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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连暮雪双眉微微的紧锁,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浅言低语道:“正是因为拥有了众多的求不得和放不下,你们才会活的如此的疲惫萧索。然而,却也正因如此,才会令我感到惘然和心动。生命,只有保持着意外才能活得jing彩。感情,真是种美丽而又危险的东西,就像一朵带着尖刺的玫瑰,充满了诱惑。”
“她的心,像是那遥远的天山雪池,表面结满了层层寒霜,看似寂寥冰冷,毫无生机,然而心底下却又是暗流激荡,水暖yu沸,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怎样的情感能够造就出这等矛盾而又奇妙的心境,实是令人着迷啊!”
“着迷……”穆山正自沉迷在那令人回味无穷,yu罢不能的天籁之音里,蓦然听到身旁万年寒冰似的连暮雪竟然能够说出这么富有人xing的话来,一时倒是有些惊愕:“刚才是谁说不需要人类那些懦弱和烦恼来着,怎么朝三暮四的,立场变得比变天还要快。”
“情之一字,但凡生灵,尽皆有之。连公子既然涉足红尘,自然免不了要入乡随俗。若是连公子有心,便请多多照看皇甫姐姐,希望虽是渺茫,然而终归是要争取的。”
“秀娘,你就别指望他了,他连大贤良师的死活都能不当一回事儿,还能有什么善心。”穆山挡住了秀娘看向连暮雪的视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放心,既然你当她是姐姐,那她便也算是我姐姐,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心尽力的帮她的。”
“你……,靠你……?你若是跟她扯上关系,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连暮雪瞥了穆山一眼,面无表情道:“公孙瓒已经在着手查询穆天子八骏的下落,在他背后似乎有一股颇为可观的势力在暗暗帮助他,相信用不了多久瑶池仙阁便会重现人世。你若是有心,就不要瞎掺和。保持旁观,便是你对她的最大帮助。言尽于此,告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闹张府 上()
夜幕降临,穆山送秀娘回到女子的单独寝室,乐呵呵的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总算是苦尽甘来啊。”穆山脸上堆满笑容,一想到以后的ri子都能如今天这般惬意舒适,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穆兄弟,看你笑成那模样,贼兮兮的,有佳人相伴就是不一样啊。”
“阿瞒,本初。”穆山停住脚步,看着前方站在大树yin影下的两人,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孤枕难眠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ri不见,如隔三秋。”
穆山看着穿上了一件金丝黑底袍,挤眉弄眼,没个正经的曹cao,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瞒,少在那里恶心人,你不是有媳妇了吗。是你自己非要赖在龙隐山上,又没有人强迫你,受不住你可以回家去。”
“呵呵,本初兄言之有理。”穆山眼见袁绍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顿觉与袁绍颇为投缘,道:“天se也不早了,咱们也别在这里扯皮瞎侃了。本初兄,到底是什么事情?”
“穆兄弟,我们今夜就要下山,到虎牢关张让亲戚家中去搅局,绝不能让那些阉党任意胡为,祸害良家妇女。阿瞒说你的武功不错,向我极力推举你。怎样,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呃……”若是之前,穆山肯定是一口应下,然而下午秀娘才跟穆山提醒过,不能跟着曹cao和袁绍胡来,否则自己难免要成为那些大人物相互妥协的筹码,被当成弃子牺牲掉。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可不能犹豫不决。去还是不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我……”若是换成其他悍天剑宗的弟子,拥有四世三公背景的袁绍相邀,哪怕是会就此送命,他们也定然在所不惜。可惜穆山并没有攀龙附凤的念头,所以袁绍的金字招牌在他面前注定是吃不消了。
“穆兄弟,好男儿志在四方,若是你想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我们也不会强迫你。若是你想出人头地,那么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不过是到张让亲戚家偷劫个人,连这份胆量都没有,以后还谈何大事。”
曹cao一改平时的懒散和无赖气息,双目熠熠如天上星辰,仿佛看到了穆山的心坎里,郑重其事的说道:“即是一起出去,自当共同进退,三人一起去,三人一起回,怎样?”
“阿瞒,你这家伙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话都说到个份上了我还能拒绝吗?”穆山笑呵呵的揽着曹cao的肩膀,道:“今夜就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一闯了。本初兄,咱们往哪边走?”
穆山与曹cao和袁绍,三人并肩而行,说说笑笑的朝着山下走去。
跟在两人身旁,穆山这才知道什么叫做世家子弟的特权,原本徐庶说的那些下山的规矩和盘查,在这两人面前,完全形同虚设。
下了山,早有三匹骏马栓在山下的一颗大树上。
第一次骑马,穆山在曹cao和袁绍面前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还好有曹cao耐心指点,穆山本人的领悟力也比较强,用不了多久就能勉强骑乘。
穆山跟在曹cao和袁绍身后,忍受着马匹的颠簸,好不容易才到达袁绍所说的张让亲戚的府邸前。
“嗨哟,真是够呛的。”下了马,穆山只觉有些晕乎,双脚站着有点不利索:“真是有够热闹的。张府,好气派。”
“就这还气派,哪一天你要是到了胖墩家里,你才明白什么叫做气派。”
“阿瞒,你就少说两句。穆兄弟,你的头发太显眼,不宜到处乱窜。你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跟阿瞒混进去一探究竟,咱们偷劫了新娘就跑,叫张让好好的露一回脸。”
穆山捋过自己肩上散发着银se光泽的白发,无奈道:“行,我帮你们看着马匹,出了什么事情记得大声叫我。”
穆山看着袁绍和曹cao走进前方灯火通亮的府邸,接待的小厮似乎认不出他们,将他们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
前方,那张烫金的张府牌匾,挂着红se的上等彩条,在两旁的大红灯笼映照下,格外的喜庆。
今夜的张府,将会十分的热闹,眼前车水马龙的情形正是如此,一会儿的节目应该会让这里彻底的沸腾起来。
“听说今晚张常侍会来主持婚礼。”
“那是,今晚到这里来的,无不是达官贵人,像我们颍川荀家,在朝堂之中的分量可是不轻的。”
颍川荀家……
不知道荀彧荀先生会不会来参加今夜的婚宴?
穆山听着旁边两个小厮的交谈,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荀彧那张温文尔雅,谦恭睿智的脸庞。
有权有势的人都是这样的吧,参加一个宴会,自个在里面风流快活,留着几个家丁在外面喝西北风。
穆山看着四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的小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成了曹cao和袁绍的家丁一般:“阿瞒和本初,不会一开始就是打着让我来给他们看马的主意吧?”
“有贼啊……”
“是采花贼,打死他们……”
“快,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就在穆山暗自不爽的时候,前方的张府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所有的人都嗡嗡叫嚷着,没头没脑的四处乱撞。
“难道真的出事了?”穆山看着前方骤然亮起的无数火把,将整个张府照得亮如白昼。散乱在外的张府家丁,此刻正一窝蜂的往门口里跑,口中噪杂的叫喊着。
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
应该不是他们两吧?若是他们要抓的阿瞒和袁绍,两人此刻应该大声呼救了。
可要万一真是他们两,例如他们被人制住了,堵住了嘴巴,出不了声呢?
“穆兄弟,快跟我来。”穆山正自犹豫着,忽然看到张府的围墙处,两个身影正从墙内翻身跃出,其中一人身上还背着个新娘子。
“阿,阿……阿瞒……”穆山认出了背着新娘的那人,虽然明知他们此行是来偷劫新娘的,然而当他亲眼看到曹cao这么干了,还是被吓得瞠目结舌。
“小贼,哪里逃!”
就在曹cao和袁绍刚刚落地之时,六道身影不约而同的从墙内跃出,将曹cao和袁绍团团围住,更多的宾客纷纷从府内冲出,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麻烦了,该怎么办?
穆山看着前方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人群,只觉头皮发麻,冷气乱窜。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闹张府 中()
“这叫偷劫吗?这不摆明了土匪进城,强抢吗!这里的人可都是朝廷权贵,要是动起手来伤了一两个,我还不得被扒层皮?还是秀娘说的对,他们两就是被逮着了也不过就是一顿训斥,换了是我,非得让那群人给打得半死不活再移交到官府手上。”
穆山望着前方灯火林立,人声鼎沸的张府,心底突然产生了一丝就此溜之大吉的想法。
“穆兄弟,快来援手。”
穆山听着袁绍那声嘶力竭的呼喊,正自踌躇着,却兀然觉得浑身一冷,环顾四周,那些三三两两的家丁竟是聚在一起,不约而同的与他划清了界限,留下他和三匹骏马接受着万众的瞩目。
“惨了,别说黄河,就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
穆山看着四周手持刀剑,面目不善,悄然合围的众多家丁,明白今夜是不可能善了的,当下把心一横,拔出随身佩戴的古剑辟邪,右脚一点地面,身如鸿鹄冲天,踩着前方几个家丁的脑袋,借力上跃,翻身跳进曹cao和袁绍的包围圈里。
“笨啊,你不会在外面伺机抓两个重要人物做人质吗?”
“我也想啊,不过那也得看情形。”穆山白了曹cao一眼,心道若非袁绍把他给抖了出来,此刻他准是打道回府了。
“曹阿瞒,袁本初,又是你们两。你们仗着祖辈荫蔽,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杂家,还真当杂家治不了你们!”
穆山听着那尖利细长的声音,只觉就是公鸭的嗓子也要比那人好听的多。放眼望去,只见前方灯火聚集处,众多达官贵人的簇拥下,十个身穿金丝描就的蛟龙服,面se白净,脸上无须的太监,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
“今晚还要烦请众位大人为杂家做个见证,曹阿瞒两人入室强抢民女,还试图行刺本公公,按照大汉律令,该当何罪?”
“为首的太监就是张让,就是这伙阉贼不断的蒙蔽圣听,败坏纲纪,将朝野上下搞得乌烟瘴气。若是能够将他们杀了,即便今夜命丧于此,那也值了。”
穆山谨慎的盯着张让,目光与他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想接触时,蓦然感到一阵心悸。
张让的实力,至少在天人境界以上,其他九人,还有两人同样是在天人境界,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穆山四下打量着,心中暗暗思虑要怎样才能突出重围。
“曹阿瞒,都说你指掌洛阳治安时铁面无私,公正严明,杂家倒是想问你,强闯府邸,强抢民女,行刺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他又是谁?”穆山看着站在边缘,体型魁梧强壮的太监,不禁有些讶异,原来太监也不全都是些体格瘦弱矮小的。
“我的老冤家,蹇硕。”曹cao双眼微微的眯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丝的笑意:“三罪加起来,轻则判以绞刑,重则立地斩首。在场的众位可都听清楚阿瞒所讲?”
“阿瞒,你发什么失心疯啊!”穆山听到曹cao不但承认自己的罪行,还要在场之人做见证,心底不由开始怀疑曹cao是不是被吓傻了:“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杀出去,大不了再继续亡命天涯!”
穆山心中实是不甘,好不容易才跟秀娘团聚,而且还拜入了有着剑神之称的王越门下,未来前景一片美好,不想因为一时意气,跟着曹cao和袁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然而此时此刻已然走进了死胡同,即便撞了南墙也无法回头了。
穆山紧握手中的辟邪,运起全身的真气,咬牙道:“本初,你跟阿瞒先走,我来断后!”
“走,为什么要走?”曹cao一脸笑意的看着穆山,而后背着背上的新娘,缓步上前,围着众多达官贵人转悠了一圈,停在张让面前,高声喝问道:“张让,你可知我祖父是谁?”
“这个问题,在场众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张让面有得意之se,高声宣布道:“曹阿瞒,到了现在才想起你祖父的出生,想来与我们套关系。可惜……,晚了!”
袁绍下意识的以为曹cao想要弃他们而去,怒道:“曹阿瞒,你想说什么?”
曹阿瞒到底想干什么?该不会是相向张让妥协了吧?
穆山同样狐疑的看着曹cao,只觉这个身材矮小,流氓脾xing的人物有点让他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