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人就是月隐。
碧落天的入口当真就在这合合茶庄。
无怪当初苏白来到合合时,会与紫坠相应,只怕那两声“苏白”是紫坠有意要引导她找到自己吧?
且说月隐,他从阵外走进碧落天时,有一袭锦衣,一样的衣料一样的剪裁,却是一女子。
“东西在东阁。你得快一些,星尘不能叫幽姬睡太久。”瓜子脸蛋,眼如点漆,她似笑非笑,却又隐隐觉着带有一丝幽怨,细看,隐有狐媚之色。
说罢,便引着路,带他径直往里走。
“一个时辰?”月隐轻轻一笑。
女子摇了摇头,脚步未曾停下:“只怕管不了这么久。”
两人走了好一段,月隐才道:“有劳**守门。”
女子掩嘴笑道:“怎地,如今绣女靠不住,反倒便宜了我,叫你这小狐狸对我这为奴为婢的妖,客客气气的。去吧去吧,我会替你把好门关,不叫你那几个师姐师兄们来坏了你的好事。”
月隐对她报以一笑,不再说什么,只身进了东阁。
一眼,便瞧见了那方无相鼎!
无相鼎此时周身通光灵动,里头必定藏着的就是那件仙器。
显然,他师傅幽姬将仙器放入无相鼎是为了杜绝寄主的感应,再者,除了布衣子唯有幽姬能打开无相鼎盖,某种意义而言,也算得是防内贼。
不多作耽搁,月隐径直来到无相鼎前,祭出那盏引魂灯,似笑非笑的眼盯着鼎盖,冲引魂灯唤了一声:“苏白,出来。”
只见苏白的一魂一魄从灯里化出,月隐再冲无相鼎内说道:“你寄主来了,还不速归?”
顿时,这无相鼎周身灵动加强!
显然是里头的仙器感应到了苏白的魂体,开始挣扎。
究竟是神物!
只片刻便力压于顶,将无相鼎的光骤盖了过去,霎时,只见无相鼎乖乖识趣的开启鼎盖,紫坠通透散着紫光……
一方,此时无名谷木屋里的苏白,正辗转反复在屋里走动,额上浸着汗珠,心也跟着剧烈的晃动,她好似有种跌入刀山火海里的威胁感,好似有什么在威胁着她,叫她不得安生。
可她记得月隐走时的交代,只能努力的平缓这股子强烈的抗拒感,不断的默念着“我信他”三字,来回的在屋里走动。
【037】“仙器”易主,妖人反目(二)()
配合二字究竟多难熬,这远远超乎了苏白的想象。
她是不见月隐炼器时将系在生魂之间的那条灵线紧了又紧,将她勒得连肉身都窒得生疼。
断也不知,此时紧缚在她生魂上的灵线便是引子,也可以当做是一个能将寄主过继他人的仪式。
世间万物皆有其道,通之于理、行遵法则,同一个目的地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所以不同的门派修行模式等,就造就了不同的路可以前行,这就是其特有的道。
月隐所用的法子,是障了苏白双目的,一方面苏白只虚做到尽力配合,魂魄不拒老老实实的做这个引子,仙器能辩得宿主,便能平添配合。再者,另一方面,那束缚在魂体之上的灵线之法,将苏白魂体暂时与自己联系到了一块,好让自身的妖丹里寄存的魂体如镜像一般折射出苏白的魂形,若不出意外,炼器时仙器会视他魂体为寄主本人,自会配合着转寄在这具新躯体内。
说白了,谁练成了一件仙器,谁就是那件仙器的寄主。
仙器之中有特有的灵,此灵体乃器灵,从未有生命,自器中来,随器生灭。无主,灵如器身不知寂寞、不晓岁月。有主,灵随主魂,看魂之所遇、悟魂之所动,小有几率是能自修循进,只不过器灵器灵,灵如其名,就好似是顽石开窍,自悟那么一丁点动辄千万年才一回,也是可能的。
故而,某种意义而言,器灵固执。
器灵可不管你是人是妖,外形差别究竟有多少,月隐只叫器灵将自己辨成了寄主苏白,这仙器当即就配合了。
所谓万物之其道,忽叫人想起“投其所好”四个字来。
初初一眼看着,与万物之其道似不相连,可若是你仔细看来,仔细想来,投其所好是建立在你对“其”具备充足的了解,才能成立的。
就好比女妖吧,她要强行炼化了此仙器,可算是逆其“喜好”而行,故而仙器必与她不合,不合则无非一个磨,相磨,不是不成,成,其代价就是花时间与精力,长此下去终能炼化了它。
女妖用的是自己的道,如果给她充足的时间,此道自然也是可通行的,证得同一个目的地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行,无非远近、险阻。
又讲月隐的“投其所好”,仙器当下是有寄主的,月隐便扮作它的寄主前来,与它自得合拍,用最快的速度炼化仙器,合合生合合,自然是捷径。
此法,说来蹊跷,便是活不过百年的小妖月隐自给琢磨出来的,那灵线可谓是汲取他一生心血才得以炼成。
却有大弊端。
线如魂魄,早已是连为一体,取下不得,束缚其生。
自然,若是眼光放长远来看,没有破不了的法,只有暂时还没走到的路,也许,终有一日他能找到破去这弊端的法门,又或许尽此一生是走不到那么远,不过都是后话。
只放任眼前得利,于月隐而言,他的道路,因此机缘,又迈进了一大步。
好似是拼尽了自己的一切,最终将妖丹里最后一丝灵气也灌输了过去,终于!
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中,盈起浓厚的灵动,紫坠与他的魂魄合合生依,仙器灵源顷刻间倒流进了他体内,就连他一身道行都随之骤然暴涨,生生跨越了两个境界!
一颗皎白的妖丹随之化为通透紫色,足有半拳大小,悬于目前。
他口一张,将妖丹吞回肚里,再手一招将苏白一魂一魄接回引魂灯中,趁着无相鼎因紫坠压制暂时失灵,顺势将它收入囊中,道:“师傅,无相鼎徒儿也替你收下了。”低低的磁魅似笑非笑的语气,竟也随着境界的增长变得更加魅惑好听。
眸只瞥了一眼一袭锦绿的衣袖,这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竟也能生出戾气,他对这身锦绿早已厌恶至极,却唯有今日才如昙花一现刹那在那双眸子忽闪。
他没有丝毫留恋,转身踏出东阁。
人随着步子迈开,一身锦绿顿时褪去了颜色,还了一身无尘净白。
门外恭候多时的女子**瞧他如今好似脱胎换骨,眸中含笑亦嗔,说道:“你我的五罗盘其中精血,已处理干净,这一走,幽姬纵然走遍天涯海角也别想轻易再找到你我。帮了你这么多,可不要过河拆桥才是。”
“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
她问:“绣女呢?”
月隐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未曾回头,只答:“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女子眉梢微微一挑,是有些意外月隐竟有此决绝的一面,却也合了她的心意,便不多问,追上一袭白衣,与此子扬长而去。
两人出了碧落天,径直行了百里路,月隐这才转而交代:“你向南七百里,有个小镇,镇里有家名为福来的客栈,二楼“运”字间,置有阵法,能隐藏妖气,在那安心住下等我。”
“你要去哪?”
月隐轻轻一笑:“去会个朋友。”
“朋友?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汇,真有点意外。”**笑了笑:“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不必知道。”
说罢,这袭白衣便先一步离开。
倒是**当真没跟来,径直往南去。
月隐确定**没有跟来,这才停下,将系在苏白那一魂一魄的灵线解开,唇间出咒,只见应咒魂魄顿时消隐,将苏白那一魂一魄先他一步送回。
面朝那云雾缭绕的山那一天,唯有此时肺腑之言随咒伴一魂一魄而去,诚中不假:
“是我月隐欠你的,这仙器于你而已只不过是个祸根,对我却极为有用,我不得不这么做。借魂一事望你谨藏于心,勿告知于人,待东窗事发后,缄口此事自能保你一命。世间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如若我借来你魂魄不还,你处境如何可曾想过?今日有我之例,你多少长些教训吧。待魂魄归体后,速去你床板下找我留给你的血灵芝与化清子,一起吃了灵根多少会增长一些,你也不用再冒险继续练那不合适你的逆修灵根法了。至于二十年后,论证大会你若当真去了,便是我还你人情之时。”
说罢,他良久站立,直到手中咒符化作一阵青烟,知晓是苏白一魂一魄安全送回了谷底,这才身形一动,向南而去。
【038】“仙器”易主,妖人反目(三)()
“是我月隐欠你的,这仙器于你而已只不过是个祸根,对我却极为有用,我不得不这么做。”
苏白魂归神明,手中看了不知几遍的书卷缓缓放手,任由它自手心滑落,跌落在木质地板上击起那沉闷的声响。
好似随魂魄跟来的声音越听,越小,她只想起了,自己说过信你,一句我信任你。
能叫苏白说出信任二字,在这个时空里,月隐是第一人。
她不会埋怨谁,即使如今那一句‘我信任你’好若当面掴了她一耳光,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人各有志。
这一双眸子,早不知何时失去了灵波的光彩,现出本来的面目,空灵得剔透,只像一面镜子,读不出丝毫的生气,缓缓地瞟向卧室,仿佛早已透过了木板隔墙看见了那张床下月隐悄身藏下的包裹,只不同的是她如今知道那包裹里有两件东西,是为她而备下。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魂魄是怎样为月隐赢取的好处,但她知道,月隐不止从女妖手里抢走了紫坠,并炼器成功这个答案。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身为当事人,她并不是木头、石头,身体的异样她能感受得出来,清楚的知道自己灵魂深处被赋予的某种无法言说的不一样,如今也随之消失了去,不着痕迹的来,又不着痕迹的去。
代表着,“仙器”易主。
半响,苏白拾起地上静静躺着的书籍,将它齐整放好,再走出门外,徒步来到这些日里练功的同一个位置,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空灵的眸子隐隐透着少有的情绪,是一种叫做坚定的执念。
苏白没有按照月隐所说,取两物补短,从而换个模式修行,仍执着的再一次开启她逆修灵根的又一天。
哪怕脑海清晰的晓得,月隐对她的资质所说下的狠话或许是事实。
可这份执着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任的回报?
布衣子要她学这个,是相信她能上道,所以于苏白而言,她必须学有所成。
或许,做出这个选择也算是与月隐从此划清了界限,更叫她清楚了一件事:修真是孤独的,这条路没有“战友”。
‘左掌覆阳,右掌汲阴,掌天地相隔化灵根。心为炉、脐为地、眼如天,灵根炉中炼,成灰地中扫、成气向天升,灵根不归我不存。’
同样的功法,却在今日不同。
苏白只觉眉心一跳,这一次她清晰感受到了心田升起了一缕“灵气”窜入了眉间!
腹中也沉淀了些许温热感,好似当真心头有一个炉子,炉灰稀稀疏疏落了下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进度!
她先是一怔,随之,心咯噔一下慢了半拍。难道,她之前迟迟没有进展,是因为紫坠的缘故?
苏白深怕这是自己的幻觉,便收起思绪,全神贯注的再炼起来,这一炼就是两三个时辰,进度在一点点的增长着。
万剑宗!
孤老将布衣子送到扣环桥前,目送他离开。
那小小的身影紧紧抓着布衣子的衣袖,吸着鼻子不舍的耍赖:“前辈叔叔别走,我想白姐姐,想隐哥哥了,我不要师傅了,我要跟前辈叔叔回去…”
孤老闻之,只眉梢微微一挑。
布衣子却是哈哈大笑,拍了拍孩子的头,说道:“乖乖听你师傅的话,你做到了,我就让你白姐姐来看你。”
将孩子的不舍扳开送回孤老身边,叹了口气道:“就此别过。”
说罢,便匆匆离去,不再回头。
瞧着孩子豆大的泪珠滚滚流下,孤老终于开口:“兰亭。你今后的名字就叫兰亭,随为师姓。孤兰亭。”兰亭可喻义字,是因东周兰亭的典故,此间暂不细说。
孩子却没应,只吸着鼻子不舍的瞧着,瞧着那空无一人的扣环铁桥,微凉的雾气将她的思念尽数阻挡,喃喃着:“前辈叔叔…”
出了阑夫山。
布衣子火速赶回。
多少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徒弟。
这世间事,常常弄人。
刚赶回谷,还未曾靠近谷阵,便见一袭碧影疾来!
布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