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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要丢人现眼了,爬起来站到一边去。”尔朱荣训斥道。
费穆灰溜溜的爬了起来站到一边,当然眼睛还是狠狠的瞪了贺六浑一眼。现在矛盾公开化了,这个以后日子难过了。
尔朱度律此时站了出来说道:“晋王,卑职建议暂缓进攻。大军已经连续征战了数月,而且进入了冬季。不利于在开展大规模的进攻,所以我建议是否能够暂缓进攻,先休整一段时间再说。”
方平立马站出来说:“度律将军,千万不可。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这一次我们没有乘胜追击,那么接下来就很难再次攻过黄河去了。”方平肯定是非常清晰的,必须要尽快去攻占洛阳,不然的话等到伪帝安稳下来,那么整个局面都出问题了。
费穆插了一句嘴说:“方先生,现在我们哪里有乘胜追击?前面一个中郎城我们都没有拿下来。那个陈将军的部队,的确是有点诡异。这次我败的并不冤枉,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他3000兵马,把我2万人马都给冲散了。而且前面那么多将军也败在了他的军阵下,你要是真有办法的话,先想想怎么把中郎城给拉下来。”
最后这句话把方先生给憋死了。任凭谁也没有想到,而朱荣的部队可以用2万人击败了葛荣的20万大军。但是现在自己20万军队集结之后,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中郎城。而且更关键的是,而朱荣麾下的这些将领,一个个被杀得灰头土脸。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真的是天道循循,报应不爽。
听到了这些东西,尔朱荣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尔朱荣心里也是纠结万分,现在的结果让骄傲的他的确无法忍受。但是他又非常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实力!首先是在攻打怀州的时候,自己这方所有的计策都毫无收效。死在城下的人至少有数万人。要不是后来有一个对方将领因为家人的原因投降了自己,估计自己这20万人还在怀州城下徘徊。
接下去的时候,大军开始围困中郎城,就更是踢到了铁板上。对方根本就不是在守城,而是经常出击。三天时间打了十多场战争,自己手下的将领几乎都被折辱。特别是自己的侄子尔朱仲远,居然还被砍了一条胳膊,简直是奇耻大辱。
现在士气低迷。看得出来,所有的人都不愿意打仗,都想回到山西去。对自己而言,现在能够把整个河北,半个河南拿下来也差不多足够了。更何况自己最近心烦意乱,被元天穆这些人怂恿的焦躁不安。称帝的问题非常敏感,前面自己已经请示过几次长生天。最后的结局都是不能!内心的冲动和对长生天的恐惧,让尔朱荣无所适从。
元天穆这次也站了出来说道:“的的确确现在天气也变冷了。特别对于攻城方来说极为不利。再加上现在皇上也在上党,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把皇上迎接到晋阳。原本我们大魏王朝就是从草原而来,最早的定都就在平城。所以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番话说的尔朱荣比较舒服,频频点头。
如果正统的大魏王朝把都城迁到了晋阳,那么不就正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那么自己是真的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本身山西的气候就比较好,而不像洛阳那么燥热不堪。
很多的将领都点头称是,频频称赞。
费穆火上浇油说道:“上党王说的对。首先一个是现在我们士气不对等,对方连胜级证实其如空,我们现在有点心灰意冷,这样去作战,效果当然会差距很大。其次,天气原因我们就不用多疑了,一到了冬天作战的时候效果就更为特别是对于骑兵而言。第三个原因就是我们可以休整兵马,等到春季之后再来进攻。现在刚刚收复了整个河北,也需要时间去稳固。更何况黄河这个天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样的难过。只要我们守住了怀州,他们也无所适从。”
看到整个形势一边倒,尔朱荣也在点头,方平急得够呛,他发现自己一个文官面对这么多的武将,真的是说不清道理。猛然间他看见贺六浑一声不吭,没有赞同这些说法,而是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眼睛一亮,冲着贺六浑说道:“贺侯爷,你怎么不发表下建议呢?”
方平觉得贺六浑应该不会像这些人一样,鼠目寸光。特别是看到他一直在沉默认真的思索,就知道他心里有一些主意,这一个人的确是可以担当大任的人,所以他的眼光和视野,与一般的将领都有所不同,以前自己也领略过,所以相信他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尔朱荣听到这句话也说道:“贺侯爷,你也来说几句。你一向智谋出众,肯定有所思考。”如果没有后面这一句话,贺六浑心里就很舒服了。加上后面这句话,就有点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元天穆这些人还好,费穆的目光那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嫉妒羡慕恨。
先不管这些了,提些自己的建议再说。
贺六浑点了点头,上前施礼说道:“启禀晋王,在下觉得上党王与其他几位将军说的很有道理,的确现在的形势对我方不利。”
这话一出,方平差点就晕倒了。
贺六浑接着开始,继续往下说:“一场战争的胜利外呼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就目前而言,我军的确在这些方面都不占优势。暂缓进攻,休养生息一阵也是可行的。”
方平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叫他说话又来了一个坚定的休战主义者。
“但是我觉得现在绝对不能停,而且必须要加强进攻。”贺六浑突然亮出了观点。
整个大堂热闹了,众人七嘴八舌。
“哦,你倒是说说看。”尔朱荣也大为奇怪。
“打仗不仅仅考虑的是成功,还要考虑的是国家大义。南蛮北犯,国家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而大王却畏难不进,必然让天下人失望。大王欲做齐桓、晋文,匡扶王室,就不能有畏难情绪。否则人心一去,大王还靠谁扫荡天下?”贺六浑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虽然这句话比较难听,但是这句话非常中肯。如果要是尔朱荣继续想维持在全国人当中的信念,光辉形象,那就必须要把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有的时候做事不是都考虑第一,都考虑实力的均衡,还要考虑的是一个声誉问题。
尔朱荣这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没有说话。
费穆又跳了出来说:“民族大义,这样的帽子谁都可以扣,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来做啊。那现在就由你来攻打中郎城,怎么样?你来把中郎城拿下来,我也支持你继续的进攻。”
这话说的也也有道理。民族大义的确比较重要,但是你没有一定的实力怎么做得成?现在中郎城就像一只老虎一样的摆在面前,你怎么办?
所有人也都频频点头,大话谁不能说,有本事你亮剑来试试。
贺六浑点点头说道:“费将军说的很有道理。虽然上一次我们没有真正的和白袍军对抗,但是我们扪心自问,离开他们的实力还有一定的距离。如果要我去攻打中郎城,我的确是不一定能够攻打得下来。而且还很有可能也和费将军一样被击败。”
听到这里,费穆得意洋洋。
第474章 愚公不一定移山()
“但是,愚公不一定要移山啊!”贺六浑说出最厉害的一句。
上古时有位年近九旬的北山愚公,因苦于门前太行、王屋两座大山阻碍出入,就立志铲平这两座山。家人、邻里都来相助。他们终日劈山运土,往返于渤海和太行之间,常年不息。河曲智叟讥笑愚公“愚蠢”。愚公对智叟说:“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他们每天挖山不止的精神感动了天帝,天帝就派夸、蛾氏二神把大山背走了。
更巧的是,愚公的故事就在济源,离开怀州,中郎城就是不到五十里。
愚公移山的确精神可嘉,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根筋的死磕啊。
费穆立马笑道:“你不敢打,怎么办?所有的船只都被毁掉,怎么过河?你过河,就不担心白袍军的追击吗?”
贺六浑笑笑说道:“没有船就不能过河了吗?”
尔朱荣现在立马想通了,点点头示意贺六浑继续。
“这些天我了解了一下整体的情况,发现其实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陈将军所率领的白袍军,其实是已经被排挤,然后来驻守在黄河北岸的中郎城。伪帝自己驻守在洛阳城实际上面,他的兵马战斗力非常虚弱,他完全是靠白袍军才支撑到现在的局面。我们的兵马无论是从人数还是从战斗力上,都远远的超过伪帝自己所率的兵马。那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地方与中郎城陈将军的白袍军死磕呢,为什么不可以换一个角度进军洛阳了?”
“现在我们大军有20多万,只要留下精锐部队与白袍军对垒。只要我们守住营垒,不与他进攻,不与他拼,那么我们就可以牢牢的把她困在中郎城。其他的部队可以趁机渡过黄河,直接与伪帝对抗。如果说我们面对白袍军有一些吃力的话,但是面对伪帝的兵马那是没有任何的障碍可言。”
“黄河天险固然可怕,只要找对的地方,用一定的工具完全可以渡过黄河。以前我们就用羊皮筏子渡过黄河,所以10万大军渡过黄河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我们真正开始渡河,这场大战就已经赢定了。”
这一番话出来,极大的震撼了所有人。
一直沉默的高道穆马上出来说道:“贺侯爷说的太对了。元颢以蕞尔微小的兵力,占领京城洛阳,致使皇帝乘舆飘泊零落,人神恨愤,主忧臣辱,实在于今。大王拥众百万,辅佐天子而令诸侯,自己即可分兵于黄河水边,缚筏造船,处处遣渡,径擒群贼,复主宫阙,这是当年桓文之举也。况且一旦纵敌,数世受其祸患,今天如若还师,令元颢重新修好防守设备,征兵天下,正是所谓养虺成蛇,悔之不及的行为。真要过江,不仅仅羊皮筏子,而且岸边都是树木,砍伐树木做成木筏一样渡江。我愿意领一军作为先锋!”
高道穆是代表皇帝派驻在尔朱荣部队当中的,任中军将军、给事黄门侍郎、安喜县开国公。贺六浑听说过这个人,高道穆,为官性情耿直,不畏权豪。担任御史中尉时,孝庄皇帝的姐姐寿阳公主,行车时,违反了“警戒”。当时拿红色木棒的卫士,大声喊她停下。寿阳公主仍然我行我素,拒不遵规。高道穆便命令卫士,用木棒打破了寿阳公主的车驾。也是一个元匡一样的牛人,而且与元匡交情莫逆,就是元匡发掘了他。
尔朱荣哈哈大笑道:“哪里需要开国公亲自上场,尔朱兆,你来做这个前锋如何?“笑话,自己的军队怎么可能交到孝庄帝亲信的手上。
尔朱兆当然高兴,出来施礼道:“遵命!”
然后看了贺六浑一眼说道:“晋王,此计乃贺侯爷所出,能否派贺侯爷一同前往。“
尔朱荣摇摇头说道:“贺侯爷要留在中郎城,对付陈将军白袍军。贺侯爷可派一位熟悉情况的将领辅助你即可。”
然后对着所有人大声说道:“今晚请大萨满再次为我等卜卦,一切都有长生天的意志。如得长生天护佑,那么我等必当誓死杀敌,攻破洛阳。”
当晚,一众人等围站在大堂上。
好久不见的大萨满,依旧是老样子。一袭黑纱挡住了脸,莫名其妙的衣裳看起来就是一只怪鸟。只有真正见识过她身体的贺六浑,才知道她的窈窕与野性。
占卜程序主要有祷祝、祭祀、灼骨、释兆和处理等几个步骤,这一次也不例外。例外的是,不是用一块骨头,而是一块美玉。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系列过程之后,大萨满用一根烧红的针扎进玉石。
玉石从中心开始裂开,发出兹的声音。一股焦糊的味道弥漫整个屋子,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对着玉石片。
其实,没有人能够看懂。如果玉石断裂,那就完蛋了,现在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玉裂则纹微,丝顺而成网,此乃长生天之眷顾,方有此等顺畅。恭喜晋王,先忍辱而后勃发,必大胜也。”大萨满用故意刻画出的尖利声音叫道。
大堂上所有将领都露出笑容,开心不已。贺六浑不由得感叹,迷信的功力实在是太大了,这种精神的愚昧也好,让每一个人都充满信心。
尔朱荣其实也非常紧张,看完之后长出一口气,大声喝道:“长生天还在指引我们的方向,进军洛阳!”
满房间的人都在高喊:“进军洛阳,活捉伪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