也休敢在我陈府闹事!”
陈纪话声未落,宋典便捧着圣旨闹了进来,见到蔡邕,大喜,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杂家找了十几年,没想到在此碰到了蔡邕,哈哈哈,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侍卫闻言蜂拥而入朝蔡邕抓去,吕布大步一跨,将蔡邕护在身后,怒目而视。
“住手!”陈纪跑上前,站在蔡邕与侍卫中间,恕喝道:“今日乃是先父出宾之日,谁敢闹事,就是与我陈氏一族为敌!”
“与你陈氏为敌?”宋典吐了一口唾沫,不屑的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就连汝南袁氏,弘农杨氏,杂家都看不上眼,岂会惧尔一介寒门,简直不自量力,若不是张常侍大人吩咐,杂家岂会来此?”
陈纪不退反退,扯开衣裳,露出胸膛,道:“别人惧你十常侍,我陈氏何惧之有,想在我府中抓人,除非踩着我们的胸膛过去。”
陈纪话声未落,陈氏男儿皆露出胸膛,挺身而上,宋典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躲在侍卫身后,汗流不止。
吕布见此拍掌大笑,赞道:“布,今日有幸一睹古人之风,真人生一大美事!”
吕布自行下山之后,见到的士族无一不是自私自利,草菅人命的伪君子,而陈家却光明磊落,可为朋友可两肋插刀的真君子,这让吕布如何不发内心而赞美。
吕布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扭头望着吕布,面目表情十分精彩,有人冷笑,有人不屑,有人疑惑,有人含笑,更有人恐惧……
只见宋典双目一缩,瞳孔如针细,额头上的汗水飞流直下,双腿如琴弦一般左右颤抖,脸色青中带紫,仿佛被魔鬼惊吓了一般。
“你……啊啊啊!”宋典双手抱头,就和发疯了一般,扔掉圣旨,落荒而逃。
陈纪疑惑不解的望着三颠一倒的宋典,捡起圣旨,摊开一看,上写有:诏曰:“征士陈君,禀岳渎之精,苞灵曜之纯。天不懸爬希缕廖彝酰罕勒芪谑泵蚁堋|绅儒林,论德谋迹,谥曰文范先生,文为德表,范为士则。”
陈纪捧着圣旨,朝皇宫方向跪拜三下,来到蔡邕面前,恳求道:“伯喈贤弟,文采与书法号称天下一绝,何不给先父提一碑文。”
“那邕只好献丑了。”蔡邕也不推脱,点头同意道。
陈纪大喜,连忙准备好文房四宝,蔡邕用其独特的飞白书写道:“先生讳寔,字仲弓,颍川许人也。含元精之和,应期运之数。兼资九德,摠脩百行。于乡党则恂恂焉,彬彬焉,善诱善导,仁而爱人,使夫少长咸安怀之。其为道也,用行舍藏,进退可度,不徼讦以干时,不迁贰以临下。四为郡功曹,五辟豫州,六辟三府,再辟大将军,宰闻喜半岁,太丘一年。德务中庸,教敦不肃。政以礼成,化行有谧。会遭党事,禁固二十年,乐天知命,澹然自逸。交不谄上,爱不渎下。见机而作,不俟终日。及文书赦宥,时年已七十,遂隐丘山,悬车告老,四门备礼,闲心静居。大将军何公,司徒袁公,前后招辟,使人晓喻,云欲特表,便可入践常伯,超补三事,纡佩金紫,光国垂勋。先生曰:“绝望已久,饰巾待期而已。”皆遂不至。弘农杨公,东海陈公,每在衮职,群寮贺之,皆举手曰:“颍川陈君,绝世超伦,大位未跻,惭于臧文窃位之负。”故时人高其德,重乎公相之位也。
年八十有四,昭宁元年八月丙子,遭疾而终。临没顾命,留葬所卒,时服素棺,椁财周衬,丧事惟约,用过乎俭。群公百寮,莫不咨嗟;岩薮知名,失声挥涕。圣上吊祠,锡以嘉谥,曰:“征士陈君,禀岳渎之精,苞灵曜之纯。天不懸爬希缕廖彝酰罕勒芪谑泵蚁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