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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圣旨,苏仪微微低头,以表尊敬。
在场上千人、行人之下的平民全部跪下,行人以上则单膝跪地,只有几位枢密院官员还站着。
刘厌战看了苏仪一眼,微微点头,然后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徐州将才、开国县男苏仪,书龙城飞将,写弥天雄诗,救人族于水火,挽社稷于倾颓,功高盖世、勋标青史,朕深感宽慰,特赐白银三万……”
光是念诵奖励的财物,刘厌战就花了三十多息时间,但往后的赏赐都是皇室特有的贡品财物,大多都只能用于改善生活,对军业反而没有太大帮助,因此苏仪感觉兴致不大,反倒是身后的一些平民听的脸红气喘。
朝廷赏赐给苏仪的财物,足以让他一跃成为名门大户了!
刘厌战又念道:“……天山雪莲三株,并赐封从三品素水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加实封,另保荐入读圣子学……钦此!”
众人闻言,瞬间呼吸加重,一脸羡慕地看向苏仪。
苏仪被实封千户侯,位居从三品,撇去实权来说,他的职阶已经能与项刺史平起平坐,除了后者以外的州官,在公共场合见到苏仪时都得行下官礼仪。
而更让众人垂涎三尺的,是圣子学的入读资格!
圣子学作为人族的最高学府,只有普天下最优秀的武士才能够入读,由于每年的招生名额有限,因此竞争极其激烈,很多武士为了入读圣子学、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仕途变得更加平坦广阔,甚至不惜砸锅卖铁、倾家荡产。
就如今见到苏仪无需竞争,保荐入读圣子学,怎能不让众人羡慕。
就连项一鸣也不禁在心中感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他还在为圣子学的入学资格、与其他人争破了头,苏仪明明只是将才,却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
不过转念一想,项一鸣便觉释然,苏仪乃是以一首龙城飞将挽救了人族的大功臣,这等人若是不能入圣子学就读,其他人谁还敢说自己有资格入学?
刘厌战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港口,苏仪领旨谢恩。
“恭喜苏弥天,如今你已是千户侯,离万户侯不远了。”刘厌战亲切地握住了苏仪的手,笑道。
苏仪嘴角一抖,听不明白对方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挖苦他,千户县侯、比起万户国侯只不过才刚踏出十分之一的路程而已。
突然,苏仪感到有两张纸条被悄悄塞入了他的手中。
刘厌战仍然笑容可掬,苏仪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某些大人物给他的密信,于是面色不变地将其收入袖中。
“刘大人远来辛苦,不如也参加这场魁首宴,让小生为你接风洗尘。”苏仪道。
“虽然我也想庆祝你摘得魁首,但还是免了,我怕自己一入座,大家心生拘束,反而坏了气氛你尽情飨宴,无需在意我这个跑腿的,老项会做我酒友的。”刘厌战拍了拍项从流的肩膀,笑道。
“我这几日公务繁忙,没心思陪你喝酒。”项从流道。
“真是不近人情啊,咱们不是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嘛,对了,也去叫上英彦……”
两位大人转身离开,直到消失在街角,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刘厌战在人前谈笑风生,但五虎上将的威严仍然给了众人极大的压迫力,尤其是与苏仪作对的刘冉,简直感觉山峦在背。
武道会继续举行,苏仪回到秦淮楼,找了个机会阅读两封密信。
果不其然,其中一封密信是尚书令徐大人发来的,信中说衡州刺史杨威已经来到南徐州,肯定会力保杨君训,让苏仪尽量给杨威一些“方便”。
苏仪见之心想:“若非杨君训教唆韩开与我立下九鼎山赌约,韩开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作为教唆犯,杨君训已是罪不可恕,纵然我原谅了他,圣道岂能容忍这种背信弃义之人?如今犬子犯错,为父者来求情,徐大人却要我给他方便,莫非想要饶恕杨君训?亦或者是……”
苏仪若有所思,决定武道会之后再做决断,然后又看向另一封信。
第二封信的字体比较秀气,显然是年轻人所写,信中只感谢了苏仪这段时间对柳心照的照顾,并约定来日必将登门拜访。
这让苏仪感到一头雾水,能让虎将刘厌战转交密信的、必然是个大人物,但怎么一点正事都没说?
虽然柳心照的确是在他家住了一个多月,但苏仪并未费心照顾她,招待客人的事宜几乎全部交给了苏诗儿而且,苏诗儿跟着柳心照学艺,应该说是后者更照顾前者才对。
而这点小事,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地发密信吗?
苏仪毫无头绪,只得暂且搁下密信一事,看了眼仍然闭目养神的罗都督,便移步到窗边,观看第一轮剩下的比赛。
此刻正巧轮到夏子瑜上场,只见后者以凌厉的攻势接连取胜,赢得满场喝彩。
夏子瑜的对手不乏几名身经百战的行人,然而前者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奇谋和利器,先后只用了两次穷兵黩武,便战胜了他的五名对手而晋升下一轮,让苏仪赞叹不已。
这时,另一座擂台边传来了阵阵欢呼,其中甚至还有孩童的稚嫩喊声:“爹爹加油!”
……
:下一章会稍微晚一点,咳咳……未完待续。
第225章 亏心事()
苏仪往喧闹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有一黑袍人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四场胜利,而且正对第五位对手步步紧逼,任后者身为久经沙场的老行人,在此前同样也取得四胜,但在黑袍人的面前,竟然也只能作困兽之斗。
很显然,胜负将在三息之内揭晓,黑袍人几乎已经锁定了胜局。
只是这黑袍人很是古怪,他的面部隐藏在兜帽之中,众人只看得到他干裂的嘴唇与刀削般的下巴。
黑袍人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甚至不立规则、不提禁止,但仍然宛若虎入羊群,毫无悬念地战胜所有对手。
苏仪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野兽的血腥气息,对手无论提出任何规则或禁止,都无法限制住他的脚步。
刘冉看着这头“野兽”,神色洋洋得意,又偷眼看向苏仪,眼中涌起一丝狠戾之色,但被他迅速收敛。
随后,黑袍人毫无意外地取得了五胜,成为小组第一,晋阶下一轮。
“哈哈!真棒,爹爹永远是最厉害的!”台下,那位脸孔稚嫩的孩童一蹦三尺高。
然而,黑袍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韩修竹“噔噔噔”地上了二楼,来到苏仪身旁。
“苏弥天,你可知此人是谁?”韩修竹神色凝重道。
“他身披黑袍,我认不出来,修竹兄不如为我介绍一下。”苏仪道。
韩修竹重重叹息,道:“我起初也没有认出这黑袍人来,直到听到那小孩称呼他为爹爹,我才认出他是韩明知,那小孩名为韩树杰,是前者之子。”
“是韩家人?莫非是受韩松的指使,来对付我的?”苏仪一扬眉梢,问道。
“没有那么简单,韩明知在南徐州家喻户晓,你可听说过他?”
“说起来,是有一些印象……但也只是听说此人曾经是散兵队长,带领过几十人的队伍前往中原侦查敌情,此外的事迹却不太了解了,修竹兄可否详细一说?”
所谓的“散兵”就是不在编制之内、专门执行特殊任务的士兵,按华夏后世的概念来说就是“特种兵”而主战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遣散兵潜入中原大地侦查蛮族的近况,可谓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因此若非应变能力极强之人,很难胜任散兵之职,而韩明知能就任散兵队长,可见他的能力非凡。
“你大体知道韩明知的身份,那便容易解释了:韩明知现在虽然只是一介行人,但事实上,他以前曾经是一名国士。”韩修竹道。
“军衔下跌?他干过什么对不起自己圣道之事,使军心崩溃了?”苏仪吃了一惊。
“不太清楚,韩明知的事一直都是韩家与主战派的秘辛,我只是粗略了解到,他数年前带领散兵小队前往中原,但只有他一个人安然归来,其他人早已全军覆没听说韩明知当时痛苦不已,若非是有韩门先祖的胯下之辱的威能影响,否则他早已自杀,但即便如此,他的军衔也从国士暴跌到行人,再也不复往日威风,原本,他可是有着飞将之姿的天纵英才。”韩修竹面露惋惜之色,摇头说道。
“那次侦查究竟发生了什么?街头巷尾应该有所传闻吧?”苏仪问道。
“是有一些传闻,只是大多人都猜测是韩明知被主和派买通,设计害死了几十名战友,否则怎会让自己的军心崩溃?”韩修竹道。
“修竹兄怎么看待他?”
“韩明知虽然与我是同门子弟,但你也知道我去年才回到南徐州,与前者少有往来,只是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他的一片赤胆忠肝,应该不是会被收买、甚至背叛战友之人。”韩修竹道。s
苏仪若有所思,说道:“我很好奇幕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若有机会,我会亲口问问他。”
……
武道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第一轮已经接近尾声,预计盏茶时间内就会结束。
刘厌战与项从流走在州城与港口之间的官道上,由于多年未见,两人口若悬河地叙说旧友之情,谈笑风生。
忽然,刘厌战道:“老项啊,我下午才来到南徐州,刚走上街便吃了一惊,你辖下的土地何时竟能掀起如此鼎盛的诗风了?”
“此话怎讲?”项从流似笑非笑道。
“你自己去街巷中走走都能听到吧?四处都有孩童念着一将功成万骨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但使龙城飞将在……之类的诗句啊,甚至许多文人都是诗不离口连京城的诗风都远不及南徐州,若是蒋孺子那家伙听闻此事,必然要辞官搬到此处来啊!”刘厌战感慨道。
“意料之内,掀起此诗风的是何人,应该不用我多说吧。”项从流笑道。
“嗯,没想到我在纷争世界奋战数年,兵锋大陆竟然出了这样一位麒麟儿,纵然是我辈这等久战沙场之人,也写不出一览众山小这等豪迈豁达的诗句……”刘厌战看向天空中皎洁的明月,道,“这苏弥天的心胸啊,真乃明月入怀、海纳百川。”
“可惜只有我等主战派在支持他,他的仕途无比坎坷,主和派……嗯,朝廷的情况如何?”项从流问道。
“还是那样,我来回几年都没有变化,倒是听说徐立人那家伙打赌胜了周学书一场,主战派全体上下已经接连几天饮宴狂欢,要不是公务繁忙,恐怕早已结伴来庆祝苏弥天摘得魁首,毕竟这一场赌约可是赢得了他山的一百三十二座连峰啊!啧啧……”刘厌战笑容满面道。
“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赢得主和派的一切家底。”项从流铿锵有力道。
两人说话间,有一只浑身白毛的野猫窜了过来,一口咬中项从流腰间的香囊,然后撒腿就跑。
项从流早已反应过来,但却任由白猫叼走他的香囊。
“老项,你爱猫?”刘厌战讶异道,他没想到项从流竟然会如此纵容野兽。
“不,我爱马,只是这只猫身份特殊,我受人所托,不会刁难它。”项从流说道。
这只野猫撒开四足,奔向港口方向,项从流见它消失在视野之中,眉宇间涌起一抹缅怀之色。
这时,武道会已经开启了第二轮试剑比赛,将决定前十名的重要席位。
苏仪抽到了第十组,压轴上场。
四座擂台被缩减到了一座,但战况之激烈反而有所上升,晋阶第二轮的四十位参赛者、全都是第一轮每一组的冠军,整体实力水平大幅提高,前十的竞争尤为惨烈。
但即便如此,夏子瑜和韩修竹仍然取得小组第一,两人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
然而,直到第九组的名单公布时,韩明知仍然没有上场,也就是说,他果然被安排到了苏仪的同一组中。
苏仪不禁感叹他的命运多舛。
韩明知曾经是一位国士,即使他的力量已经下降到行人水准,但久经磨练的战斗经验却不会丢失在第一轮的战斗中,韩明知能轻松战胜巅峰行人,而且苏仪能明显地感觉到,前者甚至没有竭尽全力。
苏仪要面对的将是前所未有的劲敌。
苏仪站在擂台下,等待第九组比赛结束。
“苏弥天,你可有信心胜过韩明知?”韩修竹问道。
“说实话,信心不大。”苏仪回答道。
苏仪虽然还握有中等云文靖边,但他还没摸透这篇军文的特效,因此不会贸然使用它,而且先前使用夜射虎时消耗了苏仪一半的精神力,剩余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