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今这一桌子铺张,苏白虽不知事出何处来,但她不会糟蹋了食物,忍过长饥的人都清楚食物的珍贵,苏白只是个凡人,自不愿意浪费,直到吃得再是装不进肚里去,她这一双筷也才放在了桌边。
一看师傅还在借酒消愁,苏白不好打扰,只静静等待所谓诀窍。
好一会,师傅才怅然放下了酒杯,开口说道:“念起除念,摈弃的不过是表象,其根本亦可化作无数念头不断扰心,你越是强求一个静字,则心中求盛,心有求念必动,这就是为什么你今日比往常还要专注,却适得其反的道理。真静何来?其实简单。任它万般杂念生灭,不动如山。你可理解为,每当一个念头升起,你要做到忽略它的存在,哪怕好似近在眼前迫在眉睫,你的注意力得纹丝不动,只当它与你并无关联,不去在意它。念不动心,自如水中泡沫,转而化开。此念自然灭去。常有如此比喻,说心如止水,水可静亦有动,没有人能永远做到一念不生,故而,得势者非念起不动之人。任它来,任它去,你不阻它亦不理它,就当真是顺其自然,和中真静了。”
说罢,他喉头又一腥甜,被他生生忍下,借着倒酒拾杯的动作,盯着杯中酒,从而掩藏了这一瞬眸子忽现的痛苦之色,是不愿意叫苏白察觉。
这才又道:“开头这几日,你便慢慢习惯这个模式,直到你静中生忘,忘无可忘,饮食将由灵丹代替,为师这么做,是要你在这个非常时期借外力强行辟谷,腹中不入五谷则不生轮回,将你推到静中极致,好打下比旁人更为浑厚的初期基础。”
说到这,布衣子左手悄然离桌,这掩藏于桌下的忽而摊开的手心竟生出一团黑煞之气!
他不做声色一边运气,一边瞧向苏白,交代道:“不急着练功,你这一顿吃太撑,先随意去散散步,消消食,也顺便消化消化为师今日所说的话。为师的酒也喝完了,得出去多买些,天亮时归。至于今夜,你睡前先打坐一个时辰,余下两个时辰便安心睡去罢。今明两天是给你适应的过程,闲时要想什么,趁早都想清楚了,第三日起,你行止之间,只为真静。”
收回视线,才道:“去吧。”
苏白当即应是,遂起身离开,径直走到了屋外,这才敢回头瞧向木屋,空灵的眸子略微升起一丝担忧。
适才她无意间瞥见师傅握着的杯里酒面在颤!
低垂下的面相里,唇眉皆截然一紧,这细微的动作像极了师傅回来时,昏迷前转向她的那一瞬!
特别是师傅说着说着,微微隐握在桌上的左手抽离时的动作,总叫苏白觉得有点不自然。
究竟,这一月半,发生了什么事?
忽地,眼前跃入师傅迈出门槛的脚步。
苏白当即转收视线,作出随意的走走转转神态,未叫布衣子察觉。
等布衣子离去后,苏白脚步才停下。
瞧着师傅离去的方向,她微微皱了皱眉,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又转而舒展开。
细不可闻的自语:“是我多心了吧。”
毕竟,人不可能每一天每一瞬都是一个样的,偶变动神情行为也是正常的。
她又迈开步子,走着走着就又来到了溪边。
瞧着寒溪如今只游进瘦小鱼苗儿,苏白忽有感悟,自己这一月半捕抓溪鱼并不多,竟没想到,越来越多的鱼会就此游出了谷底,好叫她挨了不少饥。连这据说只有七秒记忆的生物竟能大规模的完全撤离出‘危险地带’,可见奇迹是无处不在的。
一条蜿蜒长绕谷底的溪路,七秒记忆都能远离是非,她资质奇差的苏白为何不能一跃成为这修真界的强者!
想到自来到这世界的种种境遇,从一无所知再到慢慢了解,真实的触摸了‘修行’二字以后,“强者”二字化在她唇瓣无声的动了动。
这一瞬,苏白终于感觉到心胸正升起一股硬气,她的执着里,在胸膛的起伏中多了一个目标,一个被叫做追求的东西。
这一夜,因布衣子提及过强求,苏白没敢急进,约莫打坐一时辰,便收功睡去。
她明白,师傅之所以给她两天时间来适应,必有其道理。
天未明,她准时醒来,刚迈出门槛便撞见刚好赶回的师傅。
一见面,师傅直丢给她一物,竟是个储物手镯!
初初学会如何使用后,还探知了储物手镯内装有的许多物品,多少都是她叫不出名字不知用途地。再说这储物手镯式样极为精美,内里空间极为广阔,还是个灵器级别的宝物!
一般来说,储物类宝物不比常器,别说区区筑基弟子,即便是寻常百姓家,只要她能晓得操作口诀便能使用。此中暂不细说储物类宝物等级效用之分,只说苏白得了此物,她面上眸中虽如常,心头却是微甜的,只是她不善于表达情绪。师傅对她的恩,她谨记于心。
往后的日子里,布衣子只鲜少露脸,一开始只在每日三餐时间现身,再往后就几日露一次脸,交给苏白一颗灵丹。
是的,苏白此时已挨到强行辟谷的阶段,变化,当真很大。
她自己是没有察觉,毕竟渐渐地她只怕连自己都忘了,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哪里会去关注自身的变化。
三月时间不算久,却好似换了个人!
眼前的苏白模样十分变了四分,才叫这本已精致的五官彰显俊俏。
再瞧这原是不高的个头,硬生生拉长了一截,修长亦彰显清逸。
值得一提的是,她那大逆转且喜剧化诞生出的,平坦的胸襟!若非三月身边人,只怕没人能认出苏白是个女子!
只当何处来了个俊俏美少年!
她练此功,是偏向一绝门女修直系的,斩了赤龙后,那便是法身,此法身只求不分男女,叫女子胸襟傥荡。
但却又大不一样!
待她逆修完成,灵根再造时,一并也会跨入一个大脱胎的过程,形体会完全再重塑!
此时,传来一声:“徒儿。”
那飘逸的身影一个璇身,就势收功,转向声源。
三月时间,布衣子仍是老样子,好似那霎时崔老的容颜再转不过来一般,白鬓之下沧桑之眼冲她的境界远远一探,才道:“你体内的灵线已长到极致,迈入旋照期的时机,到了。”
【043】初涉炼器()
苏白迈入旋照期后,布衣子为她进行了正规的传承仪式。
所谓传承仪式,简单的理解就是将弟子上报于祖师,叫天地晓得这个人是你的徒弟。
当然,这仪式是必须的。
鬼谷多出法奇才,就是继承了这所谓的‘名号’,有了上位者加持,弟子才能习得了师门独技。
这仪式只说正规,却不繁琐。
与咒文做媒介,引上位者的加持牵引到苏白身上。
不需要八字,再说来自异时空的苏白也没有八字可报,布衣子上报时也就只挂了徒弟的号,这号还是当日里要做仪式时才起的。
号为:央石。
看似随意,这号却是布衣子思及良久才捡下的字。
取苏姓草头,作三,与白字一撇头,作一,合四,添师承一画为五。再看苏字五行为木,白字五行是水,斟酌再三,布衣子才敲下个石字。
石为五画,五行属金,金能生水,水能生木,再寓意一个‘金’‘石’为开。
土为中央坐,央亦为五画,却能生金,故取来作首字。
央石央石,合着也像他的徒弟,执如顽石,惟愿屹立中央!
这便是央石二字的由来。
修行之人,俗家名字多数是不兴记挂的,故而师傅会给弟子起个号,此号代表着弟子入门后的新生,与记名或俗家弟子不同,这些拥有名号的弟子某种意义而言,是属于修真界不在红尘中的。
不说远的,只说布衣子,他便是一个旗帜性的典型人物,俗家名字他早已忘却,号便是人,人便是号。
如今苏白有了师传名号,许是还未从之前极静状态中走出,听着布衣子说往后她只能是央石时,未曾有什么念想。
或许得等一阵子,等她慢慢调整过来,从‘我,不是我’中走出来以后,于她向来珍视的名字,或许那时或多或少都会有眷恋吧?
既已正式传承,也就是说从即日起,苏白可以开始学习法奇门,例如那本《玄罡斗戊奇经》,可以学的,太多太多。
得了名号,布衣子并不着急授她旋照期功法,是要她先缓一缓,将‘自我’再给找回来。
如此,他便开始讲起新课来。
“民间常有拜家仙的做法,如拜炉神、灶神,此二神属火,能控制温度,有时铁匠手握烧红的铁器总有失误时,如若不小心,便灼伤不轻。须知铁匠便是靠这一双谋生计,若是双手灼伤,活计又该交与谁做,生机又如何维持?故而,便有铁匠供拜家仙,如灶神、炉神,诚念咒语,便能手握高热,却不会烧伤、灼苦。”
说道这他问苏白:“央石,你可想要一件趁手的兵器?”
苏白应思,片刻才答:“想。”
“想要就对了。”布衣子点点头,又道:“央石,兵器之中,你以为何强?”
她又应思,毕竟三月时间不去思考问题,一时间难免较从前迟钝太多。片刻后,才回道:“各有所长,皆有其短。所谓最强,关键有二,缺一不可。其一,兵器硬度亦或是韧度为上等。其二,使用者与兵器的契合度为最高。”
“其一不完全。你所说的硬度、韧度,那是寻常器量的规划。如今你央石已是修真者,接触的兵器也绝非凡品,小到材质用料、阵法纹刻,大到品阶灵性、威力功能,等级才是它的界定。即便是随手拾来一片枯叶,有境界的人都能让它寻常凡器中无坚不摧,无韧可比。”布衣子只赞许一半。
她记下了。
只听布衣子又道:“央石,你说你想要一件趁手的兵器,可你却并不了解修真界的兵器,如何能确定你那些旧念里觉得趁手的,是否又合适于你?所谓修真既是问道,不知,便要问,不明,便得悟。虽为师并非器宗门派出身,可炼器基础为师还是有一套的,你可听好了,为师这就开讲!”
这一课,虽说只是基础,却久久细说了四五个时辰。
细到过程如何,突发如何境况该如何应对等等,可说是是将布衣子从前摸索与实践的过去经验一字不漏的教与苏白。
毕竟久久无思,这突然之间的知识普及竟第一次叫苏白听得吃力!
好似诚如三月以前,她料想只怕到忘无可忘那会,大脑就得滞缓,果不其然,这四五个时辰的课说,零散散她尽力的专注却只能回想其中浅浅三四分。
布衣子许是没有考虑到苏白可能的迟缓,毕竟苏白的记忆力从未叫他失望过,这是久而久之养成的习惯,只管将要讲的一次说罢,反正回头他这安静的徒弟总能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故而,这一说,便是忘了时间,跨过了早过点的饭时,洋洋洒洒多少年心得,管是一边讲一边解,心中还早已定下,回头便紧追实践课去。
只听一句:“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了。先吃饭,吃饱了你随意转转,回味一下为师今日所说,两个时辰后,随为师实践炼器。”
应了是,布衣子留下最后交代,便又出谷去打酒了。
“这顿饭是奖励你三月努力理想的迈入了旋照期的成果,饭菜备的早,都这会了,拿去温一温热一热,再吃。你许久未曾进食,定也想念五味,先将就着调解嘴馋,等回头你炼出第一把合格的武器,为师带你出谷,去吃一回新鲜的,也见见人气。”
她师傅人早已走远,苏白脑海却好似搅翻的浆糊,仍杵在原地,还在艰难的回忆着那套漫长的理论课。
两时辰后,布衣子如约而归,从储物空间里陈列出寻常铁匠炼器台,炉火还是木轴拉风式,一个人操作不来的那种常见炼器台。
还有足有腰高的四方木箱,里头装的是一箱子的原铁。
说是苏白的实践课,可却只见布衣子熔炉、塑型、抡锤敲打‘独个欢喜’,只叫苏白一边耐着热气拉风箱管火旺,一旁够着头盯着看。
热气熏熏,才一会便蒸得她一头大汗。
终听得布衣子大锤在坚固原型硬度的同时,一边说道:“央石,你虽是旋照初期的修真之人,可炼器于你而言,却没有捷径。找铁匠直接购买成品回来,再做后期符刻等加工,毕竟凡物,不过是法器,青菜白菜价,于你,无用。知晓用材叫人帮忙锤炼,不知火候轻重,那就是平白浪费材料。故而,于现在的你而言,想要炼器,炼好,就得亲历亲为,锤炼、符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