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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此刻正蹲在校门几米处的行人道上抽烟,知趣的学生们都远远绕开,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处于青春期的他们此刻最畏惧的不是老师和家长,而是无所事事只知道敲诈勒索的混混。
此刻正是下班放学的高峰期,那辆面包车正好停在学校正门口不远处的街道上,不但阻碍了来往的车辆,也为进出学校的车辆制造了不少麻烦。
有辆大众被堵在旁边进退不得,车主不耐烦地猛按喇叭,希望面包车能往旁边挪一点,但在几个青年的阴冷眼神下只好悻悻地等着,他有车有房有单位,每个月光是福利补贴都上万,生活充满阳光,犯不着和这些地痞流氓一般见识。
杨一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掏出天秀递过去:“几位同志,现在正是放学下班的高峰期,麻烦你们将车子挪一下,俗话说得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领头的青年脖颈上一条黑龙纹身,从耳边处一直延伸,看起来十分有气势,看都不看杨一一眼,吐了口痰在杨一脚下,冷冷地道:“你算什么东西?立即给老子滚蛋,不然老子要你变成伤残人士!”
另外三个青年嘻嘻哈哈,其中一个还掏出了一把蝴蝶刀,在掌指之间转来转起,动作娴熟无比,均是一脸惹是生非的样子。
杨一将几支皱巴巴地天秀放回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鼻孔里喷出两管浓烟:“看几位同志的样子应该是道上混的,不知怎么称呼?”
领头青年这才抬头打量了杨一:“你这个小保安还有点意思,怎么?认识道上的人?”伸手指着旁边三个青年阴冷地笑了笑:“这是龙门三虎,依次过去是穿山虎,飞天虎,黑尾虎,我叫陈庆标,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八纹龙龙哥!”
“龙哥不去发财怎么跑到学校门口来了?莫非是有学生得罪了你?如果是,那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们都是孩子,给我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如何?”杨一好整以暇地丢掉烟头,用脚轻轻踩灭,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布鞋,模样既难看又老土,配合他的确良衬衫和老式西裤,再加上臂上为人民服务的红袖章,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七十年代的劳模标兵。
陈庆标脸色转冷,伸手抓住杨一衬衣领子:“你算什么东西?老子用得着给你面子?”伸手接过同伴递过来的蝴蝶刀,锋利的刃口贴在杨一脸上:“识相的立即滚蛋,否则老子会让你付出一大笔整容的费用!”
杨一见惯风浪,这几个所谓的老虎和龙哥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任由蝴蝶刀在脸上晃来晃去,眼都不眨一下,只是淡淡笑了笑,伸手将衣领上陈庆标的手拿开:“既然几位同志不给面子,那么我只能报警处理了。我认识青柳路派出所的所长,几位同志已经构成辱骂和威胁,少不得要蹲十天半个月的看守所了。”
陈庆标只感觉手腕传来一股无可抗住的力量,不由之主地松手,正要发作,响起一声龙哥。
杨一扭头望去,发现是几个染着黄毛的学生,正是上午抢夺同学财物的那几个不良份子。此刻青春痘脸上的伤已经做了处理,纱布绷带缠了半边脸,看起来像是可以行走的木乃伊。
另外几个黄毛见到杨一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在看到陈庆标的时候又猛然挺胸抬头,似乎在瞬间成为了国家领导人,一副意气风发和不可一世的样子,即便是考试全部满分通过都没有这么得意。
“龙哥!就是他!”青春痘指着杨一,看到蝴蝶刀距离杨一的脸不过几厘米,口沫横飞地跳了起来:“就是他打的我!龙哥帮我报仇!”平时只能联合几个狐朋狗友欺负一下弱小,现在看到杨一被刀指着,既兴奋又激动,还夹杂着一丝丝害怕,不过此刻最要紧的是陈庆标帮自己找回面子,后果暂时不去想。
“闭嘴!”陈庆标冷冷道:“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吗?这次帮了你之后知道怎么做吗?”
陈庆标打了个激灵,哈巴狗般点头道:“龙哥放心,我们班上仰慕龙哥的女生很多,晚上我就可以带几个出来!到时候龙哥你勾勾小指头,她们还不争先恐后地要做您的女朋友?”
现在半大不小的学生大部分都不喜欢校园生活,更向往的是校外世界。特别是一部分学生在看了几部带坏青少年的黑社会电影之后,总是觉得自己也可以成为电影中的人物,在社会上呼风唤雨,挥手间人头落地,大碗肉,大口酒,稍有不顺眼便挥拳拔刀,行事全凭自己喜怒,过得全是自由无拘束的日子。
但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任何事物有光鲜的一面,肯定就有阴暗的一面,那种前呼后拥的日子是用鲜血和拳头堆砌而成,每日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或者身陷囹囵。在宜南的大街小巷中,打架斗殴如家常便饭,残废死人也是常有之事。前几天新闻才报道了胭脂河中发现几具尸体,尸体上刀棒伤口遍布,有具尸体甚至脸都被削掉半边,惨不忍睹。
“几个小混蛋不趁着大好青春好好学习,偏偏要学社会流氓胡混日子。”杨一又点了一根天秀,浓烟喷了陈庆标满头满脸:“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是立即去青柳路派出所报道自首,二是我把你们全部变成残废之后送过去!”
陈庆标被气得乐了,刚想说话,停在道中的面包车发出巨大声音,一辆更大的七座蓝星牌面包车疾驰而来,不偏不倚地撞了上去,推着面包车一直撞上旁边鹅蛋粗的护栏才停下了。
同时几个穿的花里胡哨的青年地跳下车,笑嘻嘻地朝着杨一这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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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兄虎弟()
走在最前面的青年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头发像是刺猬般用发胶竖起,脖子上挂着一根小指粗细的红绳,上面吊着一尊半个巴掌大小的金观音,一条水磨白牛仔裤到处都是破洞,光脚穿着金鳄尖头皮鞋,形象恶俗,偏偏手里还提着一个八十年至九十年代初的老式放唱机,重金属摇滚轰隆隆地钻出来,令行人侧目摇头。
旁边一人则是穿了一件黑色弹力背心,左手五根手指带满金银戒指,右手腕上檀木佛珠,红绳金编,玉石手串,还有一块百达翡丽,走路时候几样东西轻微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奇怪声音。他身高一米八多,面容刀刻斧凿般冷峻,双眼光华内敛,鼻梁高挺,嘴唇紧抿,帅的一塌糊涂,即便是比上当红影视明星李尊也不遑多让。
另外两个青年,一个浓眉大眼,一个贼眉鼠眼,穿着打扮都是走的自认为潮流的前端,令人喷饭的杀马特风格。
“哥!”几个青年一副惹是生非的猖狂跋扈模样让行人学生纷纷让路,震天的重金属更是让人捂耳,其中有几个打扮花枝招展地女同学脸上的粉也被震得唰唰掉落。
“三炮!”杨一皱了皱眉,后者知机地将收放机关掉,司令一向都不喜欢吵杂,对于这种能将耳膜震破的重金属更是深恶痛绝。
青春痘以为来的是陈庆标的人,叫嚣声音更大,心忖龙哥不愧是青柳路老大,随随便便就可以叫上几十号兄弟,自己以后若是能及上龙哥一半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但他在自我陶醉的时候却没有发现陈庆标脸色已经变成红色,又由红转青,最后变成惨白,如国粹川剧变脸般精彩。
“三……三……三炮!”陈庆标在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喉咙发干,头皮发麻,额头背心全是冷汗,拿着蝴蝶刀的手不断颤抖,最后像是突然抽筋一样拿捏不住,蝴蝶刀掉到了地上。
另外的龙门三虎原本是蹲着,此刻已经跪倒了地上,刚刚摸出烟盒的手哆嗦得比帕金森症病人厉害十倍,里面装的极品宝路香烟天女散花般唰唰全部抖落在地上。
“龙哥,你们怎么了?”青春痘还以为几人急病犯了,摸出装宽带时候送的智能手机,准备拨打120急救。
三炮嘿嘿一笑,劈手就手机夺过,扔在地上一脚踏碎:“一边呆着去,谁都不准走!不然老子杀你全家!”形象恶俗之余更是霸气侧漏,吓得几个黄毛连忙站成一排,像是木雕一样动也不敢动。
“哥!”三炮和相貌英俊的青年摸出极品紫烟1914,笑嘻嘻地递了过去:“这次叫我们来有什么关照?莫不是想要介绍几个清纯漂亮的学生妹子给我们认识?”
杨一瞪眼道:“都给我严肃点!不然军法处置!还有,让你们不要抽这么好的烟没有听到?我国还在发展中,除去少部分已经富起来的人之外,许多穷苦人家连饭都吃不起,你们有闲钱不如匿名捐给山区儿童,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将来长大为祖国做贡献!”说话间已经从极品紫烟1914里抽出一支点燃,顺手放入了自己口袋。
“二龙不是有事吗?”感觉140元一包的烟味道醇正远超5元一包的天秀,心里暗骂几个混蛋日子过得滋润。
帅的一塌糊涂的青年扭了扭脖颈,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刚刚处理了一点小事情,先前万家福超市抓到一伙惯偷,全部都砍了三个指头后送到张所那里去了。反正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说话时候视线落到几个面色如土的青年身上:“你们那个单位的?”
陈庆标只感觉对方视线像是刀子般锋利,根本不敢和二龙对视,只能低眉顺目地回答道:“龙……龙爷!我……我是黑蛇门的陈……陈……”
原本是黑蛇门,不过他嫌蛇不好听,加上自己身上纹的是龙,便改成八纹龙。
二龙不耐烦地挥手道:“黑蛇门?没听说过!”青柳路乃至东区所有大小帮会头目见到他都要叫声龙爷,对于这种跑龙套的小角色,连知道名字的兴趣都欠奉。
杨一丢掉烟头踩灭,左右看了一下又弯腰捡起烟头丢到垃圾桶内,这才摆了摆手:“你们几个跪着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祖宗祠堂!”
提着放唱机的三炮被收缴了一波烟,心里正郁闷,闻言一脚踢在最近的穿山虎身上,时尚的尖头皮鞋撞在对方腰部,整个人像是葫芦般滚了出去 ,最后额头又撞到了不锈钢护栏上,鲜血直流,他却连伸手擦拭的勇气都没有,哈巴狗般跪着爬了过来。
“司令叫你们起来听到了么?”三炮见杨一面色不善,又踢了飞天虎一脚,吐了口浓痰在对方身上:“这里是学校,别跪在这里吓坏了积极向上的同学!”
站在一边的青春痘和几个黄毛早就吓破了胆,其中一个已经尿了裤子,臊臭味随风散开。
杨一朝二龙打了个颜色,后者立即明白,扯着陈庆标的衣领就拖,一米七的个子,体重最少都有一百三十多斤,此刻却像是纸扎的一样被轻松扔到七人座蓝星面包车上,另外的龙门三虎也被丢上车子。
整番动静虽然不大,但此刻正是学生出校高峰期,胆小的早就吓跑了,而也有向往黑帮的学生远远地围观,一时间令校门口至街道更为堵滞。
收到杨一递过去的眼神,二龙一脸狞笑,打火发动蓝星面包车一溜烟离开视线,而狭窄的车尾箱蜷缩着的四个青年一脸死灰,似乎刚刚被法庭宣判立即执行枪决。
等到放课后的学生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杨一这才施施然地走到青春痘面前,掏出天秀递了过去。
青春痘虽然还弄不清楚杨一的真实身份,但从刚才那一幕便已经清楚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陈庆标在那几个青年面前屁都不敢放,而他听到了几个青年叫杨一‘哥’。
颤颤巍巍地接过天秀,接连几次都没有点燃,偏偏又不敢不点,汗水将他脸上的绷带浸湿,样子看起来更为狼狈好笑。而另外几个小黄毛情况也和他差不多,胆子最小的那个已经一屁股坐到脚下尿液上了。
“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外不能再和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来往,对内更不能欺负同学,另外每人写五千字自我检讨,必须手写,不准网上剽窃下载,更不能电脑打字!少了一个字我直接砍一根手指!”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后,才挥手让几人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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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宜南食堂()
回到保安值班室,杨一施施然地坐在保安队长赵大全拉过来的藤椅上,接过对方递来的烟,又抿了一口才泡好的茶,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队长,刚才我处理的怎么样?”
赵大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忙不迭地点头道:“先前小杨同志表现冷静勇敢,独身赶走了前来闹事的社会闲杂人员,我代表校方向你致以万分的感谢!”
一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根本没有资格代表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