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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李燕急忙起身拉开门,冲敲门的一名年轻女民警小声地:“轻点,小磊在学习。”
女民警兴奋而又小声地:“李姐,你听说了嘛,我们这里要拆迁了。”
李燕笑道:“这种消息已经传了四五年了,可现在还是老样子。”
女民警说:“这次是真的,市里已经做好了规划,而且是先建好房,再让我们搬迁,我们也就不用出去租房和过几年再回迁,直接就能住进新房,规划上说最迟后年就会把房子建好,而且是精装房,不用我们自己装修。”
李燕赶紧把门关上,也高兴地同女民警聊了起来……
小楼梯间里,王小磊却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发呆,因为明天他将再次面对邓玉聪的威胁,自己该怎么办,架是不能再打了,否则会让妈妈伤心哭泣,为了妈妈,自己必须忍受任何打骂也不能还手,只要他不骂妈妈就行。他不是让自己帮他做作业和作弊嘛,我帮他就是了,不行,这也是犯错误,妈妈知道了还是会哭,还是会妈妈难过,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从此,王小磊不再追求考试成绩,虽然学习仍然是自己唯一的寄托,但他故意在题目做对后又将结果改错,本子上老师打的红〤〤就多了起来。考试时也是一样,王小磊将正确答案做出来后又故意改错,算一下能得七十分以下就行,成绩变成了中下等。
邓玉聪为此很恼火,因为他父亲只看分数不管其它,但他瞧着王小磊的作业本上也是错得一塌糊涂时,他也无话可说。。邓玉聪的作业也就不敢抄王小磊的了,考试时也不再回头偷看他的试卷了。
王小磊心里却**地非常开心,但性格还是孤独和冷漠,不与任何人玩耍,仇视任何人的欢乐。放学后就单独去附近的公园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地玩,用这种方式解除心中的不快和忧郁,决不将痛苦带回家,让妈妈为自己操心。但只要遭受别人的欺负,他都会瞪着父亲的遗像骂道:“你是魔鬼,是害人精,是我的敌人。”很多次都恨不得把遗像砸个烯巴烂,但想到爱自己的妈妈每个星期都要擦拭他一遍,及经常抱着他的相片悄悄地哭泣时的痛苦表情,王小磊不得不放弃了对父亲的报复。
李燕对儿子的考试成绩当然会不满意,但时间长了后也就无可奈何地最多责怪一下,叹几声气还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能强求,只要儿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不在外面惹事生非就行。但有时王小磊被邓玉聪欺负、或贪玩忘记了回家的时间,妈妈就还是会罚他在父亲的遗像前下跪,为了躲避面对他的遗像,王小磊经常提醒自己要按时回家,不同别人发生任何争执,宁可吃亏也不还手。
回家后,王小磊基本上就不出去,妈妈也从不容许他晚上出去,他就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也就是楼梯间看书做功课,然后看电视,但作业都是做对后又改错,妈妈要是检查作业,教他时就又改对,好让她高兴,但转身又改错,决不把全部做对的作业交给老师。
王小磊虽然在外头不敢惹事,但在亲人面前,骨子里又透露出一种倔强,要是一不小心在妈妈面前犯了错,她责骂后都要对自己讲父亲的故事时,他就以要做功课为由躲进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根本不听、也从不看父亲留下来的照片和东西,对父亲的一切都不想知道,也根本与自己无关。
在随后的两年里,王小磊本来就藏匿很深的本性,也一点一点地渐渐消退,可每次受到欺侮后回到家,王小磊就对着父亲的遗像痛恨地臭骂一顿、发泄一阵,才会觉得找到了心灵上的一点点平衡。他的苦难何时才能结束,他的人生又将走向何方,没有人能够知道,也没有人能够知晓他的内心世界。
第336章 永远的诺言()
1999年7月,王小伟通过两年的扩大经营,在水果零售做得红红火火的同时,和小舅子合股经营的水果贩运批发也取得了成功,每月的分红和零售收入接近万元,银行又积蓄了二十万元的资金,他终于松了口气,给湖南和北京的钱也每月增加到了三百。
让人欣慰的是,王小伟经历了种种难以想象的磨难,无情的岁月并未能让他英俊的脸庞失去男人的风采,朋友们都希望他再成一个家,常常介绍一些女人、甚至于有的而是年轻的女孩子让他认识,可他总是一笑了知,概不理睬。
十三岁的大磊也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回报父亲,去年以乡里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初中,并且在这一年中,考试成绩都是全年级第一,下半年开学后就要读初二了。
特别让王小伟高兴的是,邹毅和王坚以副师级的身份、曾援朝以正团级的身份一起转业,因为三人不仅是军校本科毕业,而且又有法律函授本科文凭,所以邹毅分配到昆明市检察院担任了副检察长,王坚分配到昆明市法院担任了副院长,曾援朝分配到昆明市公安局担任了副局长。
当然,最欣慰的还是老人们的身体都非常的硬朗,特别是已经九十岁高龄的黄老,竟然继续在军区总医院上班,天天和曾孝勇、曾秀兰、伍阳春、李彩云带着一帮博士研究生在病房给病人看病,在手术室指导手术。李俊杰和汤阿武也在军级岗位上退休,在军区干休所和陆继财、高天成、伍阳秋一起散步和打太极拳,也忙得不亦乐乎。
8月1日,是王小伟三十六岁生日,昆明的亲人们、湖南的老头子和母亲、哥哥和嫂子、已经十七岁的侄儿王俊诚,都在一大早打来电话,祝他生日快乐。岳父母也提着鸡鸭和抱着三岁表妹的大磊一起来到了店里,小舅子也送来了鱼肉,两位老人就在后面的厨房里忙碌起来,大磊却领着表妹去街上玩。
中午,王小伟正准备去后面看饭菜做好了没有,邮递员却送来了一封信,他见是北京的父母来信,便高兴地看着,老人在信中问候儿子一家和祝儿子生日快乐,并告诉了两件喜事,一是弟弟王宏伟已经在公安大学博士研究生毕业,直接招聘到了公安部;二是李燕在城里的老房子终于要拆了,新房子都已经建好,是全部的精装房,不用自己再装修,搬进去住在行。只是除了各种优惠政策,自己还是要交三十多万块钱,不过李燕的同事们都答应借,明年小磊就有新房子住了等等。
王小伟高兴地笑了,弟弟王宏伟已经二十六岁,大学本科毕业后又读了四年博士,今年刚毕业就能直接招聘到公安部工作,自己也就放心了。大伟哥家他虽然没去过,但曾经听哥哥提起过,是一间只有十八平方的房子,现在能够拆迁更是一件喜事,可还要嫂子自己交三十多万块钱,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因为王小伟早就在父母的信中知道,李燕在哥哥牺牲后,便将抚恤金全部交给父母,把家里的房子进行了翻修,也知道她没有改嫁,一个人的工资母子俩只能维持基本生活,现在根本不可能有钱买房子。
其实这只是老人在信中很随便地告诉的家里事,但却让王小伟有了一种责任,三十万别说借起来难、还起来更难啊。
这时,大磊抱着表妹跑回来,看到父亲手中的信时,高兴地:“爸爸,是北京的爷爷奶奶来的信吧,快给我看看。”
王小伟却收起信说:“是一个朋友写来的,你看什么。”
小舅子夫妇到了后,全家人高兴地围坐在一起,祝王小伟生日快乐,他也祝老人身体健康,祝小舅子夫妇生意兴隆,祝儿子学习天天向上,祝三岁的小侄女健康成长。但全家人都没有喝酒,因为他的伤病一般不喝酒,再加之小舅子下午要开车去昆明装货,就更不敢喝酒了。
饭后,老人他们都走了,大磊因为已经放暑假,便留在店里帮爸爸卖水果,爸爸让他回去做暑假作业,可他说暑假作业已经在家里夜以继日地做完了,现在是没有作业一身轻,就是准备留在城里帮爸爸赚钱。
王小伟对儿子的学习从来不操心,便走进里面的卧室又掏出信看了一遍后,把信放在炉子上烧掉,他不想让儿子知道信的内容,免得节外生枝。
然后,王小伟打开一只旧皮箱,望着哥哥的遗像呆呆地想了很久,因为店里的卧室不大,哥哥的遗像只能放在自己保存纪念品的皮箱里,回想起哥哥时就打开看一会。接着又打开另一只旧皮箱,里头也放着妻子的遗像和遗物,他轻轻地抚摸着妻子永远年青的脸庞,喃喃地:“秀梅,我又要对不起你和儿子了,你要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会支持我的,对吗?”
晚上,父子俩吃完饭,王小伟搂着儿子的肩说:“爸爸跟你说件事,这近爸爸合伙跟别人想做笔大生意,却被骗了,亏了三十万……”
大磊吃惊地:“啊,亏了三十万?”
“大磊,亏了不要紧,就当是个教训,最多再辛苦几年又能挣回来,你说是吗?”
“这到是,只是爸爸,你是做什么生意亏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你就别问了,你也知道,我们家没这么多钱,我还找人借了十万,说好这个月还的,我总不能失信吧。”
“那、那我家现在也没钱还啊。”
“我想、把昆明的房子卖了,应该能卖十万块钱。”
“卖了房子,今后我们住哪,你不是说过二年让我回昆明考高中嘛,昆明的教学质量要比我们县城高嘛?”
“读高中不是还要两年嘛,等以后有了钱,我们再回昆明买新房子,实在不行,就在县城读高中算了,只要你能认真读书,到哪里都能考上大学。再说,你今后去北京读大学,毕业后很有可能在北京工作,到时爸爸也老了,也就只能跟着你去北京啦,昆明就是有房子也没用了,你说对吗?”
“可、可要是房子卖不了十万块钱,那怎么办?”
“再找别人借,然后挣了钱就还。只是你又要受苦了,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别这么说,家里的钱都是你挣的,谁也不想出事啊,只是又得辛苦你啦。”
“辛苦点到不要紧,但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好好读书,实现你对我的承诺。爸爸这几年再加点油,把帐还清后,挣的钱就可以供你上大学了。”
“爸爸,我就快满十三岁了,我每天来帮你卖水果行不行,欠的帐我们俩一起还,我保证不影响学习,也一定实现对你的承诺。”
“不行,天天从乡中学往城里跑,会影响你的学习,难道你还不相信爸爸?”
“这,那好吧。只是爸爸,你别急啊,也别太累着,钱挣不完的,我们把房子卖了,就算不够十万块,再找舅舅借点钱,以后再还给舅舅。我读大学还早着呢,到时我可以勤工俭学?”
王小伟望着儿子好笑地:“你在哪里听说的这词,还勤工俭学。”
大磊正经地:“我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的呀,很多老一辈革命家去外国读书,不都是勤工俭学嘛,现在有些贫困大学生,也是在学校勤工俭学,自己挣学费。”
王小伟笑道:“那行,读大学时,你也勤工俭学。”
这时,外面有顾客进来,大磊赶紧跑了出去……
王小伟内疚地:“大磊,爸爸不该骗你,原谅爸爸吧。”
做为父亲,王小伟自然有着对儿子的愧疚,但自己在战场上立下的生死诺言,他必须用自己的生命来遵守,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
第二天清晨,小舅子从昆明回来,把卡车停在水果店门口,将店里要的货卸下后,再把车开往批发市场,王小伟便让儿子守店,自己乘坐第一班客车赶往昆明。由于高速公路的蓬勃发展,过去到昆明至少要十一个小时,现在却只需六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半路上,王小伟接到小舅子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今天的货两个小时就快批发完了,现在得赶紧去昆明进货,不然明天就断货了。王小伟便说自己正赶往昆明,让他到昆明后等自己,晚上一起回勐海县。当小舅子惊讶地问他,怎么一声不响地跑去昆明了,可他只说了声“有事”便挂机了,因为客车上这么多人,接电话的时间长了对别人也是一种不礼貌。
中午,王小伟回到了昆明机械厂,却不能进自己的家,因为他去年已将房子借给楼上一位老同事的儿子结婚,人家小两口正住在家里呢。
王小伟站在破旧而又紧闭的大铁门前,望着厂区内杂草丛生的环境和破烂的厂房,心中不由得生起一种失落。虽然自己每年都会回来几次,但机械厂已经在两年前正式彻底倒闭,土地被国家收回,四十五岁以上的员工全部退休,其余员工买断工龄后自谋职业。对于自己当年的选择他还是挺欣慰的,毕竟自己已经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