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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手了结它们的性命,真的于心何忍啊!
“这!小僧有办法,可以改变它们的执念,让它们归还山林。”
樊义说完,慧觉又是赶紧说道。
他确实可以用佛法强行度化这些凶兽,让它们忘记自己的主人,回归山林,重新生活。
一些深山老林之中,生存着不知道多少凶兽。
也不差它们几个。
但这个时候,樊义却是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
“主死兽随,亦是军法规定!不得更改!”
“慧觉师父……抱歉了。”
这么说着,樊义挡在了慧觉的面前。
随后那几个赤枭军士上前,用手上的兵器贯穿这些凶兽坐骑的咽喉。
他们的手法利落,一击贯穿要害,绝灭生机。
鲜血喷涌出来,这些看似凶戾的凶兽们,却是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铜铃大小的眼睛里面,汩汩的淌出来泪水。
泪水混合着它们咽喉涌出的血水,将它们身下的地面染得通红。
最终,泪水干涸,这些凶兽坐骑已经就这样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死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 赴任睢县()
“南无阿弥陀佛!”
伴随着深深的叹息,慧觉的佛号声幽幽响起。
他从樊义身边走过,朝着这些静静的趴在地上的凶兽走去。
“慧觉师父……”
樊义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嘴边,看着慧觉的背影,他没有多说什么。
慧觉走到这些凶兽的面前,盘腿坐下。
这些凶兽的样子全部都非常的丑陋而凶恶,有的看上去甚至是狰狞恐怖。
它们都是大秦军方用秘术,以各种各样的凶兽杂交培养而来异种凶兽。
它们的身上,夹杂着多种凶兽的特征。
只不过,它们的样子固然丑陋,灵魂却是高洁的。
至少,它们做到了矢志不渝、生死跟随的忠诚。
这一点,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又有多少能够做到?
即便是海誓山盟的情侣、情同手足的兄弟,又有几个能够做到真正的生死相随?
亦不用说生死相随。
单单是不离不弃、有难同当、富贵同享,很多人都往往做不到。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庄严而神圣的禅诵声荡漾。
淡淡的佛光从慧觉周身冉冉升起,佛光映衬着悲悯之意。
随后金色的佛光洒下,落在这些凶兽的尸体上,将它们曾经的罪业消弭。
同时佛光洗礼,将这些凶兽的亡魂超度。
看着慧觉超度这些凶兽,樊义一众,目光皆是露出来诸般复杂的光芒。
但自始至终,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一朝入赤枭骑军,莫说这些凶兽,便是他们的生死,也早已经不是他们自己可以决定的了。
慧觉超度了这些凶兽之后,樊义一众旋即便乘上各自的坐骑,拖着青铜重棺,出了邙山地宫。
……
太阳斜斜的挂在西山上。
虽然未至黄昏,但日头显然也已经不早了。
寒春日短,过了午后,大约只两个时辰,差不多便天黑了。
宽阔却孤寂的官道上,一头足足人高的雪白狻猊狮子兽奔驰着。
它浑身白色的毛发倒映着太阳灿灿的光芒。
高傲的脑袋昂首向前,即便处在快速的奔跑之中,它依旧保持着神俊自如的姿态。
在狻猊狮子兽的背上,坐着一个青衣儒服的中年人。
中年人蓄着短须,相貌儒雅,面色正气,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
他坐在雪白狻猊狮子兽的背上,挺直着脊背,目光看着前方,没有丝毫的斜视。
圣人云,行正、坐端、站直。
言行举止,亦是君子之道。
所谓心正,则身正。
狻猊狮子兽虽然也属于凶兽一类,但它灵性十足,甚至能够通人性,和人类交流。
所以人族之中,多有将狻猊狮子兽收养为坐骑,或者是灵兽的。
这一头狻猊狮子兽显然也是如此。
不过被人类收养的狻猊狮子兽,大多会被磨掉凶戾和桀骜之气,变的畏头畏尾。
像这一头狻猊狮子兽这般姿态高傲的,却也是稀少罕见了。
在狻猊狮子兽和青衣儒士的后面,伴随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尚且还有一辆马车辍尾跟随着。
马车拉车的,是一匹浑身遍布着赤色鳞片的蛟龙马。
狻猊狮子兽的速度不慢,但赤鳞蛟龙马拉着车马,却也稳稳的跟随着,并且车厢平稳自如,几乎没有太多的颠簸。
显然,这一头赤鳞蛟龙马也是来历非凡。
驾驭赤鳞蛟龙马的,是一个身着粗麻布衣的老头。
老头看上去约莫六十来岁,头发半白,有些苍老。
但他双眉若剑,目光凌厉,浑身气息均匀而沉稳。
便是驾驭车马的动作间,都从容随意,似乎毫不吃力。
在他的背上,更是背着一把阔鞘长刀。
长刀的刀柄由精铁打造,刻画着螺纹,但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的使用,刀柄上的螺纹已经有些磨蚀了。
此人,显然亦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娘亲,娘亲,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可以到睢县啊?都已经走了三天了。”
奔驰的马车里面,小女孩大眼睛朦胧,嘟着嘴巴。
她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娘亲。
“傻丫头。”
温婉雍容的少妇拍了拍怀抱里面小丫头的脑袋,然后安慰着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过了栗县,再有一天,就到睢县了。”
“呜~玲儿不想去睢县,玲儿想姥姥……”
小女孩像小兽一样呜声着。
她扑扇着的大眼睛里面充满了委屈。
“玲儿……”
温婉的少妇心中暗叹,一时间也是有些为难了。
“玲儿小姐,这可是州府钦点老爷赴任睢县县令,州府调令下来,所有人都得乖乖听话,不然的话,可是要杀头的。”
少妇的身旁,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故作威吓着说道。
“呜~可是……可是玲儿想姥姥,玲儿想去姥姥家。”
小女孩害怕的将脑袋埋在自家娘亲的话里面,依旧呜声说着。
“呜~”
“呜~”
她像小兽一样呜声。
看着怀抱里面的女儿,听着她的呜声,少妇的眼神之中却是露出来深深的内疚和无奈。
作为官宦家眷,她们的生活其实并不是像寻常百姓想象的那样舒适奢华。
在其位,谋其政。
管理偌大一县,不知道有多少政务、多少突发的事件,又有多少上下关系需要处理。
她已经不记得,为了陪伴自己的夫君,她已经多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不仅如此,上面一纸调令下来,纵然天南海北,你也得如期赴任。
若是期限之内,不能到任,不但官削三级,而且还有罪责处罚。
除此之外,若是任期之内,辖内治理不当,以大秦律法,动辄便是重罪,祸及家人。
如此,谁敢懈怠。
对她而言,若只是自己一人,陪伴夫君,纵然苦些,累些,她也认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她心中,就不忍有些悲伤。
三年前。
县内有一伙江洋大盗流窜。
她夫君亲自带人捉拿,将这一伙江洋大盗几乎一网打尽,只有一人侥幸逃脱。
此人心中愤恨,他偷入县府,将当时才四岁的玲儿劫走,妄图以此要挟,让她的夫君放人。
威胁自然是不成功的。
她依旧记得,当时自己的夫君收到威胁的传书之后,看都未看,便将传书撕了。
只是放言出去,纵然他的女儿死于非命,尸身给野狗禽鸟啄食,他也绝对不会妥协。
尔等既然做了江洋大盗,胆敢违背大秦律法,那么便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百零九章 半人半兽()
他放言之后。
更是将一众江洋大盗押解到县城集市口,当众断案。
这些江洋大盗皆是恶贯满盈之辈。
他们仗着身怀绝技,四处偷窃劫掠,乃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根据县衙统计,单单是本县被他们所害,杀害性命的,就十余户之多。
总计四十余人。
其余被奸银、盗抢的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还有多个不满十岁的幼童被这些畜生玷污的情况发生。
并且这些还不算其他县的案子。
这些恶贼简直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对于这些恶贯满盈的恶棍,玲儿的父亲直接判了他们通通斩立决,拖尸示众!
判决之后,在集市当着众多老百姓的面,这些江阳大盗,当场被斩下头颅。
一颗颗脑袋被砍下来,从他们的脖颈之中,鲜血宛若一柱柱喷泉冲天而起。
随后鲜血洒下,像血雨一样洒落。
看着这般恐怖的情形,围观的老百姓不但没有畏惧,反而各个都是群情激昂,对判决欢呼拥立。
这伙恶贼横行,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他们宛若畜生一样的恶行,早就让百姓恨透了。
这些江洋大盗被斩杀之后,他们的尸体被绳子捆绑着,然后用马匹拖拽,游街示众!
鲜血一路流淌,洒遍了县城大街小巷,尸体在地上拖拽磨蹭,最终支离破碎。
圣人云,死者为大。
人既然都已经死了,尸体本不该亵渎。
只是这些畜生岂能配称之为人?!
死无葬身之地,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县城百姓,群相围观,大街小巷,人肩接踵,好似新年时节一般。
斩杀了这些江洋大盗,百姓满意了,但玲儿可就遭殃了。
剩下的那名恶徒听闻自己的弟兄如此惨状,心中怨恨可想而知。
他狂怒之下,将小玲儿丢进了凶兽的兽巢之中。
他想要让她被凶兽吃掉,然后魂魄也沦为凶兽伥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小玲儿本该命绝于兽巢之中。
但足足两个多月后,当小玲儿的父亲抓住最后的这个恶徒,从他口中得知女儿下落,一路寻找到兽巢的时候。
眼前的景象让前来众人惊呆了。
小玲儿没有死。
兽巢之中的凶兽,竟然没有吃掉她。
不仅如此,它们用兽奶哺育,反而让她活了下来。
只是到了此时,小玲儿的父亲却是意识到自己犯下大错。
他为了替女儿报仇,让一众军士大开杀戒,竟是将兽巢之中,救了小玲儿的这些凶兽统统都杀死了。
见此情形,小玲儿的父亲心中自然后悔至极!
这些凶兽,本是他们全家的恩人。
他却误杀恩人。
如此行径,岂非譬如恩将仇报之徒?!
可惜,再怎么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只有让众人将这些凶兽埋葬。
而小玲儿被救出来之后,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对小玲儿父亲鲁莽举动的惩罚,原本聪明伶俐的小姑娘竟然痴傻了。
她不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得。
只会像小兽一样蜷缩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玲儿的父母请了很多名医和玄门高人替小玲儿诊治,得出的结论,大多都是一样的。
这个孩子的一部分的魂魄已经走丢了。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她的魂魄之中,竟然夹杂着一些兽性。
显然是在不知不觉中,因为和凶兽长时间生活在一起,凶兽身上的兽性弥补了她魂魄的缺失。
却使得她从原本的人,沦落为了半人半兽的处境。
这些兽性朦胧混沌,也正是因此,使得她的智商衰退,甚至不知道怎么说话,不认得自己的父母。
这就等于,她原本的智窍,被这些混沌杂乱的兽性给堵塞了。
人的魂魄是非常脆弱的东西。
尤其像小玲儿这样小孩子的魂魄。
灵魂的脆弱,加上兽性和人性混杂的太厉害,即便是这些玄门高人,也没有办法救治她。
他们只能够动用一些开窍、清心、明智的手段。
可惜,虽然有些效果,却依旧不能够将小玲儿彻底救治。
如今,三年过来了。
小玲儿的娘亲费尽心力,才重新教会她说话,走路,拿着筷子吃饭,这样简单的事情。
个中辛苦和辛酸,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脑海之中回想起从前的诸般事情,温柔的少妇神色之中,自然更显愧疚。
她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怀抱里面的女儿,然后她伸手摸摸她的头,
“玲儿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好不好?等到了睢县,娘亲给你做兔儿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