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母亲责怪道:“你还好意思说,全村的人就你敢顶撞他。去年冬天,你偷偷领着他孙子永吉等几个小年青上山打野猪,差点被野猪咬伤了人,他骂你不知天高天厚,想充英雄,没想你竟敢当着乡亲们的面说他是胆小鬼,他气得要打你,你赶紧逃走了,却害得永吉在家里跪了一天一夜,村里人在背后都笑骂你是胆大包天。”
“哈哈!”全家人都乐了。
曾孝长笑道:“妈,按我小时候的记忆,也觉得他胆子小,才没有先去找他。”
母亲说:“看人不能看表面,刘老爹这人挺好,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这几年他家的变故太大,五年前老伴病死,三年前儿子死在矿山,连骨头都没找回一块,儿媳去给财主老爷当佣人,被强暴后上吊了,留下他和永吉相依为命。”
“但有一点我想不通,十年来,他除了叔公回来时来家里坐坐,一般不来我们家,对我们家的事也从来不问,不像别人老问你和家全为什么还不回来,到底出去干什么去了,在哪里等等?”
王小虎说:“这么说,他是有点怪。孝长哥,看来我们的重点要放在刘爷爷身上,要是他的工作做不好,乡亲们恐怕不会听我们的。”
曾孝长说:“等会我就去找他,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说:“孝长,你别急,据我所知,刘老爹应该见过红军,我记得十年前你们回家告诉我当了红军的第二天,新化县城和黄茅岭来了红军的事就是他说出来的。这样吧,我先去找他聊聊,你们要说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可能会好一些。”
邹家全高兴地:“对呀,姑妈,这十来年我们不在家,村里人好象对我们很陌生,连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都不敢说心里话,有您出马,事情肯定会好办的多。”
母亲笑道:“先别说这些,快吃饭。你俩出去就是一整天,人都被你们急死了。”她和儿女们走进屋,点燃灯,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兄弟俩又说出了除掉狗连长和潘大江接小英进城的事,大家又兴奋地笑了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小黑的叫声,刘老爹的声音传来:“小黑,别叫。”
曾孝长他们一愣,赶忙迎出门。
刘老爹已来到坪里问道:“孝长,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刘爷爷,快进屋坐。”
曾孝长和邹家全搀扶着老人进屋坐下,母亲和秀兰赶紧收拾桌子。
刘老爹点着手中的长烟杆说:“孝长,我今晚来呀,是想听听你们兄弟俩讲讲这十来年在外面闯荡的故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母亲说:“刘老爹,孩子们还小,就算是在外面闯荡了几年,也没有您肚子里的故事多。”
刘老爹说:“有些故事要亲身经历过才能讲出来的,只是敢不敢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邹家全问道:“刘爷爷,您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刘老爹眯笑地:“为样吧,我先讲一个故事,你们也就知道我想听什么故事了。”
“十年前的冬天,有一支队伍攻占了新化县城,我在黄茅岭也看到了这样的队伍,后来又听说,锡矿山当时也去了同样的队伍,有很多砂丁都跟着那支队伍走了,我们村有两个在锡矿山当砂丁的孩子也不见了。”
“几个月后,没想到其中的一个小伙子又回来了,也就是他回来的第二天晚上,黄茅岭村的两个告密者被人杀了。”
“接着,小伙子去县城开了家杂货铺,怪事也就发生了,害人的警察局长和告密害人的家伙一个接一个地被人杀了,因为被他们害死的人都与那支队伍有关,后来,那小伙子又突然走了。”
“就这样,村里的两个小伙子一走就是十年、九年,没有任何音信,虽然他们家里说兄弟俩是出去学手艺了,可外面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打仗,手艺也没法做呀,再怎么说难道就忙得连家都不要了?”
“可今年这兄弟俩一夜之间就从家里冒了出来,而且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姑爷,没想随着兄弟仨的归来,怪事又发生了,鬼子来时,难民们说在我们山上看到了一伙土匪,有土匪在家门口出现,难道我们自己不知道?”
“同时这兄弟仨又不见了,后来洋溪镇逃脱鬼子追杀的难民说,事先有十多个带枪的人去给他们报了信,要不是他们报信和射杀追赶难民的鬼子,洋溪镇只怕还要死更多的人。”
“说来也怪,鬼子走啦,这兄弟仨也回来了,但几天后三人又失踪了,一走就是两个月,再回来时国军却突然跑来说是要搜查共匪。”
“你们说这怪不怪,怎么只要他们兄弟仨一现身,就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十年前出现过的那支队伍派人回来了?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他们家一下子出现了三个人,想必是要和桃园三结义的刘皇叔、关公、猛张飞那样,回家干一番大事了。”
“所以,我今天特意来听听你们的故事,你们敢不敢讲这十年来的经历?”
全家人静静地听完刘老爹的讲述,知道他已经怀疑曾孝长三人的身份,母亲和秀兰、及孝勇瞅着三人,不知怎么办。
第88章 血誓()
王小虎平静地:“老人家,您的故事听起来很传奇,但我们没有听明白,您是喜欢这兄弟仨回来,还是不喜欢他们回来?您是想警告他们不要给村里带来麻烦,希望他们尽快离开,而是准备帮他们一把?”
刘老爹说:“我老了,不能跟着他们东奔西跑,但如果需要我这条老命为他们跑跑腿,办点力所能及的事,我到非常愿意,同时我很想听听他们真实的故事,最好不要欺骗我。”
曾孝长站起身说:“刘爷爷,我们身上的故事是没有任何虚假的,您看看吧。”
他脱下衣服,胸膛上和背上的二十几处伤痕是历历在目。
王小虎和邹家全也脱掉衣服,胸膛上也各有几处伤疤。
刘老爹站起身,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三人的胸膛,热泪盈眶地:“孩子们,你们是英雄啊,我们穷人在盼着你们呀,你们回来后的所作所为,说明红军没有忘记我们老百姓。”
邹家全笑道:“刘爷爷,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怎么会忘记老百姓呢。只是我们回来,可能会给村里带来危险,乡亲们能理解我们吗?”
刘老爹抹了一下泪说:“放心吧,村里见过红军的人有十来个,只是没想到你们兄弟俩那时候是真的跟着红军走了。十年了,你们身上的伤疤足以说明,死对你们来说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乡亲们会为你们感到骄傲的。孝长,你们这次回来,是不是准备干大事?”
曾孝长说:“对。虽然鬼子投降了,但国民党还会象十年前一样想消灭我们,可我们红军、也就是现在的八路军,不会再让他们得逞,我们的队伍已扩大到一百多万,在北方建立了很多的根据地,八年来,我们在老百姓的支持下,天天在消灭鬼子。”
“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拉起队伍,同国民党进行斗争,打倒反动的国民党政府,建立我们穷人当家作主的新中国。”
刘老爹高兴地:“好。有你们在,我们就有了主心骨。以后村里的事就交给我,你们不要再出面,特别是不要再象今天一样,当着那么多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样很不安全。”
母亲欣慰地:“刘老爹,孩子们是心里急呀。”
小黑的叫声再次响起,孝勇立刻警惕地跑了出去,大声吼道:“谁?”
“孝勇,我是永吉。”
曾孝长三人赶紧穿上衣服走到门口,只见村里的十多个青年人快步跑上来,高兴地:“孝长哥。”但看到三人身边的刘老爹时,一下子都收住了脚,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永吉慌忙地:“爷爷,您、您怎么在这?孝长哥,我们明天再来。”
刘老爹威严道:“永吉,站住!你们这些臭小子,看见我就想躲,是不是?”
永吉和小青年们低头站在那不敢吱声。
曾孝长笑道:“大家进来坐吧。”
“进去进去,你们呀,怎么看到刘爷爷就象老鼠见了猫。”孝勇高兴地推着大家进屋,母亲她们赶忙把凳子都搬来,让大家坐。
刘老爹不高兴地:“孝勇,你还好意思说,全村的人只有你从小就不怕我,还敢骂我是胆小鬼,我哪胆小啦?”
永吉他们望着孝勇偷偷地乐了。
孝勇嬉笑道:“刘爷爷,我错怪您了。不过从八岁起,我心里就再也没有怕字,别说对您,就是真的要我去死,我也不怕,这是我哥哥们教的。”
刘老爹说:“怪不得,哥哥们是你的榜样,当然什么都不怕了,有出息。”
“孝长,你们虽然回来几个月了,但没在家里呆几天,对村里的小伙子们可能都不太了解,有些话就不好说,我今天就把孙子交给你们。”
“永吉,今后孝长哥他们去哪,你就去哪,死也不能回头。”
永吉看一眼爷爷,瞧一下曾孝长,不解地:“爷爷,孝长哥,你们这是……”
曾孝长拉着永吉坐下说:“永吉,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永吉犹豫地:“孝长哥,我们、我们……”他看着爷爷不敢说下去。
邹家全好笑地:“永吉,爷爷又不吃人,你怕什么,男子汉,有什么事就说出来。”
永吉说:“好吧。孝长哥,我们是来听你们讲故事的,你和家全哥出去这么久,肯定知道外面很多的事,你们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刘老爹盯着孙子他们说:“永吉,你们想听孝长哥他们的故事我不反对,爷爷也是来听故事的,但他们的故事与众不同,只能对不怕死的人才能说,你们怕不怕死?”
永吉好笑地:“爷爷,您开什么玩笑,听故事难道还能把人吓死。”
刘老爹认真地:“你们是我看着长大,也相信你们不会害人。这样吧,故事能不能吓死人我不知道,但你们必须跟我发血誓。”他将手指立刻放进嘴里咬破,将血滴在了手掌心里。
曾孝长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责怪地:“刘爷爷,您没必要这样,我们肯定相信您。”
王小虎他们都用敬佩的目光注视着老人。
永吉他们却吃惊地瞧着爷爷,知道事情严重了,血誓不是一般的誓言,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承诺的,虽然不知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说明孝长哥他们的身上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一旦说出,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永远守口如瓶,不能对外人透露半句,并且要随时准备为孝长哥他们去死。
小伙子们相互瞅了一眼,起身咬破手指,将鲜血都滴在了爷爷的手心里,然后又把血抹在自己的脸上,举起手跟着爷爷庄重地:“我们发誓,永守秘密,宁死不言,如说半句,天打雷劈!”
母亲欣悦地:“孩子们,言重了,都坐下吧。秀兰,我们去外头守着。”
母女俩刚出去,小黑的叫声又响起,秀兰跑回来说:“哥,乡亲们都来了。”
三兄弟和刘老爹他们赶紧出去,村里的乡亲们都举着火把来到了坪里,他们瞧见刘老爹时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伙子们忙同自家的老人打着招呼,老人们在火光下看到孩子们脸上的血迹时都一下子惊愣住了,当瞧见刘老爹脸上也有血痕时,脸色都变得庄重起来,小伙子们赶忙擦拭脸上的血。
刘老爹笑道:“你们都来了,是不是同我一样,心里有很多的疑惑,想来听听孝长他们的故事,你们已看到孩子们脸上的血了,心里肯定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孝长,他们中间至少有十个人在十年前见过你们这样的人,没见过也都听说过,他们今晚能来你们家,说明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都没把那张纸捅破。你们兄弟俩天黑时说的那番话,等于已经是打开了那一扇门,如果你们相信乡亲们,就请大家进屋坐吧。”
“乡亲们,请进屋里坐。”三兄弟和母亲忙请大家进屋,乡亲们也就笑着进屋坐下,小伙子们就只能站着挤在一起了。
母女俩赶紧倒茶,孝勇关上门守在了外面。
刘老爹说:“孝长,也让大家好好看看你们身上的伤疤,把你们的故事都说出来吧。”
曾孝长三人再次脱下衣服,乡亲们和永吉他们都惊呆了,围拢来摸着一个个伤疤,如同在梦境中一般,而且都流下了热泪。
三兄弟就指着身上的伤疤开始讲述,一处伤疤就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一个故事就能引出一段红军和八路军与国民党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