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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磊也赶紧洗完澡,出来对叔叔说了声:“叔叔,我和哥哥睡去了。”走进卧室时,却瞧见哥哥坐在书桌前发呆,便奇怪地:“哥,你心里有事?”
大磊将复印的信放进裤口袋里,起身拉着弟弟走到阳台上,望着对面大楼里的灯光,感叹地:“小磊,我要是在北京有一个真正的家多好。”
王小磊笑道:“哥,我妈妈说,我家就是你在北京的家。”
大磊扭头瞅着他说:“小磊,你愿意让我做你真正的哥哥吗?”
王小磊愣愣地:“你不就是我真正的哥哥嘛。”
大磊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道:“我是说、比方说,我和爸爸经常住在你们家里,你愿意吗?”
王小磊好笑地:“哥,你是怎么啦,你和叔叔现在不就是住在我家嘛。”
大磊又望着对面楼里的灯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小磊不明白地:“难道还有其它意思?哥,你说明白一点行不行。”
大磊头也不回地:“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让你妈妈给你找个新爸爸,可以吗?”
王小磊惊异地:“新爸爸?这、这,我、我可没想过。”其实他心里顿时就懂得了哥哥的意思:“难道哥哥、他是想,可、可,唉,这不是我想的事呀,再说,叔叔是叔叔,爸爸是爸爸,这是两回事。”
大磊自言自语地:“我到希望我爸爸给我找个新妈妈,十多年了,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为了我,他放弃了一切,虽然他常常跟我商谈很多的事情,可毕竟我只是儿子,有很多的心里话根本就无法跟我说。当他心中痛苦时,就会独自去山上看妈妈,坐在妈妈的坟头前边哭边说,可现实生活中又有谁能帮他解除和了解他心中真正的痛苦呢?没有。有些话只能是丈夫对妻子说,或者是妻子对丈夫说,这样,他们的精神才会开朗,身体才会健康,同时又能相互给予对方关照和体贴,以及深深的情爱,才能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虽然我也看到过,别人家的父母经常吵架,但我却非常的羡慕他们,因为父母多半是为了儿女的事,或家中的事发生争执,过后又马上亲热地生活在一起。这两年,随着我的长大,爸爸似乎变得话也越来越少,特别是知道我已经考上大学,激动和高兴过后,常常独自坐在那沉思,有时我晚上醒来,爸爸却坐在铺上瞅着我,当时我以为只是爸爸舍不得我,现在想起来,是爸爸在承受又一次煎熬。”
“妈妈的死,对爸爸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还儿子的远行,带给他的又是另一种痛楚,孤独和寂寞。这半个月里,我看到他同你在一起时,体现出一种少有的开心和快乐、关爱与慈祥,可今后的岁月又有谁、能给他带来关怀和温暖呢?很显然,我这个儿子给不了他全部,他必须去寻找、过早地失落了的爱,也就是夫妻之爱。”
“小磊,过一两天,我爸爸可能就要回云南了,但我始终无法解开心中的一个迷团。他很想大伟伯伯,也很想看到你,但他为什么十六年不来北京?又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写信?这所有的为什么?虽然我已经串在了一起,但能给我答案的只有四个人,我爸爸和你妈妈,可他们俩我不好问,他们俩也不会说,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爷爷奶奶的身上。明天段叔叔要带我俩去看爷爷奶奶,但愿能得到我想象的答案。”
王小磊静静地听着大磊的话,其实心里也在想着这些为什么?同时心里还多着几个为什么?为什么妈妈在知道叔叔要来家里的消息时是那样的高兴?为什么妈妈在得知叔叔骗了她十六年时会如此的恼怒?看来也只能明天在爷爷奶奶那得到答案了。
大磊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期盼地:“小磊,你喜欢我爸爸吗?”
王小磊本想说喜欢,但刚才大磊的一番话,这个“喜欢”如果说出,显然就代表着某种含义,这个似乎非常简单的问题,一下子却沉重得让他不知怎样回答,难得他吱唔地:“我、我、这、这、哥,我……”
大磊笑道:“小磊,我还以为你没听懂哥哥的话,看来这个问题现在是很难回答。没事,其实要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你和我,还是他们大人自己。但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是兄弟,你说是不是?”
王小磊拥抱着哥哥说:“哥,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大磊拍拍弟弟的背说:“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去看爷爷奶奶。”
兄弟俩躺下后,却久久地不能入睡,两人都在想着同样一个问题,但看法不同,大磊想的是该怎么才能让父亲留下来?小磊想的却是,如果妈妈要留下叔叔,自己会同意吗?
这一夜,王小伟一直站在哥哥的遗像前没有移动一步,表情非常的坚定,因为他已经决定离开北京,如果再不离开,明天李燕回来后,自己将无法无法面对,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第370章 往日的真相()
9月15日星期六,清晨,王小伟目送着兄弟俩出门晨练后,立即提笔给儿子留下一张便条,用杯子压在了饭桌上,迅速整理好行装,提着小旅行包、头也不回地大步出门而去……
街心公园,大磊又教了弟弟和孙健一招新的防身擒拿术,当被人在前面抓住的衣领或者掐住脖子时,该如何应用手反扣对方的手腕,在一瞬间扭曲对方的手掌摔倒在地,同时用膝盖压击对方的胸口。
王小磊就和孙健边练边说起了前一个礼拜和昨晚发生的事,两人都禁不住哈哈大笑。
大磊就笑骂道:“小磊,亏你还好意思说,要是你还不动手,我真的要脱下裤头了,那个样子要是被段叔叔看到,不笑掉大牙才怪。堂堂的武打冠军,在北京的公园里光着身子陪着弟弟练胆量,真是又一个天方夜谭。”
王小磊嬉笑道:“哥,我看你还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保准也能得冠军。”
孙健也乐道:“对,大磊哥,女孩子要是能欣赏到你那健美的体魄,眼睛肯定会发直。”
大磊骂道:“去你们的吧,让我等于是光着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回地走来走去,别说我不干,我爸爸要是知道了,非一巴掌把我打死。”
“哈哈!”“呵呵!”小磊和孙健又乐了。
大磊却猛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弟弟慌叫道:“小磊,快回家。”他朝家里飞奔……
王小磊一愣道:“孙健,我走了。”他飞快地向哥哥追去……
兄弟俩飞奔到楼下时,李燕正好提着旅行箱走来,她奇怪地:“大磊、小磊,跑这么急干什么?”
王小磊欢喜地:“妈妈!”呼喊着扑上去和妈妈拥抱在一起……
李燕欢笑着边流泪边说:“小磊,对不起!这十多年来,你为了妈妈在外面受了这么多的苦,却对我隐瞒着一切,独自承担着痛苦和欺凌,要不是你小伟叔叔和大磊哥来北京,妈妈还不会知道这些。孩子,你受委屈了,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
王小磊哭道:“妈妈,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妈妈,我想你。”
大磊接起阿姨的旅行箱,急得道:“阿姨,小磊,快,回家再说。”他奔进了大楼……
李燕一惊,同小磊也迅速跑进了大楼……
大磊打开门进屋,放下旅行箱喊道:“爸爸、爸!”他立即往厨房里瞧了一眼,收回目光时看到了桌子上的纸条,急忙拿起一看,上面写着:“大磊,爸爸回云南了,照顾好小磊弟弟,再见!”他傻了,坐在椅子上泪水长流,伤感地:“爸爸,你一定要走吗?”
李燕母子跑进来,她听到了大磊的话,也看到了他手中的纸条,一把抓过纸条看了一眼,往桌子上一拍,怒吼道:“王小伟,你这个混蛋。”她转身冲了出去……
王小磊拿起纸条看了一眼,呆呆地流下了泪水,抱着哥哥轻呼道:“哥。”
大磊清醒过来,哭呼道:“爸爸。”冲了出去,王小磊赶紧跑出去“啪”地关上门……
兄弟俩从电梯出来飞奔出去,冲到跑边拦出租车,一辆警车在两人跟前停下,段报长探出头问道:“大磊,小磊,你们要去那?”
王小磊奔到警车前叫道:“段叔叔,王叔叔走了,他不辞而别。”
“上车!”段报长等兄弟俩钻进车,边开车边问道:“小磊,你妈妈回来没有?”
王小磊说:“刚回来,看了叔叔留下的纸条,就跑出去了。”
段所长望了大磊一眼道:“大磊,你要去那,是不是想去火车站追你爸爸?”
大磊哭道:“他不留下,我总该去送送他吧。”
段所长说:“大磊,你错了。小磊他妈妈肯定是去追你爸爸了,但能留下你爸爸的人,目前来讲只有你们的爷爷奶奶,只有将两位老人请来,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去门头沟,看来我今天要违反规定了。”他打开了警笛,在快车道加快了车速……
大磊默默地坐靠在副驾驶位上,神色伤感地注视着车外,默默地:“爸爸,你为什么要逃避现实,你已经躲了十六年,难道这一生都要这样躲下去吗?”
王小磊坐在后排也在苦思冥想:“为什么要留下叔叔?留下叔叔就意味着将他留在了我家,妈妈到底是怎样想的?从这段时间来看,她一系列的反常举动,似乎并不反对叔叔留下。大磊哥当然是希望叔叔留下,可我呢?哥哥虽然昨晚提到了这事,但我没有想到过要留下叔叔啊。大磊哥哥住在我家,我是求之不得,可留下叔叔,就意味着在我和妈妈之间……唉,我能接受他吗?要是妈妈没追上叔叔,这一切烦恼是否就可以免除,可妈妈她又……叔叔啊叔叔,我真不知道是让你留下,还是但愿你已经离开北京。”
兄弟俩在近两个小时的急驶中,都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段所长也只是专心致志地开车,赶到门头沟的小院时,两位老人已被警笛声吸引,从小院里走了出来。兄弟俩忙下车叫着“爷爷奶奶”,老人喜得分别牵着两人的手就要往家里走,并热情地招呼段所长快到家里坐。
段所长却挡住了老人,焦急地:“大伯,大妈,我问您们一件事。您俩要是同意王小伟回云南,我就上家坐。您俩要是不同意王小伟回云南,就赶紧上车跟我走。”
爷爷奶奶惊愣住了,齐声地:“什么,小伟还要回云南?快走。”急得就往车内钻,兄弟俩慌忙扶着爷爷奶奶上车坐好,大磊继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段所长又是一路警笛往城里赶……
奶奶急得问道:“小伟是不是要回云南?”
段所长说:“不是要回云南,还是已经要回云南,李姐赶去火车站了,不知找到了没有。”
爷爷叫道:“快给李燕打电话,拦住他,不许走。”
奶奶连连地:“对对对。大磊,你怎么不拦住你爸爸?小磊,叔叔在你家住了这么久,你怎么还能够让他走?”
王小磊委屈地:“我、我没让他走啊。”
大磊回头说:“爷爷奶奶,不是我不拦他,也不是小磊让他走,还是他根本就没跟我们说,留张纸条就不辞而别。”
段所长打通李燕的电话说:“李姐,我是小段,你找到小伟哥没有?没有,火车站都找遍了。我告诉你,大磊、小磊和两位老人都在我车上,他们要你拦住他,不许走。你别急,好好好,我让大磊接电话。”
大磊接过电话,心慌地:“阿姨,北京至昆明的车是几点开?要到晚上六点多,不,他不会坐飞机,也不会回湖南,他不会去别的地方。让我想想,对了,阿姨,你马上去大伟伯伯那,他一定在那里,他说过,要陪大伟伯伯一天,对,肯定在那。好,我们直接去烈士陵园,再见!”
爷爷叫道:“大磊说的对,小伟一定是去了大伟那,小段,我们去烈士陵园。”
段所长松了一口气,关了警笛说:“这下我就不用这样性急了。大伯,大妈,十六年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们,过去是不敢问,也觉得不好怎么问,但今天我不得不问了。大伟哥牺牲十六年了,李姐一直不愿意再找一个,同时,当年小伟哥跪在您二老面前说:‘哥哥的信让他无法再来北京。’我们当时年轻,也没想到其他,只是没想到小伟哥还真的一十六年都不来北京,按理说他和大伟哥的感情那样深,在大伟追悼会前一天两晚的情景就能看出,他抱着大伟的遗体痛哭了一夜,又坐在水晶棺里一天一夜……”
爷爷说:“这件事很多人都记得。”
段所长又说:“这件事说明,小伟哥和大伟哥确确实实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和兄弟,所以呀,我们这些与大伟哥共过事的人都想不明白,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