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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安静地睡着,身上却披着一件黑色苏锦披风。白絮桦大惊,赶紧拍醒冷凝霜。
冷凝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白絮桦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以为出了什么事,忙站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絮桦见她一脸迷茫,大约是夜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便捡起因她起身而落在地上的披风,交到她手中,“你看,我刚刚在你身上发现了这个。”
冷凝霜看着白絮桦交到手中的披风,也不知发生什么了。她仔细看了看,这是上乘的披风,一般人用不起,难道说昨夜还有别人在这?
想到这,冷凝霜猛地抬头看向白絮桦,正想说些什么,却无意间看到白絮桦白皙的颈上有着点点红印。想起白絮桦昨夜与顾泽南在一起,呆到这会儿才出来,这一夜他们??????
脑中蹦出的想法,使得冷凝霜红了脸,忘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拿着披风呆呆地站在那里。
白絮桦看冷凝霜红着脸,就那么看着她,下意识地覆上颈边,却又意识到这本就是欲盖弥彰,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冷凝霜先反应过来,把披风扔在远处,淡淡的说:“我们快回去吧!不然该被人发现了。” “嗯。”
两人没有心思再顾及披风的事,悄悄往浣衣局方向走去,一路无语。
时间匆匆又过了两个月,期间顾泽南和白絮桦又见了几次,每次都是满脸红晕的回来。冷凝霜也已见怪不怪,他们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如今也算有些好结果,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这几日,白絮桦脸色有些苍白,而且用餐也很少,冷凝霜觉得她的不对劲,悄悄将白絮桦拉到一边,问道:“你这几日究竟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白絮桦欲言又止,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才悄声说:“我总是觉得恶心难受,闻着饭菜就想吐。”
恶心,想吐。冷凝霜突然想起两月前看见白絮桦颈上那抹红印,瞬间想到了什么,附在白絮桦耳边,问道:“你的月信可来了?”
白絮桦闻言,有些害羞,脸上有些红晕,小声回答:“已有两个月未来了。”
综合白絮桦所说的症状,冷凝霜大约猜到了白絮桦的病症,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白絮桦见冷凝霜有些为难,心下一沉,有些颤抖又有些期盼的问道:“凝霜,我是不是??????”
“我猜,你大约是有了身孕。”
“真的?”白絮桦又惊又喜。
“嘘!”冷凝霜制止她出声,“你小声些,这事不能张扬的!”
“好,我知道了。”
自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白絮桦更加小心。可是顾泽南却一直联络不上,白絮桦以为顾泽南在忙,抽不出时间来,也只好静静地等着。
这天,白絮桦轮休,在房中休息。冷凝霜和玉琳琅在池边洗衣服,突然闯进来一群侍卫,将浣衣局众人拦在一旁。 随后有一位身着绛紫青莽大袍,手拿黑色拂尘的太监走进来。张公公紧紧跟在那太监后面,点头哈腰。冷凝霜猜测这位约莫是总管太监之类的,正想着,边上就有人小声嘀咕:“这不是皇后身边的大太监江福安江公公吗?”
“是啊-公公怎么会到我们浣衣局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上次不是还有侍卫前来搜查吗?”
“不知道哎!”
冷凝霜拧眉,浣衣局里都是些粗使的宫女,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哪里能动用到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难道说,是白絮桦和顾泽南的事情暴露了?
越想越不安,冷凝霜悄悄躲到人后,想要去通知白絮桦,转身却发现白絮桦已被人架了出来,刚要上前,却被一人拉住,回身去看却是玉琳琅,“姐姐,我怕!”
冷凝霜轻轻拍拍玉琳琅的手,安抚她,“不要怕,没事的,不要担心!”
等冷凝霜回头再看白絮桦的时候,她已经被带离了浣衣局。
承和宫
白絮桦被江福安领着进了大殿,只见大殿中央摆着一座青鹤瓷九转顶炉,正冒着青烟。香炉两旁各安置了四张了红木靠背椅,两两桌椅间有一座酸梨木茶几,上面摆着绘有三阳开泰纹饰的青瓷茶杯。
坐在椅子上的都是各宫主位娘娘,而皇后便端坐在大殿正方的釉里赭花卉宝座上,一双纤纤玉手正缓缓的抚摸着架在腿上的羊脂白玉玉如意。
江福安走上前,跪在主位上的皇后娘娘面前,跪下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皇后外罩一身金银丝百鸟朝凤绣文华服,里面是一件月白蝶束衣,下面是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头上戴着百鸟朝凤桂冠,两边簪着赤金凤尾玛瑙流苏,通身彰显国母的气派。
白絮桦敛住心神,上前一步,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愿各位主子福寿安康。”
皇后娘娘并未说话,抬起带着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的右手,轻轻一扬。江福安见状,起身走到皇后身后站好,白絮桦未得到旨意,只能继续跪着。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皇后才淡淡地开口:“白絮桦,你可知罪?”
虽然只是轻轻地一句话,白絮桦却惊得一身冷汗。她和顾泽南的事果然是被知道了,可现在顾泽南既然没有在,那么,他应该还是安全的。只要他安全就好,白絮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地说:“奴婢不知何事?请娘娘赐教。”后瞥了白絮桦一眼,又略微低头,抚摸着手中的玉如意,笑着说道:“有人告诉本宫,浣衣局有人私通,且怀了孽种。”看着白絮桦身子一颤,皇后心下了然你,便又不紧不慢的说:“本宫掌管六宫事务,自然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但是本宫也不能冤枉好人,所以便将你传来,请御医一验真伪。”
闻言,白絮桦脸上瞬时失了血色。皇后字字句句都在说,是为她的清白着想,若她不允,就是作贼心虚,若是允了,只怕她和腹中骨肉,再难存活。这是她和顾泽南的孩子,她舍不得。
皇后见白絮桦脸色异常,便知她心虚。向江福安使了个眼色,江福安立即领会,宣了御医进殿。
御医先向各个嫔妃行了礼,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方丝绢,覆在白絮桦手腕上,探出两指,开始诊脉。 不一会儿,御医便向皇后回禀,“禀娘娘,微臣确诊,此女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皇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让御医退下,随后,又看向白絮桦,仍是淡淡的问道:“你可有什么要分辩的?” 白絮桦仍旧是原来的样子,没有要分辩的意思。事实摆在眼前,有什么可说的,早在开始之时,她便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可怜了腹中的孩子。
白絮桦自觉没有活命的可能,抬起头,直直的看向皇后,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皇后又问:“那奸夫是谁?”
“不知道。”
皇后微眯着眼,略略叹了口气,“真是冥顽不灵,便是如此,本宫也不得不秉公办理了。来人!”
“奴才在。”
“将这下贱东西拖出去,杖毙!”
白絮桦闻言,绝望的闭上眼睛,泽南,我注定是要辜负你的,只是可怜了我们的孩子!
“慢着!”
第二十章 知交殒偶遇故人()
江福安正欲将白絮桦带出去受刑,听到声音后稍稍抬头去看,却是如今圣眷正隆的秦贵妃,顿时停下脚步,等候皇后的示下。
其余妃嫔都不敢说话,只是闷头喝茶,一位是后宫之主,一位是皇上宠妃,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她们只管坐着喝茶就好。
秦贵妃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行礼。见江福安停下,嘴边浮上一抹笑意,似有似无地瞥向皇后的方向,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才继续开口:“妹妹觉得,娘娘此举不妥!”
“哦?”皇后挑眉,“本宫哪里做的不妥了?妹妹但说无妨。”
“这贱婢与人私通,秽乱后宫,其罪当诛不假,但是皇后就这样杖毙了她却是不合规矩的,到底也该先送去司刑房,由他们处置。”
皇后蹙眉,暗叹自己刚才的口误,竟让秦贵妃这贱人抓住了把柄,但是如今却不好认错,否则岂不失了皇后的威信!
“妹妹这话便是不对的,本宫是皇上册封的皇后,正经儿的后宫之主,难道连个小小的奴婢都处置不了吗?”
秦贵妃脸色微变,用力的握紧手中的杯子,她最恨的便是王景芝这贱人占住了皇后之位,还经常摆起皇后的架子!
“娘娘此言差矣!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皇上也要按照律法行事,更何况是皇后。若皇后视后宫制度于无物,岂非是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
王皇后脸色铁青,心中怒火鼎盛却又发作不得,秦贵妃一向得皇上宠爱,如今与她撕破脸,却是极不明智的,可是她又低不下头认错,一时间为难至极。
这时,坐在秦贵妃对面的,一位穿着湖蓝色华服的女子开了口,
“臣妾以为,这并非什么大事,索性是个下贱坯子,倒不如赐了药完事。”
秦贵妃嗤笑一声,“淑贵妃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怎么今日倒如此果断?难不成是跟这贱婢认识?”
众人闻言无不偷笑,这淑贵妃本是宫女出身,无意中得了圣上的青睐,成为妃嫔,熬了多年也熬成了贵妃,还生下了大皇子,地位牢不可破,只是时常被秦贵妃打趣讽刺出身,在人前失去颜面。
淑贵妃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秦贵妃的讽刺,“本宫与这奴婢没什么交情,不过是不想有人为着这些琐碎小事而争吵,弄得本宫头疼不说,还耽误时间。本宫待会儿还要陪皇上去宝音阁诵经祈福的。”
秦贵妃气的的脸色发白,这淑贵妃分明是在暗讽她多嘴多舌、小题大做,可是又不能跟她明着吵,万一真的闹大了,让皇上知道了,倒霉的可是她了。
皇后见秦贵妃气急的模样,心中暗叫大好,没想到这淑贵妃平时像个闷葫芦,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厉害。
“既然如此,那边依照淑贵妃的意思,赐药吧!”
淑贵妃闻言只挑挑眉,没说什么。皇后想着推卸责任,便把事情往她身上揽,不过这样也好,等皇上知道了,功劳便全是她的。
江福安很快取了药回来,王皇后使了个眼色,他便将药递给了白絮桦。
“皇后娘娘恩典,赐你个全尸,你便自行了断吧!”
接过那白瓷药瓶,白絮桦忽的笑了,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来的太快了,她和顾泽南相聚的时间太少了,她都没有给他多留点美好回忆,本想着给他留个孩子,如今也是不能了!
“快喝吧!别耽误时间!”江福安喝道。
白絮桦决然的拔了瓶塞,一口吞下了毒药。
那药性来的极快,不一会儿白絮桦便倒下了,浑身疼的难受,喉间紧涩难受,她知道自己就快窒息了,泽南,泽南,对不起,对不起!
“把人抬出去吧!”看着白絮桦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皇后淡淡道。
“是。”江福安应声,招了几个人将白絮桦抬了出去。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诸嫔妃鱼贯而出,秦贵妃和淑贵妃走在最后,看着淑贵妃一脸坦然的样子,秦贵妃便生气,“淑贵妃可是如愿了?”
“妹妹这话是怎么说的,本宫有什么如愿的?这本就是一件小事罢了,难不成妹妹可是对这件事有什么不如愿?”
“你!”秦贵妃语滞,气了半响便甩袖而去。
淑贵妃面带喜色的去了宝音阁,却发现皇帝早已到了,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事情都办好了?”
“是,人已经送往顾府了。”
“嗯,爱妃辛苦了。”
“能为皇上分忧,乃是妾身之福。”
在白絮桦被带走的第二天,宫中便传出了她因与人私通,而被杖毙的消息。与此同时,盛唐与南江发生摩擦,武德帝派了顾泽南做三军主将,前往边关。
冷凝霜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怔楞了半天,杖毙!那样重的刑罚,便是大罗神仙也难存活,白絮桦和她的孩子,便这么去了?冷凝霜有些难过,这之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被皇后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秘密?还是她做的不够小心,被人发现了?
“姐姐!”玉琳琅轻轻唤着冷凝霜,眼神有些闪烁。
“怎么了?”冷凝霜回神望她。
“姐姐是在为白,白姐姐的事情难过?”
冷凝霜闻言,眼神黯淡了下来,“没什么,都过去了,以后这件事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