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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之中,除了偶尔闪现,而又快速躲藏于黑雾之后的猩红眸子,难以再看到任何的踪迹。
“李儒,凭你这点道行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该不会是让董胖子的一身猪油给蒙了心吧!”身陷鬼雾之中,灵巧的躲避着隐匿于漆黑背后,突兀的从各个角落里伸出的鬼爪,穆山左手的神剑干将快速的插入地面,屈指结印,暴喝道:“星罗镇邪!”
随着穆山体内灵力的运转,漫漫鬼雾之中,倏然亮起万千寒光,仿佛苍茫夜幕之中绽放的朵朵星花,刺破黑暗的笼罩,彼此呼唤连接,形成一张璀璨的罗网,将鬼雾中的所有阴灵全部罩住。
瞬时,只听鬼号声声,凄厉尖刻,犹如小刀不停的刮着耳膜,而后便可见到黑雾渐渐的被驱赶消融,直至露出眼前的朗朗乾坤。
“董卓,拿命来!”重见天日的第一眼,倒映在眼中的,则是身穿普通军服,外貌更显沧桑的皇甫嵩,提剑朝着冲到厅外的董卓杀奔过去。
“皇甫嵩……”看见这个名义上的师叔,穆山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言说。
之前听到皇甫嵩被董卓假借朝廷名义,贬为城门校尉,当了个看守大门的丢人职位,而他却不敢反驳,乖乖就任,穆山心中对他颇为不屑,以为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而今看到带着士兵杀进了府中,方才知晓他是个能够忍辱负重的真正人物。然而另一方面,他曾经对姬瑶做过的事情,始乱终弃,连孤儿寡母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能够称得上大丈夫。
“仇人在此,你还不动手,难道还要老子帮你结果了他!”
“谁?”穆山顺着董卓的视线望去,只见空中飘浮着两个相互对峙的身影,白衣如雪,衣袂长发,随风鼓荡,远远望去,竟似飘然出尘的仙人:“姬瑶……,姬胜……”
“师妹,你让开,今天不杀他,我姬胜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师兄,你就暂时放他一回,待他了结了这里的国家大事,再做商议不迟!”
“师妹,如今你有家不能回,声名狼藉都是拜他所赐,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护着他,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他!待我取下他的首级,再带你回去向师傅请罪,他老人家的时间不多了,嘴上虽然仍会唠叨你的不是,可是我知道他最放不下的还是你啊!”
“……我,师兄不要再说了……”
看着空中本该成为神仙眷侣,却又鬼使神差的站在了对立面,恩怨纠缠,难以理清的两人,穆山嘴角露出一丝同情的笑意:“呵呵……,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下倒是热闹了!”
“皇甫嵩,是个男人的就站出来,今日与我决一生死!”说话之间,姬胜已然甩开了姬瑶,身形如箭的朝着皇甫嵩飞冲过去:“惊涛拍岸!”
“姑娘,男人之间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若是你真的手痒了,我倒是乐意陪你消磨一下时间!”姬瑶意欲拦截,却被腾空而起的李儒挡了下来。
“很好,这里就交给你了!”
“董胖子,想逃……”望着董卓那肥壮的身躯以比狡兔更加灵敏的速度从皇甫嵩剑下避开,穆山正想上前击杀他,不料皇甫嵩和姬胜已然打到了一处,双方皆是全力以赴,下手没有丝毫容情,战斗的余波反而将穆山拦在了一旁。
空中的水灵之力,不断的被姬胜汲取汇聚,仿若一道狂勇的波涛,掀起百丈巨浪,咆哮俯冲而下。
地面的皇甫嵩,浑身火焰绽放,犹如一蓬燃烧于天地之间的火炬,怡然不惧的荡起满天火云,针锋相对的朝着姬胜刺去。
一时之间,只见波涛怒涌,轰隆如万马奔腾,狠狠的朝下拍来,将地面震得微微颤抖起来。那些由灵力汇聚起来的波涛,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将所过之处化为冰柱,参差交错,迅猛的朝着怒涛中的一抹火光攒刺而去。
几年不见,这姬胜对于灵力的运用可谓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竟能将怒涛如臂指使,化为冰柱来回纵横穿刺,当真是不可小觑。
望着怒涛冰海之中,犹如一叶扁舟,始终不被覆灭,且还来回动荡驰骋的火焰,穆山在感慨姬胜的灵力精进之余,不免替皇甫嵩担忧起来。
放眼眺望董卓的方向,却见他已身处飞熊军的护卫当中,穆山也只能暂时按下杀他的心思,寻思着去将张辽带到洛阳的一千并州狼骑召唤过来,到时再堂堂正正的取下董卓那颗圆乎乎胖溜溜的脑袋。
道术的攻击范围极为广阔,四周的士兵,为免遭到波及,纷纷朝着后方退去,留下充足的空间给这两个如同愤怒公牛的男人,进行生死对决。
两人都想取对方的性命,两人都没有任何防御的意思,彼此之间身上的伤口愈发的繁多起来,鲜血飞溅在晶莹剔透的冰柱之间,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
望着彼此之间高声怒喝,奋不顾身的御使全部的实力,打算一招分出生死的两人,穆山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低低的说道:“姬胜这厮,倒是让愤怒冲昏了头脑,近身对决并非道术的长处……”
火光剑气,暴烈如龙,怒涛寒霜,冷冽刺骨,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势不可挡的力量,灵巧的穿梭起伏于冰柱之间,如同两颗拖着长长尾巴的彗星,轰然相撞。
“不要……”生死一瞬之际,空中的姬瑶竟是摆脱了李儒的纠缠,迅如闪电的朝着战场中央处俯冲过去。
不知为何,看着此刻姬瑶的神色,那双妩媚如昔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哀伤若死的悲恸,以及无法取舍的痛苦,嘴角紧紧的抿着,似是想要将所有的软弱和彷徨紧锁体内,不至溢出……
“像,太像了……”那熟悉的神情,将曾经在穆山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两个女孩再次清晰的勾勒了出来:“樱……,叶姑娘……”
第三百四十章 终是两清()
生死交战,倾力而为,当是再无转圜的余地,而在此时插入战场,无异于要同时承受两个高手的合力夹击,凶险莫レ
她,只怕xing命难保了!
就在穆山迟疑着是否要出手相助之时,情况已然完全超出了掌控。只见火花剑气,肆意纵横,冰霜飞溅,如瓢泼大雨,炽热与冰寒的交相缠绕,化为一阵浓浓的水雾,袅袅升起,将视线遮得模模糊糊。
“咔咔……”水雾之中,传来冰柱碎裂的清脆声响,仿佛珠玉敲打河面。
雾气渐渐朝着四周溃散,前方的景象,清晰的倒映在穆山的瞳孔里。
“师妹……”
“瑶儿……”
两声叫唤同时响起,不同的是姬胜的声音悲愤之余,夹杂着丝丝的心痛,声音洪亮如钟,而皇甫嵩的声音则是细弱蚊吟,如同他心口处的鲜血,一经流出,立即洇散在空气里。
姬胜的宝剑,直直的刺入了皇甫嵩的胸口,而皇甫嵩的长剑,则被挡在姬胜面前的姬瑶用纤长的十指死死的握住,刺入她的胸口里。
“嗨……”望着绽放在姬瑶胸口处的血花,望着长白如笋的十指间不停往下淌落的鲜血,穆山也只能为这个女子的坎坷和不幸,低低的感慨惋惜。
“师妹,你不应该插手的,我……,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皇甫嵩的身体直直的往后倒下,穆山见机的快,迅速的冲了上去,从背后一把将他扶着,缓缓的将他放倒在地,踌躇着开口道:“师叔……”
穆山本想开口说会替皇甫嵩报仇,只是当他的眼神落到前方的姬胜身上时,所有的话顿时如同石子一般沉重,牢牢的堵在他的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人生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而皇甫嵩刚好占了第二条,苦主就在眼前,穆山实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来义正言辞的说出要报仇的话来。
“师妹……”
“师兄……,是我对不住你……”随着皇甫嵩的倒下,刺入姬瑶胸口的长剑也被拔出,姬瑶如同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般,无力的往后倒在姬胜的怀抱里:“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与你无干……,你不用内疚……,这也算是我跟义真对你的一点补偿……”
“义真……,皇甫嵩……”姬胜的身躯微微的颤抖起来,似是忽然被雷电贯穿了一般,双目死死的盯着皇甫嵩,眼中的滔天恨意是如此的**而不加掩饰。片刻后忽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似是想将心中所有的愁苦和愤恨全部发泄出来:“皇甫嵩……,你之所以替我挡下这一剑,只是因为你的愧疚,只是因为你真正喜欢的还是皇甫嵩,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你的心里装着的始终还是他,还是他……”
望着姬胜因为狂笑不止而从脸上抖落的泪珠,穆山忽然觉得他像是在瞬间变得异常的苍老,仿佛所有的生气都在刚才的笑声中逃逸而出,留下一副空虚的皮囊。
“师妹……”笑声渐渐停歇,姬胜似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站立不住,扶着姬瑶坐在了地面上,声音疲惫而又可怜的问道:“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他……”
“你什么都比他好……,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都将你当成了兄长,实在没有男女之情……。对不起,师兄……,瑶儿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姬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双眼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义真……,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宦海沉浮数十载,得失早就看得淡了,只是心中一直有些不甘,只是从小立下的志向从未动摇过,所以一直都将国家社稷放在了第一位,一直都想与你遁隐山林却不曾付诸于行动……”皇甫嵩同样伸出了屡弱无力的右手,气若游丝的说道:“如今就是到了地下,我也能够抬头挺胸的面见列祖列宗……,只是,只是……苦了你们母女两……”
“这都是命……,我是个福薄之人,哪还能……奢求什么……”
“师妹……”
姬瑶话未说完,口中忽然呕出许多的鲜血,双唇一上一下的张合着,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慢慢的,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垂下了右手。
“师叔……”骤然感觉到皇甫嵩身上的肌肉全部松弛了下去,穆山低头看去,却是皇甫嵩同样轻轻的闭上了双眼,跟着姬瑶一起走了。
看着绽放在皇甫嵩嘴角如释重负的笑意,穆山忽然觉得有些凄凉和惘然,皇甫嵩的一生都在为国奔波,放弃了追求的权利,放弃了安康的生活,几度起落,到头来又得到了些什么?国家国家,没有国就没有家,可是若连家都不能顾好,又有什么资格来谋国?
“姬……”姬胜抱起了姬瑶,大步的朝着府外走去,穆山有意开口,想将皇甫嵩和姬瑶葬在一起,可是当他看到姬胜那具宛若失去了灵魂的躯体时,只能选择了缄默。
“竟敢在天子脚下动刀兵,乱臣贼子,还不放下兵器,俯首认罪!”
寂静的场地上,卢植的声音再次响起,与其说是呵斥那些谋逆的叛贼,穆山更愿意相信这是对他的一种催促。
“师叔,你未完成的志向和目标,就交给我!”穆山缓缓的将皇甫嵩的尸体放在地面上,双手握剑,环顾四周的残兵,而后将目标停留在飞熊军簇拥之中的董卓身上:“董胖子,即便你有千军万马又能如何,取你首级,不过如探囊取物!”
“穆兄,袁绍袁公子遣我前来有要事相求。”
“奉孝……”穆山正yu厮杀,却见郭嘉和贾诩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飞快的闯入府内:“胖墩那小子身边招揽的高手不胜其数,又怎会需要我出手相助。你且站在一旁,待我解决了董胖子,咱们两再把酒言欢。”
“事关伯母安危,片刻也耽搁不得!”
“什么!”穆山浑身轻轻一颤,失声问道:“你是说我娘,我娘他怎么了?”
郭嘉快步上前,贴在穆山耳畔,低声嘀咕道:“伯母被司马家的人带到了袁府,如今袁府正被叛军围攻,非你不能救她!”
“哦……”听到郭嘉如此解释,穆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敢向袁家挥动屠刀的叛军,定然是荀彧悉心安排的jing锐,从上次司马家的情况分析,他们并不会对妇孺动手,也就是说秦梅暂时是安全的。
郭嘉似是看穿了穆山的心事一般,继续催促道:“他们是不会动手,可是狗急了还会跳墙呢,谁也不能保证司马家的人在被逼上绝路以后,不会拉着伯母当垫背的。”
“该死……”郭嘉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再次将穆山逼到了没有退路的悬崖边上,当下再也没有心思去管董卓的死活,大步朝着府外走去。
“回来!”卢植正想叫回穆山,却不防郭嘉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