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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蛛丝,天下第一韧线。可以拿来做鞭、弓弦、等韧性装备。”
平慎之不禁再问:“央石兄懂炼器、制器之道?还会奇门遁甲之术?”
手中金丝收到尾纤,不过环四指绕了两圈,听他一问,便抬眼看去答道:“只略懂一二。”
“我虽从医,习得都是救人之术,却也极爱趁手兵器。”平慎之一边笑着说,一边将手中长剑朝苏白递了过去。
苏白微微一顿,适才接下他递来的武器,将在手里一细看,无悲无喜的音调给出评价:“宝器五阶都能比这好,白白浪费了好材料。”说罢向他递回。
“五阶?我这可是七阶宝器。”平慎之不急着接回来,眼眸一亮,竟反问:“还没见过央石兄的兵器?”
她摇摇头:“我没有。”
“怎么能没有?”
“真没有。”
平慎之先是一脸惊讶,转而便下了决心,掌心将自己那把长剑一推,忍痛割爱道:“我这把给你。反正再好的兵器在我手里都是摆设,当是自家兄弟就不要推脱,收下吧。”
苏白一怔,下意识的便将疑惑脱口而出:“我要它做什么?”
平兄却是慷慨之色:“宝剑配英雄,别推辞了。”
看来在他眼里,这是个“宝剑”。
苏白这才意识到,平慎之是以为自己的“武器”档次低不好意思拿出来,才借口说自己没有,故而明明是不信她没有兵器,却还忍痛割爱的将自己的“宝贝”给送出来。
虽说她连十阶宝器都能炼出,七阶堪比五阶的这把剑自然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可瞧平慎之这一脸的慷慨模样,竟觉得心头隐隐一暖。
叫她想起这双手不日前才沾满血腥,捧着泥土颤着将那棺木埋葬,留给她最后的记忆不过是那冰凉的手指握上,将那同样是冰冷的平安扣塞给她,叫她握紧,仿佛自那以后,她的手心只记得了那冰凉的感觉。
可如今手心接过的长剑不同,是平慎之手心捂热了递过来的“宝贝”,传递到这双手里还能感受到持续的温热徐徐从剑身上散出。
她想:都说十指连心,这暖意或许是从这里后知后觉的传到她心田的吧?
那白皙的手指,不觉的握紧了手中剑。
她果真不再推托,将长剑在腰间一系,对上平慎之笑笑的眼睛,认真说道:“礼尚往来,择日我做把弓给你,你看如何?”
平慎之倒是还没听说过“央石牌”的事迹,只听她这么一说,未曾想过会是宝器,只冲着“兄弟”说要亲自动手做弓,这份心意纵使是胡乱砍根木条绑跟线都是珍贵的,便笑得爽快:“弓能长射,倒也适合我这小大夫,如此甚好,甚好。”
随后三人再次动身,途中断断续续停了几回,多是苏白冲那金蛛丝而去,共拾得四线,三短一长,长缠四指三圈半,短则缠一圈至两圈之间。
拾得这些,便已近夜幕,反正三人也不急着赶路,便索性就着林子歇整上一宿,天明再动身。
火光噼啪,平慎之打着瞌睡看了一眼早已睡去的师姐,又看了一眼入定般闭目打坐许久的央石兄,伸了个懒腰,他想,央石兄虽是打坐姿态,只怕也是早已睡着了吧?
又一个哈欠袭来,平慎之摇了摇头,试图将睡意挥出脑海,伸手又凑了凑柴,再将两眼努力睁圆,他是打算做个默默无闻的守夜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眼皮子使劲的打架,平慎之的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恍惚在了睡着边缘。
自然没注意到一旁的苏白紧皱眉头,那张脸亦越发苍白,额上脖颈甚至浸出许多汗珠的模样。
就在他的脑袋缓缓向前倾,眼见是要被睡意征服,倒头便睡的时候,低低的一声沙哑好似有人给他浇了一盆冷水,浑然顿醒!
“平慎之…我带你去找平慎之!”
应这“仿佛似淋冷水”的顿醒,明亮的眼眸忽然睁开,清脆响亮的回应“我在!”响彻林间,不止把自己从梦中惊醒,也一并将他那师姐,还有险些走火入魔的苏白给一并“喊”了“回来”。
【074】只见故人去,不见新人来(二)()
“什么事?”师姐从梦中惊醒,当即抽剑霍地起身戒备,想是不久前那魔物之事在她心底投了不少阴影,才叫她如此紧张。
平慎之此时也意识到是自己扰人清梦了,尴尬的笑笑:“我以为有人叫我,便稀里糊涂答应了,师姐莫急。”
柳眉一皱,见是自家师弟,那被扰了的清梦之怒便也烟消云散,究竟还是宠着师弟,才轻声叮咛一句:“睡吧,不早了。”
而一旁的苏白则是后知后觉的又激出一身冷汗,适才她险些走火入魔!
见师姐不责他,平慎之这才转头看向苏白,却瞧见苏白一头大汗满脸苍白,一双空灵的眼盯着火炭,一动不动。
他微微一怔,才压低声音问道:“央石兄,你…”
“没事。”那无悲无喜的音调回应的极快,截了他的话,便起身向外走去,留下一句:“我去去就来。”
平慎之本想跟过去看看,总觉得不太放心,可又担心这头师姐一个人毫无戒备的睡着,万一有蛇什么的,他得留下守着。
可久久不见那清逸的身影回来,他反倒没了瞌睡,重燃火堆,火光跳跃在那明亮的眸中,里头住着的是越发的担心。
忽地,他脑海一个灵光,竟全然忆起了梦中听到的沙哑之声,那不是做梦,虽变了音调低哑了嗓音,却不难辨出那是央石的声音!
平慎之…我带你去找平慎之!
他不禁自问:央石兄要带谁来找我?且还惊出一身冷汗?
“莫非…”
脚步声。
是苏白回来了。
他的自语瞬时打住,未曾说出全句:莫非央石兄失踪那几日身边有重要的人急需救治!
明亮的眼盯着那苍白的面孔无悲无喜的坐下,双手抱诀,再度合眼打坐,他唇瓣动了动,终是忍住没发问。
时间总是如那流水,若不察,它便不知不觉转瞬即逝。
一宿没合眼,晨曦便缓缓拉开了序幕,平慎之苦笑,自己竟然失眠了。
一整夜就反复猜测着那双空灵的眸子背后的故事。
苦笑。
再瞧去,正巧那双空灵的眸子睁开,与他视线撞个正着,他尴尬的笑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打自招:“我睡得很好,只是醒得比较早,真的。”
苏白不语,空灵的眸子仍旧直视与他。
平慎之一怔:那瞳孔好似是紧缩的,莫非是生气?
忽见苏白起身,紧接着便身形忽而一动,转瞬便来到自己面前!
不会是说翻脸就翻脸吧?
虽说是空灵的眼,可这瞳孔一缩,竟有种锐器之芒!
紧接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向他厉行抓来。
不好!
心咯噔一下,他忙辩解:“我只是碰巧看过来……”
一尾花斑毒蛇扭动着身躯滑过他的脸颊,被那厉风般擒来的手紧扼七寸抓住收回,无悲无喜的音源就在他额头上方,简洁明了:“有蛇。”也打断了他刚酝酿出的一番辩解之词。
原来苏白徒然靠近伸手,不过是为了抓住一条倒悬即要张口喷咬平慎之脖颈的花斑毒蛇。
平慎之抬起头来,对上那空灵的眸子莫名的望着他,手心里正捏着一尾花斑毒蛇,他第一次无言与对……
三人再次上路。
没走多久苏白又停下收集金蛛丝,平慎之也捡这个机会兜着圈子试图探知关于那沙哑暗沉的声音的背后。
“央石兄,你那会抓了那活蛇放回储物空间里,是打算做毒药么?”
她答:“喂鸟。”
似乎又意识到回应得太过简洁,便又补充道:“翎?,你见过的,它喜欢吃这个。”
“可它毒性很强。”
苏白摇头:“早先翎?吃过,跟它是一个种类,没问题。”
平慎之也点点头,眼眸一亮,当即跳转到正题上:“央石兄有没有什么熟人需要大夫的?虽说我才学医五年,可却是百花谷里罕见的奇才,多少疑难杂症是手到擒来。”
苏白闻声手中动作微微一滞,却没了回应。
平慎之不呆,转瞬明白,只怕那个人早已不再人世。
果不其然,良久,当她手中金蛛线收好,无悲无喜的音调才开了口:“那人已逝。”
“死了多久?心脉健全否?若是时间不久,心脉健全,”说到这,他连忙抓起苏白的手,将一个小玉瓶塞到她手心,紧接着说道:“这是续命丹,是出谷前师傅留给我的,你拿…”
与柳听白的手不同,被握住,传来的竟是如此温暖,暖得好似能刺痛了她记忆中的冰凉。
“人是我杀的。”一双空灵的眼从手心挪开,再倏地向他看来,那无悲无喜的音调第一次叫平慎之觉得难以接受:“就是用这只手,一剑穿心。”
这一瞬,平慎之竟有一种感觉,眼前的人连自己在乎的人都能下得了狠手,不像个修真者,倒有几分魔性!
感受到这一瞬握住她的手应声一震!
目光移开,她将自己的手心从中抽离,转身跃上马匹,一句“走吧”听在谁人耳里,都是无波澜、无喜乐。
经此一事,一路上平慎之再没说过半句话。
少了平慎之的活跃,这条路显得格外寂静,寂静的连不知情的师姐也不禁担忧“师弟是哪里不舒服”。
苏白想,这样也好,早一天陌路,晚一天陌路,结果,都是一个样。
柳听白的死,就像是绽放的彼岸花,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修真路,是孤独的。
连续几日,平慎之不主动找她说话,原本沉默的形象更加惜字如金,一路跟着两人诊治贫户小疾、大病做下手,从不需要两人告诉她该如何做,却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这一切都默默瞧在平慎之眼底。
可不知为何,那一句‘人是我杀的。就是用这只手,一剑穿心。’总像是堵在心口的哽,叫他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对着一个人说些什么,总下意识的保持着距离,好似理智不断提醒他,那几分魔性。
他可以像平常那样与师姐聊聊天南地北,他可以微笑着宽慰一批又一批落魄的可怜人,可唯独就是面对苏白,划着一条看不见的界限。
或许吧,时间久了,这层隔阂终归是会消失的。
只是相识从来如过客,就在平慎之几经矛盾的思绪理清,打算今日天明时,打破这持续多日的隔阂界限,终归央石兄还是他的央石兄。
可天色明时,敲门不应,唯有桌上一纸寥寥几句话别,与那精致轻巧的翠弓安静的躺在桌面上。
那是苏白这些日子连夜为他打造的“常青”,弓弦用的就是沿路细心搜集的金蛛丝,并且,它竟还是一把二阶灵器!
【075】贼时、贼功()
与翎?一起再度回到谷中,这孩子自出生起便没见过亲娘,如今来了远远瞧见迎面美目欣喜的女子向它展臂环来,便小腿一缩,躲在了苏白身后,一双通透的宝眸生疏的在女子身上来回打量。
“这孩子连我都不认得。”女子只笑,却未生气。
苏白摇了摇头,她清楚翎?能读取自己的心声,自然是知道五叶师叔就是它的亲娘,至于为何反而回避,想来无非是一时不适应,难免的生疏罢了。
见师叔并无责怪之意,一双空灵的眼眸在谷内匆匆来回搜了一遍,这才开口问道:“师叔,师傅还没回来?”
“来了。就在屋里头等你。”五叶拉起她的手,轻柔的替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补充道:“央石,让我跟这孩子单独呆一会。”
师叔对她好,却何曾如此温柔过,反倒叫苏白一时难以适应,应声之时也一并将那被拉起的手轻轻抽回,便迈步朝木屋走去。
走了几步,还是回头瞧了瞧,翎?那傻孩子还在瞪着五叶师叔上下打量,而五叶师叔那双温暖的手掌已轻柔的抚上翎?的?冠。一想到这是母子相认的场面,眼前景象便也平添了几分温煦,倒叫苏白眼面微微一暗,想起那记忆中模糊的母亲那柔和的笑颜。
失神不过刹那,她便回复如常,却瞧见那头翎?宝玉般的眸子此时也在看着她。
她不再耽搁,收回视线,往木屋走去。
一进门,师傅好似等候多时,覆手正在屋里来回走动,见她来了,便往凳上一座,招了招手,示意她也坐下。
听是责备,语气中却全无责备之意:“不是叫你在谷底呆着等为师回来,未听过师命难违么?”
苏白不曾辩解,只应声:“弟子知错。”
布衣子竟笑了:“你这丫头,哪里是错了,回来的路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