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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早生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真的对不起张将军。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们白家的军队不可能压倒徐家和蔡家,在豫州城内能够首屈一指。反正据我所知,张将军来我家帮忙也是有朝廷里的人认可的,而且这个人也派了人去帮忙许家和蔡家,只不过拍到他们那两家的人水准没有张将军这么高。”
这一番话给贺六浑的震撼力度非常之大。这么一个小小的边境之城,居然有这么复杂吗?
“你说张将军,其实是我们大魏朝朝廷派来给你的。”贺六浑又特意的重复了一遍。
“是啊但是谁派的和怎么说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你们也知道,张将军他的个性非常强,一般都不会做任何的事情。我隐隐约约的听到过一些东西,好像是和朝廷里一个叫。。。的人联系。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反正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我们豫州这些家族来做生意,不可能这么大。”白早生现在已经也说到了头,该说的或者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很自然的就只有贺六浑一个人听见了。
说实话,一听到这个名字后,贺六浑心里也非常的恐慌。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里面总归会出一些什么大的事情,但是自己又真的不想去面对这件事,还是就这样过去吧。
“你说的做生意是什么事情?这个方面我也很想知道一下。”贺六浑继续发问。其实整一场的问询会都是自己在主导,就是因为他很想知道这个地方到底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关注。现在已经很清楚了,这一个两国的交界处,很多的势力在这里渗透。
“好耶,我觉得您问的问题,这个问题是最重要的。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交易的,只要是侯爷你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都可以做,甚至连人都可以卖。其实你只要控制住了这个豫州,我觉得天下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白早生居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惊天之语,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所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话。
“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先把他们都带下去了。”崔蒿居然这个时候开始出来发号施令,然后大家也就这样散开了。
贺六浑当然不会说崔蒿越俎代庖,影响自己的威信。都是自家兄弟,肯定是有一些内情,不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而且这些东西给传言出去肯定带来不好的印象。
不过,贺六浑也感觉到崔蒿的一些不安和犹豫。
“对面的南朝,也有一个叫豫州的城。内部情况也是一样的。”崔蒿说道。看了贺六浑一眼之后继续解释道:“这些天我都在了解这些情况,问询了很多人。这里面比我想的复杂的多。”
“这个豫州虽然说内部诡异复杂,但是这的确是一个好地方。以前在北方大草原的时候,说到沃野千里这个词总是不太相信。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我鼠目寸光了。”贺六浑居然转移了一个话题,开始提及豫州这个地方富饶。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和我的家乡一样。”崔蒿终于开始提及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侯爷,你知道我的家乡就在山东,其实就是刚刚白早生他说的那个青州。原本我们整个家族都要迁移到南方,但是后面由于南方的内乱,再加上北大未开始汉化,我们所以家族里面的一部分人就都留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些人先回了北方,这里面就有我的叔叔,他的名就和我的音是一样的,叫崔浩。”崔蒿面无表情的开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侯爷你更清楚,崔浩的下场。这对于我们家族来说,那是一场灾难。幸好当时整个家族里面已经让崔浩叔叔另立门户,当然更重要的是太武帝,不想这样扩大,保留下崔氏的号召力,才避免了被株连九族的恐怖。”崔蒿现在回想起那段历史,心里都是不寒而栗,当然面色凝重黑的跟锅底一样。
这件历史,北魏朝无人不知。
北魏道武帝、明元帝、太武帝三朝,出身顶级豪门的崔浩备受重用,是拓跋焘统一北方的第一功臣,号称“多谋善断,算无遗策”。拓跋焘让崔浩负责撰写北魏的《国史》。崔浩写完之后,手下的马屁精吹捧说写得真好,这么好的著作应该刻在石头上流传后世。崔浩经不住鼓动,真的刻石安置在大街上让人看。崔浩在编修北魏《国史》时,过于秉笔直书,未能美化北魏鲜卑皇室早期屈辱的历史。加上崔浩政敌的构陷,称其所撰写之《国史》,虽名为《国史》,但实际是汉人对鲜卑人的污蔑,认为鲜卑人不配做汉人的皇帝。触动了北魏太武帝,这位胡族统治者敏感的神经,最终导致了崔浩被杀。
也是崔浩该死,太直了。,比如:1、拓跋氏早期落后,有“哥哥死了,弟弟可以取寡嫂;父亲死了,儿子可以娶后妈”等一些落后的风俗;2、拓跋珪晚年“精神错乱”;3、拓跋焘的疯狂屠城,崔浩全实录了下来。
“卫士数十人溲(撒尿)其上,呼声嗷嗷,闻于行路。自宰司之被戮,未有如浩者”。同时,秘书郎吏以下也都被杀,而清河崔氏同族无论远近,姻亲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都被连坐灭族,史称“国史之狱”。当然这次灭族不彻底,范阳卢氏、河东柳氏、太原郭氏等这些赵魏大族皆有漏网之鱼,不久以后都复兴了各自的家族,但是这些赵魏大族在当时所遭受的打击也是相当沉重的。
贺六浑点点头,拍了拍崔蒿的肩膀。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是表示安慰。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侯爷,这一个区域里的所有家族都可以成为你根基所在,而不是敌人。因为这一些人对于朝廷,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的,都再没有了那种忠心。对于这些家族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宗族的存亡,而不是朝代的更替。”崔蒿现在是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含义所在。
“而且因为这一些边缘地带的存在,他们的经济实力已经达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侯爷可能都想象不到他们会有多大的财富,因为在这个区域里面,任何东西都可以交换所有我们想得到的品种,所有在洛阳城,长安城,邺城甚至是幽州存在的物品,都是从这些地方出来的。”崔蒿继续说道。
《北史·崔昂传》载东魏武定543~550年中传主上书曰:“幽、安二州,控带奚贼、蠕蠕;徐、扬、兖、豫,连接吴越强邻。实借转输之资,常劳私籴之费。”可见这些州的粮食供应除“转输”之外,也有“私籴”。
第506章 礼崩乐坏()
贺六浑却显得非常的沉默。
只有在这个朝代的人,才能够了解这个朝代的事,才能够真正体会这个朝代人的心情。就像现代的中国人,完全无法去理解巴勒斯坦、以色列那些民众的心态和做法。所以才会有了一句话,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严格意义上来说,贺六浑其实非常喜欢军人的生活。因为在军人的生活当中线条清晰简洁明快,要么就对,要么就错。而且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要么就胜,要么就败。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军人就会干练,而且刚硬。
但是一回到了内政,回到了传统的政治生活之后就会错综复杂,而且头绪纷繁。小小的一个豫州城,居然里面就有那么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涉及到了内政外交涉及到了朝堂势力的纷争。哪一个的背后都有巨大的声音。
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小兵的时候,所想到的就是以后能够成王成侯,风光耀祖。但是自己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却发现走每一步都没有那么原来的爽快。自己现在羁绊的东西越多,走的步子就越小心谨慎。换一句不好听的话说,那就是越来越胆小,怕事,越来越不想改变。
而且更难受的事情是,自己反而越来越做不了主。在以前从小兵到幢主,然后逐渐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只要到了战场上面,自己就可以挥斥方遒。但是一旦到了这个平常时期和平时期,自己反而觉得无所适从。因为一道命令,很有可能自己就会从东边到西边。
“什么你的我的。现在这个地盘,都应该说是皇上的,或者说是晋王。”贺六浑自嘲的笑笑。跟自己最亲近的人在一起,那当然一点架子都没有,而且也完全的放下了包袱。所以说话才比较随便,这也就是这个时代,为什么很容易形成一个小的利益群体,就在于此,这一帮人从小到大,杀伐征战都在一起,生命都可以交付给对方,当然会形成固定的利益群体。
“侯爷,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崔蒿今天好像有了一些情绪,不再像以往那么冷静高傲。他下意识的使劲搓了搓双手,然后抬起头来继续说道:“侯爷。我跟随侯爷也很长时间了,我自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人。我现在也非常的庆幸,觉得跟对的人。现在这个世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崔蒿看来是下定决心要一吐为快了。“其实我们崔家的命运就是这个时代的缩影。一直以来我们都想保存这个家族的延续,想尽了各种的办法。特别是我的族爷爷崔浩悲惨的遭遇就让我更加的清醒,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是没有办法建立正常的秩序了。”
“原本以为大魏朝建立之后,能够如此彻底的汉化,那很快就会成为一代明主,能够开拓更大的江河,甚至能够统一中国。但是你看看这一些得到权势的王宗贵族,他们成天在做什么事情。他们只有一个做法,那就是炫富。你看洛阳,成了贵族们享乐纵欲的中心。先帝时期,迁洛鲜卑王公集团喜好游娱宴集,其日常生活极度奢靡。“
“上次听到一个故事,故事关于车骑大将军元融的,说他到元琛家里去参加宴会,满脸羡慕嫉妒恨,回到家中据说睡了三天三夜。江阳王元继来看他,劝解他说没必要如此沮丧。结果你知道元融怎么回答吗?”
贺六浑摇摇头。元琛这个人知道,开始做秦州刺史,多无政绩,遣使向西域求名马,远至波斯国,得千里马,号日“追风赤骥”;次有七百里者十余匹,皆有名字。以银为槽,金为锁环,诸王服其豪富。元琛常会宗室,陈诸宝器。金瓶银瓮百余口,瓯檠整盒称是。自余酒器,有水晶钵、玛瑙杯、琉璃碗、赤玉卮数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无,皆从西域而来。又陈女乐及诸名马,复引诸王按行府库,锦厕殊巩,冰罗雾毂,充积其内。绣、缬、缩、绫、丝、绦、葛越、钱、绢等,不可数计。元琛的名言:“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
“这个元融竟然回答说道:本来以为高阳王的财富比我多,哪知道这个河间王也比我多,我怎么能不伤感呢!?这是怎样的一群贵族?”崔蒿牙咬得紧紧的。奇葩体系的国家当然产生奇葩体系的贵族,也就有这些奇葩的回答。
“这都不算什么,这句话你是知道的。爵而无禄,故吏多贪墨。刑法峻急,故人相残贱。不贵礼义,故士无风节。货赂大行,故俗尚倾。贵族官员群体中贪污之风盛行一时。这样的国家怎么可能有希望?“崔蒿痛心疾首。
这些贺六浑哪里不知道。皇帝为了激励武人为国征战的斗志而有意放松了臣纲监管,使贪污行为趋于合法化,在很大程度上使贪污之风进一步恶化。直到孝文帝“置官班禄”之前,贵族及官员阶层的合法收入主要依靠朝廷的赏赐,由于身份尊卑以及官位高低等因素的影响,不同个体所获赏赐的差异较大,获赏较少且洁身自好者甚至无法维持正常的生活。官员不贪怎么活?
孝文帝本来很想扭转局面,但是英年早逝。这成为北魏政权盛衰急转的标志性事件,朝中的贪污之风也随之卷土重来。孝文帝去世后,宗族元禧受遗诏辅佐新君,他“虽为宰辅之首,而从容推委,无所是非,而潜受贿赂……贪淫财色,姬妾数十,意尚不已,衣被绣绮,车乘鲜丽,尤远有简娉,以恣其情。由是昧求货贿,奴婢千数,田业盐铁遍于远近,臣吏僮隶,相继经营”。其弟元祥“位望兼极,百僚惮之。而贪冒无厌,多所取纳。公私营贩,侵剥远近……珍丽充盈,声色侈纵,建饰第宇,开起山池,所费巨万矣”。贪污与奢侈之风并行,成为后孝文帝时代的北魏统治阶层的新特点。
宗族皇室放纵于上,寻常官吏自然效仿于下,只有民不聊生了。这样的国家人祸与天灾聚合,自然出现一系列问题,反抗起义此起彼伏,没有断绝过。
“那你为什么也一直参与到扶持大魏王朝整个的过程当中啊。”贺六浑笑道。
“我一点都不想为这个大魏王朝付出。我是想跟随你创立一个新的时代!”崔蒿认认真真的回答。目光坚定,直挺挺的看着贺六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