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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现在能给你的,只有这个‘家’了。”苏仪耸肩,付之笑。
柳心照神色黯淡,再次向苏仪道别后,离开了苏家。
随后,老全上门拜访,告知项从流正在昨日的五里亭处等候。
下人们开始将大大小小的行李搬上老全备好的马车,苏仪此行只带了五人,除了苏诗儿和两位贴身丫鬟以外,还带了管家婆王嬷嬷,门房季安,其他下人并留下,仍然打理这个院落。
在登车前,苏仪回头看了眼这座院落,虽说只住了个多月,但此时离开,心还是有些感伤。
东方欲晓,天际浮白,苏仪挽着苏诗儿的手上了车。
“启程。”苏仪说。
“架!”季安大喝声,扬起马鞭,啪的声甩到马身上。
两匹马立刻抬起蹄子,拉动马车前进。
马蹄踩在石砖路上,出清脆的敲击声,感受着底下车轱辘的轻微震动,苏仪靠在墙板上,看着苏诗儿绝美的侧脸,心思似是早已飘到了南徐州。
苏诗儿揭开窗帘,伸手将鬓角的丝撩到耳后去,望着渐行渐远的苏家宅院、最终消失在视野之,这才收回了目光。
苏仪透过车窗,看了看远处的城墙上头浮起的鱼肚白,将目光移到面前,细细看着苏诗儿的秀。
“诗儿姐,你的头比以前更黑亮了,不过还不够,我以后要让你吃到更好的东西。”苏仪笑着说道。
“我觉得我吃的够好了,最近还感觉三餐有点奢侈,仪儿,你可别浪费钱。”苏诗儿似是有些不满,不过眼的那朵心花绽放,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姑奶奶,咱家老爷可是先圣转世,以后随便个状元,哪还会愁钱,是吧,老爷?”四十几岁的王嬷嬷眼巴巴地看着苏仪。
苏仪无奈笑,他怎能不明白王嬷嬷此话的弦外之音。
“嗯,说的没错,诗儿姐你别想那么多,尽管吃;还有王嬷嬷,你上月手承担家事,颇费心思,以前三两例钱,我从下月开始,给你加到五两。”苏仪点头。
王嬷嬷立刻喜笑颜开,两位贴身丫鬟脸羡慕。
“老爷,出城了。”帘外季安说。
苏仪应了声,连忙坐稳。
又过了片刻,季安说:“老爷,到五里亭了,不过前面人有点多,叔父大人也在那里。”
苏仪挑开门帘看,五里亭的门口挤满了人,枢密院系和县衙官员当先,以前有所交集的王、刘等掌柜也都在其,江游、端木钟等伙伴也早早就等在了这里,几乎是群朋毕至,好不热闹。
皇甫院事、季县令、李校尉等等,几乎所有重要的官员放下了县内的事务,云集于此,苏仪下了车,向诸位官员作揖行礼。
“诸位大人们这是?”苏仪好奇问道。
“你今日迁居事早已传开,我等都是来给你送行的。”季县令笑道。
“即便要送行,这阵仗也太大了,小生只不过介学生,怎能烦扰诸位大人放下公务前来相送。”
“这阵仗哪里叫大,县尊大人昨夜就叨叨着要动全城百姓来送你,要不是……”礼房书吏说了半,就被踩了脚,连连痛叫。
“去去去,别给我满嘴漏风。”季县令连忙说。
众人欢笑不止,但随后便沉寂下来,望向苏仪,难掩双目的不舍之色。
“你此番去南徐州,怕是不会轻易还乡,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切莫记住,若有失意时,回到素水县来,我们这些人永远都是你的后盾!”皇甫院事说道。
“没错!”众人齐声附和。
苏仪心涌上暖意,又听李校尉说:“院事大人你这就不对了,以苏贤侄之才华,必将鹏程万里、展翅高飞,怎会有失意时?苏贤侄,这是我的程仪,你定能春风得意。”
苏仪接过个荷包,感受着这重量,估计里面少说也有二十多两银子,便谢过李校尉。
李校尉开了先河,其他人也纷纷送上程仪,苏仪让季安接过,然后逐个道谢。
除了程仪以外,所有行人军衔以上的仕子都递过自己的名刺,以备随时飞鸽传书联系。
这时,季县令看向忙碌的季安,脸严肃说道:“小安啊,你以后随苏贤侄去南徐州,可得放精明点!州城可不比县城,也许随便来个人身份都比我们都高,你若是怠慢了客人,岂不是要给苏贤侄抹黑?你定要记住,到了州城……”
季县令絮絮叨叨地说了堆注意事项,季安认真听着,时不时地点头。
皇甫院事也带着众人向苏仪交代南徐州的些琐事,不过在场众人很多都只有在南徐州走过两遭的经历,也说不出什么好建议来,最多只能说说些标志地点所处的方位,免得苏仪迷路。
这时,项从流从客栈走出,县官们给他让开了道路。
项从流的脸上永远挂着抹微笑,看起来温尔雅、平易逊顺,但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的温和是对友人而言;若是论对敌人的心狠手辣程度,项从流恐怕能冠绝全州。
项从流感受着周围的气氛,又看向苏仪,微笑说:“今番你们三人同往南徐州去,与素水县千里之隔,去不知几载才回,此番离情别绪,最是难舍,你倒不如留下足以代表自己的纪念物,让大家可以睹物思人;江游和吴峡两位小友已经留下纪念,你也应当效仿。”(。)
第142章 离别,高山坠石!()
众人立刻兴致高扬、满面期盼,苏仪却是苦笑不已。 w。。
“刺史大人为难人了,众所周知小生儿时清贫,却有何东西可以代表自己?”苏仪摇头。
“这个并非难题。”江游提议道,“你我有样的窘境,不过我此前现场编了数学诗,你也不如依模画样,留下……对,你的诗才已经传遍江南,倒不如就留下诗吧!”
人们眼前亮,经过前夜苏仪写下《龙城飞将》这等弥天雄诗之后,世上恐怕没有几人会再怀疑苏仪的诗才了,他的诗,可比任何纪念品都有价值啊!
苏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小生就留诗,纪念今日此情此景!”
季县令双眸亮,立刻让伙计搬来张桌子,然后排上笔墨纸砚,亲手为苏仪磨墨。
有几人见状,嘴角微抖,堂堂县令为名学子磨墨,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若是苏仪此诗能够流传千秋,日后的史书肯定能把磨墨的县令也提上笔,堪为千古美名。
苏仪却是并不在乎这些,他站到桌前,时而看看周围的景色,时而低头思索,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众人不敢打扰,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张望着。
苏诗儿掀开窗帘,望着苏仪的背影,嘴角直挂着淡若清水的微笑。
苏仪看向周围的景色,此刻,翠色夹岸,晨光熹微,远处河光山色,朝阳为山峦添上道金色的轮廓,近处清露晨流,将野草的枝头压弯。
见到此景,苏仪不由自主想起曹操所写《短歌行》的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面对美酒理应高歌,人生苦短岁月如梭;
好比晨露转瞬即逝,所失时日实在太多。
只是,先不说这诗是先人所写,而且此刻伤感别离,更不应多添愁苦,于是苏仪放弃了取景,心意酝酿感情。
良久,苏仪才提起笔来,蘸饱浓墨,写下了两行字。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仗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两句写罢,苏仪好似心神入定,再次闭上眼睛,调整心境。
季县令定睛看,眼闪过缕精芒,立刻开启鼓角争鸣,将苏仪所写的诗念了出来。
众人听,赞声不绝,叹为观止。
“我原本以为苏弥天会写诗表达离别的哀愁,没想到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这四句,豪情如海,扫我心离愁!”人拍手称赞苏仪的别具匠心。
“大丈夫何尝不会流泪?只是不想将眼泪撒在离别的时刻,面对离别的敬酒时,应当高歌舞剑,耻于和般游子样满面愁容……好!此诗大妙,大才也!”皇甫院事高声称赞。
“没想到这离别事,竟然能被苏贤侄写的如此慷慨激昂、豪情四溢,此间字果真别具格,此时此刻,方才能清晰地领略到他内心的豪迈与豁达。”李校尉也抚掌称快。
“若是苏十筹在此离别时刻,仍和普通诗人般,倾尽伤感言语书写离别之诗,反倒是落了下乘;因此,老朽只有词评价:别出心裁!”司教使师承望捋了捋他的白胡子,微笑点头。
“这两句出,力压往日的老套送别诗,堪为绝笔!”
众人也纷纷附和,项从流走到苏仪身边,盯着纸面,久久不曾言语。
许久,他才开口说道:“直疑高山坠石,耳际聋响,却不知其来,令人惊绝。”
众官员们神色凛然,这话的意思是:怀疑自己听到了高山巨石崩落的轰鸣巨响,但转头看却并没有现对应的景象,让人惊叹叫绝。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此诗虽无声,但却能令人震撼到耳际轰鸣,简直把这诗夸上了天去。
但项从流话音落下还没多久,众人却真的听到了山崩的声音,与此同时,连大地都为之震。
在场所有人心生狐疑:莫非自己真和项刺史样,心里太过震撼而产生了幻觉?
但端木钟却是转头望,双眸陡然圆睁,抬手指向斜上方,惊声道:“大家快看那里!”
众人满面疑云,抬头望去,目瞪口呆。
不远处竟然浮出了道百丈高的大山虚影,只见其上有块巨石从山顶轰然滚落,重重地砸落到了山脚下,出隆隆巨响。
无论老少,所有人面面相觑。
“这、这真生了‘高山坠石’奇观,难道是巧合?”司礼使成子昂哑口难言。
“看到这两句诗,果真连山峦都为之共鸣……这奇观究竟作何解释?我从没听说过史上有这种奇观啊。”
“此诗还未完结,看苏十筹写下去就明白了。”项从流眼异彩闪烁,嘴角扬起抹微笑。
众人又看向苏仪。
只见苏仪再次抬笔写下此诗的后半段,终将此诗补完。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仗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蝮蛇螫手,壮士即断腕。
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
季县令将后半段也念了出来,每念出个字,神色就陡然闪亮分。
“好……好诗!”李校尉抬手欲拍桌,但生怕桌上的纸页会因此受到损伤,只得掌拍到了大腿上。
“借情咏志,不愧十筹!”吏房书吏赞叹不已。
“这第三句要作何解啊,被蛇咬了就砍断自己手腕,免得毒素扩散,以此保住性命?”吴峡挠挠头,脸懵懂。
“呵呵,若是只读表面,这第三句意义不大,但你深思细想来,何谓毒蛇?”皇甫院事莫名笑道。
“毒蛇,乃是前路的险阻也!”季县令立刻收敛笑容,严肃回答道。
“没错,借毒蛇来隐喻前路艰险,但就算是路遇险阻,也当奋不顾身、披荆斩棘,不畏艰辛、无惧牺牲!而这‘’和‘即’字,更烘托了壮士的行动迅与果决,乃画龙点睛之笔!”皇甫院事点头。
“至于苏十筹前路有何险阻,大家心知肚明。”
项从流也点了句,众人纷纷默然。
苏仪却是微微笑,就算是主和派用尽阴谋诡计、即使是蛮族大兵压境,就算是圣道艰辛无比,又怎能阻拦他的脚步?
“这第四句……”
有人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得头顶上传来连片的响声,时间地动山摇、滚石如雨,众人抬头望去,更是大惊失色、震撼到难以附加。
头顶上的巨山,竟然在这瞬间轰然崩塌、化为无数碎石砂砾,汇聚成了条石砂长河,竟然往苏仪袖的诸葛囊钻去。
诸葛囊之放着刚才收取的程仪和许多人的名刺。
程仪就是路费,只是普通钱财而已,没有名刺那般重大的意义,后者不仅代表着主人的身份,赠予他人时,更代表着收受双方的情谊。
石砂长河还未降临,苏仪的诸葛囊便是陡然颤,数十道名刺喷薄而出,竟然就这般悬在了半空之,在众人震惊的视线,将石砂长河缓缓吸收殆尽。
随后,所有名刺涌出如大地般暗沉的光辉,却又迅收敛,落回桌面上,好似什么都没生过。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先前生的切究竟代表着什么。
皇甫院事眼珠转动,沉吟片刻,从诸葛囊又取出片自己的名刺,握于掌心,闭上眼来,将精神力注入其。
随后,就见到桌面上雕刻着“皇甫业”三字的名刺微微跳。
连同它起跳动的,是众人的眼皮。
握着名刺,皇甫院事呢喃句:“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