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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不禁盘旋起父亲的声音:‘人的躯壳可以通过科技改变形态,唯有人的灵魂住在眼里,这是最难掩藏的弱点。当你越是熟悉一个人的眼神,无论他怎么改变,你都能从中辨认出他是谁,只有这样,你的眼睛,才算是没白长。’
此时,台中技师谢幕挤出人群,向她走来。
苏白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走到苏白身边时,他脚步一顿,缓缓开口询问:“姑娘是第一回来这合合茶庄吧?瞧着,眼生。”明明清和之中这声音透着淡漠,却叫人仿佛置于云间,那淡漠飘渺,清和抚心。
他问的是她,一旁的摊主反倒替她回了话。
“这合合茶庄我也是常客,可我瞧着公子你,也觉眼生。”
公子轻轻一笑,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生陌,清和之声随眸一并转向前来搭话的摊主,道:“何需诓我?你若是常客,又如何不识得傅某?”
他一言落,便有旁客帮衬,指摊主不是:“这不是城门下摆摊的穷面师嘛!难不成今日进了茶庄还没有人告诉你,这就是茶戏当今第一人,傅公子?喔,都忘了,你没钱要壶茶喝,自然众人不屑搭理你。”
苏白循声看去,说出这番酸话的,是一富态青年,年纪轻轻却养得一身膘肉,一双侧斜看来的眼中傲气凌人,且还是撅着下巴说话,纵有锦衣裹身,品茶讲究,却没有半分文雅。
摊主未曾生气,只憨笑一个,若不是红生与他交过手,也无法想象这看似庸庸碌碌的小角色竟隐藏得如此之深,更不会晓得他竟是鬼谷第一人。
不错,此人正是红生所扮,易容之术在他眼底不过信手拈来,再是容易不过。
起先红生表演茶戏时,布衣子一双眼睛就反复向他探来几回,他并未露出破绽,是笃定了他不用本门功法与内力套路,布衣子就认不出他。
方才一句话,显然是他突然靠近苏白,触及了布衣子本能的戒备,听像胡诌,实为试探。
仍有人附合:“老谷啊,傅公子在这挂牌都半年了,你说说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来合合凑什么热闹啊?这银子不是你花得起的,快回去给自己买肉吃罢!”
此时,红生见布衣子表面装作无所事事,一双眼却又从他身上挪开,看似不经意,实则是又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什么。
红生心知,骗他过了。
既能骗得了布衣子,后来的万剑宗老四就更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毕竟他早先布下的陷阱早已收回,即便布衣子知晓他二人的存在,如今他二人已全然退步至暗处,只待两人交锋后的契机。
反观苏白,她从两客的对话中猜出,这摊主早先在这里也吃过闭门羹,旧客才如此与他“相熟”,极不欢迎他。
既然如此,这摊主为什么还要跟着来,他动机何在?
就在苏白起疑时,那清和之声再一次扬起:“来者皆是客,两位清茶满盏正温热,何来的酒劲浑语?”
这技师是在替摊主报不平?苏白一愣。
此话一出,两位极是给他面子,当即笑笑客套起来,可见这傅公子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颇高,好似这技师就是众人的偶像,自当受人追捧。
“来合合只看茶戏,不品茶香,未免可惜。”技师云淡风轻地留下一句话给苏白,人自离去,叫苏白顿时云里雾里。
小二当即上前:“小姐可要上一壶茶水?”
摇了摇头,瞧着那人渐行渐远,她再细细回味这句话,其深意除了推荐茶庄的茶水之外,再无其它。
是她认错了“目标”?
否则这引她来的人,为什么行如过客,去只匆匆。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太多的事全都超出过去的学识范畴,人能借助半壁神器死而复生她感受过,人的魂魄躯体都可以拿去炼器练功她也听说过。
再退一步说,毕竟她也只是在“梦中”见过“她”一次,并不是现实的照面,多少掺着些玄幻迷梦的因素。
如今看来,她不得不怀疑,那牵引她来的人,也许另有其人。
顺着思维她再抬眼看向人群,不知为何,这一瞬,好似心底听见了一个陌生又亲近声音,唤了一声“苏白”,似乎源于脚下的咫尺之间,又更像是从另一个地方远远传来,叫她的心应声一窒,脑海中登时联想起的,竟是紫坠!
下一瞬,又叫她觉得,那仅是错觉。
是啊。
即便不说此物能不能通心人言,只说紫坠早已被女妖夺走,与她相隔两地,她如何听得见?
自然是错觉。
此时,那老和尚也从人群的那一头,挤了过来,一见她便问:“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苏白先是盯着老和尚的眼瞧了一会,才终于开口:“我是来求医的。”
老和尚一愣,直疑:“求医?”话在嘴边,双眼却在人群中来回,只见他忽而一顿,好似瞧见了什么,才一脸正色续道:“先不说这些,这一带妖气甚重,你一个人切莫乱走乱逛。”
苏白淡淡的应了声,忽而她想起在阑夫山下四长老提起秋海棠时,这老僧曾有过异样的眼神,没准老僧是知道秋海棠行踪的。无论如何,她必须求证。
想到这,苏白说道:“此行,我必须找到秋海棠。”一双灵波满载的眸子却紧盯着老僧的眼神,仔细捕捉这一瞬的变化。
再疑:“那人…”疑语忽止。老和尚话未说完,登及恍然大悟,眼神也一变,化为复杂,却不再与苏白说真话了。
父亲曾告诫她‘如果一个人不愿意告诉你答案,你再问也是徒劳,不如试着从对方的眼神中去解读。’
相较难以看透的四长老,比对之下,这老僧的眼睛至少能读出情绪变化,苏白确定,老僧的确知道秋海棠。可苏白不懂老僧的疑惑与顿悟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眸再转瞬的复杂又究竟是在顾忌着什么?
“这不正是上阳寺苦老吗?”正是这时一声朗朗笑音自外传来,还未见其人,先入其声,正是万剑宗四长老。
老僧转向门面,远远冲四长老打了个招呼。
只听四长老边走进来边说:“上回苦老行去匆匆,待老夫差弟子前去请却是走空不见苦老,今日怎如此巧合,竟又遇见了苦老?不若就这茶庄小坐,叙一叙旧?”说罢,话转向苏白道:“丫头,你也一起,老夫有话跟你说。”
没人注意到苏白身后那平庸至极的摊主,埋下的头此时若有若无的唇角上扬勾起,唇瓣动了动无声,却是在说四个字:原来如此。
这张面皮,笑得怪异。
【019】当今鬼才最狂妄,非魔非仙鬼谷人()
“四长老的心意,我只能心领,奈何还有正事紧着要办,不便在此多耽搁。”老僧心中清楚,只怕苏白还被蒙在骨里不知,自己此行与那失窃的仙器有关。
初初他瞧见苏白时就奇,却并没有联想到万剑宗,再说他此行是追一男妖一路行来,到了这里才发现此地并不简单,已然有了疑惑,再到苏白说出秋海棠三字时,他自然尽数明了。
难怪这里不简单,原来是那夺宝女妖的居地。
他登时就猜到,苏白只怕是被骗来寻宝的,即便不见她身边有万剑宗人,只怕她的行踪远远自有人监视着,诚然如他所料,四长老忽而现身不正是要他清楚,这摊子事归万剑宗管,要他好自识趣。
再退一步说,那一日在阑夫山下,还有几人隐藏的极深,未必舍得放过这一个夺宝的机会,也没个准这大都城中那几人早已暗伏,无论是进还是退,只怕当前的格局不简单。
毕竟也是老人精一个,这些世事隐晦,不难猜测。
此时最为恰当的选择就是及时全身而退,不入这场明争暗斗之中。
故而当即表明态度。
四长老捻了捻白须,饶是别有意味笑道:“如此当是可惜。那老夫只得择日再去拜访苦老。”
老僧与他再客套几句,便先一步抽身走远,四长老这才转向苏白道:“丫头,老夫有话与你说,随来。”
那店小二自打瞧见这仙风道骨的老道,再一瞅衣决印有的万剑宗标志,心道是贵客临门,担待不起,此时见老道迈步要走,当即上前赔笑:“论是清雅无扰我家合合三楼雅阁当是首选…”见老道点了点头,小二又赶紧的引路。
苏白心中虽疑团丛生,却不做声色跟了过去,走了几步见着四长老一顿,回眸向她身后看去,似有不喜,苏白又回头一看,这才察觉那摊主竟还跟着自己!
老道是不想坏了形象在人设噪杂之地将他轰捻,故才未做声。
摊主却好似无动于衷,人停他也停,人瞧他,他也一一回瞧去。
一时三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谁也不愿意先开口一般。
那小二走了几步一回头,这才注意老道未曾跟来,顺着看去,只瞧见那谷记摊主竟也尾着来了!
他招待的贵客不少,自然是懂得谷记摊主惹得贵客不快哩,当即蹭蹭下了楼梯,腰杆一挺,来到谷记摊主面前,昂着下巴推了他一下,叱喝:“去去去,什么身份,也想上楼去?”
摊主被这一推,竟也学着店小二的语气动作,反推了小二一下,也叱喝道:“多管闲事,没看见我是随着这小姐进的合合茶庄?”
小二随着摊主这架势回眸瞄了一眼苏白。
对于摊主紧紧跟随的态度,苏白大致猜想,或许因为钱的缘故,毕竟摊主总不相信她身无分文,只是摊主未必晓得她面前的是什么人,若是再纠缠下去,反倒招了祸端。
既然这矛头指向了她,她开口说道:“你回去吧,我答应你,如果有钱了,就来买你的秘方。”
两人当即明白,原来是这样,他跟来的动机是为了钱。
摊主眼一亮,却不依不饶:“空口无凭,若是你跑了,我去哪寻你?”
“你这…”小二刚要叱,老道终于开口。
“你要多少银子?”
“只怕将你全身家当都摆了出来,也不够。”
好狂妄!
老道眼中微微闪烁一丝怒意,却不表然,再道:“老夫乃万剑宗四长老,不缺那几个小钱。”语中隐隐还是杂了点不屑的。
此话一出,不远处的座里便传来倒吸冷气的紧张感,一时间竟缓缓传递开来,众人低头交耳之后,整个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云梯那方。
“喔,那天下第一的大派,万剑宗啊!是有来头。”笑中竟有不屑!
老道冷哼一声,已然动了杀意。
苏白对摊主的印象并不算差,至少她尝过他的面,能做出这么暖人心扉的食材,若是出事,未免可惜。
可她不知该说点什么,也就是这时,接上一句话不过两个呼吸间,他又开口!
竟狂妄至极!
摊主笑了笑,一双笑意的眼直逼四长老:“用你宗派门下三千弟子的性命来垫自是够的,不过,你可付得起?”
“狂妄!”老道冷冷二字直射而来,声中带来一股强劲的内力,砸向摊主。
可内力这一去,摊主竟毫发无伤!
“你是谁?”老道双眸一紧,理说这一记音波过去,此人必死无疑,可他竟深藏不露,生生将那波攻击给不着声色的化去。
“你问我是谁?”他朗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当即在大堂之中嗡鸣而起,震得百座茶盏直跳,众人掩耳慌张,人已笑完,声却仍在久久回荡!
“你我百年前,天音门,奉义亭,曾有过一面之缘,”下一刻,摊主的声音竟然变了一个人一般,那声音低磁,竟还有种桀骜的威慑力,“百年不过一须臾,纵是不记得布衣子,竟也忘了当日你输我一壶清酒,至今未曾兑现。”一双庸碌无神的眼此时也刚毅锐利。
此话一出,老道脸色大变!
同时,百座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当今鬼才最狂妄,非魔非仙鬼谷人!”
“谷老板竟然是布衣子!”
“不可能,不是早传鬼谷第一人布衣子早已陨殁在…”
议论登时沸腾起来。
说的明明白白,都在描述这传说中的鬼谷第一人布衣子是如何如何了不得,再看向这请她吃面的摊主,如今眼神竟是如此陌生,叫苏白一怔。
这一瞬,她好似又感觉到了,那隐约再起的心声,唤着她的名字!
可下一瞬,又失去了感应。
纵观老道,自然清楚这回有些棘手,他并不确定布衣子此次的动机是否与那件仙器有关,他之所以急忙赶来,是因为收到一路跟踪苏白的大徒弟传来的消息,说苏白在合合茶庄与苦老交面,言中提及了“秋海棠”。
他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苦老说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