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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的江湖-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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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泰珲对戚佑才道:“你看,这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唤他进来吧,尔等暂且避避他的锋芒,去里间回避一下。”布丁等人躲进书房的里间。不一时,王庆远风风火火走进来。布泰珲先开口道:“王员外,今日,多有叨扰,我刚刚训斥了那几个不知轻重的下属,”

    “布大人,老夫此番前来并非申冤,而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哦,”布泰珲暗奇,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大人,我有几名家丁,前段时间派他们出门办差一直未归。岂料,刚刚韩青去江边钓鱼,发现江边漂浮一人,他将其勾到岸边,才发现竟是我家失踪的家丁。”

    啊,布泰珲不由站起,呆看着王庆远。

    师爷戚佑才忍不住从里间走出,道:“王员外,你失踪的家丁有几人?”

    “六人。”

    “哦,失踪多久了?”

    “接近一个月。”

    “可方便说出,他们是去何处办何差?”

    “月前,我派他们去山西买煤,后来许久未归,尚以为他们携银私逃了,正派人四处打听,不想,今日韩青发现了其一的尸首,死者正是六人中的头儿,老夫在想是否另外五人见财起异,合谋将其杀”

    “先不忙分析案情,尸首在哪里?”

    “此刻就停在我王府。”

    布泰珲道:“那好,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去你府上看看。”

    王庆远走后,众人从里屋出来。布泰珲问戚佑才:“他这是唱的哪出?”

    戚佑才道:“晚生以为,今日打草惊蛇,他可能知道咱们今天冲府的用意了,所以,干脆来个欲擒故纵。”

第六章 大追捕42() 
布丁道:“大老爷,我认同师爷的说法,他早不来,晚不来,就在冲府一个时辰后,看来是知道我们的意图,所以,来个一推二净。”

    元丘道:“这王员外一向斯文有礼,怎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让人无法相信。”

    布丁道:“我爹常说,人就是包着一张皮囊,里面究竟怎样,谁能看得出?”

    布泰诨道:“若他真的杀了六个人,就算他是王公贵族,哼,本大人绝不姑息,只要本大人在位一天,绝不让他逍遥法外。你们随我一同前去,看他唱的是哪出戏。”

    衙门众人来至王府外,只听里面哀嚎震天。布丁老远便听出是阮氏的声音,心想,真不凑巧,头一个就是倒霉的阮氏夫君。进得府门,却见阮氏正扶着一位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原来,被扶之人是西城于氏,阮氏本在于氏家中商议夫君失踪一事,王府派人通知于氏噩耗,便一并跟来,见到于氏夫君惨状,感同身受想起自己男人,不由大哭,甚至比于氏还要伤心。

    阮氏回头看到布大人到来,几步抢至近前,噗通跪倒,哽咽道:“大人,求你救救我家夫君。”

    戚佑才扶起她。安慰道:“大人此来,便是在想办法,你请节哀顺变。”

    布泰珲一声不吭,拉着脸,围着死者吴都安转了几圈,只见死者面色乌黑,牙齿外露,肌肉抽搐,十分狰狞。

    布泰珲皱眉道:“这死法,哪里是溺水,分明是中毒身亡。”

    王鸿涛冷言道:“布大人,哪个告诉你他是溺水身亡了。”

    王庆远道:“布大人,我只说他是韩青在江边发现的。可能是遭人暗算,谋害了钱财,而后弃尸江中。不料其亡魂不灭,飘行百里,又重归故土,得与家人相见,这份缱绻亲情,着实令人感慨啊。”

    布丁道:“王老爷怎知这般详细,连合谋陷害都知道,莫不是王老爷的魂思也可飘行百里之外。”

    有人闻言,一时没忍住,失声笑出。顿时,引来周围一片怒目。

    自打布丁第一个冲进假山,王鸿涛此刻对他恨透,骂道:“你这混蛋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布泰珲道:“王公子此言差矣,布丁虽小,但他现在是衙门快班的副班主,临时缉捕四队的队长,这缉凶捕恶正是他份内的事,他有权在这里问话。而且,任何人不得干预。”

    布丁朝着王鸿涛挺胸撅嘴,此刻,他无需在王鸿涛面前装孙子了,嘴上道:“王公子,布大人发了话,现在布头我问话,尔等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得保留,不得干预。否则,小心布头我一把镣铐带回衙门。”说罢,朝着王鸿涛用力抖了抖手里的铁索,这一举动差点没把王鸿涛气死,这在昨天夜里还对他毕恭毕敬的小子,隔了一夜便判若两人。王鸿涛气愤之余,内心突然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份不安很快取代了他的气愤,王鸿涛道:“你们折腾吧,本公子回去歇息去了。”

    布丁道:“不行,命案现场,所有人都有嫌疑,本班主要问话,所有相关人等,一概在原地不得挪动半步。”

    “你,混账东西。”王鸿涛刚要发火。王庆远走过来,朝他示意忍耐。下人送来几把椅子,王家叔侄和布泰珲分别原地落座。

    布丁围着死者吴都安转圈,一圈,两圈,三圈,八圈满脑子琢磨该如何问起。突然,抬头看向布泰珲,“当年南城吊尸楼开启一事,大老爷可还有印象。”

    周围人等全都一片诧异的眼神,尤其是王家叔侄,也正寻思各种应答,岂料,布丁的第一个问题竟然完全跑题。

    布泰珲稍作思索道:“那是本官上任后办的第一个大案子,焉能忘怀。现今,有时做梦,还能梦到当时的境况,可见它对本大人是何等的冲击。”

    “那好,大老爷,可否给我等讲一讲当时的情形。”

    布泰珲本想问,这跟眼前的死尸有何关联啊。话到嘴边,想起布丁鬼心思多,改口道:“好吧,今日,当着这众人面,就给你们当故事讲讲,这里很多人是没有见到当时的情景的,因为,官府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现场。说起这事,是在十几年前,具体是哪一年,忘记了。只记得本大人为官不久,这里深受孔夫子之遗风熏染,政泰民安,民风淳朴,本官上任以来,歌舞升平,鲜有凶案。这吊尸楼原本叫做方石冢,据传是战国时期的一位王侯的衣冠冢,多年来,长满杂草,无人问津。这一日,城南外的一个猎户,跑来告诉我,说城南‘方石冢’外突然来了许多外乡人,并在那里驻扎下来,日日有人围着方冢打量。猎户怀疑他们是盗墓贼,便来告知衙门,本县得知后,便带领一干衙役来到方石冢,岂料,方石冢已于夜间被盗墓贼打了十几个盗洞,等我们来时,盗墓贼仓皇逃跑,里面除了千具干尸外,别无他物。干尸太多,似有千年之久,本县生恐尸体发霉引发瘟疫,便令人将所有尸体堆放到一处,一把火焚烧殆尽。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马大胆问:“方石冢,那后来为何会被称为吊尸楼呢?”

    “那是因为,第一层的几百具尸体是吊在屋顶的。两脚离地,全部朝南背北,风一吹,宛如向南行走的僵尸,十分恐怖。”

    “大人可还记得,第二层的尸体是怎样放置的,数量多少?”

    “嗯,第二层的尸体,不是吊着的,因为,二三层的尸体都是不完整的。有的只有头骨,有的只有下半身,数量极多,在楼层间错落有致的堆放,真不知千年前的古人,为何这般折腾死者。”

    “哈哈,”马大胆竟失声笑了出来。“大老爷你又破获一起大案。”

    “什么,”布泰珲一头雾水,没明白马大胆是何意。

    布丁拿眼瞪马大胆,圆话道:“他是说,吊尸楼的大案最终是大老爷终结的。”

    “呵呵,这算什么结案,原本那就不算案,古人有殉葬之习,尤其是王公贵族,随葬者成百上千都是很正常的,本县本想将石楼再次封堵,只不过,那些可怜人,千年亡魂不得安宁,本县于心不忍,便一把火超度了他们。不知他们的主人,会不会他日来找我算账。”

    布丁突然加重语气,喝问:“韩青,我来问你,你发现死尸的时间是?”

    大家还都沉浸在吊尸楼里,不料布丁话锋急转,瞬间便被带回眼前命案,韩青不由呆住,王庆远替他回答:“他是在一个时辰前去江边发现的。”

    布丁道:“上午,我们来府上时,韩青也在现场,这前后才一个多时辰而已,这么说,待我们前脚刚走,韩青后脚便飞奔江边去捞死尸了,难道是吴都安托梦给你——速去江边捞我。”

    “哈哈”人群又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氏终于受不了这一再刺激,晕厥过去。

    韩青回过神来,望着布丁,眼神充满杀气,森森道:“家里的白蹄刚生了小马驹,老爷命我去江边捕些鱼给它调补,孰料,没等到江边,便远远看见江上漂浮着一具尸体。”

    布丁道:“原来你也是捕鱼高手,失敬失敬,那么敢问,你捕鱼是用吊钩还是用渔网或是其他手段?”

    “这你管不着,凭老子的本事,就是空手抓鱼又有何难。”

    布丁道:“布头我实在问案,你须如实回答,否则,把你拷到衙门审讯。”

    “你敢?”

    “韩青,按他说的,如实回答。”王庆远道。

    韩青恨恨地看着布丁,那眼神是告诉布丁,你小子别落我手。嘴上道:“我是用吊钩连上丝线钓鱼。”

    “哦,可否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王家人脸色顿变,没成想布丁刨根究底。王庆元道:“问这些,似乎与本案并无关联。”

    布泰珲沉默不语。戚佑才道:“当然有关联。”

    “什么关联?”

    “你们只需听下去便是。”其实,戚佑才也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只知道帮布丁没错。

    王庆远不在打岔,朝下人使眼色。不多时,下人拿来一副吊钩。

    布丁拿着吊钩端详一会,“这吊钩是哪里买的?”

    韩青寻思一会,道:“是我自己打造的。”

    “这么说,市面上没有此类吊钩。”

    “当然。”

    “韩英雄用这吊钩钓到最大的鱼有多大?”

    “这大约有一抱长。”

    “那可是条大鱼哦,韩英雄是卖了还是吃了?”

    “老子是缺钱的人吗?”

    “那么,吃了好几天吧?”

    “哼,这算什么问题。”

    “回答,几天?”

    “混三四天。”

    “是和谁一起吃的?在酒楼还是府上?”

    “这时间久远,记不得了。”

    “韩英雄来此地才几个月,便记不得了?”

    “老子自幼脑子不聪明,这你管不着。”

    “呵呵,怨不得,王老爷连钓鱼这等小事也要交给韩英雄去做呢,原来,韩英雄除了功夫高以外,还是钓鱼高手。”说着,将吊钩递到韩青手中,道:“可否请韩英雄,示范下钓鱼的手法。”

    “啊,你哼!”韩青接过吊钩摆了几个姿势。

    布丁继续问:“这副吊钩确是韩英雄今日使用的吧?”

    “当然不过今日并未着水,因为,一到水边我便发现尸体。”韩青怕布丁看出吊钩上面无锈迹,故有此辩解。

    “韩英雄经常来钓鱼吗?”

    “经常——也不经常,我事务繁多,怎能常去钓鱼。”

    “那你在淄江里一共钓过几次鱼?”

    “三次四次五六次吧。”韩青被问得头昏脑涨,有点语无伦次。

    “那么,你平素都钓到些什么鱼?”

    “有草鱼,鲶鱼,鲫鱼这三种多些。”

    “你要捕什么鱼来给马驹补养?”

    “哺乳期调补,自然非鲫鱼莫属。”

    “哦,你在淄江里抓到的最大的鲫鱼有多大?”

    “一尺左右。”

    马大胆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布丁故意喝道:“混账,马大胆你为何发笑?”

    马大胆忍俊道:“我笑是因为,凡是在本地长大的人都知道,淄江里没有鲫鱼。”

    王家叔侄脸色顿时发黑。

    韩青知道自己说露馅,拳头紧握,扭头看向王家叔侄,就等他们示意,便一拳击毙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布丁。

    王鸿涛心里也是恨的直咬牙,没成想布丁摇身一变,一夜之间变成了死对头,头遭从布丁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还是王庆远老成持重,一手按住王鸿涛,朝韩青使眼色。站起道:“布大人,吴都安是我王府的人,在王家时日不短,我们待他就像自家人一般,老夫常对他委以重任,如今他凄惨离世,我王府上下无不悲痛万分。可布班主刚刚这一席问话,似乎不是在追查元凶,而是将韩青列为怀疑对象,对他施以苛刻的盘查,而韩青又不善言辞,大家都知道,他平日里就是个闷葫芦,被这一连串的逼问下来,难免有些头昏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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