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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惦记了一天了。在柳店镇时人太多,路上跟公子分乘了两辆马车,到了慈仁医馆人又太多,回七司衙门等着却等来了屠瑶一行,眼看公子送走屠瑶,却又把花姑娘带回来了……
听见街上有打更的敲过两声竹梆,她又从晴山宅子里出来,准备再去看看,正好瞧见自家公子从街对面走过来。
素素像做了贼似的往街道两头瞧,见整条街上都有人,才招着小手轻声喊:“公子公子……”
步安小跑着过去,好奇道:“怎么了?怎么还不睡?”
素素把步安拉进了大门,推门插上门闩,回头看了一眼,才欢喜道:“公子,我们不用住在晴山姑娘家里了。”
“什么意思?”步安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公子你忘啦?”素素满脸忍不住的笑意:“你在柳店时,让我再去找找的呢?找着了!”
步安恍然大悟,压低声音道:“找着银子啦?”
素素重重地“嗯”了一声,拉着步安的袖子就往屋里跑。晴山买下的这处宅子极大,前中后三个院子一个比一个大,步安和素素住在前院,离晴山住的后院还远。
一进屋,素素便迫不及待地掀开了被子。步安看得双眼冒光,这小丫头的床上居然铺了一床的金元宝,足有三四十锭之多!床角堆着的几个银元宝,相比之下显得黯淡无光。
“这些鬼居然藏了这么多金银!”步安一脸惊讶,接着不解道:“你怎么藏回来的?”
素素说,自己找了个布袋子装回来的,生怕金银碰出声响来,还往袋子里塞了好多稻草。
她摆出抱东西的姿势:“公子你是不知道,马车颠得很,我都快紧张死了,生怕被那些孩子瞧出来,就这么抱着,一动都不敢动!”
步安听得有些无语,心说这孩子终于还是被自己彻底带歪了。他摸摸素素脑袋,感慨道:“素素啊素素,你是一只招财猫啊!”
“我已经称过了,这金子一锭有二十两呢!一共七百二十两,差不多值八千两银子!咱们也买栋大宅子吧,往后不住晴山家了。”素素一脸期待地看着步安,似乎只要拒绝了她,她就能马上哭给你看。
步安摇摇头道:“捉鬼大伙儿都出了力,这些金银咱可不能独吞。”
“那就分给他们两……一百两?”素素征询道。
“金子?”
“银子!”
步安哭笑不得地看着素素:“八千两银子,分一百两给他们?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素素扁着嘴道:“上回那五十锭金铤还在晴山那儿呢,都不知道要的回来要不回来……”
“你怕她不认账了?”步安笑道。
“她上回说修宅子也没见她修,那袋铜钱可不就没还回来吗?”素素认真道。
步安走到床前,指着一床亮闪闪的金子道:“咱都这么有钱了,你还惦记着那袋铜钱,素素啊……做人不能这么抠门的。”
素素低下头喃喃道:“可那袋铜钱是公子讲了一天的故事才挣来的,我舍不得……”说着竟然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被她这么一解释,步安突然有些感动,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笑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去问晴山要,一定把那袋铜钱要回来,给素素当枕头,睡觉都垫着,好不好?”
“垫着太硬了……”素素脸上还挂着泪,居然笑了起来。
步安将铺了满床的金元宝拢到一起,重新装回床脚旁厚实的麻布袋子,像教育孩子似的轻声道:“你家公子不是什么好人,骗人也常骗的,但是大伙儿都拼了命才挣回这些金银,咱们独吞说不过去……要是被人知道了,往后谁还肯替咱们拼命啊?你说对不对?”
“我不说,公子也不说,别人不会知道的。”素素很单纯地这么认为。
“那咱们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步安坐到床头,轻声轻气地解释道:“你想啊,咱们吞了好处,当别人不知道,把人家当傻子,今天干了第一回,明天准还要干第二回,迟早要露陷不说,还得提心吊胆地藏着这些金子,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我晚饭都没怎么吃,现在还饿着呢……”素素有些难为情地抬头笑笑。
“就是嘛!”步安笑着伸手摸摸她脑袋:“咱们当初穷,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开了花,眼下不穷了,眼光就得放长远一些,不能为了点银子伤了感情,对不对?”
素素想了想道:“那……那我们还得住在晴山家里吗?”
步安凑近了问:“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怕那只鬼?”
素素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应该不算是骗公子,担心公子被晴山抢走的心思只有一点点,主要是怕那只鬼。
“那行!咱们搬出去住!但这些金银不独吞,好不好?”步安笑着问。
素素嘿嘿笑着点头。
接着,步安便让素素去趟街对面的七司衙门,把大伙儿都喊过来,自己也去后院喊了晴山。
当着大伙儿的面,步安把整整一袋子金元宝倒在了素素的床上,爽快道:“七百二十两!差不多值八千两银子!素素已经替咱们算过了!”
游平突然忍不住哭了起来,瞪了一眼邓小闲道:“我就说步爷不会瞒着咱们的!”
邓小闲一脸窘迫地挠头:“我……我……我特么真不是东西……哈哈哈……真不是东西……”
这两人一来一回,步安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邓小闲贼得很,素素一个单纯小丫头,怎么瞒得住他,这家伙准是跟游平吹过风了。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张瞎子居然出其不意地扇了邓小闲一个耳光,狠狠道:“混够了没有?你混混够了没有?!光靠等,就能把你娘等回来了?!跟着步爷干出息了!你娘不管在哪儿,都能听人说一句,越州城里有个邓小闲,是个他娘的响当当的汉子!”
花道士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却嘿嘿笑着,虽然笑得有些尴尬,却一点都不生瞎子的气。
第118章 我先出城躲一躲()
步安估计,花道士小时候流落青莲观,应该是受过张瞎子的照顾,所以他哪怕嘴上总是没大没小,骨子里对瞎子其实是有点感情的。【。aiyoushenm】要不然七司草创之初,他也不会头一个就想到张瞎子。
“行了行了!今天不说这些不开心了!”步安摆摆手,心说坐地分赃这么开心的事情,别把气氛搞恶劣了,又叫晴山把那五百两金铤也一起拿来。
这天晚上,步安预留出二百两金子的七司经营预算,把剩下千余两黄金,折合一万一千多两白银,全给分了!
仍旧是按照股本和出力的比例,他自己因为柳店镇杀鬼立了首功,分得四百七十两黄金,邓小闲将近二百两,晴山、惠圆、张瞎子和洛轻亭其次,分得最少的游平都拿了一整条金铤。
一夜之间,越州鬼捕七司成了一帮彻头彻尾的暴发户,哪怕游平都可以在投醪河边,买上一栋像样的宅子。
这些金银怎么花,步安照理不该去管,但他还是强行从邓小闲手里抢了一锭金元宝递给张瞎子,要他做主给这家伙在阜平街上买一栋好宅子。二十两黄金,折成银子是两百二十两,在地价不高的阜平街上,足够买豪宅了。
经过这一晚,张瞎子、洛轻亭和游平都觉得自己这条命已经卖给了步爷;
邓小闲虽然比这几人都更爱钱,但这家伙骨子里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大概任何人都不可能将他完全驯服;
剩下两人不爱钱,晴山本来就不缺银子,惠圆和尚除了一日三餐外只需要些买书的银子就够,但一百多两黄金分到手里,任谁都难做到心如止水。
其实步安也考虑过,要不要留出一万两银子通过玲珑坊的渠道买一颗致虚丹。可他手下没有可供培养的丹玄道修,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精力去物色一个死士,强留下这些这银子,还不如分分掉算了。
终归眼前已有的班底才更重要,不能舍本求末。
这一趟的小小成就,让步安对前越州捕头,现任七司衙门的门房李达,有了新的认识。这北方汉子似乎很有一手刑侦本事,罚他看家护院屈才了。一念及此,步安便让张瞎子也给李达送二十两银子过去,奖励他破案有功。
一伙儿人疯疯癫癫地庆祝到下半夜,步安吩咐众人注意财不露白,才把他们轰走。
临睡前,他和素素两人把四百多两黄金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心中喜不自胜。他投进鬼捕七司的本钱不过一锭足十两的黄金,三个多月功夫翻了将近五十倍!
这些黄金,大多是柳店镇剿鬼所得;小部分来自二两银子包年捉鬼的保险业萌芽,凭的是商业创意和七司班底的实力,要不是上头有州府压着,恐怕远不止这点数目。
步安再一次感觉到,权确实比钱还重要,怪不得都说升官发财,没有人说发财升官的。
对付拜月教前前后后才不过两天,便挣足了银子,蹭饱了鬼气,还赚了名声,有了走上仕途的资本,比起七司衙门在官府眼皮底下打擦边球,不论从哪方面看,收获都要大得多。
事实上,除了当了大官可以肆无忌惮地捉鬼以外,步安还有一层考虑。
邪月赖着不走,让他有机会在神魂修行上走得更远,当然最好没有;可假如哪天一觉醒来,发现邪月跑了,他也得留个后手,不至于因为蹭不着鬼,就稀里糊涂白活一辈子。
升官发财,便是这个后手。至少得比步鸿轩老贼混的好才行!
……
……
隆兴二年八月二十一,步安在七司衙门吃过早饭,便说自己有些私事要处理,得出城一趟,大约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又交代说,他不在的时候,七司暂由瞎子管事。
张瞎子年纪最大,行事稳当牢靠,想得也细致,又是除了步安以外,唯一对邓小闲有些手段的,因此队伍交给瞎子,步安还比较放心。
这两天来,步安杀人手起刀落,一言不合连带兵的官爷都敢打敢绑,七司众人虽然面上仍嬉皮笑脸,骨子里除了敬佩他以外,多多少少也有些惧意。因此见步安说得含糊,便没人敢问他要去哪里,干些什么。
大致交代完事情,步安带着素素去了趟子敬街,将四百多两黄金存到钱庄换了一沓银票,在成衣铺子给自己和素素都买了秋衣,又去有刀剑兵器售卖的越州西市逛了一圈,买了一张白木软弓,一柄青钢长剑,然后回到七司牵了马,施施然从越州北门出城。
守门的巡检兵头照旧一眼把他认了出来,低头哈腰地打着招呼:“步爷!出城去啊?”
步安笑着拱拱手:“出城躲一躲兰亭秋集……”
那巡检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笑着目送他离去。一回头便通报了顶头上司,越州北城巡检汪鹤。
汪鹤再把这消息告诉他姐夫越州知府刘裕时,担心道:“这书生怕是去天姥书院搬救兵了。”
刘大人摇摇头轻蔑道:“你呀,这么多年也没些长进。右相失势已有苗头,屠瑶昨日进城,当夜便走,自然是不愿替他出头。天姥怀沧忌惮曲阜书院,更加不会为他说话。这书生一日都等不起,急冲冲赶去书院,便是乱了方寸了。”
又道:“他若留在城里,我还担心按察使大人亲临越州时,会闹出些事情。眼下他一走了之,却是替我们行了方便!”
汪鹤皱眉道:“也不知道这书生什么回来……要不我再给王师爷送份大礼,让他想办法催一催?”
他口中的王师爷乃是江南东道提刑按察使张居平的幕僚,也是越州人,汪鹤说让他催一催,自然是指催促张居平快些来越州巡视,好让刘知府当面述职,坐定了平乱拜月教的功绩。
“慌什么?”刘知府冷冷道:“兹事体大,便是布政使贺老大人都脸上有光!提刑按察使司比我们还急着往上报呢,你这时着急去催,倒显得心里有鬼了!先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到时别出了岔子!”
汪鹤赔笑道:“是是是!姐夫教训的是!”
第119章 不怕有人知道吗()
花姑娘让步安出城躲一躲,不单是为了让越州知府刘裕和他的小舅子汪鹤放松警惕。【的:
“公子既然要走仕途,便尽量少去竖敌。假使由公子当着布政使或按察使的面,拆穿那二人的奸计,惩一时痛快,却要留下大患。”
意思简单,人在官场,能少得罪一人便少得罪一人,一旦有了睚眦必报的名声,难免落入失道寡助的困境。
步安理解她的建议,羽翼未丰之前先不要嚣张,扮成乖宝宝的样子,才能让别人在无可无不可的情况下,愿意帮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