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着王越故意提高的声调,穆山心中一惊,微微有些发热的脑袋顿时冷却了下来,思忖道:“徒儿亦是迫于无奈。早在两年前的陈留境内,弟子闯入了酆都地府的望乡台,于望乡镜中瞧见我娘被软禁在一家豪门大族之内长吁短叹,当时徒儿就恨不得能够肋生双翼,飞到我娘身旁。”
“时隔两年,在袁府之中,司马柏以我娘的xing命相要挟,让我击退西凉乱兵,当时我就明白,若是从了他,以后他定然也会以我娘为人质,一再的逼迫我去为他杀人,为他干下种种难以启齿的肮脏事情,是以徒儿这才不得不以袁家、杨家、张家举族xing命要挟,令其释放我娘。”
大殿中一直闭目养神的卢植,突然开口道:“以不相干之人做要挟,又岂是正道所为!”
“回卢师叔的话……”穆山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定下心中的情绪,道:“弟子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不让jian人得逞而已。我朝太尉桥玄的幼子曾被歹徒劫持,太尉下令官兵不必顾忌其子死活,攻击歹徒,终将歹徒全部杀死,并且上书朝廷: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jian路。司马柏劫持我娘当人质,弟子本该将司马一族连根斩除,奈何弟子与师姐……”
说到这里,穆山悚然一惊,体内似是有一股寒气在肆意奔腾,冲撞着皮肤上的毛孔,使得浑身汗毛全部乍立,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她……
虽是被逼无奈,然而我终究还是杀了她的家人,她,会原谅我吗……
我,以后又该怎么面对她……
“空口白话,又有谁能证明你所说的不是恶意捏造,恶意中伤我司马家!”司马望瞪大着眼珠子,死死的盯着穆山,一脸浩然正气的指责道:“穆山啊穆山,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这么黑,这么歹毒,家父生平虽未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然而却也能奉行善道,待人和乐,如今他年事已高,也没剩下多少的时ri,你竟然还忍心败坏他的名节,是可忍,孰不可忍!师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得意高徒,当真令人心寒呐!”
“够了,你们两之间的恩怨,从穆山第一天上山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必继续在我面前说这些门面的话!”王越高声喝问道:“抓贼要抓脏,司马师弟,你即是一口咬定穆山勾结魔族,杀上了悍天剑宗,那么可有人证?”
“剑宗内的弟子都是人证,难不成他们全部会冤枉了他不成?”司马望朝着殿外高声呐喊道:“那天看到穆山带领魔族杀上剑宗的弟子,到殿里来!”
随着司马望的一声吆喝,只见殿门处瞬时一股脑的跑进来二十几人,将穆山气得肺都快要炸开了:“你们……”
“好,好,好……”穆山颤颤的手指缓缓的从那些陌生的面孔上移过,道:“我且问你们一句,你们都是哪位师叔座下的弟子?”
“怎么,都不说话了!”穆山望着二十几个低着头,仿佛鸵鸟一般的同门师兄弟,道:“还是让我来替你们说,你们都是司马望的徒弟,对不对!”
沉默维持了片刻,穆山正转过身,想向王越继续澄明自己的清白,不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弱弱的叫唤,将他的自信彻底的打入了无底的深渊里。
“我是士孙瑞师傅的徒弟,我也根本不认识你,又怎么可能冤枉你。那天我看到的明明就是你,当时你可凶了,杀了好几个师兄弟,还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别在腰间四处晃荡……”
“你……”穆山额角的青筋突突的乱跳着,一张脸瞬时变得比锅底还要黑,双目喷火的盯着士孙瑞,眼中的质疑再清楚不过了。
“他的确是我的弟子,我与你并无纠葛,还不至于使人暗中栽赃陷害你!”
“呵呵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穆山,你还有何话可说!”
司马望张狂的笑了起来,声音由低到高,愈来愈高亢,仿佛一根根无形的针,狠狠的刺在穆山的心窝上,让他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司马望那张嘴给生生撕烂。
冷静,一定要冷静!
穆山紧紧的握着拳头,握得如此的用力,以至于手指上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里。
“……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却未必是真的。”穆山努力的抑制着自己躁动不已的心绪和愤怒,然而声音里依旧还是带着粗重的喘息和暴烈:“师傅,您可还记得徒儿在并州时写给您的信。信中徒儿就提到过刺杀张纯时所用的手段。当时徒儿可以用易容之术,乔装成别人的模样,别人自然也就可以乔装成徒儿的模样!”
“最为紧要的还是证据,那天卢师弟亲眼看到你跟着魔族的人走了,这是谁也无法否定的事实!”王越语调疲惫颓然的说道:“这几天你到底在哪儿!有谁可以给你作证?还有,你口口声声说,你从司马柏手中救出了你娘,那么现在你娘又在哪里?”
第四百五十七章 当堂对质 下()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并州军营里,前些时日曾在洛阳城下与董卓厮杀一场,相信师傅定然也听说过了。并州军一千余名将士可以为我作证!”
“哼,蛇鼠一窝,他们即是你的部下,给你做个伪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司马望慢慢的走到穆山面前,嘴角掀起一丝狡诈阴毒的弧线,道:“既然你且一口咬定家父挟持你娘做人质,威胁于你,那么请问,你娘如今身在何处?把她找出来,那么到底是谁在撒谎,谁在干违背良心道义的事情,一切不都水落石出了吗?!”
“我娘……”穆山张了张口,喉咙处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掐住,将他接下来的话全部挤回了肚子里。
难道奉孝早就知道了发生在悍天剑宗的事情?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提醒我一下,而且还将我娘带走,如今却也算是死无对证,让我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不要相信郭嘉、周瑜、荀彧!在他们眼中,你只是一颗再纯粹不过的棋子,他们不会因为你所谓的真心相待而放弃利用你的机会!
不知为何,几年前贾诩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此刻却如雷霆一般在穆山的脑海之中轰鸣着,一字一句,如此的铿锵有力,如此的沉重压抑!
郭嘉……,魔族……
穆山一点一点的转动稍稍有些僵硬的脖颈,死死的盯着一脸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的士孙瑞,曾经在陈留城外与朱厌大战之时,穆山就曾感受到他身上暗藏的魔族气息,如今又有他的弟子出面指证自己与魔族勾结,拥有魔族血统的郭嘉,又在关键时刻将唯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母亲带走,这一切……
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念至此,穆山只觉心中无比的寒凉,就连头顶从天窗上射下的阳光,那些漂浮在光束之中的尘埃,仿佛都在散发着寒气。
“穆山,你娘如今何在?将她接到剑宗内,一来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二者,我们也可以保护她的安全!”
王越焦急的声调,将穆山拉回了现实里,环首四顾,穆山只觉周遭的面孔,仿佛都蒙上了一层阴翳,就像是一个个曾经死在他手下的魂灵,此刻又悄悄的从地府折返回来,幸灾乐祸的盯着他。
“我娘……,她被徒儿的一个至交……”说到至交这两个字时,阵阵别扭、茫然、彷徨的情绪陡然涌上了穆山心头,令他的声音为之一滞:“好友带去了安全的地方。”
“也就是说你交不出她来,或者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只是你谎言中的一个名字而已。”司马望咄咄逼人的说道:“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自圆其说,没有任何的人和证据,而我这边,卢师兄亲眼看到你跟着魔族的人离开,士孙师弟的弟子亲眼看到你在杀戮同门师兄弟,铁证如山,他们总该不会冤枉了你吧?!”
“穆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再仔细的想想清楚,有谁可以证明你当时就在袁府?你的朋友又将你娘带到了什么地方,为师好亲自去将她带回来作证,为你洗刷冤屈!”
“师兄,你这么说可是有失偏颇了,以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我跟卢师兄还有士孙师弟一起联合起来污蔑他不成?”
“知徒莫若师,穆山是什么心性,我还不清楚,若他的骨子里真是那种卑鄙小人,昆仑七圣之一的无涯子又岂会对他另眼相看。”王越不冷不淡的说道:“更何况此事牵连甚大,或许是魔族的挑破离间之计也说不准,不容疏忽!”
“证人……”穆山仔细的回想起当天的经过,除了洛阳四大世家的人,还有严白虎,不过那厮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就是把他找来,他也只会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张辽……,也不行,张辽明面上的身份是并州军的骑都尉,不是西凉叛军,还有……
“荀……”穆山想起那个运筹帷幄,翻掌之间几乎将宦官、外戚、世家以及诸侯全部覆灭的文雅男子来,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荀彧的身份极为敏感,或许也有人猜到了他是这一连串事情背后的操控者,只是谁也抓不住他的把柄。退一步讲,当时他并没有在袁府现身,如今就是把他找来,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到底还有谁能证明我的清白?!
穆山只觉自己的脑袋成了一锅浆糊,千头万绪,却又怎么都捋不清。
“理屈词穷了是吧!事实胜于雄辩,哪怕你再巧舌如簧,也休想为自己开脱!”司马望义正词严的对着王越高声喊道:“师兄,如今悍天剑宗的弟子都在这里看着,还望师兄秉公而断,给众多弟子一个交代,好让他们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道理,让他们知晓背叛师门所要付出的代价!”
“穆山……”
穆山豁然屈膝跪下,以头扣地,道:“师傅,徒儿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绝不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还请师傅明察!”
“嗨……”王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闭上双眼,道:“卢师弟、朱师弟、士孙师弟,你们怎么说?”
“证据确凿,按照门规,理应废除武艺,逐出门墙!”
“别的不说,他却是在疆场上为大汉立过赫赫战功,或许可以将功折罪,将他拘留山上,严加看管!”
士孙瑞眯缝着双眼,视线来回的在穆山和司马望之间挪移着,片刻后,开口道:“朱师兄所建议的逐出门墙,有点过于苛刻,卢师兄的话,却是说到了我心坎上。穆山的确是个人才,或许这真的是魔族的离间之计也说不定。我看师兄对此事也颇为上心,不如由师兄亲自下山调查,而在这期间,剑冢就由穆山负责看守,一来算是让他面壁思过,反省自身的过失。二来他的武艺确实超群,可以保证剑冢万无一失!”
“我反对!士孙瑞,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司马望像是被激怒的狮子,大步上前,双眼如蛇般阴狠的盯着士孙瑞,口气从所未有的暴烈和高昂:“剑冢历来只有宗主以及继任者才能进入,这个叛徒有什么资格看守剑冢!”
“剑冢……”穆山错愕的盯着司马望,从拜入剑宗以来的几年里,穆山虽是与他不合,却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如今只是将提议要将自己拘押在剑冢,他为何会这样暴怒,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剑冢只有宗主以及继任者才有资格进入?又或者是剑冢之内隐藏着什么司马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朱师弟,你可同意士孙师弟和卢师弟的方法?”
“无所谓,他是师兄的弟子,师兄看着办就是!”
“既然三位师弟都同意这么做,那就先让穆山到剑冢去面壁思过,我亲自下山一趟,追查事情的始末真相,到时定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绝不会冤枉了好人,也不会让歹人逍遥法外!”
第四百五十八章 秦皇嬴政()
“穆山,你跟我来!”
王越走到自己身旁,稍稍的顿了一会儿,穆山心领神会的跟在他身后,不言不语,在其他同门弟子的谴责声中,默默的穿过繁茂的树林,走过一座座依旧显得古朴大气的阁楼亭台,再次来到那条横架在两座深不见底的悬崖上方的拱桥。
“……江湖就跟这座桥差不多,狭窄悠长,一旦跨出了第一步,剩下的就是两个选择,要么从桥上摔下去,粉身碎骨。要么就排除一切的险阻,到达彼岸。”
冥冥之间,穆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拜入师门时,秀娘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如今细细回味起来,原来竟是如此的贴切生动。时隔多年,自己已经在这座桥上失去了退路,却是不知当年的人儿,如今又在何方?
拱桥下方,唯一能映入眼帘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呜呜厉风从崖下往上刮起,似是一只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