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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明淡淡一笑,想着这女子竟然动了春心,留这情诗给自己,还那样亲昵的落款,不过他喜欢这样被女子爱着想着的感觉,便又读了一遍,将那信札放进口袋里。
下人们都在忙碌,主人又都不在,荆明这才想起在华府还有一些工钱未领,也尚未向华夫人告别,于理有些不合,于是匆匆吃了早点,出门往华府走去。
到了华府,家仆将他带至中堂,只见华夫人、华小姐与一年轻公子正在观看着一副唐伯虎的杏花仕女图。
“荆先生!”
见到荆明到来,华夫人尴尬的唤了一声,华小姐则瞥了他一眼,怒喝道:“你来做甚?”
“在下前来领取工钱!”荆明望着三人,淡淡说道。
“荆先生,你真要走么?”华夫人似有不舍。
“夫人,这话就问得蹊跷了,我荆明虽然一无所有,但是起码的骨气还是有的,那恶小姐赶我,我如何能不走?怎么到了夫人这里好像是我荆明非要走不可了?”荆明反问道。
华夫人无奈,又道:“荆先生,你跟玉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说清了就好了啊!”
华玉见娘亲态度犹豫不决,当即喝了一声:“秋月,带他去账房领取工钱,然后马上送他出去,一刻也不准停留。”
荆明见那华玉脸色俊美,却是对自己冷若冰霜,一双美目一直盯着那副画爱不释手,便顺着她的目光放眼望去,凝视片刻之后,秋月已到身边请他去账房。
荆明挪动步子,又对华夫人告辞道:“在下多谢夫人赏识,临走之前奉劝夫人一句,莫被假象迷惑了眼睛,看人要看骨子里,赏画也要赏到骨子里,莫把那些赝品当宝贝,告辞!”
一语落地,便激起了千重浪,三人齐齐盯着荆明,那公子更是呲牙咧嘴上前喝道:“你这奴才胡说什么?什么赝品?”
华玉的嘴角则是掠过一丝不屑的冷笑,而后对那公子道:“荣大哥,别跟一个下人计较,别让他的言语污秽了我们的耳朵。”
那公子正是荣良才,广陵造纸世家,华府世交,与华小姐青梅竹马,现在也是华小姐生意上的伙伴,今日正是他拿着这幅画献给华夫人的。
华夫人听闻他那话,当即便问:“荆先生对这幅画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荆明笑道:“还是华夫人知书达礼,不像那些黄口小儿,一口一个下人,一口一个奴才的,我一个教书先生,也并非你华家家仆和下人,至于那赝品吗,还得三位去请个资深的鉴定师来评判一番。”说完就要离去。
荣良才此时哪里肯放过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角,喝道:“你这奴才口出狂言,这画是我荣家三代家传,你竟然敢说是赝品,你今日不给我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就休想离开这里!”
荆明冷冷盯着他:“荣公子,你是斯文人,怎么了,想打架么?打架老子可不怕你!”说罢就撸起袖子,怒视着荣良才。
那荣良才见他气势汹涌,兀的有些惧怕,便往后退了一步,华玉见荆明粗鲁不堪,忙上前护着荣良才道:“荣大哥,何必跟一个苍蝇计较,莫让他坏了我们的雅兴。”
荆明看了一眼华小姐,道:“华大小姐,我知道我有得罪你的地方,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如此贱看我吧?我若是苍蝇,这荣公子岂不是一坨屎了?”
“你不堪入耳”华玉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荣良才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脸色铁青的正欲发作,华夫人发话道:“荆先生,这画是经过我和玉儿鉴别了,确实是唐寅真迹,你为何说这是赝品,还请先生指教。”
华夫人深知荆明的才华,不敢轻易怠慢他,所以才请他做个详细说明,荆明听此,淡淡一笑,拱手对夫人道:“夫人,我本来不想管这闲事”
“笑话,我给夫人献这墨宝,你竟然说是闲事!”荣良才打断他道。
荆明哈哈一笑,说道:“荣公子,这世界上,除了生死,一切都是闲事,勘破、放下,始得自在!你一副赝品破画难道还是大事不成?”接着又回头对华夫人道:“既然夫人开口了,在下就献丑一回,请夫人允许在下仔细鉴赏这幅画。”
华夫人微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荆明缓缓走上前去,对着那幅画细细端详起来。
“装模作样,你这下人也懂得鉴画?”荣公子不屑的冷笑一声。
“我年少时看到看过道士画桃符,因此对绘画也略知一二,略知一二,今日就要让夫人看清楚谁是良才,谁是庸才?”荆明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
“你”荣良才想不到他敢拿自己的名讳做文章,更是将高雅的绘画艺术跟道士画桃符相提并论,脸色气得铁青,却在华府,奈他不何。
荆明走到画前,对着那幅画的笔墨、色彩、技法以及纸张一一做了观察,过了良久,依然没有结果,仍对着那画皱着眉头。宁小姐等不及了,说道:“沽名钓誉,无耻之徒,如若看不出来,就快些走了!”
荆明依然没有看她,只道:“夫人,这画很是蹊跷,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请让那些苍蝇住嘴,莫要扰了我的心神。”
华夫人当即要华玉坐到了她的身边,给荆明仔细观赏那画。
又过了片刻,荆明还是没有回话,就连华夫人也坐不住了,轻声道:“荆先生,你若看不出来,也就罢了,我并不怪你。”
荆明此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无奈的抬头对着华夫人道:“夫人,实在对不起,这幅画是确实是唐伯虎真迹!”
“哈哈哈哈,可恶的奴才,总算你还识货!”荣良才冷笑道,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华夫人表情复杂,即有些失望又有些欣慰,淡淡的对着荆明道:“辛苦荆先生了,荆先生如若无事,请去账房领取工钱。”
荆明知道华夫人在下逐客令了,扫视一番三人,长长吸了一口气,冷道:“虽然是真迹,却是一副脱骨货!”
第62章 脱骨货()
脱骨货?华夫人与小姐人均是一震,这名称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既是真品,又哪里什么脱骨之说?”荣良才怒斥道。
华小姐当然支持荣良才的意见,附和道:“就是,你这小人真是狡猾,眼看着寻不到什么破绽出来,就编造一个脱骨货的新词,你以为我们都会轻易上你的当么?”
荆明淡淡一笑,紧紧盯着华小姐俏丽的脸庞和高耸的胸脯,笑道:“华小姐,如果说要把你这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一分为二变作两人,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华小姐天生丽质颠倒苍生,从小便得到华夫人和老爷优良的基因传统,又得到良好的后天教育,知书达礼,温良贤淑,虽然脾气叼专古怪,凶暴残忍,专横武断”
华小姐讨厌他色眯眯的眼睛,不过听他前半句对自己的无耻的奉承夸奖,心里倒也不反感,当听到后半句对自己的贬损时,不禁怒火中烧,紧紧的盯着荆明,未及他说完便呵斥道:“无耻之尤,本小姐也是你可以评价的么?”
华夫人则笑道:“荆先生,你说画便说画,拿玉儿打趣做甚?”心里却想,这荆先生才与小姐一面之交,却能如此准确的给她定了位,几句评价甚是中肯,这丫头火爆脾气,专横武断,但是谁要是驯服了她,一定是温良贤淑。
荆明拱手笑了笑:“华夫人,我只是拿华小姐打个比方而已,绝无亵渎轻薄之意,人不可以脱骨一分为二,但是画可以,这中一分为二的手法就是脱骨法!”
华夫人听了若有所思,却是无法知道其中奥妙,又问道:“那到底如何脱骨?”
荆明干咳了两声,望着华小姐说道:“我的家乡曾经流传着一种揭画的绝技,用温水将古画泡一个时辰,等画纸泡开了之后,用头发丝从中将古画轻轻揭开一分为二,随后马上铺在干燥的棉布上烘烤,待两张画都烘烤干之后,便如变魔法一样,得了两张真品。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两幅这样的图,都是真迹,但是只是一副是原件,那才是真正的真迹,而另外一副是从原件上揭下来的,也就是脱骨货!”
“瞎编乱造,那么薄的纸张能从中揭开吗?”华小姐质疑道。
荆明又色眯眯的盯着她看着,嬉笑说道:“华小姐真是慧智灵心,这个问题问得好!小生这就为你解答!”
华小姐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懒得理这无耻之徒。
荆明接着又道:“要把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从中一揭为二,确实太难,正因为如此,流传下来的东西不多,成功率十分低,成功案例也很少,因为没有人敢随意将一副价值连城的真迹拿去冒险。不过,只要技能贤淑,胆大心细,揭开一张古画并非不可能!”
荣公子脸色微微一愣,随即镇定道:“即便有这奇淫技巧,你如何判断我这幅是脱骨?”
荆明静静呆在原地,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一般。
“大胆奴才,我问你如何判断我的画是脱骨货?”荣良才压着心中怒火又问道。
荆明还是无动于衷,那荣良才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吼道:“奴才,快回答我的话!”
“奴才你刚才问什么?”荆明突然快速问道。
那荣良才正气得恼火,便不假思索的接过他的话说回道:“奴才我问”
荣良才便只说了四个字,就发现上了他的当,怒视着荆明。
“好一个奴才,哈哈哈哈”荆明张狂的笑道,又说:“我现在就回答你这个奴才的问题。”说完却转向同样恼怒的华小姐,问道:“请问你们荣、华两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华玉思索片刻,说道:“纸张!你是说通过纸张判断脱骨货?”
荆明看着华玉,笑道:“呵呵,知我者,华小姐也!”
“呸!无耻之徒,少把我与你相提并论!”华玉娇脸愠怒,呵斥他道。
华夫人见此情形,微微笑不做声,自那次他与石先生比试时,夫人就知道他向来是在嬉笑怒骂中出其不意,因此今日便淡淡的看着他表演。
“提提都不行么?”荆明喃喃自语,又走近那副杏花仕女图,接着说道:“华小姐请看,这画左上角是画家自题七言诗一首:曲江三月杏花开,携手同看有俊才;今日玉人何处所,枕边应梦马蹄来。款署吴门唐寅,下钤唐寅私印阴文方印一和六如居士阳文方印。画中依山虬生的一株杏树,老干曲态多姿,新枝曲直互见,表现了饱经风霜摧残却仍然顽强挺拔之意,正是画家身世与个性的象征。画笔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做作和中断,所有线条力透纸背,细腻而豪放,正是唐寅独特手法,图中仕女居于画面主体部分,衬景绘山石、树木、坡岸、芳草等,环境清幽空旷,杏花初绽,草茵萌生,万物复苏,春天已临之境。从诗情画意推测,这幅画很有可能是唐寅在华府做家丁时,巧遇沉鱼落雁的秋香姐,花前月下怡心怡情,为心中爱慕的佳人而作了仕女图,唉”荆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荆先生怎么了?何故叹气?继续说啊!”华夫人见状,关切问道。
荆明转动着忧郁的眼睛,装做忧愁的样子,叹道:“回夫人,我为自己命运的悲凉而叹!我与唐寅同为才子,又同在华府效力,凭什么他唐寅可以遇到温柔善良的秋香姐,而我我却为何遇到一头母老虎啊?命运真是不公!在下方才便是叹息自己。”
华夫人听他演完这一段,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问道:“荆先生,你今日莫非一定要触到玉儿的逆鳞?有你难受的了。”
果然,且看那华小姐,脸色早已气得通红,酥胸急喘,大声叫道:“无耻之极,竟敢把自己与唐伯虎媲美,说本小姐是母老虎,张三李四!”
听闻一声呼唤,从门外走进来两个护卫打扮的壮实男子,荆明认得他们,正是华府的护卫统领。
“小姐有何吩咐?”张三李四问道。
“把这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华小姐瞪着美目指向荆明。
荆明听闻她要打自己屁股,忙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喂,你敢滥用私刑,我便去衙门告你!”
华玉走上前,冷冷一笑道:“呵呵,滥用私刑?今日的情形是这样的:华府有一奴才被解雇后,怀恨在心,私闯华府,意图猥琐貌美如花的华小姐,幸有义士荣良才经过,组织张三李四将那狂徒痛殴一顿,打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保护了华小姐,保护了华府,你说说,那衙门是听你的还是听我和荣公子的?”
第63章 夫人相送()
“好你一个歹毒的华玉,竟然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用这伎俩来阴我!”荆明大惊,又往后退了几步,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