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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想和司马子如他们一桌去了。司马子如嘴角动了动,看见这个格局还是安心在隔间吃饭了。
酒菜在寒暄中很快上齐,宇文泰一举杯,说道:“贺幢主,我先自罚三杯。替属下无理取闹道歉。”很快,三杯下肚。
然后继续举杯,说道:“相逢就是朋友,这里再敬三杯。”
再说:“幢主的威名,在下非常敬佩,再敬三杯。”
贺六浑,话都没有一句,酒一杯未喝。宇文泰自己已经九杯下去了。
这个性格,贺六浑喜欢。一下子就拉近距离,感觉很是亲近。就凭现在这些感受,贺六浑觉得,这世以来,宇文泰估计是自己最欣赏的人了。男人和男人其实,比女人交往简单。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对味道,所谓臭味相投,就是两个人感觉不错;二是对胃,就是愿意一块喝酒很自在,很多事情就非常容易沟通。
贺六浑赶紧回敬,就这样三杯两盏,两个人越说越近乎。
这个宇文泰虽然看起来黑,但是谈吐举止,非常自然高雅。而且聊起各方面事情,都有自己的独到看法。也从不遮遮掩掩,大气的很。这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这是贺六浑下的定义。
花弧更是直率,一点不示弱,连忙举杯,说道:“宇文幢主,好爽快!花某也敬你三杯。”一仰脖,眼都不眨,三杯下肚。
胡姑娘也非常客气,嫣然一笑,虽然谁也看不见。十分客气说道:“小女子不胜酒力,但是宇文将军如此爽快,也敬你一杯。”
喝酒就是这样,爽快的人一下子就能对味。
贺六浑觉得宇文泰真心不错,对胡姑娘既不亲近,也不怠慢,尺度把握的非常好。而且对花弧和胡姑娘一视同仁,话语中都是照顾到位,这让两位坐在这里觉得很是惬意。人才啊!贺六浑万万没有想到,就一顿酒,两个刚刚手下还在打架的人,居然谈的越来越投机。
当然两个人都很默契的避开了宇文创智,避开了宇文家族,只谈风月和趣事。你一杯我一盏,四个人,喝的是棋逢对手。
当然,贺六浑不会醉,心跳加速是肯定的。他发现,宇文泰绝对不少喝,但是也是非常清醒,一点不糊涂。厉害了!
胡姑娘仅仅是蜻蜓点水,喝了几口。就是这几口,让宇文泰有点火烧火燎。
撩起面纱喝酒的那刻,会露出嘴巴以下的部位,那是白皙的下巴,鲜红的樱桃小口。就凭这些部位,这个胡姑娘绝对是世间绝色。加上谈吐高雅,是不是还能来点典故。时而微微笑出声,时而轻轻点头。这些都是让宇文泰心跳加速。更关键的是,通过不露声色的试探,知道胡姑娘和贺六浑没有任何关系,就更让宇文泰有点失态了。
这时,胡姑娘主动开始敬酒。她一举杯,特色的嗓音:“两位幢主,年少有为,他日必将是一代英雄豪杰。在下非常有幸,能和两位俊杰一起畅饮。满饮此杯,表示谢意。”两个人赶紧喝掉。花弧哼了一声,没有做声。
胡姑娘笑笑,对着花弧说道:“花幢主,我也单独敬你一杯。你毕竟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当然是英姿勃发。”一句话,弄得花弧不敢说话了,只能低头喝闷酒了。这个意思,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人家胡姑娘知道你是什么角色了!
宇文泰这时,开始有点醉意了。加上美女的刺激,也举起杯子说道:“我当再敬贺幢主。怀朔的事情,我们六镇都传遍。虽然很多人不知道贺六浑,可是我是非常清楚你的作用。说实话,我是真的做不到这样的机智。在下看来,当世英雄,今后必有贺幢主一席。”
贺六浑连称不敢当,陪酒一杯。
接下去,宇文泰问道:“贺幢主,你认为当世英杰,还有哪些?”贺六浑没有喝多,这个问题哪里敢说,典型的交浅言深啊。
但是又不能不回答,就随口说道:“长孙都督,段长将军自然是了。”
宇文泰哈哈大笑:“贺幢主,你明显是说假话。我等军人,自然心直口快。过了今日,我也全部忘记。但是,今日,还是痛快说说吧。”这一句话,反而显得贺六浑格局浅了,这个怎么可以这样?男人是很脆弱的动物,尤其是在美女+美酒面前。所以酒壮英雄胆也罢,酒不醉人人自醉也罢。反正是男人,都过不了这两关。
被宇文泰一刺激,加上酒意,还有美女的期待,贺六浑就说了:“殿中尚书加抚军将军邢峦算一个吧。“宇文泰一惊,说道:”贺幢主虽然远在怀朔,但是对朝中大事也是真的透彻啊。“
原来,这个邢峦是累计战功,被宣武帝赐金书表彰,赞他“殊勋茂捷,自古莫二”,封为平舒县开国伯。虽屡屡执掌兵权,对军费及物资一点也不多占。在老百姓和军队中的口碑都非常好,的确属于柱国将军一样的人物。
“开国伯邢峦原本应该算一个,可是他一向身体不好,且年事已高。不能算了。”宇文泰更是了解内幕,这个让贺六浑叹服。看来不只是自己有心啊,现在一个小小武川也有人物。
“广阳王元渊算一个吧。”贺六浑继续猜测。
广阳王元渊有大将之材,在王族里面的确是首屈一指。但是他内幕不修,得罪人甚多。据说实有宰相的威权尚书大臣,城阳王元徽将之视为生死大敌。算不得。“宇文泰继续点评。
胡姑娘也是一惊,觉得这个宇文泰实在是了得。这些内幕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而且是属于真正的内幕。
“长乐王元子攸久负贤名,算一个吧。”贺六浑仔细想想,从淡然大师给他的东西里面搬出来。
“长乐王元子攸,其父彭城王元勰,生前功勋卓著,后来为人陷害,死得冤枉,举国痛惜。其年少有为,且在皇族独树一帜,加之身份特殊,是先皇帝的亲侄。但是,胆魄不足,缺少军谋,算半个吧。”宇文泰也点点头,心里暗服贺六浑。这个小子,真人不露像啊。一个怀朔小兵,居然也能知道这么多人物。但是也正是这样,两个人才能够对得起话,也值得对话。
“那尔朱荣将军算一个。“贺六浑继续说道。
“尔朱将军,自幼聪慧机敏,遇事甚有决断,并且肤色白皙,容貌俊美。据说承袭了父爵之后,机驱散了畜牧,招合四方的义勇,并发放战马衣物。逐步发展自己的势力,组织了一支强悍的契胡军队,所向披靡。志在高远,且有实力,有担当。但据称,言语狂妄,不能自省,恐有后患,算是半个吧。”宇文泰,举个杯子晃晃悠悠的说。
第61章 遇刺()
一个敢说,一个敢评价,这两个年轻人真是了得啊。花弧听到这里,已经是肃然起敬,更是一声不吭了。记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幢主是在乱七八糟的房间,乱七八糟的发型,一个废人模样。现在一步步改变形象,居然连这些东西都知道。花弧完全没有顾忌宇文泰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当然只有贺六浑了。强悍的女人要么不动心,动心了就死心塌地。
而胡姑娘似乎想到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声不吭了,好像心情非常不好。
“我是想不出来了,还请宇文幢主赐教。”贺六浑举杯自罚。
“贺幢主,算遍天下英雄。此刻仅有两个半个的,这也就是说,天下没有真正的英雄。那这就是我等的大好机会啊!《世说新语·识鉴》记载,曹公少时见乔玄。玄谓曰:‘天下方乱,群雄虎争,拨而理之非君乎?然君实是乱世之英雄,治世之奸贼。既然曹公能够独霸天下,成为一代豪杰。放眼天下,皆是碌碌无为之辈,不正好是我等大展拳脚,一试抱负的时机吗?早就听闻贺幢主的智谋,今日一见,更是如故人一般。所以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宇文泰也是喝多了,这样的话居然也说了出来。这个宇文泰交浅言深,怎么回事。
贺六浑喃喃自语,“是啊,既然来了这一世,不能就这样沉默吧。我要在沉默中爆发。”是啊,既然没有真正的英雄,那就给与更多人崛起的机会。这就是为什么乱世出英雄的道理!
宇文泰哈哈大笑:“古有青梅煮酒,今有轮台论道。贺幢主,今日一谈甚是痛快i,能否你我结为异性兄弟,一起拼搏,也不枉此生啊!”
贺六浑虽然非常讶异,但是也觉得这个兄弟可以交,一下子没有说话。
花弧嘴巴张的特大,男人喝了点酒就可以称兄道弟的。而胡姑娘这时也调整了心情,甚是开心,说道:“二位幢主都是性情中人,而且都是当世少有的俊杰。我能见识到两位英雄的结拜,那也是人生幸事。这个香案就由我来布置吧!
这下贺六浑也不迟疑了。男人只要能喝酒了,兄弟就很容易做了。
胡姑娘很是麻利的在窗口前摆好香案,宇文泰贺六浑两个人就跪在窗前,面对明月起誓,结为异姓兄弟。一同跪下,同说《周易·系辞上》的一句话:“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苍天在上,今日宇文泰和贺六浑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哈哈大笑!
拜完了,才开始说年龄。宇文泰年长四岁,已经是23岁,自然为兄长。贺六浑18岁,自然是弟弟。花弧整个过程,都在一边发愣,特别是说到年纪时,冒出来一句:“宇文幢主,你才23啊?”
宇文泰苦笑道:“我黑了点,自然长的急了点。”两个人又是一阵大笑,胡姑娘也在一边忍俊不禁,捂嘴偷笑。
结拜的动静很大,而且声音很响。另外两个房间的人马都冲了过来,却发现这样奇怪的一幕。两个醉醺醺的帅哥,居然在一轮明月下面跪着结拜,成为兄弟。边上一个安安静静偷笑的美女,一个傻愣愣的花弧。
前一个时辰,两个人的手下还打的不亦乐乎,现在居然是兄弟了。两批打架的人,都觉得怪怪的。当然,双方也是讪笑,尴尬尴尬,然后退回各自房间。
花弧喜笑颜开,毕竟自己是见证人啊,只要是参与贺六浑的事情,自己就是说不出的开心。
已然结拜,宇文泰端坐在桌前,认真的看着贺六浑说道:“二弟,现在我可以郑重告诉你。宇文创智是我叔叔,我最喜欢的三叔。从小是他一手教我习武,认字。等同于再生父母。”
贺六浑一听,猛然站起,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宇文泰伸手按住贺六浑,继续说道:“二弟,三叔自杀我没有一点怪罪于你。刚才我的手下之所以打架,肯定是听说那两位是你的部下。三叔临出发之前,说,一个家族有一个去送死足矣,你留作去另外的地方吧。这就是宇文家族的宿命,怎么可能怪你啊!”
宇文泰的说法,让贺六浑陡然间觉得想流泪。只能低低声音回到:“大哥,实在是对不起。小弟其实当时真是想放走宇文将军。我非常欣赏他的为人和胆识。”
宇文泰摇摇头,说道:“他怎么可能回来?他率军一出发,我们家族就开会将其除名,还昭告全镇。所以我知道他回不来了,就算回得来,估计也是另外的样子了。这是这个世道逼迫的结局,每一个家族,不得不押注在每一股可能的势力上。也就是还会有更多的牺牲品。”说罢,垂泪不已。
这时,胡姑娘也突然间开始低低啜泣。花弧一愣,赶忙问道:“胡姑娘,你是怎么了。”
胡姑娘说道:“听到宇文将军的一席话,感同身受,禁不住落泪。让两位将军见笑了。”
贺六浑脱口而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言既出,满堂皆静。沉默了接近有好一会,宇文泰站起身来,大声念叨:“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重复好几遍,然后擦干眼泪,说道:“二弟高才,就为这句话,大哥今天不醉不归!”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司马子如还是那么酷酷的去安排值夜了,贺六浑自己有点喝多了,被花弧提溜着进了房间。怎么睡下的,记得也不清楚。
醉了的人大家都知道,除非真的醉死醉倒的那种之外了,其实都有点意识。贺六浑当时有点意识的,就是花弧一个劲的在叨,说:“没用就别喝,喝了还要我来服侍你。”估计贺六浑这时也有点犯浑,随口说道:“都是自己兄弟,一辈子的兄弟。下次我来服侍你。”结果感觉飞一样的到了床上,然后就糊涂了。
贺六浑住的是二楼,面朝东边。整个二楼是东南西北八个房间,分别是几位幢主和胡姑娘他们住。胡姑娘靠最西边,隔壁是自己的那六个侍卫。另外一边是花弧单独住,这是所有有心人都知道的秘密。
贺六浑