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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明也不知自己拼杀了多久,他思维早已停顿了,满身的鲜血染红了银色铠甲,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血人。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来,越来越多的大越军士加入了战斗,一步步的将罗斯人往后赶去,嘉峪关终于到了巴图鲁的实际控制之下。
双方伤亡都很严重,罗斯人见今日这大越军士像是一个个都变了人似的,不但士气高涨,而且一个个都毫不畏惧死亡,伊万诺夫终于扛不住了,下令退到嘉峪关以西。
“荆大哥,荆大哥”两声焦急的大喊仿佛是从天边传来,荆明缓缓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身边站着两个跟自己同样的血人,满脸都被血渍覆盖,唯露出无比焦急的眼神。
他的臂膀被这二人拼命的拉住了,其中一个血泪滚滚道:“荆大哥,不要再杀了,这罗斯人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死了?!”荆明眼神茫然,往地上看去,只见那躺在地上的罗斯人浑身遍布刀痕,一把弯曲的战刀穿过他胸膛,深深没入地下,这尸首面目全非,鲜血洒了满地,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
“荆明,你这是怎么了?”望见他茫然的神情,右边一人急忙拉住他手,泪珠与血水混合在一起,神色无比的恐怖。
“你是梅将军?”这声音听得熟悉,只是那面颊却被鲜血覆盖了,无法辨认,荆明小声问道。
那血人急急抹了脸上泪珠与血水,哭着笑道:“是我!荆明,是我,梅兰风啊!”
荆明又朝左边血人看了一眼:“你是小飞?”
小飞抹了眼角泪珠与血渍,急忙点头:“是我,是我,荆大哥,你终于清醒了,你刚才杀敌都杀红了眼,完全已经沉醉到里面去了!”
荆明扫视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几乎是踩一座尸体堆积起来的山顶上,所有人一个个浑身血渍,犹如从地狱里逃生出来的恶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喃喃问道:“我还没有死么?”
梅兰风鼻子一酸,一把搂着他的腰,哭道:“你没有死,傻瓜,你很勇敢,你杀了很多罗斯狗贼。”
没死就好,荆明看着这一幕人间炼狱镜像,神情越来越木纳。
第555章 疯了()
“是吗?”
没有意想中的狂喜,荆明看着身边一个个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尸骨,仅是淡淡的哦了声,眼神缥缈的像天边的乌云,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悲壮的笑,嘴唇里淌着黑色的鲜血出来。
尽管付出了血的代价,毕竟是在预订时间里夺下了嘉峪关这个天堑,对于积弱多年的大越来说,其巨大意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这是几万将士用生命换来的悲壮的胜利。
“是的。”梅兰风急忙点头:“你快看,罗斯人退出了嘉峪关,此战我们共歼灭罗斯先遣部队五万四千人,缴获战马无数。”
顺着梅兰风手指所指的方向,熊熊燃烧的城楼上,已有数不清的大越军士在扑灭火焰,嘉峪关的各个隘口已经插上了大越的军旗,在黄沙漫漫和烟尘缭绕中,随着令人窒息的风一起飘荡。
荆明默默点头:“兄弟们的伤亡如何?”
巴图鲁黯然低头,小声道:“我军阵亡三万九千三百人,火枪军和火箭军几乎损失殆尽!”
荆明脸颊抽搐了下,狠狠握紧了拳头,眼中泪光闪烁:“代价有些惨重!”
梅将军紧紧的搂着他:“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夺得这嘉峪关,我们可以重建火枪军和火箭军!”
泪水无声无息的划过脸膛,又是几万名将士的生命悄无声息的躺在这荒凉的大漠里,荆明感到一阵揪心的痛,西征尚未到一个月,新军将士就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如此下去,死亡将随时降临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对战争的恐惧和憎恨油然而生,他“啊啊啊”的发出一阵惊天的狼吼,血泪长流,挣脱梅兰风儿搂抱,奋力拔出地上长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在尸骨堆上挥舞着,汗水、血水和泪水齐齐滚落,直让黄原也震颤起来。
咣当一声,长刀落下,荆明脸色发白,握刀的虎口都裂出了血来,虚脱般的倒在尸骨堆里,梅兰风、胡青等人一言不发,静静站立在他身后,泪水模糊了双眼。
缓缓的转头,于血光之中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荆明慌忙坐了起来,用手抹去他脸上血渍,疯狂喊道:“豹子豹子兄弟”
哪里还有反应,只见豹子双手弯曲,眼珠突出,冒着愤怒的光芒,他背着一杆大越造的新式连发步枪,一把长剑穿越了他的胸膛,一直刺到怀中罗斯狗贼的身上,一条腿已经被敌人砍断,咕咕的冒着鲜血,头顶被砍了一刀,头发上沾满了脑浆,牙关紧咬着,嘴里还衔着敌人的半块耳朵,可以想象得到,他经历过多少惊心动魄的厮杀情形。
“兄弟,我荆明对不住你啊”荆明长啸一声,抚上他的双眼,想整理他的遗体,却是根本扳不动他的手,直到死,他都是紧紧的抱住敌人,与敌人同归于尽!
眼前的情形让所有人都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见荆明的身影沉寂的仿佛石雕,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聂峰上前轻声劝道:“身为一名战士,战死沙场是最荣耀的归途,还请驸马不必过于自责和伤心。”
“可是豹子,他才十七岁,十七岁啊!他的爹娘才不久被罗斯人残害,大仇尚未全报,现在自己走去寻找他的爹娘了!”荆明哽咽着,喃喃自语,拳头都要握出血来。
荒漠里的夜风夹杂着阵阵血腥味吹打着脸颊,盛夏里居然有些刺骨的寒意直透心间,不知哪里飞来的几只夜鸦,盘旋在他们头顶,呱呱的叫着,声音凄凉悲壮。
所有活着的将士默默凝立,眼中泪珠盘旋,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落在嘉峪关那片冰寂的黄沙里。
荆明仔细打量着每一张渐渐冰冷苍白的年轻脸颊,沉沉的悲寂仿佛初春的风,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面对这些曾经朝夕相处、如今永世相隔的兄弟,荆明无声的哽咽着,肩膀微微颤抖,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泪水滂沱而下,无声无息中咧嘴大哭,无助的就像个孩子。
“豹子,我的好兄弟,荆大哥知道你死不瞑目,你放心,等我杀到罗斯本土,一定多抓几个罗斯女人,将她们送到地狱来给你做媳妇儿!”荆明时哭时笑,时而喃喃自语。
不远处,一匹纯黑的战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双蹄高高扬起,越过尸体堆朝着荆明等人奔驰而来。
黑龙?荆明放下豹子遗体,站立起来,看到黑龙身上冒着如血一样的汗水,腹部却带着一个长十公分的伤口,一对乌黑的眸子里竟然流着泪水。
梅兰风走了过来,心痛的抚着黑龙的脖颈,将脸贴在它黝黑的嘴唇处,黑龙似是通了人性,与她不停的厮磨,鼻腔里发出嗤嗤的喘气声。
看着它腹部的伤口,梅兰风心痛不已,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撕下自己的衣袖轻轻将那伤口包扎了起来,嘴里喃喃道:“黑龙,你是最英勇的战马!”
荆明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微微抖动,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悲壮,捡起地上的长刀,猛的往黑龙的脖颈处刺去
一股嫣红的鲜血喷射而出,如一个高压喷泉,染红了荆明和梅兰风的身子,黑龙长嘶一声,最后再扬起英勇的双蹄,缓缓的倒了下去,浑身不停的抽搐,四肢抖动,待到血液流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众人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个个用讶异的目光盯着荆明这一莫名其妙的举动。
梅兰风眼珠突起,狠狠的推了一把荆明,一下子扑倒在黑龙身上,用双手捂着它的伤口,狂哭不已。她的坐骑白雪也是发出阵阵悲鸣,在原地不停的旋转,也流下了两行豆大的泪水。
梅兰风的身上全是黑龙的血,站立对着荆明就是一巴掌,清脆的一记声音,荆明的脸上留着五个清晰的血手印,他仿佛没有任何直觉,呆呆的看着遍野的尸骨。
梅兰风又抓起他的衣领,对着他怒吼道:“荆明,你疯了吗?那是我的黑龙,是你的坐骑,是与我的白雪天生的一对,你说过的,除非死别,绝不生离,你为何如此残忍的将它们分离?你个失心疯!”
第556章 马革裹尸()
“驸马爷,这回我也不拍你的马屁了,你说这么好的汗血宝马,你怎么下得了手去斩了它!”聂峰低声道。
“驸马爷,你是不是受了刺激?这不是罗斯人,这是梅将军赐给你的战马呀!唉!”胡青摇头叹道,甚是无奈。
小飞走上去,摇着他的肩膀大声问道:“荆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马革裹尸,马革裹尸”荆明根本不理会大家的话语,嘴里喃喃的重复着那四个字。
“你个失心疯,你杀了我的黑龙,就是捥了我的心头肉,我再也不会理你!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随身侍从了,再也不准你进我的中军帐!”梅兰风长啸一声,跃上白雪,带着九儿扬长而去
“马革裹尸!”荆明对着血腥的天际发出虎吟般的长啸,震荡整个嘉峪关。
随后,脸上流下咕咕热泪,蹲下身去,抚着黑龙尚有温度的身体,双膝下跪拜了三拜,轻声道:“黑龙兄弟,莫怪我心狠,我将你送与豹子兄弟,就得善始善终,你若是在天有灵,就好好的跟着豹子兄弟!”
说罢,拿着锋利的匕首划向黑龙头顶,皮肤割裂处,露出白花花的肉,再又一刀一刀的将黑龙的马皮剥了下来,那一刀一刀也仿似是割在他自己的心头上一般,揪心的痛!
一众人默默的看着他神色异常肃穆和凶悍,虽然感觉他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却是再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剥下马皮,荆明又对着黑龙的遗骸拜了一拜,随后双手将马皮甩到肩上扛了起来,步伐趔趄的走到豹子身边,摊开马皮,伸出衣袖在豹子的脸上擦拭干净,抹去他脸上头上的血渍和脑浆,最后将豹子抱了起来,轻轻的放进了马皮里,又在身旁寻到他那一截断腿,为他装了上去。
“豹子兄弟,我没有本事,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你马革裹尸还,我知道你喜欢黑龙,从你跨上它的背脊开始,我就看出来了,我忍着心、忍着众人对我的不解和愤恨,将黑龙给你送来了,让你与黑龙也好有个伴儿,不至于孤单,即便到了地狱,黑龙也可以驮着你斩杀罗斯狗贼!”荆明长哭道。
众人这才明白了,原来他做的这一切就是要用黑龙的皮给豹子包裹尸骸,一个个潸然泪下,对待最下等的军士尚且如此重情,跟着驸马爷,定不会有错,顿时涌上来四名军士,抽泣道:“驸马爷,就让我们来扛豹子兄弟的尸骨吧!”
聂峰怯怯上前,低声道:“驸马爷,你要用马革,随便斩杀一匹罗斯狗贼的马就是了,何必非要斩了梅将军的汗血宝马,你现在看看,梅将军与你闹别扭了,把你赶出了中军帐!”
“聂大哥有所不知,我要将最好的送给豹子兄弟!”荆明擦了一把血泪,苦笑道:“我也舍不得黑龙啊!可是与几万将士的生命而言,牺牲一匹黑龙,也是可以接受的!麻烦你将黑龙厚葬,单独立一块石碑。”
“好,我就就去做。”聂峰被他的悲壮感染,应了一句,带着几个人将黑龙的尸体抬起。
战斗结束,军士们个个人疲马乏,梅将军派人一部分人驻守隘口,下令其余人等沿着嘉峪关迅速扎营安寨,抓紧时间补充能量和休息,以迎接更残酷的战斗。
胡青看着眼神迷茫的驸马爷,走近过去,指着一顶营帐说道:“驸马爷,梅将军与你闹翻了,你无处可去,若不嫌弃,不如到我老胡的营帐里休息吧!”
荆明无奈一笑,跟着老胡走了进去,卸下身上带血的银铠甲往地上一丢,脱去腥臭的上衣,躺到床上感觉十分的舒服。
胡青也是累得不行了,猛灌了一口水,扯去身上衣服,露出满是胸毛的上身,随意的拿着衣服擦了一把。
“哎呀老胡啊!你这一身茂盛的黑毛,想必是御女无数吧!”荆明哈哈笑道。
老胡略显羞涩,摆了摆手道:“驸马爷笑话了,老胡我这么些年南征北战,远离妻儿,心中实在落寞,也只能到处留种了,不过那些良家女子也好,青楼窑姐儿也好,均是真心留恋我这一身野毛呢。”
“羡慕,羡慕啊!等西征完了,我荆明倘若还在人间,我也要去植一身如钢针一样的胸毛,让那些女子也留恋一番。”荆明嘴上说着,眼睛里冒出银邪的光。
“哈哈哈哈,驸马爷真会说笑,如钢针一般,岂不是给每个娘们身上都要扎出洞来不成?”老胡嬉笑道,眼神里也是充满了对女人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